在系統取消自己的遮掩力量之後炸裂般的反應迅速在這片天地當中產生，雷霆遮蔽，大片象徵著災禍黑紅色雲朵遮蔽天空，成千上萬道雷霆滋滋隱沒又出現，所有本世界的人心底深處突然浮現莫名的不安。
這片災禍的中心，被系統強化到最大價效比的議長神色慘白，一柄等人高的青色法杖出現在身前，周圍團團青色的絲線將他層層疊疊地保護住，但是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一點安全感。
“罪人！罪人！叛徒！叛徒！”
“你將永沉地獄，靈魂永遠不得超脫！”
“世界之癌，消滅！消滅！”
握住法杖的手指骨節發白，無邊無際的孤獨感將他完全淹沒，所有生靈，有靈智的，蠢笨的，沒有智慧的死物，所有的東西都對他表示最大的惡意，要撕裂他的靈魂，吞食他的肉體。
精神之海當中往日活潑可愛的風元素精靈此刻離得他遠遠的，小可愛變成撕扯血盆大口的黑色魔鬼，別說是操控，就是用精神力觸碰一下都會讓他感覺到刺痛無比。
“怎麼會這樣？”
議長臉色發白，不過是開啟一個跨位面通道而已，不過是一些孱弱無比的鮮血魔鬼而已，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平日裡他們法師也經常召喚異位面的各種生物來幫助自己戰鬥，明明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麼會這樣？
數千數萬的紫色雷霆越聚集越多，越來越密集，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擋得住，元嬰期修士都可不肯能。
跑？怎麼跑，世界意識已經鎖定了他，只要世界不滅亡鎖定就不可能消失。
“希望你不要太快死了。”
迅速遠離雷霆，趙石看著議長低聲說了一句。
世界意識的惡意必須要有人頂在前面，不是議長頂就是趙石這個玩家當中最強最高許可權的人頂著，即使只是系統分過來的小部分壓力也是他們難以承受的。
“趙石，這是怎麼回事？”
戰局稍微穩定一會兒，孫玥來到趙石身邊好奇地問道，剛剛還威風凜凜的金丹巔峰級強者在趙石說了一句話之後就被大片的雷霆包圍了，而且是專門打他，其他人都沒有誤傷。
長槍、會飛的蝸牛等支稜起耳朵，他們也想要知道。
趙石解釋道：“位面有其朦朧模糊的整體意識，並且極度排外，他被位面意識攻擊了。
這還是他是土生土長的本位面人士的緣故，如果是我們玩家還會更加悽慘。”
天空雷霆大片的雷霆聚集，如龍蛇一般時隱時現，卻一時沒有劈下來將議長變成灰飛，似乎在劇烈地掙扎猶豫。
位面意識，尤其是小位面的意識並不如同人們想象當中的擬人化角色，只是一個由所有生物意志構成的龐大潛意識，極為臃腫，面對稍微複雜的問題就會難以做出高效率的判斷。
議長在世界大部分生物的潛意識當中已經被判定為了罪人，應該立刻擊殺，這個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議長也同時被位面潛意識判斷為本世界的生靈，是‘自己’，是‘我’。
而任何生物都有一個銘刻在靈魂最深處最強生存本能，那就是活著，除非靈魂出現了重大問題，不然‘活著’永遠是處於所有生物行動的最高優先序列，人不可能‘自己’殺死‘自己’。
這就帶來了一個巨大的衝突，‘滅殺生命的威脅’和‘保護生命的生存’兩種都是優先順序最高的指令互相衝突，誰都無法說服誰。
在初生的位面意識看來所有有靈魂的生物都是完全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一條命和一萬條命在邏輯上都是相同的，都是最高優先順序，沒有為了一萬條命而犧牲掉一條命那種邏輯.
不過，也不意味著世界意識對議長就沒有辦法了。
如果將位面比作一個公司，位面裡面的每一個生物都是這個公司的股東，不分高低貴賤，不分實力強大弱小，所有生物都有平等的一票，位面意識做出的決策就是這些所有股東的集體決策。
股東和股東之間雖然基本權利一樣，但是也存在差別。
如果是植物股東，雖然也有自己的一票，和其他生物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它們除了自己在受到傷害的那一瞬間會憤怒恐懼，希望遠離危險之外別的時間都是毫無存在感，不會做出任何正面或者負面的選擇，基本上可以無視。
低智慧的動物股東則是活躍一些，但是也只是在吃飯、喝水、交配等寥寥固定的話題上偶爾出現發言投票，並且還經常是混亂不堪，因為以他們的智商邏輯能力只能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如何實現自己的慾望和辨別判斷對自己有利的辦法以他們的智商實在是難以承擔如此重任。
一個位面上面的各種動物植物再多，位面意識都難以發展進步，真正支配位面意識，對位面意識有極大的影響的還是人類等高智慧生物。
他們的投票權雖然和其他動物植物一樣，但是他們更加活躍，他們的投票往往能夠集中在同一方向，比如生存，比如環境改變得適合本物種，比如更加容易獲得的食物等等。
儘管這些高智慧物種的數量連整個位面生物的萬分之都沒有，但是在位面意識當中佔據主導地位的往往是他們。
天空雷光閃爍，位面意識內部在激烈地爭論生命本身和清除危害生命的因素之間哪個更加重要，動物和植物一如既往的渾渾噩噩，有的無動於衷，有的隨機做出自己的選擇，沒有任何理由。
這些都沒有對結果造成什麼影響，真正影響結果的是整個位面所有人類的潛意識做出的判斷。
劇烈掙扎當中，一部分人類出於對生命的本能眷戀反對位面意識用任何手段任何意識處死一位‘自己’的生命，一部分潛意識當中採取激進的生存策略的人類潛意識則認為‘自己’內部出現了問題，必須要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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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部分則不管不顧，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參與的意思。
剩下的部分各種人都有，甚至有自毀傾向的人類個體對議長這個‘自己’的生命表示讚賞，希望位面意識能夠獎勵他。
當然，這些所有的激烈掙扎都是建立在議長本人的的確確是本位面的生命，是被認可的‘自己’，如果換了是趙石或者青果子肯定是被直接劈死的下場。
由所有生命潛意識組成的位面意識內部經過了極為激烈的掙扎，在外界表現的卻只是一瞬間的停頓而已，下一刻，鋪天蓋地的紫色雷霆朝議長落下。
位面意識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威脅’高於‘自己’的部分生命，但是之前的掙扎也體現了出來，紫色雷霆的威力大幅度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