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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希望沒有

魔修舉著煙桿, 湊到唇邊抽了一口, 半響才回頭, 隔著霧, 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子幽幽看她,“哦。”

哦?

‘哦’是什麼意思?

表示他知道了還是如何?

怎麼總覺得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還是說她想多了?

餘玉甩了甩手上的水,與魔修大眼瞪小眼,就這麼互相傷害了一會兒,突然出手, 掬了一把寒潭裡的水朝魔修潑去。

魔修沒躲, 水驀地落到他臉上, 他閉上眼, 水順著睫毛淌下, 有種出水芙蓉的感覺。

說他出水芙蓉,他又該生氣了吧?因為是形容女孩子的。

很意外,魔修什麼表現都沒有。

他如果生氣的話, 肯定會拉她起來訓練, 不叫她好生歇息。

既然沒有生氣, 那就放心了,餘玉舒舒服服的倒在潭面上,譚被魔修的法力包裹, 除非她刻意伸出手腳,否則真跟水床沒什麼區別。

因為是活水,底下波濤洶湧,‘水床’也一晃一晃, 得勁的不要不要的。

餘玉雙手攤開,讓更多的面積貼上背後涼涼的溫度,恰到好處給她略微發燙的身子降溫,緩和方才被抽完真元後心中的難受。

等待真元恢復是個很漫長的工作,餘玉閒著無聊,好奇問:“是不是在你們那個年代,對女孩子會寬容一些?”

其實不用問也猜到了,魔修問女孩子為什麼要這麼拼?很明顯,在他那個年代女孩子無需這麼拼。

“嗯。”魔修翹起二郎腿,“我以前的宗門男女之間可以結為道侶,男多女少,女孩子自然有些特權。”

餘玉癟嘴,“萬劍仙宗也可以結為道侶啊,為什麼沒人對女孩子特殊一些?”

其實她知道原因,因為萬劍仙宗都是一群直男,眼中只有劍,女孩子什麼的對他們沒有吸引力。

“別處是不是也這樣?和萬劍仙宗一樣?”餘玉從來沒出過萬劍仙宗,對這個世界瞭解還很少,心中充滿了求知慾。

“不會。”魔修舉著煙桿,掛著的麥穗被風吹動,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別處很正常,和我那個年代差不多。”

“所以就萬劍仙宗例外嗎?”果然,萬劍仙宗是特殊的。

“萬劍仙宗也沒有很例外。”魔修低頭瞥了她一眼,“應該是你長得沒有吸引力吧。”

餘玉:“……”

會不會聊天啊?

這樣說女孩子,女孩子不要面子的?

“難怪這麼大年紀也沒人瞧上你,就這性格和嘴上功夫,有人看上才有鬼了。”忍不住小聲嘀咕。

魔修聽著了,嘴角彎彎,沒有跟她一般見識。

餘玉收不住,繼續道:“都已經是化神期了,多好的先天條件,但凡嘴甜一點,還怕沒女孩子喜歡?”

魔修靠在椅子裡,懶洋洋聽著。

“果然還是情商低惹得禍。”

餘玉從儲物袋裡掏出個枕頭塞進腦袋下,側過身子面對面鄙夷他,“這麼大年紀了女孩子手牽過沒有?”

魔修在空中磕了磕煙桿,並不理會。

餘玉越發囂張,“我摸過。”

魔修菸斗送進唇間,不緊不慢抽了一口。

“女孩子的手軟軟的,香香的,很是好摸。”

餘玉還小的時候其實並不懂得分辨誰是好的,誰是壞的,誰做表面功夫。

畢竟剛穿來時還小,才十五六歲,還是高中生,整天為了學習努力,人際關係為零,後來有個人讓她漲了見識。

那大概是她在這邊三五歲時,遇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嬌嬌軟軟的人兒既水靈又受人歡迎,就是她這樣的女孩子看了都忍不住想親近。

誰能曉得人家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後來就鬧掰了,鬧掰之前和人家一起洗過澡,勾肩搭背,也摸過小手手。

沒有吃虧呢。

“色胚。”

又被魔修罵了,不是第一次,餘玉習以為常,絲毫不以為然,“就妒忌我吧,女孩子手都沒摸過的老處男。”

‘老處男’是現代的詞,魔修聽不懂什麼意思,但是猜也該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這廝似乎受不了她了,煙杆子抖了抖,四溢散去的魔元登時回籠,一股腦鑽入他的菸斗裡,魔修整個人也化為一團法力潛入水底。

嗯,被她氣的都回去了。

孤家寡人生氣了連有個人說話都沒得,餘玉突然有些同情他。

這要是以後找了個物件,和物件吵架,物件的娘家人都在,只有魔修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只能他自己,長年累月擠壓著,會氣哭吧?

搞錯了,他被困在這裡,加上性格使然,根本找不著物件,怎麼吵得起來。

餘玉望了望四周,每天一個人待在這裡,哪都去不了,也很無聊吧。

難怪他那麼喜歡睡覺,如果是餘玉的話,沒事做也只能睡覺,要不然幹什麼呢?真沒事做。

餘玉盯著水面瞧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魔修想出來嗎?

似乎從來沒問過他。

他也幫了她很多次了,也許以後有機會,多打聽打聽,然後尋法子救他出來?

其實心裡不抱希望,畢竟他自己都出不來的陣法,她一個小小的練氣期,難如登天啊。

餘玉翻回身子,從儲物袋裡掏出一顆種子,雖然魔修沒有收潭面上的法力,還跟個水床似的,大概看她太辛苦,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不過她還是擔心,睡上面魔修倆眼一睜就能瞧見她,萬一一個氣不過,突然收到,她栽下去怎麼辦?

還是睡自己的小木屋得勁,剛恢復了些真元的太乙木經運轉,潭面上登時起了一顆大樹,大樹的交叉口長出一個小木屋來。

餘玉讓其中一根木藤纏上她的腰,直接送進小木屋裡,之後放被子,上下兩床暖和些。

木藤又伸了出去,將潭面上的枕頭也送進了小木屋。

餘玉枕在腦袋下,美美的睡了過去。

興許是累,亦或是身體透支過大,小木屋裡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餘玉沾床即睡,很快進入夢鄉。

小木屋裡只有她平緩的呼吸聲,和一起一伏的胸膛,仰著頭睡的,毫無防備。

屋裡突然颳起輕微的風來,不多時一個人站在小木屋裡,一身的黑衣,背起的雙手間拿了根煙桿,狹長的睫毛垂了垂,看向地上的人。

餘玉的睡姿很奔放,一條腿露在外面,一隻胳膊翹上天,指尖無意識的把玩自己的頭髮,捲起一個又一個的圈,頭髮已經被她抓的很亂。

不知道是癢還是如何,另一只手往胸口抓了抓。

“噫……”站著的人一臉嫌棄,“難怪沒人喜歡呢。”

似乎扳回了一局,煙杆子舉到身前,塞進薄唇間淺淺吸了一口,一股子白煙溢位,霧後的人微微勾起嘴角,淡淡笑了笑。

又是一陣風吹來,屋裡已經只剩下餘玉一個,方才站著的人不見了。

餘玉去睡覺了,他也要去睡覺了。

以前睡覺對他來說是無悲無喜,偶爾會為了一些莫須有的事突然悲傷,久久回不過神。

如今睡覺對他來說便是折磨,像是一把薄薄的刀,一片一片割走他的肉,傷口不是明面上的,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可確確實實是他的記憶,所以沒必要再逃避了。

上面就是餘玉均勻的呼吸聲,奇蹟一般有助眠的效果,他很快睡深過去,夢也毫不意外固定出現。

又是他很小很小的時候。

隔壁的少年出門了,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他沒有辦法繼續學少年做飯,打掃院子,甚至連打坐都顯得心不在焉。

擔心少年會回不來,已經出去了好久,他每天都數著日子,在門廊下刻下一道道痕跡。

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刻印記,忽而感覺到山下的禁制有反應,有人來了。

他以為是少年,少年每次都是徒步,翻過一個個山頭到他自己的山頭,每次都會經過這裡。

他連忙放下石頭驅使了神念去看,不是少年,是幾個□□歲和十一二歲的孩子,三五個,每一個都身著錦服,不像普通人。

他突然起了好奇心,這些人來做什麼?

他開始有事做了,每日盯著那些孩子,發現他們時常會去亂七八糟的地方探險,有時候是一條河,也有時候是一個山洞,這次是他的山頭。

他突然有些期待,期待那些人趕緊上來,甚至將周圍的禁制都解了。

可惜那些人年紀太小,第一天沒能成功,第二天亦然,到第三天時,終於有個人爬了上來。

那個人手裡拿了把劍,比在他脖間,說要收他做小弟,如果他不同意的話就揍他,揍到他同意為止。

其實他根本不會拒絕,所以理所應當的,他成了那個人的小弟。

小弟要端茶倒水,任打任罵,還要幫大哥征服地盤,將其他人收在麾下。

一開始只是別處的孩子,後來似乎發現大人們也都怕他,野心膨脹,開始要收服大人。

大人不同意,就讓他釋放威壓鎮壓,打不過他,那些人一一投降。

大哥也越發的囂張,因為胡作非為,爹和娘禁了他的靈石,他便去收保護費。

拿來的靈石去買靈器和各種天才地寶,宗主不在,甚至宗內一些長老也不知去向,沒人能阻止。

即便他法術不熟練,甚至有時根本控制不住,但是兩大元嬰期的修為直接將他推上元嬰巔峰大圓滿,一般的內門長老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和大哥待在一起的日子他的名聲越發的差,沒有人說大哥怎樣,全都在罵他,說他助紂為虐,活該死了爹孃成為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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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迷茫,害怕,不敢聽那些人說的話,心境越是不穩,法力越是暴虐,他很快發現周圍的樹木開始枯萎,附近山頭上的人都搬家了,飄渺山越發的清涼。

只有大哥還會時不時過來看他,每次來都讓他施法鎮壓誰誰誰,有時是內門弟子,有時是真傳弟子,也有時是精英弟子,偶爾還會讓他鎮壓聖子聖女。

不聽話的都被他用神通關了起來,那些人每日都會勸他,說大哥是騙他的,就是利用他,也有的直接髒言髒語的罵他。

他心中有時會搖擺不定,畢竟他看過很多大哥和小弟的相處,不會有大哥叫小弟‘妹妹’,讓他穿女孩子的衣裳,和很多人一起笑他,說他長得娘裡娘氣。

但是大多數都會很堅定。

因為那是他唯一的朋友。

後來少年回來,看到一片狼藉的天一宗嘆息。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少年發怒,化神期一怒天地色變,一掌便廢去了他的修為,叫他成為一個普通的小孩。

他一下子失去光環,被萬人唾棄,因著叫化神期的少年囚禁在屋裡,周圍設了禁制,眾人進不來,最多隻在外頭罵罵他罷了。

大哥似乎也遭了殃,好幾天不見他,有一天鼻青臉腫的上山,一雙眼含著恨看他,說他蠢,竟然會被一個老頭廢去了修為。

還知道了他當時沒有還手,如果還手的話即便是化神期也拿他沒辦法吧?縱然打不過,跑應該還是可以的,只差了一階。

他隔著屏障勸大哥回頭是岸,將眾人的仇還了便是。

大哥更是惱羞成怒,罵他就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好,如果不是他,自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他說了很多,後面折清已經記不清了,只曉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坐在院子裡,被雨淋了許久,腦子裡全是大哥罵他的話。

他徹底的失去了一個朋友。

餘玉已經醒了,將被子和床收起來,太乙木經逆向運轉,小木屋也沒了,種子被她塞進儲物袋裡,人輕飄飄落在潭面,發現果然,魔修還沒收法力。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水面翻起巨浪,幾乎將她整個人掀翻,站都站不穩,很大的那種。

餘玉落在巨浪上,摸著下巴琢磨。

底下是魔修,潭面又被魔修的法力包裹,潭面不平便代表魔修心中不靜,有可能很煩躁。

也不知道這樣保持了多久,潭面突然風平浪靜穩了下來。

???

魔修醒了?

果然寒洞裡傳來清朗乾淨的男子說話聲。

“餘玉。”

魔修每次說話都慢吞吞的。

“你有朋友嗎?”

餘玉張張嘴,剛要回話,魔修再度開口。

“我希望你沒有。”

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