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裡波濤之域當中一名鵝黃色長裙的美麗女子滿臉興奮，頂著一個數十公裡寬的血色護盾向趙石撞過來。
“哈哈，趙石，我是元嬰修士了，和你是同樣的修為，看你再敢把我丟來丟去！”
隔著老遠都能夠看到她快要溢位的得意。
“趙石惡賊，我今天要暴打你一頓！”
加速，加速再加速，她和她的血海波濤盾化為了一顆燃燒血焰的流星。
即使沒有任何特定的法術，這股力量也能夠瞬間將一名元嬰中期修士轟殺成齏粉，重創元嬰後期修士。
前提是沒有打偏。
“啊，救命！”
剛剛得意了一會兒的孫玥再次尖叫，她所化的血焰流星在趙石三公里以外錯過，向地面的血海第一峰撞上去。
地面上可是有人的，凡人、煉氣修士、乃至金丹修士等等，一擊之下數十公裡方圓的生靈滅絕不再話下。
孫玥臉色變得煞白，努力控制自己體內的法力，讓血焰流星七拐八扭，但是速度根本沒有減多少，已經完全失控。
“不要！”
血焰流星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即將轟在地面的時候達到了巔峰，孫玥甚至能夠看清空間扭曲的場景，本能地閉上雙眼。
她身體忽然一沉，沒有聽到轟擊地面的巨大爆炸聲。
“啊咧？”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孫玥像一隻小雞仔一樣被重新抓到天上去，回到面無表情的趙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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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訕訕笑道：“一般人晉級之後，都有些失態，你能夠理解吧？”
天地靈氣突然向這裡匯聚而來，化生成為一口口血色劍氣，形成一座一百零八口飛劍劍陣將孫玥層層疊疊地包圍在內，讓她體內長江大河一樣的法力流動緩慢，沉重無比。
“你想幹什麼？”
孫玥有了不好的預感：“你不要這麼小氣嘛，我也沒有做錯什麼壞事！”
血色劍陣沒有理會她，繼續編織成為一朵血蓮，向內飛快收縮，融入她的身體內，消失不見。
孫玥只感覺全身忽然出現一股龐大的壓力，抑制了她體內的法力，能夠動用的力量比之前金丹巔峰的還要少很多。
她看著自己左手背緩緩浮現的一朵血色劍蓮，絕望道：“這不公平，你在蓄意報復，壓迫一位新生的元嬰期修士！”
“你對法力的掌控太差了。”
趙石沒有理會她哭喪的臉：“等你能夠用自己的法力消磨掉你左手上的劍蓮，這時候才說明你的法力掌控已經到達元嬰級，可以自如動用元嬰級的力量，不會傷害到別人。”
孫玥還想要再說什麼，趙石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帶回血蓮宮。
“你需要一年的時間來穩固修為。”
“好吧。”
時間按照固定不變的速度流淌，很快就過去了二十四年，這一年的雷劫轟鳴聲格外密集。
等到這一年過去，進入血海三百九十九年一月一日的時候，所有渡劫的雷鳴聲戛然而止，蒼青重新恢復了以往安靜有序的節奏。
這一瞬間，蒼青、光暗、以及遙遠的不知名化神級修仙位面同時出現道道海洋一樣的白光。
有的白光出現在眾多玩家不捨歡送的目光當中，有的白光出現在凡間的酒樓裡，有的白光出現寂靜無一人的深山老林當中。
有的出現在低矮的茅草屋裡面，劣酒只倒了半杯，有的在鬧市放肆地高歌，音調即將攀升到最高潮處……
這一刻之後，都不見了，再也不見了。
血蓮宮的雲臺上。
趙石沒有修煉，在眺望遠方紅彤彤的晚霞，修為已經恢復到了元嬰中期巔峰。
一股哀傷的情緒從他、歐陽舞還有孫玥身上瀰漫而出，讓空氣顯得沉悶無比。
“公子……”
池搖月和趙凌兒擔憂，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什麼。
她們不是玩家，無法感受這種玩家之間共通的情緒。
“四百年……”
“四百年風風雨雨，如今看來卻恍如昨日，他們生得偉大，走得光榮。”
趙石身上的哀傷收斂，重新恢復古井無波的狀態：“不過，我們不會死，永遠也不會有這一天。”
歐陽舞安慰道：“那是當然的啦，我們都確信這一點。”
過了一會兒，等到心中的悲意漸漸減弱之後，孫玥取出一份內政部的檔案。
“此次共有七千五百二十八名金丹巔峰修士渡劫，成功晉級元嬰的人有三千八百五十四人，晉級成功率百分之五十一點二。”
“其中，血海公會晉級的元嬰修士九百零一人，晉級成功率百分之六十一點九，高出仙盟平均晉級成功率百分之十點七。”
血海公會如今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玩家的數量比以前要多出許多。
“北丘縣出來的老兄弟們，晉級元嬰的人有三百五十一人，成功率百分之七十點二。”
趙石默然，遙想四百年前第三十六區降臨北丘的八百三十一名玩家，二百年前走了兩百人，現在又走了兩百多人。
修煉之路越到後面越難，八百年後，又會有多少熟悉的面孔消失不見？
“衛天央他們的。”
“好的。”
孫玥立刻道：“偽仙盟共有金丹境玩家三千二百三十二人，晉級元嬰期的人有一千三百二十四人，成功率百分之四十一點一，比我們整體晉級成功率少百分之十點一，差距明顯，偽仙盟上下士氣受到不小的打擊。”
“仙盟參謀部認為，如果偽仙盟的近況在百年內得不到改變，我們將會迎來大量的元嬰玩家夥伴加入。”
再怎麼堅信道路正確，在確鑿無疑的發展事實面前也會動搖。
無論王者們如何口燦蓮花，都比不過實實在在的差距，普通玩家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這是玩家方面的，我們的土著金丹修士這次誕生了三十二名元嬰期修士，未來八十年到二百年內土著元嬰修士會迎來一個大潮，不過不會像玩家那麼擴張，最多有二三百人而已。”
血海公會現在擁有蒼青、光暗、愛倫等等世界，並且在這些世界實施了四百餘年的最高等級修仙教育，現在也迎來了收穫的時節。
數量相對較少，遠遠比不上玩家群體，但是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