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維死了，不過林納德卻是不好直接將他的軀殼就這樣放在這裡。
到時候他一出去，下一個進辦公室的人就會看到死狀恐怖的巴維。作為最後一個接觸巴維的人，他毋庸置疑會成為嫌犯。
雖然這的確也是他幹的。
不過林納德目前以羅素的身份行動，不太適宜招惹上這些案子在身。
“唔……”
想著，他伸出白皙的食指在巴維的腦門上輕輕一點。
海量的生命力與靈魂力狂躥而出，將他殘破、受傷的部位一一修復。
那股源自林納德的靈魂力也生成了一個脆弱的意識，負責掌管巴維的活動。
起碼，從表面上看，沒人能夠發現他已經死了。
“那麼，就拜託你了。”
林納德點點頭，對自己創造出來的‘生物’說道。
巴維肥胖的臉頰上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彎腰道：“是，大人，我知道了。”
解決了這點手尾之後，林納德走出了辦公室。
他拉開木門，將站在一旁明顯在偷聽的海莉嚇了一跳。
她隱晦的朝辦公室裡面看了看，發覺巴維正坐在旋轉椅子上，看不清楚臉色，不過沒有她想象中哪種囂張跋扈的樣子，反而似乎很平靜。
林納德知道海莉是關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靠在門邊偷聽。
不過他早就將整件辦公室的聲音給隔絕了，外面的人不可能聽見任何響動，因此他衝著對方揚了揚手裡的檔案笑道：“搞定了，現在我是自由身了。”
“你真的辭職了啊……”
她還是有些難過，既為林納德感到惋惜，同時也有些對自己前途未來的迷茫。
沒有了羅素這個願意挺身而出的同事，如果自己再遭到巴維的鹹豬手時，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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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憂心忡忡，只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好了，接下來我還會在蘭薩斯城待一陣，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聯絡我。你有我的電話號碼。”
林納德隨意地說道，聽得海莉微微一怔。
從他說話時透露出來的那種神態，以及他辭職時的果決，竟然令海莉不由自主產生了‘這人似乎很有能量的樣子’的感覺。
那種居高臨下的口氣，她只在與其他公司高層對接工作時，才會偶爾從那些人的身上看見。而且相比起來，沒有人身上的氣質來得比眼前這個剛剛離職的同事濃郁。
彷彿他的話，就是真理，是永恆一般。
在她的心房裡深深地烙印下痕跡，甚至忽略了林納德所說的‘他還會在蘭薩斯城待一段時間’的含義。
“嗯，嗯……好。”
“咳咳……”
一道厚重的咳嗽聲響起，巴維從開啟的木門中走了出來，他瞟了一眼正在談話的兩人，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就走到會計部門去找剛才那個女人了。
海莉原本被貿然鑽出來的經理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對方會藉此生事。
說到底，她並不相信他會就這樣放林納德辭職而不找後者的麻煩。
不過巴維的反應倒是令她很奇怪，也許是剛才聽了林納德的一番話從而令她產生了某種直覺。
她敏銳的察覺到，巴維的視線在投放在林納德身上時，帶著一種淡淡的畏懼感。
似乎……很害怕對方一樣。
她咽了咽口水，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自己看過的某些言情小說，裡面往往會提到某個大家族的繼承人走訪底下公司，然後與女主角相遇，最後展開一段轟轟烈烈愛情的故事。
‘莫非，羅素的真實身份來頭極大？’
她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湧而出，這個猜想解決了為何對方膽量極大，並且好像並不怎麼看重多利公司即將到來的分紅。
對於她這種普通人來說，那自然是一大筆收入。
不過對於某些財閥家族的子弟而言，恐怕還比不上一頓飯錢。
海莉想著，都不知道是如何林納德互相道別的。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她身旁的工位被清潔處的同事收拾得乾乾淨淨之後，她才反應過來。
那個人，已經辭職了啊。
一股莫名的惆悵的瀰漫在她的心頭，總感覺自己彷彿錯過了什麼似的。
‘就算他是真的財閥後代，恐怕現實中，也沒有那麼多女主角吧。說到底，聯姻才是主流會選擇的選項。’
窗外的微風拂動窗簾，傳來陣陣香氣，將她從各種念頭中拉扯回現實。
海莉捏緊了那張寫有號碼的紙條，心臟微微跳動。
“不過，試一試也不會吃虧吧。”
她臉色緋紅，實際上已經從少女花痴的狀態中褪了出來。
那些幻想不過像是雨後的春風一般快速的消弭在心田裡，卻讓她正視了自己一直以來對於林納德的淡淡好感。
畢竟，單單從長相上來說，對方也是她喜歡的型別。更別說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林納德幫了她極多的忙。
初次從歷史大學畢業的海莉，對於這個社會而言只是一顆小小的水滴罷了。
她偶爾也會想，找到能夠容納自己的另一半。
當然，不能是巴維這種又矮又挫愛佔女下屬便宜的肥豬。海莉的臉上浮現一股厭棄，搖了搖頭，眼睛裡冒出星星眼，顯然又回想起了跟林納德相處的細節處。
另外一邊，走出電梯的林納德友好地跟前臺的兩個青春靚麗的女孩作著道別。
“再見，朱莉、珍妮。”
“是，再見。羅素先生。”
兩人笑著回應道，她們與林納德並不在同一部門，還不知道他辭職的事情。
雖然納悶現在還是上班時間，怎麼對方就要回家了。
不過她們之前也隱約聽過林納德硬懟巴維的事情，也沒有很在意這件事，只是笑著跟這個帥哥談著話。
走出多利公司，林納德沒有再乘坐馬車。
他沿著一條馬路，準備先去由自己管轄的教堂分部中走訪一圈。
蘭薩斯城內的地圖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迅速幫助他確定地理位置，還未邁開步伐就聽得嘎吱一聲。
一輛氣勢豪邁外形設計古樸，但在這個年代卻稱得上極為時髦的汽車停在他身邊。
車門咔噠一聲開啟，走出一名身穿黑色西服，肌肉剛剛凸起的壯漢恭敬而友好的對林納德彎下腰說道：“羅素教士，聖天教歐文修士想要請您會面一次。”
他以一種誠懇的語氣說著，並沒有任何想要顯露武力脅迫的意思。
林納德抬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答應道：“好。”
黑色西服的男人護送他上了汽車，自己則自覺地坐到前排副駕駛位置。
對於聖天教這麼快就找上門來，林納德並沒有產生意外的心理。
他知道，雖然眼下混沌教會發展勢頭極為迅猛。
但相比起已經度過了前期階段的聖天教而言，現在的混沌教依舊像是一個四面漏風的篩子，隨意一插手就能派遣自己人進入混沌教內部。
這一切都著急不得，有著他發明的神像驗證信仰之法。
長期下來，必定能夠清楚乾淨混沌教內其他勢力的探子，至於現在，讓那些勢力放一些探子進來，也能夠安他們的心。
免得後者在讓出利益時，一時憤怒產生魚死網破的念頭。
眼下，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已經將混沌教拿捏在手掌心上，對兩方而言都有好的一面。
事實上，能夠等到他弄完了自己手上的雜事才派一輛車過來接他。已經在暗中對他示好了，林納德絲毫不懷疑羅素的履歷從暴露的那一刻起，就被各方勢力翻來覆去的研究了個透徹。
就算他不殺了巴維，恐怕都會有人幫他完成。
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向他表明善意。
他沉默的坐在後排座椅，聽著汽車的轟鳴聲，緩慢開到聖天教的教堂所在之處。
他們並沒有走正門，在經過幾輪盤查之後，車輛直接停靠在教堂的中心地點。
一下車，就是教堂的內部生活起居場所。
這裡禁止信徒靠近，配備了高階儀式守護，隨時都有一支部隊巡視安全，林納德也只是有所耳聞，從來沒有真正親眼見識過。
“請，羅素教士。”
雖然兩人信仰不同，但在這個信仰寬泛的世界裡，只要你認同創世神論，那麼就有了一定的談話基礎。
林納德的編撰的混沌教教義裡顯然加上了這一段，免得被官方駁回打為邪教。
說到底，任何一個宣揚創世神學說的教會，就可以自稱為造物主之子與虔誠的神邸信徒。
至於你到底信仰那個神，就是更加細分的領域了。
反正你必須承認你的神與我的神，都是源自於造物主。否則，就是妥妥的歪理邪說。任何一方勢力，都會視你為敵。
最初崛起的聖天教，也要自稱聖殿天尊為造物主的心臟所化，繼承了最正統的造物主教義。並以此為藉口，發動聖戰，宣城其他教會汙衊、修改造物主的神諭。
而不是直接說天尊才是唯一真神，相反，他們是承認其他神邸存在的，只是不認可現在信仰那些神邸的人所宣揚的東西。
“請稍等，羅素殿下。”
黑西裝沉穩的說道，對著身旁穿著主教服飾的人點點頭。
後者輕輕回應一聲，關閉了時刻開啟的幻象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