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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八章 掉以輕心

趁著夜色翻過城牆,成功進入泰克倫伯格之後,年年和祁有楓就當起了普通的觀光客。

白日裡,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平整的城市大道被分為兩半,一側是來來往往的四輪馬車,一側是騎著高頭大馬的披甲騎士和黑衣法師。

行人肯定不會湊到大道上,一是不想與成為貴族和騎士們的蹄下亡魂,二是不想踩進那些厚厚的馬糞裡。

城市大道每晚都會有專人清掃,但也架不住一整天從早到晚的忙碌,一般從下午兩三點種開始,馬路兩旁人行道的行人就少了,待到日近黃昏,普通的老百姓回家休息,擁有夜生活的貴人們自是坐在隔絕臭味的馬車車廂裡,這路上踢踢踏踏的,就是巡夜兼督查清潔工進度的城衛軍了。

因此,清晨,這個貴人們擁著美人與美酒酣睡的時候,這個巡夜的城衛軍打著哈欠回營睡覺的時候,也就是這座城鎮最有生氣的時間段。

空氣清新,道路寬敞,披著斗篷的年年和祁有楓走在粗布麻衣的人流裡,耳邊是小販們各式各樣的叫賣聲,沿街的鐵匠鋪裡叮叮噹噹,郊外來的菜農籃筐裡是水靈靈的青菜和莓果,新出爐的白麵包麥香四溢,風塵僕僕的走商挑著擔子叫賣東方來的新奇調料,還沒巴掌大的一小紙包就要一個銀幣,不知哪戶人家的廚娘把手指戳進一個個糖罐裡,正舔著手指與老闆梗起脖子討價還價。

“你猜那老闆鬆不鬆口?”那兩人吵得厲害,年年甚至還停下來看了看熱鬧。

“再不鬆口,那廚娘就快把糖罐子扣出個洞了,而且都已經被這大嬸佔了這麼多便宜,要是最後還把人放跑了,這老闆更心塞吧。”

“哈哈,想不到你還挺懂。”

年年繼續東瞅瞅西瞅瞅,時不時買點瓜果蔬菜,邊走邊啃。

眼看著年年把菜市場逛成了美食街,祁有楓抬手幫她理了理鬢髮,眼珠滑到眼角,又迅速移開。

“還跟著呢?”年年吐出一口果皮。

“嗯。”

“跟著吧,想來他們也是要顧及些的。”

這是泰克倫伯格,作為第一個歸順真神聖殿的公國,西米爾派來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敢在這裡肆無忌憚地行事。

“他們應該會讓泰克倫伯格當地的人行動吧,畢竟佔著地利人和。”祁有楓說道。

“嗯,慢慢周旋吧,西米爾現在肯定是滿肚子疑問,想抓我,更想穩住我,若是讓我死回厄舍城,在公爵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更束手束腳。”

“你心裡有數就好。”祁有楓有些憂心。

“打著玩玩就好,首要是穿過泰克倫伯格,稍微掩飾下行跡,我們不硬碰硬。”

年年也不逞強,悄聲道,繼而一嘆。

“這個時候,就覺得迪昂那個雞肋技能是多麼有用了。”

掩飾行跡最大的難題就在於她本人這身紫了吧唧的皮。這是檢驗自身屬於真神聖殿的最佳證明,但在這個同陣營精靈族玩家尚且寥寥的時期,這就是最鮮明的叛徒標誌。

“那他應該會很欣慰你這真心實意的讚美。”祁有楓笑道。

年年啃光手裡的蘋果,指了指前邊:

“我們就在這附近逛逛,吃個午飯,再避開城主府繞到西門去,天一黑就出城。”

......

雖然是這麼計劃的,但是,來往辦公的車馬轟隆隆一過,掉在路上的遺留物再被逐漸升溫的日光一烤,年年和祁有楓不到中午就離開了大道,鑽進了小街巷。

奈何小街巷的環境更糟糕,畢竟這裡的清潔工一週只上三次班,卻有更多的騾子毛驢和更雜亂的住戶。

“現在想想,厄舍城還真是人間天堂。”年年把那張黑鐵面具戴好,感嘆道。

“現在想想,我大中華真是世界文明先鋒。”祁有楓捂著鼻子,無比懷念故土。

他歷史學得還不錯,知道東西方在“糞便文化”上的差異,當華夏出現糞工糞霸天天上門收集肥料的時候,西方還處於任由這些東西汙染街道和下水道的時期。

因為有魔法這種超越現實的元素存在,遊戲裡的蓋亞大陸在設定上,各種族各公國的文明程度皆有不同,既有精靈族那種原始部落,也有矮人族那樣的半機械文化,各公國在工農業等方面的發展上也是各不相同。

像艾格伯格那種,機械應用比較廣泛,國土內又不適宜發展農業,城市卻很整潔;而泰克倫伯格,有得天獨厚的土壤和氣候條件,農業發達,普通百姓都能吃上白麵包,又不像華夏那樣人口流動小,對土地的養護需求低,哪怕認識到了糞便的用處,也不會多積極地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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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在學校學到的?”年年聽完,好奇地道。她並沒有接受過正常的教育。

“嗯,歷史課都是情景課堂,會用立體投影根據史料還原當時的城市環境什麼的,學生就像在是觀光旅遊一樣。”祁有楓介紹道。

“誒,那不是跟遊戲裡一樣?”

“還是不太一樣的,”祁有楓回憶,“也就是些比較生動的圖片牆,人物也只是為了展示當時的服裝,根本無法交流,實際上,除去人工智慧的聲音,課堂上也沒有能夠交流的人。”

他的家境很普通,接受的也是最普通的義務教育,由政/府提供能夠具有投影、互動、反饋等功能的智慧學習機,每日按部就班地遵從人工智慧的規劃上課,每週都會有所屬社群來組織同齡學生的線下交流。

人是社會性動物,完全封閉的學習生活是不科學的,但是隨著時代發展,人的社會依賴性正在可喜可賀地逐步減弱,所以也不需要太多的交流。

透過社交課程的訓練,能夠與大部分人和諧相處,保證生活和工作中的人際關係執行得當,就是他們這幾代人的常態。

若是能擁有一個,甚至兩個相對深交的好友,就是極大的幸運。

“你現在擁有很多朋友哦~”年年踮起腳,拍拍他的發頂。

“這或許就是這個世界之所以會如此吸引人的一點吧。”祁有楓抓住她的手,注視著她的眼睛。

“我現在明白,為什麼要讓玩家以幼年之姿進入遊戲,或是學院,或是門派,或是種族,非要再經歷一番成長的原因了。”

年年拉著他跳到一處房頂上,欣喜地發現兩人突破了平民區,進入了乾淨整潔的貴族生活區,也終於甩開了煩人的尾巴。

“跟在你身邊這麼久,接觸了這麼多,我也想過很多原本完全不會留意的問題,”祁有楓望向城西,看到一些特別高大的建築,“比如,這個世界到底是在探索未來,還是在懷念過去。”

他們這些人,在這裡品嚐到了人心的酸甜苦辣,經歷過同伴的聚散離合,又如何還能在荒蕪的現實世界裡心如止水地生活下去?

所以才說,西米爾和阿爾伯特都錯了。年年看著祁有楓的側臉,默默想著。

“有人來了。”

咕嚕嚕的車輪聲靠近,年年和祁有楓跳下屋頂,躲在拐角處的陰影裡,看著一支車馬隊伍向西而去。

待到領頭的高頭大馬和三輛華貴的馬車經過,就是五六十人左右的僕從隊伍,年年兩人觀察了一會兒,決定偷偷跟上。反正也是要向西去的,或許能找到個掩蓋行跡的好機會。

不多時,另兩支車隊匯入,年年聽著那馬車裡主人家的寒暄,這才知道,他們是去赴宴。

這座城市的西側有一處古蹟,被規劃成了皇家花園,也是當地貴族們開設重要宴會的地點。

今天是此邊區長官千金的婚禮,長官位同侯爵,又是在戰時,被委託了極大的軍權,自然身價倍增,引來了城中各貴族富商的恭賀。

年年和祁有楓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定:

混進婚禮會場。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森嚴的守備不僅能擋住賊人,還能擋住煩人的跟屁蟲,若是行跡敗露,遍地都是惹人憐愛的人質。

等到華燈初上,酒酣耳熱,他們還可以混在離去的賓客隊伍裡溜出城。

可惜,祁有楓還好說,打暈個人換身衣服就差不多了,年年的話......

看著來客中那些貴族小姐們身上層層疊疊的衣裙、裝飾誇張的帽子、絲綢及肘白手套和拿來遮笑裝羞澀的扇子,跟著另有安置的馬車和車伕,趁被馬嘶人吼鬧得焦頭爛額的停車管理員不注意,年年和祁有楓分別溜進了兩輛馬車的車廂。

......

從四五輛不同賓客隊伍的車廂裡偷來衣物套上,年年遠遠地彈了一下弓弦,風團打中馬腿,剛剛停好的馬車劇烈晃動,踩著僕人後背下車的貴族小姐驚聲尖叫,馬車伕揮舞著鞭子,卻不想另一輛車也驚了馬,負責警戒的護衛立刻趕來救人,年年和祁有楓趁亂進了門,不動聲色地避到了角落。

儘管換了衣服,他們兩個還是不要太引人注目比較好。

好在這花園極大,草木茂盛,花團錦簇,兩人站在花叢後,年年微微側過身,壓低帽簷,舉著扇子,背影婀娜,祁有楓則露出半張側臉,兩人悄聲細語,時不時飄出些笑聲,看上去就是相熟的小姐和公子在聊天,大大方方地把背影亮給不遠處的賓客,又恰到好處地在花叢中漫步,任誰都看不到正臉。

走著走著,兩人就找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暫時松了口氣。

“在這裡的話,應該撞不到什麼人了。”年年放下扇子,舉了半天,她胳膊都快僵了。

“有人也沒事,我們倆往樹後一躲,抱成一團,再弄出點聲音,誰都不好意思來打擾。”祁有楓伸手一攬,小聲調笑。

“好吧,這算是緊急方案。”年年認真地點點頭,“我會努力配合的,你想要什麼樣的聲音,輕、重、緩、急,是嬌嬌柔柔,還是千腸百轉?”

祁有楓呼吸一滯,像是想起了什麼,恨恨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原本都是他三兩句逗得年年臉紅不止,現在情勢逆轉,反倒是他被年年撩得無可奈何。

年年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不就比誰臉皮厚嗎,她怕過誰?想當初在八卦城通天樓,她還寫過自己的緋聞軼事......的標題呢!

“我們慢慢轉轉,避著點人,但也別離人群太遠,等天色暗一些再說。”年年不再逗他,看了看天色。

離人群太近容易被發現異樣,離人群太遠又失去了人質籌碼,他們接下來這幾個小時可是很需要耐心的。

“嗯,走吧。”

重新看到人群,兩人就這麼不遠不近地徘徊著,直到發現賓客都在向同一處移動,還有侍從匆忙向兩人這裡趕來,祁有楓才牽起年年的手,領著深深低下頭的女伴,向結婚典禮的現場走去。

看賓客都已經到位,那侍從也沒有多想,見兩人確實是在向禮堂走,便又匆匆離去了。

早先門口的驚馬事件傷了幾位貴賓,上上下下都在忙,實在抽不開人手。

反正等他們兩人走到禮堂門口,也會有其他負責領座的人接手,而且看這兩人的衣著,估計也就是坐在最後幾排的小貴族,遲到了也只會惹人厭煩,對他們自己沒有好處。

年年和祁有楓見前後左右都沒了人,便拐了個彎,繞到了位於大禮堂西側的另一處。

這花園原本是個古蹟,兩人在散步途中,也看到了不少基石和斷柱,留下來比較成型的建築,一是修整後的大禮堂,二是大禮堂左側那些高大的柱子。

這應該是兩個相鄰的大殿,一個屋頂廊柱俱存,另一個只剩下了兩排粗壯的石柱,因為夯實的地基不宜種花草,光禿禿的一大片,只好被拿來佈置婚禮後的露天宴會。

這個時候,典禮即將開始,賓客和侍從都集中在禮堂,露天宴會剛剛擺上長桌,留在這裡的僕人都在忙碌,閃身站在柱後,年年取出斗篷披上,帶著祁有楓向上飛去。

站在大禮堂的屋頂上,年年把頭頂的帽子一扔,向後一倒,舒舒服服地曬起了太陽。

這是花園裡最高的建築,他們早就打算躲上來,但穿過人群的風險太大,只好耐心地等待機會。

“我好像看到城牆了,”年年側過頭,“等天一黑我們就飛出去,西米爾知道我會飛,估計很快就有這方面的防備,我們接下來要重新規劃一下路線了。”

“天羅地網來抓你,怕不怕?”祁有楓在她身邊坐下,笑道。

年年哼了一聲,坐起身,抽出祁有楓腰間的刀,把身上的裙裝劃開,露出裡面自己原本的衣物:

“這破玩意兒穿著太悶了。”

“嗯,而且顏色和款式都不適合你,把你弄醜了。”祁有楓只覺得這衣服配不上她。

“這種情況下,你不是應該說,不管我穿什麼都很美嗎?”年年勾起他的下巴,挑眉道。

祁有楓誠實地回答:“因為事實不是這樣的,我真實的想法從來都是,只要你穿著我給你做的衣服,都很美。”

年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夸人還是誇衣服還是誇自己?”

“夸人,因為你最美的樣子是......”祁有楓在她耳邊悄聲道。

年年一窘,連忙躲遠了些,瞪著扳回一城後心情愉快的祁有楓不說話。

大禮堂內的結婚典禮很冗長,大概是時局特殊,新娘子的父親講完話,還要真神聖殿的祭司念禱文,這才將新娘交在了新郎的手裡。

聽完童聲合唱的祝歌,新人還要一一接受賓客的祝福,等典禮結束,太陽已經不堪重負地累倒,拖著長長的影子向西歪斜。

年年兩人待在屋頂上更是無趣,陽光暖烘烘的,大禮堂裡的人聲樂聲聽起來嗡嗡雜雜,年年躺著看天,祁有楓時不時四處看看,觀察一下情況。

遺蹟石柱的影子漸漸爬上禮堂的牆壁,紅日緩緩下沉,白雲染血,丹霞漫天。

年年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看著走到屋頂邊緣檢視情況的祁有楓,撒嬌似地伸出雙手,等著他來拉自己起來。

祁有楓轉身看到,狀似無奈地笑笑,可惜那笑容只持續了短短一瞬,便被驚詫代替。

他的雙腿,已經被身後漆黑的影子纏住,狠狠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