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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翻卻濮州天下反。

想了想,陳遙接上話茬繼續說道,這時候千萬不能露怯,要不然非得坐實叛軍細作的嫌疑——

唉,所以說,最煩和人打交道,特別還是這些混跡官場的人精。

“你還有何話可說?”

“薛大人,若真如此,我且問一句——草民這些時日於城中各處走動,不僅是周邊百姓,連城中將士、甚至是與呂老聖公以及魚大人都交往甚密;若大人認定草民一定屬那叛軍一黨……那麼敢問大人,草民很想知道,你又能如何甄別草民所交往這些人中,有幾人已被草民收買,又有幾人,實則也與草民一般,本就是安插在這濮州城內的細作?”

“這——”

“沒、沒錯!呂老聖公乃當代儒聖,火眼金睛,神、神通無絕!當初在餘姚城頭,更是視賊寇如血仇!若陳家兄弟是城外賊人安插的細作,呂、呂老聖公絕無被矇騙的可能!大人明鑑!”

聽陳遙這麼一說,梁晃方才想起這茬來。

也是,這些事在凡人眼中如雲山霧罩一般,但在仙家高人眼中,也不過雕蟲小技、班門弄斧爾爾;既然呂公都沒看出有異,那說明陳遙絕對不會是叛軍奸細,梁晃絕對相信這一點,當即大聲說道。

“當代儒聖?哼!”

呂公之名,冠絕春秋,陳遙覺得將老先生名頭搬出來當可無虞,不想話一出口,薛崇瑞卻是冷冷一笑,眼中滿是不屑,口中更是毫不客氣地斥責道。

“不過就是個心境大跌、淪為地仙的酸儒罷了!事關全城百姓,他能看出個甚?他自個的心魔戒尚且難破,爾等又能指望其什麼?當今儒聖?哼!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如今叛軍屯兵於我濮州城外,怎不見這當今儒聖出來主持公道?揮毫伏屍三百裡……說得甚是好聽!可笑至極!”

說句心裡話,這薛崇瑞為人如何陳遙暫且不說,他懷疑、甚至是汙衊自己陳遙都覺得無所謂,尚可一辯;但汙衊呂公,陳遙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

呂公乃真聖人,能捨棄小我,捍衛心中道義;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之人,豈是薛崇瑞這等凡夫俗子所能隨意評判玷汙的?

如此,薛崇瑞話音方落,陳遙便欲發作,不過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話茬被一旁始終不發一言的魚景堯給接了過去。

“薛大人,本官以為……這陳小友說得也不無道理,若城中真有叛軍細作,時承日久,恐怕早已深入我軍內部。”

魚景堯的眉頭自打陳遙與梁晃進來之前便始終緊蹙,當下聽明白事情始末,他也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聽他說話,薛崇瑞微微蹙了蹙眉,轉頭瞅了這魚大人一眼,淡淡反問道。

“怎麼?魚大人,你莫非是想為這小子擔保不成?若本官沒有記錯,魚大人前些日子……是否還想將令愛許配給這小子?”

這話顯然包含戲謔之意,魚景堯聞言面上微微一抽,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初。

他也不著惱,淡淡一笑,如實答道:“沒想到犬女之事還能勞大人費心,大人說得不錯,確有此事。”

“哦?那後續如何?”薛崇瑞一挑眉稍,似乎對此事極感興趣。

這事後續酥兒雖未明說,但大家到底都是明白人,陳遙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如此一來,事關魚家臉面,這問題魚景堯自是無法作答;

好在陳遙及時接上話茬,表示這全然是個誤會,自己也非是討厭魚寒酥,只不過如今大敵當前,兒女情長自是得先放到一邊。

“如此說來……連刺史大人賜婚如此天大福份之事,你都拒絕了?若本官沒有記錯,你本是自關中流落至此的小小乞兒,真是好魄力啊……事到如今,你還說你不是叛軍細作?”

……的確是越描越黑了。

“大人……”

梁晃還想岔話,魚景堯立於旁側也欲開口,可惜話未出口,兩人話頭再次被打斷——

不過這一次打斷他們的並非是那薛崇瑞,而是陳遙。

陳遙上前一步,衝薛崇瑞微微拱手。

他當下也懶得再耍嘴皮子,反正這薛崇瑞也無甚修為在身,實在不行,讓梁大哥將其挾持軟禁,將軍政大權交與魚大人算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至少魚景堯看起來在這些方面要更通事理,更能做到從善如流。

一念及此,陳遙當即義正言辭反問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薛大人,草民只問一句,要如何,薛大人才肯信草民並非細作;要如何,薛大人才肯聽草民一言,放棄開城迎敵?”

薛崇瑞盯著眼前少年,不鹹不淡地冷冷回道:

“若不成婚,魚府便與你無關,到時濮州城破,我薛魚兩府自是首當其衝,成為叛軍首屠之選;若是成婚,魚家便與你息息相聯,魚府存則你存,魚府亡則你也亡,此乃人之常情。你問本官如何信你?那本官且問你,如今大敵當前,叛軍壓境,你既有退賊良策,又自辯非是那賊寇細作,如此一來,想必是對退賊一事成竹在胸,是也不是?”

“然。”

陳遙點頭,即便不能藉助呂公天威,若是城中四萬天平軍皆在己手,善加調配,完全可以將王仙芝壓制至死,這一點他有絕對信心。

“好!”

薛崇瑞目光凌然,下一句卻是讓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既然你對退賊如此自信,那依你所言,濮州自是安全無虞,既不會城破,更不可能遭反賊屠戮。如此,城中百姓可保,我節度使府可保,魚大人的刺史府亦是可保——既都能保,那便不存在大不大敵當前一說,你當入贅魚府,與老丈魚大人同心同德,共抗反賊!”

這麼一說,在場幾人便全明白了薛崇瑞的言下之意——

特別是陳遙,他沒料到這薛崇瑞居然拿同僚全家性命,來行此等一箭雙鵰之計。

“薛大人,若是大人信不過陳小友,本官自可為其擔保,又何必將小女牽扯其——”

“恕我直言。魚大人,你擔保得起嗎?”

大概是對薛崇瑞以自己小女婚約為由、要挾陳遙表明立場一事令魚景堯很是不悅,薛崇瑞話音方落,魚景堯陰沉著臉,半晌方接上話頭——

然話未說完,話頭便被薛崇瑞冷冷打斷。

“這——”

撇開情面不談,這濮州若真是因自己不願聽從天平節度使排程而遭叛賊屠戮踐踏,到時朝廷追究起來……也確如薛崇瑞所言,他魚景堯的確擔當不起。

薛崇瑞說得很是淡然,魚景堯聞言神情卻是一頓,再也接不上話茬。

“陳、陳老弟?”

薛崇瑞想得挺多,魚景堯思索得也不少——唯獨梁大哥,他當下什麼都沒想。

一聽只要答應娶魚家大小姐過門入贅魚府便能撇清細作嫌疑,這漢子當即又驚又喜,見陳遙蹙眉沉思,以為他還在考慮那些無謂的兒女情長,急得梁晃直冒虛汗,忙不迭悄聲提醒他道。

陳遙又豈會不知薛崇瑞的用意?

這種行為其實蠻討人厭的,薛崇瑞這一手完全就是慷他人之慨,到時就算真被王仙芝破了城,魚府上下幾十口的生死,對他而言,恐怕也算不得什麼。

而且就算真答應,也不見得就能將細作嫌疑從他心裡全然抹去。

到底官拜天平節度使,又在田令孜手底下混過,今日一番辯駁,可見這薛崇瑞並不好對付——

更何況,陳遙也完全不想因為此事將魚寒酥拉下水。

但此時此刻,陳遙不得不認真考慮入贅魚府這件事。

薛崇瑞目光陰冷,魚景堯一臉尷尬,梁大哥滿頭大汗——

所有人都在等陳遙決斷,究竟是被正以軍法,還是高頭駿馬大紅花,皆在陳遙一念之間。

……這其實也沒什麼好想的,對吧?

魚寒酥出身名門,舉止得體,落落大方,心思活絡卻又不落下乘,不僅嬌嫩豐盈,更是蘭心蕙質,而且她對果兒還非常好,看得出也是真心喜歡自個兒——

若不是陳遙之前心底一直被前世道德所負累,說不定早就收了魚寒酥,哪還會等到這種時候?

說句實在話吧,陳遙本以為今天大概會是百口莫辯的局勢;

但他還真是沒料到,薛崇瑞要求自己自證清白的方式……居然是迎娶魚寒酥?

這有什麼好想的?開玩笑。

聽得梁大哥小聲急呼自己,陳遙回過神來,他目光一凝,望向堂上薛魚二人,須臾,便是叉手作揖,衝兩位大人一拱手,正色言道。

“若只能如此證明草民清白,那草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陳遙話畢又是一揖,然低頭之間,他卻未看到,面前的薛崇瑞以及魚景堯,眼底都閃過一抹淡淡的狂喜。

“甚好!甚好!”

陳遙話音剛落,薛崇瑞突地一改面色,當即撫掌哈哈大笑,笑罷更是衝陳遙說道:

“好你個陳遙,果然英雄出少年,有擔待,有魄力,有膽識!”

“……委屈小友了,本官……唉……”

魚景堯接上話茬,字裡行間卻很是愧疚,彷彿將自己令愛嫁與面前這小子,反倒是拖累了他似的。

“薛大人,魚大人,能促成這樁婚事,其實該致歉的當是草民,魚姑娘尊貴異常,身世顯赫,更兼一貌傾城,般般入畫之姿。是草民高攀了。”

這倒是大實話,若換做平日,陳遙絕不會有這些想法。都別說古時了,即便千百年後,門當戶對也不是說說而已,自己從社畜一躍成為……呃,乞丐,其實也沒什麼好念想的,對吧。

“誒,魚大人這話不對,如今小友已證自身,那便是我大唐之幸,濮州之福,魚大人當高興才是!陳小友名滿濮川,斗酒疊牆詩如洪、一夜題遍院中牆的美譽,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如此大才,如今成了魚大人乘龍快婿,魚大人,你又有何慚愧?到時這金龜婿金榜題名拜閣入相,魚大人可別忘了這樁婚事可是由本官撮合得便好~”

“薛大人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緊張的氣氛剛一掃而逝,堂上這兩人便開始互相吹捧拉攏起來,這讓陳遙很是不耐,聽了半晌,他總算找到個話縫,拱手切入話題。

“二位大人,婚嫁一事自不必多言,如今叛匪大軍還囤於城外,不知……”

城外一群起義軍吆五喝六地準備砸開城門實行三光政策,城內高層卻在拉幫結夥大談婚嫁宴請之事……

這也太腐敗了,還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那是自然!”

薛崇瑞聞言笑容不改,語氣卻開始變得有些慍怒,他將手中茶盞一放,冷冷言道:

“區區蟊賊,也敢打本官濮州一城的主意,陳兵數里、圍城三日又何妨?本官連城頭都懶得站!來呀!傳我號令,即日起,於城中設百家宴,點紅燭,懸福紅!張燈結綵,南北同席!由本官做東,食他個三天三夜!本官要城外那群潑皮乞兒怒髮衝冠,恨不得扒樹皮,啃城泥!痛快,痛快!”

……

在場三人聞言無不愕然,這兵臨城下之際,薛崇瑞居然還想在城中大擺宴席?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拿巴掌往王仙芝臉上往死裡糊——

不開玩笑,若陳遙此時是那王仙芝,見城中百姓還敢如此,連他都難說會不會直接殺入城中,將城中這些不長眼的玩意屠戮殆盡。

這薛大人根本就是在玩火啊!

“大、大人……如此行事,會不會不太……”

梁晃聞言額頭漸汗,哪怕心思再粗獷,在他看來,當下激怒城外叛軍恐怕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薛大人,如此……恐則有變,不如……”

魚景堯當然知道薛崇瑞心底打得何種算盤,但即便是這樣,他也覺得當下應該先解決掉城外叛軍才是,婚宴一事並不急於一時;

更何況,激怒城外叛軍本就意味著提高破城風險,若真破城,那還如何能言什麼百年之內面北朝南?

“薛大人,萬不可如此行事,那叛軍將領王仙芝並非一般雜魚,此人腹有良謀,胸懷溝壑,若當真激怒於他,恐怕會適得其反,另外……城中確有叛軍細作,這一點草民可以肯定。”

在場幾人聞聽薛崇瑞要以婚宴為由瘋狂打臉城外叛軍,皆是難以認同,紛紛給出了自己的意見與建議,然梁晃與魚景堯所言薛崇瑞全然沒聽進去,唯獨陳遙這最後一句,令在場眾人皆是微微一愣。

他們先前以為陳遙所言城中細作無非就是他自己,當下既然已是洗清嫌疑自證清白,那細作一說當是子虛烏有,不料話還沒說幾句,這小子又再次表示——濮州城內真有細作。

薛崇瑞聞言一愣,張狂神色逐復於常,片刻後更是一臉霜寒。

他微微蹙眉,將手邊茶盞重新拾起,把玩了片刻,方沉聲問道。

“陳小友,以你的意思……還是要勸本官放棄開城迎敵?”

陳遙一拱手,正色道,“草民今日便是為此事而來。”

薛崇瑞捻動手中茶盞,思忖片刻,再次說道,“你且細細說來。”

濮州城內有沒有細作……這個陳遙還真不知道,自己那個位面史書上說起王仙芝破濮州城時,也就簡簡單單用裡應外合四個字一筆帶過,鬼知道這個位面是不是也差不多一樣的套路?

但不管結果如何,真假與否,此時陳遙都必須將這些因素考慮進去,這事關濮州安危;另外他也得將事態往危急裡講,說得越唬人越好,如此一來,自己一番言論才能有效突破身份障礙,引起當權者的重視。

一念及此,陳遙便開始編撰故事,說自打流落濮州,在城外小廟棲身那會,便聽得難民隊伍中有人流傳“金色蝦蟆爭努眼,翻卻濮州天下反”的童謠;入城乞討之時,更見許多人私下傳唱此歌。

“後來草民受魚大人恩澤,居於城南,自那時起,草民便在城中悄悄打探,想找出叛軍細作究竟是何人,到底有幾人;無奈事情尚未有所眉目,長亙叛軍便已是連克諸縣,取滑州,入濮川地界。”

天下反那歌謠明擺著是王仙芝起義之後,曹州冤句人黃巢不甘寂寞,為了讓自己名正言順而故意在民間散播起來的謠言,而且原文也不是濮州而是曹州。

雖不太明白為何古人特別吃信這一套,但陳遙當下也顧不得這許多,信手拿過來先用用好了,反正文抄公文抄公,誰說只能抄古代先賢的詩作,這些扯虎皮做大衣、禍國殃民的奇觀天象當然也可以抄為己用……

嗯,小心謹慎一點就是了。

“金色蝦蟆爭努眼,翻卻濮州天下反……”

這童謠一出,在場幾人果然全都齊齊蹙眉陷入沉思。薛崇瑞一面默唸,一面自堂前來回踱步,半晌,他突地一轉身,目光凌厲直逼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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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月之內,軍中可有無故拉幫結夥者?”

“回大人問,並無此事。”

薛崇瑞這話所指何意梁晃自是明白,唐軍紀律嚴明,一律聽令行事,若是有人私下密謀何事……

那沒得說,自然便是細作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