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夏季時分，傍晚的到來時間非常形象地預示著這一事實。
赫默走出路邊車站的簡陋休息室，站在依舊火熱的夕陽光線下，眼睛眯出一條縫，一面用食物的硬殼包裝盒充當扇子給自己滿是汗水的腦袋降溫，一面看向車站前方那片向上升騰熱氣的停車廣場。
廣場的地面有幾道大裂縫, 修補的已經凝固的混凝土還是新的，顏色是偏向銀色的灰白。上面的空氣直到現在還是扭曲的，而扭曲的空氣中，便是各式各樣的車輛。不過都帶上破舊感，且也是以運輸貨物的各類貨車為主。視野內常見的禮車，也大都是極其普通的模樣。
他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乘坐的禮車要在外觀上作處理了。轉移開始時，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商業上盟友介紹給自己的這家公司沒有過硬實力。因為他確實調查過, 畢竟是為自己服務, 還是最重要的安全，不可能不做準備。
是一家才成立不久的公司，相比較這行業當中有名氣的，它就像是才出生不久的嬰兒般，顯得無害，且不能讓人相信。
不過這幾天乘坐這些看上去簡陋的禮車，卻是使得他明白這家公司的專業性。
應該有其他背景，只是最近才開展類似的業務。作為商人，赫默當然明白這種模式。
“赫默先生。”身後的聲音打斷赫默的思考，他轉頭看向來到自己旁邊的男子，見之一直穿著厚實的黑色禮服，還是長袖，可額頭上依舊沒有哪怕一點汗水，不由得感嘆。
“聽我那位朋友說，我在你們公司內部諸多客戶當中，被定下的級別還只是中等。換我這裡的說法，我還沒有達到成為高階會員的資格。”赫默知道一些資訊, 趁此機會詢問, “很多業務尚不能對我開放, 是這樣吧？”
一旁的男子依舊不帶任何表情：“這是公司內其他部門的工作，我根本無從知曉，所以不能回答赫默先生你，還請抱歉。不過，可以的話，等到地域轉移結束後，你可以直接聯絡公司那邊詢問。我想這種問題，專業人員肯定能給予你專業且滿意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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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默笑出來：“你們公司的確很專業，至少內部管理看上去是合理的。”他評價一句，“今晚就要與最後一位客戶匯合，兩天後就能抵達目的地了？順著這條路、、、”
他望向前方，一條道路超過三十米寬，四車道，帶著少許蜿蜒，在一片建築物一隻手就能數過來的大地上，一直延伸到地面與天空相交接的盡頭處。依舊有在維護，模樣看上去並沒有最開始想象的那般破爛。
“這方向下去，就是鄰國諾頓撒爾公國邊境線。今夜凌晨就能去到那裡了？不算太遠。”
“一切順利，與赫默先生說的一樣。與第三名客戶匯合時, 就是進入諾頓撒爾公國後不久。”男子回答, “可先生你也看見了，即便是這樣一條路線，通行的車輛不多，途中也出現了很多意料不到的麻煩。”
赫默嘆息一聲，想到兩天前遭遇的攻擊，那時的情景依舊深刻印在腦袋中。不是沒有見過屍體，作為一個在一片地域中的大商人，他接觸過陰暗面。只是那天傍晚見到的陣勢，的確超過了認知。
他認為那更像是一支有所屬國的全副武裝的正規隊伍，而不是男子後來告訴他的“不用過分擔心，只是小麻煩而已。”
他現在還不清楚男子過後補充的“大麻煩”會是什麼，因為他的確不能想象什麼樣的麻煩會比裝備了火炮發射器的隊伍更加恐怖。想著那一天，敵人駕駛兩輛架設了重機槍的禮車追上車隊，跟著瘋狂射擊時的場景，他就不想去思考了。
他見過槍械，行李中，就還有兩把嶄新的彈夾式手槍。每一年，他都會去專門的地方練習射擊，雖然堅持幾年也沒有效果，不過是讓自己嚐嚐新鮮感而已。回憶那天傍晚時分的敵人手上的東西，他考慮的事情裡自然而然就多了關於近幾個月蔓延開的戰爭訊息。
以為還需要數年時間，現在，他感覺好像不需要，或許再有幾天就是了。
遠處有人在向他們招手，男子晃動手臂回應。
“赫默先生，補給完畢了，接下來又是大半天呆在禮車上的旅程。再有、、、”男子看了眼時間，“七分鐘後準時出發。這處車站雖然簡陋了些，一些食物與水等還可以買到。有什麼需要的，赫默先生，還請儘快。下一次休整，就得是到了諾頓撒爾公國。”
“知道了，謝謝。”赫默回答，男子點頭後轉身離開，走向招手的人。
赫默這時使勁扇動硬殼的食物包裝盒，可腦袋上的汗水還是沒有減少。最後放棄了，將之丟進休息室前的垃圾桶內，他回去了休息室裡。
另外一邊，走過去的男子站在正在補給蒸汽與燃油的禮車邊，另一位客戶的護送隊伍隊長走來，隨行的還有通訊員。
“17號隊長，諾頓撒爾公國的‘酒館’傳來通訊了，他們的一支隊伍正向著我們趕過來。而走過前面的邊境線後，就在我們預定要去的諾頓撒爾公國的那處邊疆城市，似乎有清理行動的痕跡存在。”
“和你們匯合前就猜到了第5路線大概不會順利。兩天前我這邊遇到的事，你肯定也知道了。那種單兵作戰攜帶的火炮發射器是三大巨型國家的產品，有破損痕跡。我猜測就近地域發生了小規模的戰鬥，是遺留下後被那些人撿到了。當時彙報上去，情報的人就說會立即通知‘酒館’調查。有心理準備的。”被稱作17號隊長的男子回答，“大機率，行程也得改改了。”
“往後會越來越危險，公司那邊不是也釋出通知了，再過一段時間，可能我們執行各類任務時，就得配置‘酒館’的人了。”
“離我們還有一段時間，先把這次地域轉移工作結束再說吧。到了諾頓撒爾公國才是第一個節點，過後還要轉移到統籌國之一去，那才是更加漫長的時間。”
“不過到離得統籌國越近，倒是會越發安全。主要是‘酒館’就遍佈統籌國周圍各處城市，我們也會更輕鬆些。”另外一人說，“快出發了，這一次我這邊走後面。”
“那等會兒禮車上見了。”說完話，兩人分開，各自走向自己的客戶方向。
數分鍾後，十幾輛禮車間隔一定時間與距離，相繼離開了這處車站。
而一輛禮車這時才啟動，引擎聲“都都”響，有種快不行的感覺，似乎想要追上車隊。
“他們口中的‘清理行動’，會不會就是你想要的線索？”禮車內有人詢問，“一定要自己調查嗎？直接詢問不是更好，一分鐘後你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其實已經聯絡過了，清楚這一片緊挨大型國家邊疆地域的小國的具體情況，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總之到了統籌國，你就可以回去了。把這幾天的旅程當做一次複習課程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