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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壞球!”

“四壞球,打者保送。”

“呼——呼——”

在壘審員裁定的聲音響起後,沉重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

降谷曉抬頭看向前方。

眼前的世界發生了重影。

不知道是因為疲憊的緣故,還是因為淚水的緣故。

在這一刻,降谷曉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安靜,他的世界裡,就只剩下了無盡的自怨自艾。

“降谷,接下來,就放心交給我吧!”

突然,一道如同是那衝破了厚厚的烏雲照耀大地的陽光的聲音,傳入了降谷曉的耳中。

他心底裡的陰霾散去。

降谷曉抬頭,只見二年級的日暮學長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的面前。

“日暮學長。”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用想那麼多,回去好好休息。”

“可是我——”

這一刻的降谷曉想說,並不是這樣子的,事實上,他做得一點都不好,如果他做得好的話,就不會說只不過是投了四十球的樣子,就完全失去了控球能力,最後直接四壞送打者上壘。

“降谷,你還才一年級,還有三年的時間呢!而且,降谷,只要你站在這球場上,就要始終謹記一件事,那就是棒球比賽從來就不是一人的比賽。”

降谷曉看著眼前這個身高明明矮了自己許多的日暮學長,看上去比自己更像是一年級新生的日暮學長,但此時的日暮學長卻讓他有種正被‘慈祥長者’安撫的感覺,心中所有的不安在這一刻意外的消失不見了。

“日暮學長,那就拜託你了。”

其實,雖然此時降谷曉是這樣說了,但事實上,這時候的他,並沒有真正理解日暮杉在最後面說的那句‘棒球比賽從來就不是一人的比賽’。

隨著降谷曉走下投手丘,日暮杉踩在投手丘上,場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注意在了日暮杉他的身上。

“終於輪到他上場了嗎?”

在場二三年級的選手們,在這一刻心中都不約而同響起這一句話。

雖然在之前的與他校的練習賽,日暮杉並沒有少上場,但那些練習賽,對於日暮杉來說,更多像是熱身賽,根本看不出日暮杉他在作為投手時,真正的實力深淺,實力的底線又在哪個度?

瀧川·克里斯·優這時候是又往前走了走的。

他想要在更近距離下去看日暮杉的投球。

雖然這些天,監督是讓他跟御幸兩人負責陪同日暮他進行投球練習,但平時的練習跟球場上的投球,完全就是兩回事。

如今,日暮他在投球上,最大的問題便是‘球數’上的問題。

看似像是跟降谷他在投球上有著同樣的問題,但實際上是完全兩種情況。

降谷是因為在高中之前沒有接受過正式的棒球指導,一直都是一個人投球,所以他是因為體力上跟技術上的問題,導致自己一場比賽中,投球的球數有限。

日暮無論是在體力還是技術上都沒有任何問題,他在用左手投球時之所以投不了太多球數,是因為他的左手在每一次投球時,都給予了他的肩膀極大的壓力,他那副還沒開始進入生長成熟期的身體沒辦法承受。

技術上跟體能上沒有辦法,所以他想要看看,能否從其他角度去看日暮他的投球,然後想到幫助日暮他解決他此時左手投球的那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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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他最後一次參加夏季大賽的機會了,也是他能在這高中棒球比賽中去接日暮他的球的最後一年,他不想留下任何在未來會讓自己感到懊惱的遺憾。

這一次,一定要再一次去甲子園,一定要走到最後!

這時候初登上投手丘的日暮杉,他要對付的一個打者是三年級的伊佐敷純。

這也是伊佐敷純和日暮杉第一次在球場上遇見。

伊佐敷純僅從外表看,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混混。

因此,當他微眯著眼睛審視別人的時候,更是給人一種兇狠的目光。

這時候的他在走上打擊區後,便是用著這‘兇狠’的目光看向投手丘上的日暮杉的。

事實上,他早就想要打一打這個低他一個年級的傢伙的球了。

對於他們很多二年級的選手來說,低他們一個年級的日暮杉是不一樣的。

他所在的這一屆,在剛加入球隊的時候,被稱為是青道最差的一屆,可以說,在最開始的時候,除了克里斯他之外,在他們這一屆,就沒有能拿得出手來的選手了。

因此可以說,他們這一屆的選手,一路都得十分的艱難。

可是就在第二年級的時候,球隊裡卻加入了一個據說在國中之前都沒有參加過比賽的超級新人,日暮杉。

剛加入球隊沒幾天,就被監督特許進入一軍,後來還直接就成為了一軍主力。

所以這樣的一個傢伙,又怎麼可能不讓他們這一屆二年級的選手在意?

不過,他心中了‘在意’之外,還有著一些‘不喜歡’。

原因很簡單。

那時,在甲子園的比賽中,他日暮杉發生意外被迫退出比賽,之後在沒有他在的第一場比賽中,他們青道就輸了,那時候外界有著不少流言蜚語。

主要是說他們青道那一屆之所以能打入甲子園,是因為走運,來了一個‘日暮杉’,否則的話,他們青道怎麼可能打進甲子園?

始終記得,當這些流言蜚語在流傳的時候,當時三年級學長們眼中的‘不甘心’。

伊佐敷純承認,自己的性格不好,也算不得上是什麼好人,給人的感覺他這個人有點社會性,但他最看重‘義氣’兩字。

加入青道是他人生中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情,他很幸運能在這裡遇見了青道的大家。

那些流言蜚語就相當於是否定了除了‘日暮杉’這傢伙外球隊裡所有人。

所以,無論是因為自己的性格使然看不慣,還是因為不甘心大家的努力因為這傢伙而被否定,他伊佐敷純對日暮杉,好感度並不高。

他倒要看看,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

這時在他身側蹲捕的御幸一也並不知道他們這位純學長的想法,只感覺到了對方這時候似乎是‘殺意騰騰’的樣子。

御幸一也這刻在心中暗忖,就那麼想要將日暮他的球轟出去嗎?

加入球隊這一年的時間,他已經將球隊裡所有人學長們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同時對他們各自的實力也摸得一清二楚。

雖然他是不知道他們這位純學長這時候態度為什麼會表現得如此積極,但這並不妨礙他利用對方此時的這份心情,減少好友日暮的球數。

很快,御幸一也心裡面就有了主意,他朝著自家好友打出手勢。

“日暮,打者揮棒的慾望非常強,所以第一球,我們就讓他打。”

投手丘上站著的日暮杉,看到御幸一也的暗號後,很快就將手中的球投了出去。

正中的直球,球速控制在140KM/H左右。

這無疑是一個十分好打的球路。

如果換一個投手,在看到自己剛剛上場,自家捕手的第一球就讓自己投正中的直球,連球速還不讓自己飆出來,估計會投得很猶豫。

不過,日暮杉在投這一球的時候,不僅幹淨利落,還讓站在打擊區上的伊佐敷純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在投這一球時發出來的氣勢。

那是要壓倒他這個打者的氣勢。

伊佐敷純在打擊的時候,一直以來都有這樣一個壞習慣,那就是因格外以來自己的臂力,揮棒揮得有些毛躁。

簡而言之,向來是蠻力揮棒。

這時候的他,因為感受到了日暮杉帶給他的壓力。

心中不服氣的他,心中一著急,就更不可能冷靜下來揮棒。

尤其是他在看到球是正中朝著自己飛來的時候。

他的第一反應就就是投手是在小瞧他,所以才在第一球朝他投來這正中的球。

“小子,今天你大爺我就要給你個厲害的瞧一瞧!”

一聲怒吼,伊佐敷純是重重地將手中的球棒朝著球飛來的方向狠狠砸了過去。

球棒準確無誤地擊中了球。

球與球棒之間產生的那劇烈的摩擦在這一刻發出了刺耳的‘滋滋’聲。

這一刻,伊佐敷純那握著球棒的雙手手臂,露出了猙獰的青筋。

這些都表明了,這一球球威非常的重,伊佐敷純想要將球給掃出去,就算球棒穩穩擊打在球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向來十分自信自己臂力的伊佐敷純,又怎麼可能在這裡認輸。

若是說他沒有擊中球就算了,但這時候他手中的球棒可是打中了球。

所以,想讓他輸,沒門!

伊佐敷純一個咬牙之後,‘啊’的一個怒吼聲,將手中的球棒往前揚了出去。

然而,這時候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在日暮杉將球投出來的時候,內外野上的守備是全部驅前,將整個內野守得密不透風。

雖然他沒有注意到這件事,但場下看比賽的眾人卻是都看見了的。

這時候他們看向球場上的那投捕,心中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只能吐槽道,“御幸這傢伙,也太相信日暮那家夥的實力了些,不過日暮那家夥,居然也陪著御幸這傢伙一起瘋……”

因為就此時球場上守備的情況,若是伊佐敷純將球打到外野,那麼最起碼都會是支二壘安打。

就在大家看到伊佐敷純揮出去的球棒擊中球,尤其是球飛出去的那一瞬,心裡面就像是坐了趟過山車般,卻見——

往三壘方向飛出去的球,三壘手一個跳躍沒有攔下來,後面上來的游擊手同樣一個跳躍,但仍是差了一點高度,球擦過了手指,飛了出去,不過由於這時候中外野上的中堅手跟外野手都已驅前,所以就在球即將從內野飛出去的時候,趕上來的中堅手一個跳起,正好接住了球。

因為球場上的守備都待在內野,所以輕鬆就將此時正衝刺二壘壘包的小湊亮介觸殺在壘包前。

“三出局,攻守交換!”

就這樣,在這一局中,日暮杉在上場後僅用了一球,就拿下了‘雙殺’,結束了這第四局他們B隊的守備。

比賽來到下半場,輪到B隊的攻擊。

這時候走上投手丘的是正是已經想要上場投球很久的丹波光一郎。

不過,他對於自己在這第四局登場,還是滿意的。

因為,日暮杉也是在這一局中上場的,而且自己還是跟在他的身後。

這是再好不過的安排了,這樣一來,他們兩人在投手丘上的表現,就能更好地對比出來了;同時,他也能更好地對其表達自己的‘宣戰’。

這時候站在投手丘上的丹波光一郎他的目光是落在那等候打擊區上站著的日暮杉身上的。

或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熱忱’的緣故,讓日暮杉有種如針芒在身的感覺。

很快他便發現了三年級的丹波學長在看著他。

將球棒豎在地面上的日暮杉,輕蹙眉頭。

對方眼中的戰意,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忽視。

日暮杉心中有些不解。

自己是怎麼了他們這位丹波學長嗎?怎麼他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時候日暮杉之所以猜不到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跟丹波光一郎算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

雖然是隊友,但別說是私底下了,就連是在日常的訓練中,都沒有幾次的交流。

一方面是因為日暮杉從來就不是一個積極主動與他人交往的人,另一方面是因為丹波光一郎一直單方面將低自己一個年級的日暮杉視作是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既然是‘競爭對手’,他又怎麼可能主動去跟日暮杉拉近關係呢?

當然也有著日暮杉在過去的時間裡,曾經整整離隊八個月的時間,大家相處的時間不多的緣故。

這時候,站在投手丘上的丹波光一郎在與日暮杉的視線對上後,便認為自己已經將自己的心情傳達準確無誤地傳達了給對方。

戰書已經下了,現在就該他動真格了!

如此想到的丹波光一郎,瞬間氣勢便起來了。

今天這場賽,只需勝,不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