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卿將手機遞給厲封爵。
厲封爵接過，視線下移，看著手機上放出來的照片，目光頓時沉了幾分，緊接著，英氣的劍眉緊蹙了下，似乎陷入了沉思。
有戲！
蔣卿見厲封爵的反應，心中一喜，估摸著他應該是生氣了。
畢竟厲封爵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一般情況很難察覺到他的真實感情如何，可這一次他卻皺著眉頭，這就代表，此刻他一定是很生氣，幾乎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下，蔣卿的笑意更深了。
就厲總這個反應，阮小冉死定了！
然而，真是這樣嗎？
現在的厲封爵，與其說他是生氣了，還不如說他不爽了更貼切些。
他眼睛死死的盯著照片，看得非常專注認真，眉間卻像麻花似的擰在一起。
這照片……
那個女人可從來沒給他看過！
直到蔣卿將照片拿出來後，厲封爵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憑什麼？
厲封爵胸口積攢著一股悶氣，不爽地想：憑什麼蔣卿這樣的外人都能拿到她跟孩子同框的照片，為什麼他們在一起住了這麼長段時間，她卻一次都沒拿出來過？
好歹他也是孩子的父親，難道不該給他看看孩子以前的照片？
很微妙的，厲封爵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嫉妒蔣卿。
該死！
這個混賬女人。
是不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有照片？
就他沒有？
厲封爵越想越不爽，他又仔細看著那張照片，上面阮小冉抱著兩個孩子，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很燦爛，充滿了溫暖的味道。
這個笑容跟嵐歌像極了。
可如今，厲封爵幾乎在阮小冉臉上看不到這樣的笑容。
阮小冉就算衝他笑，那也是敷衍的虛偽的假笑！
平時在外面已經看慣了那應付式的笑容，誰需要她在家裡也這麼笑？
明明最開始，這個女人臉上還能露出真心的笑容，可最近，隨著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關係越來越疏離，她的笑容也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本來厲封爵心情就煩躁，現在蔣卿又把這樣的照片給他看，厲封爵心情就更糟了。
他心情一差，周圍的人就遭殃。
明明室內開著空調，一直保持在舒適的25度左右，可蔣卿這一刻卻感覺自己置身於冰窖中，她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寒顫，卻又忍不住欣喜起來。
看來，厲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盛怒。
不過，這也在她意料中。
本來一直在對方身上尋找嵐歌的身影，如今卻發現一切都是假象。
就厲封爵的性格，怎麼會不生氣？
蔣卿不動聲色地觀察厲封爵的表情，見他臉色陰晴不定，俊美的臉龐此刻也黑沉沉一片。
時機到了。
蔣卿朱唇微勾，聲音端莊典雅，道：“說起來，我也是剛知道，阮小姐竟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貌似，還是未婚生子……”
“……”
“平日裡她都不談自己的家裡事，若不是昨天她那相親物件鬧到戈蘭總公司去，我們大家還被瞞在鼓裡呢。”
“……”
厲封爵停頓一秒，他抬眸看向蔣卿，冷沉地問：“相親物件？”
蔣卿見厲封爵來了興趣，繼續說：“是啊，她似乎跑去相親了呢，昨天有個男人自稱是阮小姐的相親物件，說是被她耍了，大概是心有不甘，就跑來鬧事，將阮小姐過去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
“我當時聽助理說，男人爆了很多阮小姐的黑料，據說她當初還在大學裡就跟男人鬼混，懷上對方的孩子，結果對方只是跟她玩玩，她不死心，就想著把孩子生下來將人套住，結果對方還是不理她，她還死纏難打，所以她在C國的名聲相當差，我估計，她大概是在C國混不下去了，才會跑到A國來。”
蔣卿說完，小心地看了厲封爵一眼，只見男人的情緒漸漸趨於平靜，剛才那抹憤怒似乎也從未存在過。
咦？
不對啊。
怎麼會這樣？
蔣卿心中驚疑不定，總覺得厲封爵的反應有點超出她的預料。
她以為是自己說的還不足以讓阮小冉在厲封爵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她繼續說：“這次跑來鬧事的先生說，他不計較阮小姐的過去跟她相親，結果阮小姐卻狠狠把人羞辱了一番，能讓人惱羞成怒到這個地步甚至不顧形象跑到別的公司大吵大嚷，我想，當時阮小姐應該是說過很過分的話吧。”
“……”
厲封爵沒說話，他端著茶杯，慢慢地喝了口茶。
蔣卿見厲封爵態度不明，心中更加沒底。
為什麼感覺厲總完全不在意？
錯覺嗎？
蔣卿沒能得到預料中的反應，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地繼續說：“厲總，我知道阮小姐在設計方面很有天賦，不過她的人品以及私生活實在讓人不敢恭維，這樣的人留在戈蘭……”
“蔣卿。”
不等蔣卿把話說完，厲封爵輕描淡寫地將她的話打斷，他漆黑的眼眸微涼，視線掃在她身上，用極其淡漠地聲調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
蔣卿被厲封爵這麼一問，整個人都懵了。
為什麼厲總會反過來質問她？
冷靜！
蔣卿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全身還是不自覺地緊繃，略有些急切地解釋說：“不，不是，厲總，你聽我說……”
“說什麼？”
厲封爵冷淡地再次打斷她，他目光凌厲，冷然道：“你生為戈蘭的負責人，連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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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蔣卿震驚地看向厲封爵。
難道說，厲總不相信她說的那些話嗎？
可這就是真相啊！
她急於想要得到厲封爵的認同，忙說道：“厲總，我並非沒有判斷，事後我也親自找來了阮小冉詢問，她真的未婚生子，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就是她的孩子！”
就算阮小冉再怎麼給厲封爵灌迷魂湯，真的總假不了吧！
誰知。
厲封爵卻冷不丁地說了句，“我知道。”
他聲音輕緩，蔣卿愣住，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她詫異地看向厲封爵，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啞聲道：“厲，厲總，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