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骨屍魔的瞳孔之中，兩點微弱至極的光芒又暗轉明，逐漸浮現出來。
她的心智經歷的狂風暴雨般的洗禮，最終緊守住自身靈臺，完整消化了一切。
“原來故事是這樣……”
她輕聲呢喃著，雙眸清醒過來，渾身劇震不止，不知在想著什麼。
林納德早已散去了‘奈亞’的影響，時間再次緩慢跳動起來，世界變得鮮活。
江元與蘇魚震驚不已，目光在林納德與白骨屍魔之中來回打轉。
“李哥瘋了……”
“不……他，好像成功了。”
兩人方才同樣接到了抹除白骨屍魔的任務，並且被列為強制進行，不可阻攔與放棄。
作為林納德的隊友，他們的眼前甚至開始浮現出倒計時。
如果在倒計時結束之前沒有斬殺目標，那麼將與林納德一樣開始被狂扣汙染點數。
“咕嘟。”
蘇魚吞嚥口水，見到空間下發的強制任務緩緩淡去，緊繃的氣氛似乎放鬆了不少。
“莫非，李哥說的辦法，就是將白骨屍魔轉化成調查員？”
她並非愚笨之人，結合剛才發生的種種事蹟，很快就得出結論。
江元點點頭，目光炯炯的望著林納德。
“應該是……他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最關鍵的是，他怎麼做到的？”
從結果來看，林納德直到現在還沒有被空間抹除，在座的幾人也都活的好好地，那麼顯然對方的謀劃算是成功了。
“難以置信……”
白骨屍魔眉頭皺起，眼神深邃無比，其中似乎有時光流轉，萬物起滅，看透了一切。
“所以，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嗎。”
再次見面，她已經沒了當初故作的那種輕佻心思，微微嘆息著，問起這個令自己魂牽夢繞的問題。
“不。”
林納德的聲音像是天籟，解答了她的疑問。
“這裡只不過是另一個世界。”
……
白茫茫的空間之內，林納德獨自矗立，眼前浮現光幕。
他沒有和阿碧道別，在國師押著黑山老妖回到國都之後，他就直接選擇了完成任務，與江元、蘇魚一行人迴歸了空間。
克拉克被提前強制喚醒了過來，免得她因為失去意識，沒有及時治癒自己的損傷而孤寂的死在劇本空間內。
白骨屍魔在林納德的幫助下，被強行人為地提升成調查員。
她如林納德預想那樣，很快的就接納了這一切，並且繼續選擇依附於林納德。
林納德將一切與她言明，並讓她直接加入了江元的小隊，負責提供武力保障。
白骨屍魔雖然有些怨言，更想跟隨林納德一同闖蕩所謂的‘升維歷練’。畢竟她自認為自己與江元、蘇魚這種初階覺醒者而言，實力強大無數倍。
林納德面不改色的將她祈求的話語擋回，並且無視了她的哀怨。
他很清楚，對於這種縱橫過無窮歲月的妖魔來說，早已經學會了趨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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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現在不太清楚，林納德這種隨手就能改寫空間規則，將原住民吸納成調查員的能力意味了什麼。
她也許只不過認為林納德實力高深莫測，不敢違逆他的決定。
不過等到她加入江元的小隊，與他們多經歷幾個劇本後，就能夠意識到與林納德表露在外面的實力相比，他的這種涉及到劇本空間本質的做法才更加可怕。
她也會更加願意配合、扶持江元與蘇魚兩個人。
時間不多，他只能選擇這種以力服人的方式來收服白骨屍魔。
至於其他的，以後會有機會的。
他不著急。
說到底，這一切也只不過是林納德的一場實驗，看看自己所掌握的這種‘復甦者’獨有的能力，能否改寫空間規則。
當然，這並非他臨時起意。
而是當時王廣隔著無窮世界一指點來時，他下意識用出不滅之源的‘奈亞’後冥冥中領悟的一些知識。
其中就有關於如何調轉兩個獨立個體之間的因果線，強行更改他人命運的方法。
因此，他才特意回去抽取了那個死掉的女性調查員——凜柯的因果線。
成功給予了白骨屍魔調查員身份後，他對於這種更改原住民陣營的方法也有了更近一步的瞭解。
首先，對方的實力一定不得高於自己。
甚至不能與自己太過於接近。
比如他可以強行將白骨屍魔轉換成調查員，卻不太可能將阿碧也一同轉換成調查員。
這是因為實力不同的個體身上，攜帶著不同程度的‘世界關注度’。
這個世界關注度，其實指代的就是這個人在這個世界之中所涉及到的因果復雜程度。
比如凡人界之中，同樣是人。皇帝身上的世界關注度就一定要比平民百姓要高出不少，而寧採臣的世界關注度，也會比普通書生要高出數倍。
實力只是其中一方面的衡量方法，具體下來，會透過全方面的各種屬性來橫向對比。
名聲、實力、聲望等等，缺一不可。
以林納德的能力，能夠強行帶走白骨屍魔已經是極限，這還要拜對方常年獨居修行，與紅塵沾染極少。
唯一一次出來，就是殺掉了一作惡多端的府宅之人。
五百年來，日日與枯骨作伴，身上因果極少。
因此雖然她的修為有真人級別，卻也勉強在林納德接受範圍之內。
倘若換成什麼名門大派的掌門，或者是世界主角那種程度，他就萬萬無法更改對方的陣營屬性。
而像阿碧這種化神級別，背後甚至還隱隱牽連到神界之人，他若是動了心思想要帶她離開此方世界，最後只會耗盡心神斃命而亡。
除了這些限制之外，每次更改一人的陣營，都需要消耗一根其他調查員的因果線。
也就是說，如果他要如法炮製再來一次的話，就得再殺一個敵對調查員才行。
並且這個調查員的等階還不能低，最起碼也要與等待轉換的原住民相等，若是能夠比其更高一些就是最好。
種種限制條件，熄滅了林納德從各大劇本世界掠奪人才，發展勢力的心思。
也就能用來獎勵一些自己看得上眼的原住民，幫助對方脫離苦海，知曉世間真理。
甚至於那種活的幸福美滿之人，他即使極為欣賞，也不會強行去‘渡化’對方。
畢竟，無知也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