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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雜配之法

樓乙坐在高大力身邊,聽到他說可能知道宋楚瑜為了什麼,連忙坐直了身子,這時高大力才再次開口道,“師弟你也許不知道,咱們師傅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人。”

樓乙沒有說話繼續看著高大力,對方眼神裡滿是崇拜之色,緩緩開口道,“咱們師傅崇拜農神后稷,一生苦苦鑽研種植之術,他老人家已經在築基期五層修為上,停滯不前一百多年了。”

樓乙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原本他看到郝伯的時候,看到對方的年齡也不過五十出頭,誰成想他實際年齡竟超百歲,原本築基期的修士壽元都超過三百,隨著修為精深,壽元也會再做提高,但是不會超過過五百,而這郝伯為了靈植之術,竟然耗費上百年鑽研,可見他是對其格外珍視的。

高大力繼續說道,“師傅是咱們浩雪宗三位靈植宗師之一,也是他們當中修為最低的一個,但是其他兩位宗師見到咱們師傅,也要尊稱一聲郝大師,可見在他們心裡,咱們師傅也是最強的。”

高大力的情緒有些激動,再次扯動了傷口,可是他卻渾然不覺,面上也因此顯得紅潤了起來,他的臉上滿是驕傲之色,可是突然他神情恢復,面色也有些暗淡下去,沉默了一會才再次說道,“師傅一生苦研靈植之術,卻從未收過徒弟,也未成家立室,我是被師傅收養的孤兒,說起來並不算是師傅的徒兒。”

樓乙頓時明白他為何頹廢了,高大力不但尊敬師傅,崇拜師傅,甚至骨子裡有一種依賴之情,他是將老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當初郝伯去靈植處的時候,高大力對自己的憤怒之色,就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而當初宋楚瑜卻表現的理性剋制,還不忘提醒說這高大力魯莽耿直,現在想想他這話裡,是不是還暗含著別的意思。

樓乙嘆了口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宋楚瑜肯定沒按好心,只是高大力自卑,不想郝伯傷心,這才不得不將一肚子的心裡話咽下去,同這宋楚瑜保持著和平相處,其實他心裡應該也不好過吧。

宋楚瑜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優秀,也更得郝伯的喜歡,高大力自知資質有限,所以更多的時候,是為自己感到悲哀跟無奈,而自己的出現,似乎打破了這一切,讓高大力看到了希望,這也是他為何會經常去找自己,跟自己表現的親密的緣故吧。

樓乙想通了這一切,也不僅為自己這個師兄感到嘆息,誰說他性子一根筋,只是人為了生存,需要一些必要的偽裝罷了,他看著高大力,安慰他道,“師兄不必如此,我相信師傅的眼光,師傅既然肯教你,就證明師傅信任你,難道師兄到現在還看不明白?”

高大力神情再次激動起來,他瞪大雙眼看著樓乙,顫巍巍道,“你說的是真的?”

樓乙了頭,高大力眼中浸滿了淚水,哽咽著說道,“我知道自己資質不好,師傅經常罵我是蠢牛,我也更加倍努力,希望得到他老人家的認可,可是我什麼方面都比不上宋師弟,我以為師傅已經對我失望了,原來...原來......”

高大力一激動,身上的傷口登時崩裂,疼的滋的一聲,身子微微一顫,有血順著紗布滲透出來,樓乙趕緊讓他別太激動,又幫他處理了一番傷口,過了盞茶時間,他才松了口氣,這時高大力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只是眼角還喊著淚水,他嘆了口氣道,“謝謝你師弟。”

樓乙搖了搖頭,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高大力繼續說道,“宋師弟想要獲得的,恐怕是師傅的不傳之秘,靈植雜配之法。”

樓乙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連忙問道,“雜配之法?什麼是雜配之法。”

高大力喘了幾口粗氣,才慢慢將這雜配之法給說了出來。

大家都知道靈米的收獲期短,且價值遠高於靈谷,可是其本身的存活率低下,且產量也時常差強人意,而靈谷隨然耗時長,產量卻極高,最重要的是靈谷的存活率遠高於靈米。

所以郝伯耗費了上百年的時間研究,終於透過上萬次的試驗,將九十九種靈米跟百餘種靈谷雜交在一起,取其精華去其糟敝,創造了一種獨特的靈植培植技法,使得靈米的產量大幅提高,而且品質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郝伯的靈田一畝地種出千餘斤靈米的同時,至少有三成的靈米品質會比其他靈米更高一層,甚至還有千分之一的機率,使得靈米的品質連跨兩個品階。

要知道極品靈米異常難得,更何況極品靈米蘊含的靈氣,甚至會高出下品的靈石,這一技藝所蘊含的價值可想而知,因此想要拜其為師的弟子,那是絡繹不絕,可是郝伯卻始終沒有收下任何一人,他身邊也始終只有高大力跟宋楚瑜兩人。

即便是後來樓乙被他收為徒弟,這個雜配之術,他也從未聽郝伯提起過,可想而知在郝伯的心裡,並沒有完全信任自己,而既然高大力知道這件事,恐怕也是因為他從小被郝伯收養的緣故吧。

同時樓乙又想到,宋楚瑜既然知道郝伯掌握了這麼逆天的種植技術,他的來歷必然也不會簡單,他在想郝伯難道真的不知道宋楚瑜的打算嗎,還是說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卻一直裝糊塗,難道這裡面還有一些連他都忌憚的關係不成。

樓乙突然覺得,自己把事情想的還是太淺了一些,這讓他更加慶幸自己沒有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否則事情的嚴重性恐怕更高一些,他看了一眼高大力,知道對方肯定沒有自己看的這麼透徹,不由得覺得人有時候傻一些,未嘗不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既然想通了這一切,樓乙覺得再繼續糾纏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事情既然暫時處於一個平衡之中,他也不想破壞掉,安撫了高大力幾句,他就出去準備吃食了。

伺候的時間裡樓乙就住在了高大力這裡,除了每天定時回去照看靈田,餵養靈雞外,其他的時間他都呆在高大力這裡,吃喝拉撒都在對方的練功室裡,他還從家裡帶了許多醃製的野味,幾個月下來高大力不但恢復過來,更是讓他養出了一身肥膘,整個人看上去更壯碩了。

起先的時間裡,宋楚瑜還常來看看高大力,可是時間長了他也就不怎麼過來了,直到半年後的今天,他跟郝伯兩人一起,又來到了高大力這裡,郝伯看著重新能夠下地走路的高大力,眼裡含著淚水,連說了三個好字。

而高大力也跪在郝伯的身邊,抱著他的大腿號啕大哭,宋楚瑜跟他在一旁勸說安慰,哭了好一會功夫,郝伯才拍拍他的後背道,“好了,別哭了,這麼大人了成什麼樣子了,快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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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力哽咽著站起來,默默的站在他的身邊,郝伯看著煥然一新的住所,對自己說道,“樓乙啊,你大力師兄多虧你的照顧了,謝謝你。”

樓乙連忙擺手道,“師傅您別這樣,這讓我怎麼受的起,照顧師兄是我應該做的。”

郝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了頭道,“好,好啊,為師總算沒有看錯你啊。”

樓乙心裡一動,這句話似乎含著別的意思,只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而是乖巧的立在一旁,這時郝伯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道,“你們跟了我這麼久了,也是時候教你們真本事了。”

三人心頭猛的同時一跳,尤其是宋楚瑜,眼神中的火熱幾乎掩飾不住,樓乙也是有些激動,只不過他激動的是,為何郝伯現在說這件事,難道事情又有了變化不成,而高大力則站在一邊,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看他認真的樣子,恐怕他是真的將郝伯的話印在心裡了。

他一直都想得到對方的認可,而郝伯現在說要教他們,可想而知這對他意味著什麼,而樓乙卻有不同的解讀,他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讓他心裡不免有些不好的預感。

而郝伯似乎並沒有在意他們的表情,繼續說道,“在修煉方面,為師沒什麼可教給你們的,你們拜我為師,恐怕也是為了我的靈植之術,只是這靈植之術講究的是緣分,現在我這裡有一些種子,你們憑感覺挑選一些出來,為師要看看你們的眼力如何。”

說完手一抖,桌子上就出現了成百上千的靈米種子,它們長短不一胖瘦不同,就連色澤也不同,只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卻一摸一樣,鋪在桌面上,靈氣十足讓人忍不住吞嚥口水。

樓乙看著桌子上的這些靈米,心裡其實是一頭霧水的,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將心思用在這上面,讓他去挑選好種子,無異於對牛彈琴了。

一旁的宋楚瑜跟高大力卻幾乎在郝伯話音剛落下,就已經開始挑選了,樓乙看到他們下手極快,挑選的種子也大都是顆粒均勻的靈米,至於那些偏胖以及偏瘦的靈種,幾乎無一例外都被排除在外了。

樓乙象徵性的挑了一些放在自己身邊,認識就沒有再動手了,郝伯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樓乙的表現在他看來,已經非常明顯了,那就是他不會花心思用自靈植之術上。

不過郝伯也並沒有聲張,而是看著其他兩人挑選,還時不時的頭,對二人的表現都覺得很滿意,很快桌子上的靈米被挑的差不多了,兩人動作停下的時候,郝伯將其他的米種收回,了頭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