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玉突然有一種見網友的感覺, 對方很是自信囂張, 素顏就來了。
當然啦, 他也有這種資本。
餘玉算白的, 結果發現這廝比她白了好幾個色號,是純白無暇的那種,全身宛如玉一般,通透乾淨。
本來就白,還一身的黑衣, 更顯的白了幾個檔次, 頭髮也是黑的, 沒有束冠, 就那麼隨意的掖在耳後, 像一個懶得打扮的宅在家的女孩子,沒有半點羞恥心,就這麼光明正大見了網友。
網友還一臉驚豔。
餘玉估計這廝又該說她色胚了, 盯著他目光都挪不開。
真不是她沒出息, 餘玉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前世那麼多美男,即便是明星也沒叫她這般驚豔過。
天上掉下的仙,被天使親吻過的臉蛋, 從前只聽人這麼說過,這回是真正的見識到了。
他果然是個直男,把自己捏醜了,可能就是隨便糊糊, 叫人能知道他長什麼樣就好,根本沒認真刻畫過自己的眉眼。
當然也有可能是萬年過去,被封的時候沒帶鏡子,又是個懶的,沒想過買,於是忘記了自己長什麼樣,結果把自己糊醜了。
總之本人比法力化身好看,多了一絲別的味道。
這廝肯定是聽到了她的心聲,餘玉瞧見他眉眼彎彎,嘴角勾起,笑的星河盪漾,日月失色。
餘玉感覺自己心臟漏掉了一拍。
這王八蛋是不是長得過於好看了?
她勉強挪開視線,在心中‘哼’了一聲。
一副隨時隨地會被人拉去強了的病弱模樣,還好意思笑,誇他兩句看把他得意的。
魔修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的大,一雙眼笑的只剩下一條黑縫,星辰大海一般的瞳子藏在了細縫裡,瞧都瞧不見。
“喂。”餘玉試探性的喊了一聲,看他聽得見聽不見。
魔修微微歪了腦袋,笑意稍稍收斂,一雙瞳子疑惑的看著她。
“你頭上有個東西,我幫你弄下來。”餘玉敲了敲泡泡,“你先讓我把手伸出來。”
魔修沒說話,就在餘玉以為他不願意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這廝骨節分明的指頭動了動,一道光波閃現,融入到泡泡裡。
餘玉登時發現那泡泡變得和炁罩一樣,可以隨心所欲伸出手腳和神念,這廝的炁罩一直可以伸出手腳和神念,只是她慫,不敢而已。
如果在她把手腳伸出去的功夫這廝一邁腳,登時千里過去,穿過空間,細碎的縫隙會把她撕成碎片。
現下倒是不怕,這水煉化人是要時間的。而且現在是沒有啟動的情況下,威力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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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今非昔比,是金丹後期巔峰,差一步元嬰期,沒以前那麼脆弱。
露在水裡,頂多被壓的內臟疼而已,太乙木經一運轉就好,傷口立馬痊癒。
餘玉先試著伸出手,果然剛一接觸便覺得手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壓了一般,很是沉重,不過比方才好受許多。
方才全部身子露在外面,脆弱的地方首先經受不住,七竅流了血,身上皮膚也是。
好在她及時封閉了七竅和全身毛孔,沒再流血,身上那些血應該也被沖走了,至少現下手上是乾淨的。
臉上有沒有她倒是不曉得,這時候也看不到,餘玉動作突然一頓,萬一臉上的血沒衝跑,一臉血怎麼辦?
豈不是很難看?
本來長得就沒有這廝好看,再弄得狼狽,更比不上他一根手指頭了。
餘玉連忙將手縮回來,攏了袖子擦在臉上,想把‘血’蹭掉。
抹了幾下發現衣服上並沒有血,心中松了一口氣,看來沒出醜。
餘玉剛把袖子放下,忽聽一聲清脆好聽宛如珠玉碰撞的笑聲,帶著微微的沙啞和很久沒開口說話的澀感。
餘玉白了他一眼,有什麼好笑的?
不就是擦把臉嗎?
她無視這人肆無忌憚的嘲笑,伸出手,繼續方才的動作,忍著密度很高的水壓在一雙手上,極力抬了抬,給他理一理亂髮。
沒有束冠不說,還飄的到處都是,群魔亂舞一般。
餘玉全部整理在腦後,一部分拉到前面,兩肩位置。
魔修垂著眼看她,瞳子裡還餘了些不解。
‘不是說我頭上有東西嗎?’
餘玉耳邊聽到這樣的聲音,偏魔修沒張過嘴,是千里傳音,餘玉並沒有吃驚,繼續整理,“哪有東西,就是看不慣你頭髮太亂而已。”
想了想,從乾坤手鐲裡拿了一根發帶,一分為二後給他扎了兩個鬆鬆垮垮的辮子,在胸前。
魔修全程沒動,不曉得是動不了,還是如何,任由她擺弄著。
餘玉扎完,那手還不離開,突然毫無預兆,向下滑去,摁在魔修胸上,還使勁揉了揉。
完了趁他瞳孔放大,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已經掛著惡劣的笑,猛地一推他的胸,泡泡上浮,她桃之夭夭了。
邊跑便囂張大笑,摸到魔修的胸了。
雖然因為做賊心虛,沒敢細細感受,怕這廝逮著了她打死,匆匆摸了一把就趕緊跑了。
但是到底還是被她摸了,在夢裡被她摸過,法力化身也被她摸了,現下連真身都摸了,湊齊三摸可以召喚神龍了。
餘玉得意洋洋撞著泡泡,越跑越快,沒多久便到了岸邊。
那泡泡一接觸外界便直接破掉,餘玉掉進水裡,不敢停留,麻溜爬上了岸,朝洞外飛奔而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寒潭之下,有人還愣著神,許久許久,久到宛如一個世紀似的,琉璃珠一般的眼睛才終於動了動。
彷彿從一幅畫變成了活的一樣,好看的嘴角勾了勾,笑的風華絕代,豔若桃李。
“色胚,越來越皮了。”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眼皮子也越來越沉,很快撐不住似的閉了起來。
煩人精不在,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餘玉飛離大雪山,還是怕那廝找她麻煩,直接去了萬劍仙葬,找大門庇護。
大門也是道器,和魔修是一個級別的,應該能護住她。
語氣慢慢開始不確定了。
就算護不住她,魔修應該也會看在大門是個老前輩的份上給個面子,不當人家的面揍她吧?
等過幾天她出來單獨一個人時,魔修的氣應該消了,她再過去就沒毛病了。
餘玉收了桂月劍,腳下抹了油似的,飛快坐著傳送陣到了萬劍仙葬門口。
剛到地方便喊大門,往常她還沒到便喜滋滋迎接她的大門今兒沒有動靜。
果然,那日在宗主身上察覺到的氣息不是錯覺,大門跟宗主一起去妖界了。
還沒回來,不曉得是被妖界留下來吃飯了,還是如何?
餘玉在原地等人,和去萬劍意山領悟劍意加壓制修為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沒有大意的選擇了後者,等人是無聊的,修煉才有意思。
餘玉剛進了萬劍仙葬,便又跑了出來,乘著桂月劍飛快的奔去萬劍意山。
萬劍意山顧名思義,便是萬劍仙宗諸多前輩留下的劍意,有築基期,也有金丹期,元嬰期也不少,宗主和師父都曾經留下過劍意。
每日去萬劍意山的人不知幾何,魔修再怎麼樣也不會當著大家的面把她招回吧?
周身氣息若是洩露,肯定會引起諸多長老起疑,追查他,魔修最怕麻煩,不會的。
餘玉心安理得去了萬劍意山,剛一到地方便直奔深處而去。
萬劍意山和妖界的紫雷山一樣,越是深處的劍意越強,築基期太弱,已經奈何不得她,築基期領悟的劍意也有限。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築基期領悟金丹期的劍意,金丹期找元嬰期,萬劍仙宗最強的就是元嬰期,所以餘玉要去的是最深處。
那裡已然有了些人,都是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想到如今自己也成了他們一員,不由的挺了挺胸膛,比以前自信許多。
金丹期雖然還是不能救魔修,不過放眼整個修仙界已經不算弱了,更何況她還年輕,二十出頭?
修仙的日子過的很快,餘玉也記不起自己多大,反正跟二十偏差不大。
二十歲金丹,她也算天才那一掛了,當然餘玉還沒笨到以為全是自己的功勞,魔修佔了七成,她自己佔了三成。
如果沒有魔修的話,她現在可能還在為了築基而煩惱?誰知道呢,反正絕對不會是金丹。
所以以後要不要對他好點?
餘玉很快搖頭,真上趕著對他好的話,不像她是一回事,搞不好乾脆以為她是誰假冒的,再把她抓起來切片研究……
餘玉連忙將諸多想法趕出腦外,老老實實找個地方坐下,全力抵抗劍意,和感受領悟劍意,順便靠劍意將體內的雜質去除,再壓壓修為。
要做的事還蠻多的,餘玉一件一件來,先壓制修為,然後借劍意修煉,一心多用玩的很溜。
在紫雷山鍛鍊出來的,一開始不行,後來越來越自然。
體內真元運轉,幾個大周天小周天,和一些旁系的經脈走完,修為壓制到金丹中期,已經壓不下去。
現下對她來說金丹期的真元都是精純的,就像過篩子一樣,她自己過了一遍又一遍,那米麵還是有硬疙瘩。
因為她的篩子孔太大,無法將全部的雜質都清理出去
這時候就要換一個人了,比如說魔修,對於她來說很精純的真元,在魔修眼裡盡是漏洞。
餘玉睜開眼,她走了幾圈大周天小周天心中大概有數,差不多一兩個月的樣子,還不曉得魔修那廝消氣了沒?
他那麼小氣,估計還在氣著的吧?
這時候送上門給揍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加上劍意沒有感悟出個所以然來,餘玉繼續耗在這裡。
本來還想讓魔修指點一二,因為魔修也是劍修,但是剛把他得罪了,只能自作自受了。
餘玉神念放開,在找適合自己的劍意,最好是水系的,冰系的也成。
她的水系弱了一籌,現下急需加強。
其實餘玉在找師父的劍意,記得師父好像是冰系,也有可能是金系,她對師父太不瞭解了。
心中略有些微微的愧疚感,經過這麼多天,其實餘玉已經想明白了,爹和娘走的那麼急,搞不好根本沒留下什麼遺囑,是師父自己的主意。
他說什麼替她保管靈石,還有功法的事,都是師父自己決定的。
根本沒有父母的遺囑,否則為什麼沒有告訴她該怎麼辦?為什麼沒有給她留好後路?
或許當初自信滿滿,以為自己不會有事,也有可能擔心去個十年五年,她沒有靈石用,所以特意給她留的,結果意外來的那麼突然。
總之師父是個好師父,她未必是個好徒弟。
她對師父什麼都不知道,人心換人心,她如此,師父自然也不會過多的在她身上停留,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好了。
餘玉閉上眼,認真感受眾多劍意中相對來說熟悉的氣息。
一道道劍痕宛如三維的一般,出現在她腦海裡,不曉得這樣過了多少人的劍意,終於找到了帶有師父氣息的一道痕跡,深深的刻在山上,一路從東面,劃到西面,很是壯觀。
餘玉望著那道劍痕,心中有些吃驚。
師父既不是冰系,也不是金系,他是水系。
萬劍仙宗最強的長老,擁有道器的長老,居然是水系?
著實有些令人吃驚,畢竟水在五行中出了名的戰鬥力弱,師父是如何做到最強的?
那劍意中磅礴的水屬性一點做不得假,如果是以前餘玉可能會錯過,現下她是金丹期,還是金丹後期。
雖然修為壓制到金丹中期,但是在實力這方面她比後期巔峰還要強一些。
往小了說還差三五個小境界,往大了說就一個大境界便能趕上師父,若是連師父劍意裡的水屬性都感受不到的話那她可以拿麵條掛死了。
餘玉抬手,摸了摸那道劍意。
青峰山的山頂大殿內,屏風的後方,有人陡然睜開眼,看向虛空的地方。
他的身旁有一把劍,劍中出現一道人影,那人影問,“怎麼了?”
盤膝打坐的人微微眯起眼,“有人想跟我共情。”
所謂共情,便是共享記憶的意思,需要主人答應才行,要麼施法的人修為比主人高,強行共情,否則基本沒可能。
萬劍意山下,餘玉體內氣血沸騰,突然毫無預兆一口熱血吐出。
她被師父拒絕了,共情失敗。
餘玉擦了擦嘴,對這個結果沒有半點意外,本來也只是試試看而已,被拒絕在意料之中。
就是有些可惜,對師父還是一問三不知,只曉得他為了那把道器,花光了所有積蓄,到處借錢,現在還欠一屁股債呢。
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還上,他竟也不著急,還沒有用她的極品靈石,是個有底線的人。
餘玉摸著下巴,對師父越發的好奇。
可惜師父不願意共情,只能從別處打聽了,比如說大門,或者……
抬眼看向長達百米的劍意,領悟了他的劍意之後,多少會知道一些。
劍如人,師父的劍意宛如金一般,至剛至陽,所以才會讓所有人也包括她以為是金系,或者冰系,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水系。
餘玉神念掃過,作死一樣激發了劍意,最強長老可不是說說而已的,登時便覺得一股子恐怖的威壓襲來,即便她現下已經是金丹期,也覺得難以應付。
咔嚓!
腳下的土地和鞋子齊齊犧牲,餘玉眼瞧著那劍意到了跟前,卻被威壓籠罩,無法動彈。
她運轉了全部真元,微弱的吸了一口氣,再吸一口,到第三口的時候猛地一個閃身,躲開了那道劍意。
師父是元嬰期大圓滿巔峰,又是上品元嬰,實力遠超同級,果然不是蓋的。
金丹期和元嬰期包括化神都有上品中品下品之分,下品自然最差,中品一般,上品是最強的。
傳聞中還有極品,但是從來沒人見過,餘玉估計魔修就是一路極品過來的,所以他才能那麼強。
他宛如被神寵愛的小兒子一樣,不僅天賦好,實力強,領悟性還高。
聽人說越是單純心性宛如寶石一般無暇的人,進階越快,因為沒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和煩惱,跟一張白紙似的,往上面畫什麼就是什麼。
魔修便是那種人,恰好又遇到了一個感悟道最多的師父,給了他正確的指引和教導,叫他青出於藍勝於藍,現在厲害的不要不要的。
餘玉結的是上品金丹,但她估計還是打不過魔修,所以魔修肯定是極品,實錘沒得洗的那種。
極品是天才中的天才,可能百萬個天才才能出一個這樣的人。
都說上天給你開一個門,肯定會把窗戶焊死,魔修現在這般便是窗戶被焊的死死的,導致他空有天賦和實力,連本體出來蹦躂都是奢望。
他也是夠倒黴的,得了多少,便失去了更多,同情他。
餘玉一道劍意躲開,便想著作死第二回,以她的修為大概可以在死亡邊緣試探三次的樣子,試多了搞不好便能摸到竅門了。
餘玉又來了一回兒,這回沒有上次幸運,受了點輕傷,胳膊被劃傷了。
雖然被劃傷了,不過有那麼一點點的收穫。
比如說那一劍傷口她用太乙木經無法修復,用枝一的草本精華恢復的也極是緩慢,不僅如此,周身的血液和水在逐漸流失。
原來如此,如果在打鬥中血液和身體內的水分不斷流逝喝回血藥還不好的話,等於吃了大虧,難怪他能做到長老中最強。
說來也是,身體內的血液和水分都是水,水系自然可以控制。
但是有一個問題,不受傷的話,是無法引動血液和水分的。
因為血液和水分都是身體的必需品,被保護的重心,哪能隨隨便便就被別人勾了去。
所以重點還是劍術,劍先將皮膚割開,然後水系引走,普通手段留不住。
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只不過餘玉修為還有限,沒感受到別的而已。
這就夠她受的了,受傷的地方好疼,比平時疼了上百倍,她這樣最能吃苦的人都受不了。
草本精華修復的太慢,而且這玩意兒珍惜,用這個療傷委實太奢侈,餘玉決定——去找魔修。
他肯定能解決。
兩個月,他也清閒太久了,是時候打攪他的美夢了。
大雪山寒潭下,有人剛剛醒來,打個哈欠睜開眼,瞳子裡空洞無神,就那麼盯著潭水瞧了許久才像回神了一般,周身法力浮出,在譚面上凝結成型。
法力化身手裡端著煙杆子,抬腳正要往萬劍仙宗深處去,突然頓了頓。
算了,不去見她了,先辦正事。
這回的餘玉很是配合,叫他睡了個好覺,丹田內的真元已經完全恢復,是時候了。
辦完正事再去找餘玉,既然這麼久沒來,肯定一帆風順,那個小沒良心的,沒有事不會來找他。
折清煙杆子別在腰後,腳下微抬,再落地時已然離開了大雪山,到了別的地方。
困住他的道器有七件,只有一寸寒江在大雪山,其它六件都在萬劍仙宗的附近,連成一道陣法,大雪山便是中央位置。
餘玉前段時間遇到的銅鏡和六個柱子,都是七件道器的虛影罷了。
本體離萬劍仙宗最少百里之遠,對於折清來說,不過多走幾步路而已,心念一動,他已經到了地方。
似乎也早就預料到他會來,黑暗中有什麼醒了過來,語氣平靜中帶了一些埋怨。
“為什麼又是我?七件道器,就不能換一個嗎?”
也不知道這人打的什麼主意,每次都來找它,明明還有六件道器,他一個不碰,就盯死了一個,次次醒來第一件事便是過來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