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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從屍鬼龍的表現以及亡靈們的變化，意識到了關鍵的資訊。
“既然身為高階亡靈的屍鬼龍可以統御普通亡靈的話，那麼其他幾個高階亡靈呢？”
果然，就在他剛剛有了這個疑問的時候，另外三個方向上的高階亡靈也都有了動作。
“唏律律——！！”
死亡騎士輕輕一拉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裡的由亡靈死氣形成的韁繩，座下的骸骨戰馬便發出了一聲震盪靈魂的嘶鳴聲高高揚起了前蹄，然後再用力往大地一踏。
伴隨著‘咚’的一聲沉悶的轟響，一圈灰色的氣焰隨著骸骨戰馬的動作而從死亡騎士身下的大地中爆開，飛速擴散輻射著周邊近千米的半徑範圍，隱約可見一層以死亡騎士為中心的圓形灰光浮現了出來，籠罩在了周邊的那些亡靈身上。
隨後，這些受到灰光籠罩的亡靈們全都動作一下子變得靈敏的許多，原本僵硬緩慢得猶如八九十歲老人散佈般的速度，一下子就暴漲到了青年人奔跑的程度，同時身上縈繞的死氣濃度也增強了至少三分。
巫妖法師從法袍下抬起手，握住了一根白骨法杖輕輕一搖，一圈慘綠色的異光擴散而出，波及範圍比死亡騎士展開的死氣領域還要大了好幾倍，至少籠罩住了方圓四五千米區域裡的所有亡靈，使得它們的力量與速度再度增強了至少兩三層。
最後，飄在空中的幽魂女妖則是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直指靈魂的音波擴散開來，哪怕頂著靈力護罩，哈爾和莉莉竟然也感覺到了精神意識傳來了一陣刺痛之感，彷彿有無數鋼針正在往自己腦袋裡扎一樣。於此同時，一團團朦朧的半透明白霧彷彿被這尖叫聲喚醒，密密麻麻地從大地之中鑽了出來，隨後就化為了一隻只身形朦朧、張牙舞爪的‘幽魂’，飄在空氣中遊蕩著也朝哈爾兩人這邊撲了過來。
哈爾維持著靈力護罩，持續將前赴後繼撲上來的亡靈們統統猶如拍蒼蠅般排斥、彈飛、震碎，但卻也感覺到了這些亡靈們跟先前的不同。
經過屍鬼龍的龍吼鼓舞、死亡騎士的死氣領域、巫妖法師的法術增幅這三重buff強化之後，這些普通亡靈的實力相較於一開始的時候近乎是快要翻了一倍，雖然依舊不可能僅憑它們就打破哈爾的靈力護罩，但它們的攻擊對靈力護罩造成的壓力確確實實也是增加了很多。
相當於，原本只需要吹一口氣就能輕鬆解決的程度，上升到了必須吹兩口氣才能解決。
別以為這很輕鬆。
要考慮到，這裡此刻到底是有多少亡靈在圍攻哈爾的靈力護罩啊！反正數之不盡，而且攻勢連綿不斷，沒有哪怕任何一秒可供休息！
此外，周圍的無處不在的亡靈死氣也是時時刻刻都在對哈爾的靈力護罩進行著侵蝕，需要他額外消耗靈力來抵消這種無處不在的攻擊。
更重要的是，這裡是亡靈死域，沒有靈氣，有的只是對活人來說堪稱劇毒的死亡氣息，因此哈爾消耗掉的靈力無法從周圍環境裡得到補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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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三級九階強者體內的能量儲備堪稱是海量級別，但在得不到補給的情況下，再持續遭到如此圍攻，能堅持半小時就算很不錯了。
老實說，要不是哈爾‘自備乾糧’，能夠從儲物器裡拿出「儲備靈力」的程式結晶來填補自己的靈力消耗，他可就沒辦法再淡定下去。
但這不是哈爾能放鬆的理由，因為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十分驚駭的事——他所佈置的防禦，居然被亡靈攻破了！
並不是說哈爾的靈力護罩被亡靈打破了，無數的普通亡靈依舊還是被靈力護罩死死擋在外邊，但，其中卻不可思議地出現了一些‘例外’。
被幽魂女妖的靈魂尖叫從大地之中召喚出來的那些幽魂，竟然詭異地化為了接近透明的虛幻狀態，並以此直接穿透了哈爾的靈力護罩，然後在護罩內側又重新恢復了半靈體應有的凝實度，繼續朝著哈爾等人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
幽魂的這一番虛實變化，用影象術語來形容的話，看起來就像是從原本高於60%的不透明度變成了低於10%的不透明度，然後又再度恢復了原狀。
“什麼……！”
哈爾吃驚之餘，卻沒有因此而忘了應對，下意識地就抬手打出了一片靈力化為了毫無死角的震蕩波轟向了這些幽魂。
但這些幽魂的反應速度居然也極為靈敏，察覺到哈爾的攻擊後，立刻又再度進入到了那種近乎完全虛幻的狀態，以此又一次地直接無視了哈爾的靈力震蕩波的攻擊。
“這幫傢伙……！”哈爾這下子是真的有些驚愕了。
『請交給本機試一下。』
就在這時，81號沉穩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層銀色的數據流在兩人的周身飛速顯化，結成了一個球形的淡銀色光罩。
——資料鎖網。
幽魂們惡狠狠地撲上來，並故技重施地再度將自身虛化，企圖繼續穿透這一層淡銀色的光罩——然後直接就一頭撞在了鎖網的資料壁上，魂體居然直接粉碎開來，散作絲絲白煙碎屑後直接就消散了個乾淨。
接下來，81號構建的這一層資料鎖網開始急速擴大，跟更外圍的哈爾佈置的靈力護罩直接重疊了起來，讓那些還企圖鑽進來的幽魂們一下子猝不及防，衝撞得又消散了近百個之後，這才使得它們不敢再衝撞護罩，似乎是已經認識到了這種行為只是無意義的自殺，又或者其實是它們背後的控制者‘幽魂女妖’在看到沒有漏洞可鑽之後就果斷給它們下達了改變行動的指令。
81號的資料之力所構建出來的鎖網防護壁，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不會有什麼特別明顯的痕跡的，並不會讓實力普遍不及它的炮灰亡靈們感應到危機的資訊，如果對方只能憑矇昧的本能來驅使行動的話，哪怕已經有很多同伴一頭撞死在上邊了，也應該不會對資料鎖網的防護壁有什麼特殊反應才對。
但這些幽魂卻只是吃過一次虧之後就立刻做出了轉變，這更加證明了它們具備著一定的智慧，又或者是其背後的‘幽魂女妖’的智慧水平不低，乃至二者皆有？
哈爾也不深究這些，只是皺眉向81號詢問道：“這幫傢伙是怎麼回事，居然能夠無視我靈力的防護和攻擊？以前我們去有亡靈肆虐的異界歷練的時候，也見識過所謂的‘幽魂’、‘幽靈’之類的玩意，但可沒遇到過這麼詭異的幽魂類存在啊！”
『因為已經擊殺了不少，所以解析也有了結果，似乎是擁有著一項名為「幽體」的特殊技能，可以將自身轉化成近乎於概念的虛幻狀態，從而無視掉絕大多數的實體障礙與能量型障礙。』
81號沉穩地解釋道：『緊急情況下，本機便試探用資料之力的專有防護手段來抵擋，現在看來，它們的「幽體」雖然能夠將自身轉為無形的虛幻狀態，但跟莉莉露卡大小姐的「虛化」相比起來卻還差了很多，對真實性的干涉攻擊的豁免程度其實並沒有那麼誇張，如果本機沒想錯的話，這應該是專門針對‘靈力’的性質而塑造出來的特化剋制型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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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四個三級階位的高階亡靈的種族並非是這四個名字，但它們那顯著的形象特徵讓哈爾直接就將它們跟自己在異界遊歷時記憶印象裡的高階亡靈的形象對上了號。
“嘖，果然全都是不好對付的傢伙呢。”哈爾看向了腕錶：“剛才就是它們出手毀了我們的偵查傀儡？”
『是的。』81號回答道。
“普通的亡靈沒有理會偵查傀儡，任憑其肆意行動，但這四個高階亡靈卻直接出手攻擊？”哈爾略微沉吟了一下後，眼裡泛起了一抹精芒：“這麼說……它們，有智慧！能看出來那是我們的偵查手段？而這，也就意味著高階亡靈與低階亡靈的智慧程度不同？”
『您的判斷很有可能接近真相。』81號說道，這並非拍馬屁，而是因為智腦們得出的結論也是如此。
之前四具曙光鳥型偵查傀儡在那些普通的陸行亡靈和飛行系亡靈身邊經過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它們太大的反應，說明它們確實對這種機械傀儡不感興趣。
按照哈爾從異界歷練得來的經驗來看，亡靈這種物種，一般來說只對‘生者’感興趣，不會在意其他的死物，除非，那件死物蘊含著能夠勾起它們本能的特殊之處，比如高能量反應的物質或者濃郁的死亡氣息之類的。
而考慮到了這一點，哈爾甚至沒讓剛才的那些曙光鳥型偵查傀儡使用魔靈力、也沒運轉任何術式，只是讓能量爐心維持最小功率，進行最低限度的擬生機械的行動能力，用類似於正常飛鳥的行動方式來飛行移動，甚至直接藉助氣流和慣性以最低限度的能量反應來實現滑翔移動。
甚至，還讓傀儡內部的中樞智腦利用資料之力，構建了一層微型化的單體資料鎖網籠罩在了傀儡內部的能量爐心與能量回路上，從而進一步掩蓋了傀儡運轉時產生的能量波動痕跡。
按理說，就算是尋常三級階位的超凡者，如果是那種智慧不高的型別，那麼就算察覺到了這幾具曙光鳥型偵查傀儡的行動，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因為傀儡上的能量波動實在是太過於微弱了，微弱到就算是尋常的三級階位強者也無法察覺的程度。
但現在，卻依然被高階亡靈十分有針對性地攻擊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那些高階亡靈有充足的智慧，看出來了這種並非生命體的機械傀儡的特殊之處。畢竟，就算只是從表面去看，那些東西的機械系‘畫風’跟這個遍地亡靈的世界實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只要不是傻，誰都能看出問題來。
哈爾在一開始感應到了死氣灰霧裡傳來的少數危險氣息之後，就沒指望過機械傀儡真的能夠圓滿完成偵查探索的任務。
反倒是那些數量佔據了絕大多數的普通亡靈，其在看到曙光鳥型偵查傀儡時的反應，讓哈爾松了口氣。至少這說明了，這些普通亡靈並無太高的智慧，似乎就只是一群遵照本能行動的炮灰而已。
“吼——！！”
驀然，投影螢幕中，那頭飛在空中的屍鬼龍張開嘴，發出了一聲震盪大氣的咆哮，音波擴散出極遠，哪怕相隔至少千米，哈爾也依舊感覺到了精神有些微微的顫動，似是被對方的這股咆哮衝擊到了。
當然，這其實只是錯覺，以他三級九階極境的修為實力，靈魂早已蛻變成了真靈之質，有真靈鎮守之下，屍鬼龍的這一聲足以直接讓無數凡人靈魂崩潰的咆哮，根本不可能輕易撼動他這種強者的精神意志。
但哈爾沒得意，因為屍鬼龍的這一吼，本來就不是衝著他來的。
“嗷……”
“嗬啊……”
“咔噠、咔噠……”
“噗呲噗呲噗呲……！！”
看著四周那忽然暴動起來、開始瘋狂地朝著自己這邊撲過來的無數亡靈、以及那亡靈從大地裡爬出來時比剛才明顯加快了好幾分的速度。
哈爾頓時就明白了過來，眉頭一皺。
“它……能夠召集和指揮低階亡靈、甚至對低階亡靈進行鼓舞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