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趙石？”
被震懾住的劍意稍微放鬆一些。
封怒臉色驚駭無比，顫抖著道：“短短八十年，你晉級元嬰期了？”
沒有攻擊，甚至沒有任何法術波動，僅僅隨意一眼就讓他這位金丹巔峰修士動彈不得，神魂僵硬。
這種實力已經完全超越了金丹修士的極限。
可是這才八十年啊，能夠修煉到金丹期便已經算是驚世駭俗了，怎麼可能是元嬰期？
“並沒有。”
趙石收回了自己的血蓮劍，姿態隨意地在封怒面前坐下，優哉遊哉地品了一口茶：“我現在是凝真境巔峰，差一點到金丹期。”
兩人之間倒沒有什麼敵對的，剛剛的動作不過是展露一番實力，讓封怒不要再生出什麼別的想法來。
“這不可能。”
封怒臉上的驚駭之色稍微收斂，也在趙石面前坐下，不相信道：“白雲宗護宗大陣是初代老祖佈置下的元嬰級陣法，能夠在一名元嬰初期修士的狂攻下至少支撐三天。
你不到元嬰級是如何潛入進來的？
要知道就算是元嬰修士強則強矣，能攻破大陣，但想要悄無聲息地潛入大陣也做不到。”
白雲宗是曾經出過元嬰修士的宗門，對元嬰修士有瞭解，不像一般的小宗門那樣將元嬰修士視為無所不能的天神。
陣道博大精深，乃是諸多高階修士前赴後繼，不顧一切專研的東西，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缺陷。
既然是元嬰級大陣，那麼他絕對能夠抗衡同階修士一段時間，預警、探測方面也不會存在短板，讓元嬰修士隨意偷襲破除。
“還是有可能的，比如超越一般元嬰級陣道大師的陣道修為。”
將自己玩了一會兒的茶杯放下，趙石好奇問道：“剛剛那個吳昊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元嬰氣息，隱藏在神魂最深處，並且糾纏了許多年。
我不信有大陣加持的你看不出來，怎麼不把他殺了？”
從剛剛的那次測試當中趙石能夠感知到封怒和大陣的融合很深，在宗門之內應該有一段時間的元嬰實力。
吳昊天神魂裡面的烙印對於元嬰修士來說並不如何隱蔽，這麼多年下來應該能夠看出來的。
“殺了又能如何？”
封怒面色恢復平靜：“以前是因為元嬰老祖在側，就是知道了又如何敢動？
現在宗門快要滅亡了，留著一絲道統也好。
祖師的傳承不至於滅絕在我的手中，日後機緣巧合之下說不定還能再開一宗也說不定。”
他十分遺憾道：“可惜了，趙兄。你沒有晉級元嬰期，不然我白雲宗或許還能有存活下來的可能。”
“現在的遠南之地已經淪為了諸多元嬰修士的戰場，元嬰之下的人任你天資縱橫，也沒有什麼用處。”
封怒拿出一枚空白玉簡，手中法力湧入其內，然後將其拋給趙石。
“趙兄既然再次來到了蒼青界，必然是有所圖謀的，這是我知道的關於南域的所有資訊，可能會對老兄有些用處。”
“多謝了。”
趙石接過玉簡，神識將裡面的資訊全部讀取，瞬間明白了南域現在的局勢。
“若有機會，我會順手幫你保下白雲宗一脈的。”趙石的神識在封怒全身上下掃描了一眼：“本來我的想法是來看你，看看能不能把你培養成元嬰修士。”
“畢竟這遠南之地裡面也就只有你距離元嬰期最近，立場也還可以。”
“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麼希望了，你的潛力透支過多，成功的希望太小，已經不值得投資諾大資源了。”
趙石淡淡道，不無遺憾。
若是投資成功，加以控制，立時就會多出一名元嬰級戰力，在對內對外的戰鬥當中增添一枚重要的砝碼。
“當真？”
封怒狂喜，眼中露出炙熱之色，他本以為現在的趙石還無法涉足元嬰期的事情。
“真是真，但這沒有什麼意義。”
趙石轉身離開，封怒原本晉級元嬰期的機率有一成左右，在現階段已經足夠讓趙石和周碧湖等人下重注投資一回。
但現在的他潛力下降到百分之一機率都不到，已經沒有了價值。
兩人之間的交情有一些，卻不足以讓趙石無視風險與收益之間的巨大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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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兄，等等！”
封怒急了，伸手想要拉住趙石，但只能抓住一道幻影，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抓住救命稻草的心情趙石可以理解，但是卻不會為此而停留分毫。
“我有兩成把握晉級元嬰期！”
封怒再也顧不得什麼，神識向四周傳遞自己的話語，並且撕開自己胸口的道袍，露出一個猙獰的鬼臉印記。
空蕩蕩的，沒有得到什麼回應。
“咦？”
快要踏出白雲宗範圍的趙石腳步一頓，又回到了這裡。
在他的神識感應當中封怒衰微的生命本源氣息突然變得旺盛無比，如同烈陽一樣的熊熊燃燒，和此前判若兩人。
趙石將目光投向封怒的胸口。
那是一個以黑色為底的尖牙鬼臉印記，兩縷鮮血從它的眼珠當中留下，讓人不由自主地心頭髮寒。
這些鮮血由純粹的神魂本源組成，正是封怒的。
“很神奇，這是什麼？竟然讓你的生命本源突然變得旺盛起來，至少在表象如此。”
趙石問道。
“元嬰級鬼道秘法，陰魔嗜魂印，我年輕之時闖蕩遺蹟所得。”
封怒沉聲道：“這門秘法的效果是以自身神魂和血肉餵養陰魔，然後在晉級元嬰之時提高自己的成功率。
我此前受傷是真，但卻沒有那麼重，大部分的生命本源都拿去餵養它了。
此秘法就連金虎老祖都隱瞞過去了，也是我千方百計想要回到白雲宗，對所有的一切多方忍讓的原因。
趙兄如果不信，覺得不穩妥，可以看一看這門秘法。”
他丟出一面殘缺的獸皮卷，這是上古修仙者常用的一種儲存資訊的載體。
修仙界不是說上古的就是好的，但上古誕生的無數神功秘法當中還被人寶貴的傳承下來的東西肯定是很有價值的，無用的部分早就消失不見了。
趙石接過獸皮，神識探入其中仔細地檢視很久。
又用掃描封怒的全身內外，做自己的評估，如同一個苛刻又無情的天使投資人。
“這門秘法很難，比一般人晉級元嬰期都還要難，封兄能夠煉成可稱一聲天縱之資了。”趙石面帶複雜地看了一眼封怒：
“只是代價太過於巨大，晉級元嬰百年之後神魂就要被冥冥中不可知的存在吞噬，永世不得超生，值得嗎？”
“多謝趙兄關心。”
封怒沉聲問道：“我只問，現在的我有沒有資格接受趙兄和趙兄身後之人的投資？”
“有，希望封道友能成功晉級元嬰，做這南域僅有的幾個元嬰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