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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打得她措手不及

這天。

席天照從實驗室出來。

他剛摘下口罩,衣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看。

是厲封爵打過來的。

席天照看到這個來電顯示,頓時神經緊繃起來。

因為最近他的專案進展不太成功,燒了男人不少錢,他很擔心對方是見他遲遲拿不出成果,準備斷了他的專案經費。

怎麼辦?

接。

還是不接?

席天照咬著手指,頭皮發麻地看著手機,彷彿那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嫌棄地拿遠。

鈴聲不停的響。

忽然他腦海中又閃過一個念頭。

要是不接電話的話。

對方會不會立刻就斷了他的專案經費?

別人說不定。

但封爵一定幹得出來!

鈴聲如魔音穿腦般不斷響動,牽動著席天照的心絃。

他終於忍不住了。

在來電超時強行結束通話前,千鈞一髮之際,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後。

“喂,封爵?”

席天照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這是吹的什麼風啊,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

不等男人把話說完。

席天照立刻又強調道:“我剛才可不是故意不接電話!”

“……”

“這些天我一直在實驗室忙得腳不沾地,你打電話的時候才剛從實驗室出來,看到是你打的,我立馬就接了,絕對沒有拖延的意思!”

“……”

這說辭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男人不禁沉默。

這庸醫研究大腦終於把自己研究成傻子了不成?

還有。

原來他剛才是故意拖延不接電話的。

這膽子有夠肥的!

男人的眼神瞬間凌厲了幾分。

席天照不知道。

自己剛才的一通話,彷彿自爆一般,將他的那些小心思全部一覽無遺地展現在了厲封爵面前。

不過好在厲封爵現在的重心並不在這些事上。

也懶得跟他計較這麼多。

只聽男人開門見山道:“上次你說的那個催眠師,現在在哪兒?”

“嗯?”

席天照聽男人提到催眠師的事。

愣了愣。

隨後他不解問道:“封爵,你打電話過來,是問催眠師的事?”

“不然呢?”

男人冷颼颼地反問。

“……”

席天照聞聲,立刻打了個寒顫。

他趕緊轉移話題道:“封爵,你是找催眠師有事嗎?他現在不在國內,上次聯絡,似乎是去深山研究大猩猩去了。”

“……”

厲封爵一聽,眼皮狠狠跳了下,“研究猩猩?”

“對!”

“他不是催眠師嗎?”

催眠師研究猩猩幹什麼?

能跟庸醫打成一片的,果然也是個怪胎。

“……”

席天照也能理解厲封爵的無語。

他當時聽到時直接就問對方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但他還是訕笑著,替對方辯解道:“可能跟催眠有關吧,你是找他有急事嗎?我想辦法看,能不能跟他聯絡上。”

“他很難聯絡上?”

“是啊。”

席天照說:“深山裡面沒有訊號,一進去,可能就幾天聯絡不上。”

“……”

男人聽後忍不住扶額。

最後。

他還是耐著性子,沉聲道:“那趕緊去聯絡。”

“行行行!”

聽男人語氣似乎想儘快見人。

席天照連聲應下,隨後又好奇問道:“那個封爵,你怎麼又突然找他了?是跟阮小姐有關嗎?”

“……”

厲封爵沉默了片刻。

最後還是回答道:“我想讓他看看阮小冉是否中了催眠。”

“原來如此。”

席天照若有所思地點頭。

然後他就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對了,關於阮小姐的情況,上次我跟他說過了。”

“……”

“他說阮小姐百分百是被人下過催眠暗示的。”

“……”

“只不過,阮小姐的頭疼是否跟催眠暗示有關,這個還有待商榷。”

“……”

厲封爵聽後,眉間緊鎖了下。

他沉著臉冷厲道:“這些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這個……”

席天照訕訕道:“這不才說到一半,就沒聯絡了嘛?深山的訊號斷斷續續,在沒問清楚前,我秉著科學的嚴謹態度,肯定也不能拿著半截就找你說吧?”

“……”

厲封爵聽完,也知道這事怪不了席天照。

但他還是忍不住扶了扶額,道:“那他什麼時候能出來?”

“應該快了吧。”

席天照說:“之前問他的時候,他說進去一個月,上次聯絡距離現在,時間也快差不多了,我想最多就一週,他就會回來。”

“一週?”

如果只是一週,應該沒什麼問題。

而且最近阮小冉也沒頭疼的跡象。

這麼一想。

厲封爵便應了下來,道:“等他出來後,再讓他來找我。”

“行,我會轉告他。”

席天照應下。

“嗯。”

男人應了聲,便掛了電話。

席天照看到手機被結束通話,頓時如釋重負。

還好。

男人沒有提實驗經費的事,今天從實驗室出來,總算能出去玩一圈了。

可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

手機忽然又亮了起來。

是一封簡訊發了過來,而署名是厲封爵的。

席天照看是厲封爵的名字,神經又緊繃起來,他開啟簡訊一看,只見上面寫了一段簡短的話。

“實驗專案再沒效果,別想再拿我一分錢經費。”

“……”

魔鬼!

席天照腦海中立刻蹦出這個詞來。

隨後又罵罵咧咧地走進實驗室,哼哧哼哧的工作起來。

……

自從嵐歌在不知情的時候,被催眠暗示後,整個人就呈現出一種矛盾的狀態。

兩種感情在撕裂著她。

一個聲音告訴她。

厲封爵是她最喜歡的男人。

另一個聲音則告訴她。

她其實根本不喜歡這個男人,只是習慣性的依賴罷了。

兩個聲音爭執不休。

嵐歌感到非常苦悶,精神狀態直線下降。

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

阮小冉見嵐歌焉嗒嗒地坐在辦公室,也不做事,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中度過。

這讓她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

這心理治療怕不是要把人弄成傻子吧?

她趕緊跟厲封爵打電話過去,想要問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很快。

男人那邊就接通了。

“喂。”

厲封爵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響起。

阮小冉便出聲擔憂地問道:“阿爵,你這個心理治療真的沒問題嗎?我怎麼感覺嵐歌的情況不對勁兒?”

“不對勁兒?”

男人蹙眉。

“嗯!”

阮小冉點頭,說:“這些天嵐歌總是發呆出神,精神恍惚。”

“……”

男人聞言,沉默下來。

實際上。

這些天厲封爵跟嵐歌的交流也少了許多。

因為每次接嵐歌的時候。

她都沉默不語。

回到家後,也是吃了飯就回自己的屋子,安安靜靜的。

厲封爵本以為,是嵐歌對他的感情在慢慢變淡,所以才不想見他,他這時肯定不會再湊上去增加存在感。

可聽阮小冉這麼說。

卻又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

厲封爵眉間輕蹙,沉聲道:“這件事我再去問問心理醫生。”

“好。”

阮小冉點頭。

厲封爵跟阮小冉掛了電話後,就給心理醫生打電話過去,將阮小冉說的情況又跟心理醫生說了一遍。

“精神恍惚嗎?”

心理醫生沉思一番,說:“的確有點不常見。”

“……”

“不過也可能是催眠暗示的副作用,等第二個療程開始,到時候我再看看吧。”

“不會變痴呆吧?”

厲封爵皺眉問道。

雖然他現在對嵐歌已經沒有男女間的感情。

但他還是希望嵐歌能夠好好的,畢竟他對這個女人虧欠實在太多。

這次會使用這麼偏激的手段是沒辦法。

因為嵐歌的性子更加偏激。

會傷人傷己。

所以他才決定快刀斬亂麻。

可若是將嵐歌情感剝離的代價是讓她變成痴呆。

這厲封爵絕對做不出來。

他不能再傷害嵐歌。

心理醫生一聽,便笑了笑,說:“痴呆這倒是不至於,應該就是催眠暗示後的後遺症,等三個療程結束後,慢慢就能恢復過來。”

“你確定。”

厲封爵皺眉確認道。

“確定。”

心理醫生信誓旦旦道。

厲封爵聽對方這麼說,略作思考,隨後淡淡道:“那再觀察一個療程,若情況繼續惡化,就終止催眠暗示。”

“行。”

……

在嵐歌第一個療程後。

第十天。

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開始接受第二個療程的催眠暗示。

嵐歌躺在靠椅上,閉著眼,再次陷入夢境。

一開始。

催眠暗示的過程跟第一次沒什麼區別。

對厲封爵的感情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薄紗,慢慢開始變淡,比較上一次,更加生疏陌生。

一切都在按照心理醫生的預料中進行中。

而就在這次催眠暗示的中途。

忽然。

夢境被一道強力中斷了。

一時間。

嵐歌彷彿身置黑暗中。

緊接著。

一道聲音在她的腦海中強勢的響起來。

聲音不斷重複著告訴她,她叫依阿朵,有個漁民的父親。

那個聲音一點點的給她勾畫孤島的畫面,然後像是列印一般,全部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當孤島的生活以及島上的情況全部錄入她的腦海後。

那個聲音又告訴她。

她必須要喜歡一個人。

這一次。

腦海中直接就冒出了厲封爵的相貌,聲音告訴她,就是這個人,必須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愛上這個人。

他將是她深愛之人。

必須要將這個男人佔為己有。

因為他本來就該是屬於她的,誰要是想要將他從她身上奪走,那就是敵人。

敵人。

那就要用盡一切辦法,不擇手段地將其除掉。

腦海中。

兩種思想又開始激烈碰撞在一起。

嵐歌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痛苦之色,彷彿身體要被撕成兩半。

頭很疼。

聲音變得越來越混亂。

兩種聲音纏繞在一起,變成了混亂的雜音。

“唔……”

嵐歌痛苦地在椅子上掙扎起來,發出一陣陣痛吟聲。

她的喊聲驚動了外面的心理醫生還有厲封爵。

“怎麼回事?”

厲封爵聽到屋內嵐歌的喊聲。

看向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也不禁皺了皺眉,然後趕緊起身過去檢視情況。

厲封爵聽嵐歌痛苦的喊叫聲越來越大,略作停頓後,便也朝著那邊趕了過去。

打開門。

就看到嵐歌抱著頭,蜷縮在躺椅上。

全身因為疼痛而戰慄。

厲封爵見狀,臉色微變。

他看向心理醫生,皺眉道:“這也是治療的環節?”

“……”

心理醫生不說話。

理論來說。

催眠過程中,人應該是很溫和地沉睡才對。

現在嵐歌這個樣子。

確實不對勁兒。

心理醫生趕緊走上前,他打了個響指,道:“醒來。”

醫生的聲音強行介入嵐歌混亂的思緒中。

就好像是一棍子打下去。

兩個思想頓時打散。

最後。

為了確定人格。

身體會自動匹配記憶。

那個較為強勢的聲音立刻佔據了上風,嵐歌猛地驚醒過來。

她身子坐直,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

接著。

嵐歌視線一轉。

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快速掃視,眨了兩下,然後眼中便帶上了一抹憤怒不解與敵意,出聲道:“你們,到底想對我做什麼?”

“……”

此話一出。

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沉默起來。

嵐歌見兩人不做聲,慢慢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她嘴唇囁嚅著,眼中含著淚,緊緊地盯著厲封爵,聲音委屈又難過,哽咽道:“封爵,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

男人不說話。

嵐歌又垂下頭,自顧自說道:“之前你帶我來見這個人候,我就感覺不對勁兒,整個人跟人格分裂了似的。”

“……”

“明明那麼喜歡你,卻總是忍不住冒出一股排斥的情緒,我還以為自己得精神病了,不敢跟你說,不敢讓你擔心我。”

“……”

“結果呢?”

嵐歌說著,眼淚滾落下來。

她緩緩抬頭,看了看旁邊的心理醫生。

最後。

視線又落到厲封爵身上,笑了一聲,被身體帶動,眼淚又是狂掉,彷彿憤怒壓制到極致般,聲音都顫了起來,道:“是你讓這個人對我動手腳的吧?想讓我厭惡你,對嗎?”

“……”

男人還是無言。

“憑什麼!”

而這時。

嵐歌卻忽然大聲吼出來。

她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眸子裡染上憤怒,咬牙切齒道:“你可以不喜歡我,可為什麼連我喜歡你的心情都要剝奪?厲封爵,你到底多恨我啊?”

“……”

面對嵐歌的質問,厲封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件事。

的確是他的一意孤行。

完全沒有去考慮嵐歌的心情如何。

因此。

男人也不準備再辯駁什麼,這次事情敗露了,他只能承擔後果,道:“對不起,嵐歌。”

“我不要聽!”

嵐歌捂住耳朵。

她死死盯著厲封爵,眼眶發紅,說:“厲封爵,你真的很過分!既然那麼討厭我,當時我自殺又為什麼要救下我?”

“……”

“哦,我知道了,是為了填補你的愧疚心是吧?”

“……”

“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面前自殺的。”

“……”

“沒想到那次自殺讓你這麼為難,甚至還委屈自己待在我身邊。”

“……”

“放心,我不會再讓你負責了。”

“……”

“但也求求你,不要再管我,讓我自生自滅了吧!”

說完。

嵐歌就撞撞跌跌地衝了出去。

“……”

厲封爵在嵐歌衝出去時,被她撞了一下,他踉蹌退後一步,才穩住身形。

心理醫生見嵐歌跑了出去,心神一慌。

他趕緊看向厲封爵,神色緊張道:“厲先生,就讓夏小姐這樣走掉嗎?她現在情緒不穩,再加上之前的情況,可能自殺傾向嚴重!”

“……”

厲封爵停頓了下。

彷彿後知後覺般,回過神來。

隨後他慢慢抬手,撥通了一個電話,對裡面的人吩咐說:“盯著她,不要讓她做傻事。”

說完。

便又掛了手機,慢慢垂下手。

男人現在也一片混亂。

他手插入髮絲間,看起來狀態非常不好。

心理醫生見厲封爵這樣,不免有些擔憂起來,道:“厲先生,你還好吧?”

“……”

男人沉默了片刻。

隨後他薄唇微啟,聲音冷得發寒,道:“解釋。”

“……”

心理醫生怔住。

接著。

就看到厲封爵慢慢抬起頭,面容陰沉地看著他,冷聲道:“你最好給自己找個合理的藉口,否則,我不確定你能安全走出這道大門。”

“……”

男人身上那股陰戾的氣場擴散開來。

一瞬間。

便將心理醫生整個覆蓋住。

心理醫生被那股氣場給震懾,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冷汗直流。

過了許久。

他才強行壓制住那股心慌的情緒。

大口地呼了口氣,整理了下思緒,說:“本來這個法子也不是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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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被催眠的物件意志堅定,那麼催眠對她就是無效的。”

“……”

“現在看夏小姐的情況,她對你的執念很深,你們之前是夫妻吧?可能是在催眠過程中引發了過去的記憶,兩股思想對沖,最後導致了催眠失敗。”

“……”

“她,過去可能真的很愛你吧。”

“……”

心理醫生的最後一句話。

彷彿一道天雷劈下,給了厲封爵重重一擊。

嵐歌剛才痛苦質問的模樣也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讓厲封爵的心臟緊抽起來。

一時間。

過去跟嵐歌在一起的畫面不斷湧現出來。

讓厲封爵感到無比痛苦。

他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怎麼能這麼對嵐歌?

心理醫生見厲封爵痛苦的模樣,開導道:“厲先生,這件事你不必過分自責,畢竟你的初衷也是為了夏小姐好,希望她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可失敗了,不是嗎?”

男人淡淡道。

而失敗的原因,是因為嵐歌太過愛他,所以連催眠都無法改變她的想法。

他為了一己之私,傷害了那個深愛他的女人。

想到嵐歌的質問聲。

想到嵐歌痛苦落淚的模樣。

男人幾乎被自己內心的愧疚感撕裂。

當初是他將嵐歌強留在自己身邊,如果當時嵐歌選擇了陸辰瀾,她現在應該會很幸福,也不會出什麼飛機事故。

是他將嵐歌的人生攪得一團糟。

現在不但要放棄她,甚至連她對他的感情都要一併剝奪。

他可真是個混賬!

“……”

心理醫生噎了一下,繼續道:“這種事誰也不能預料到,沒人會希望催眠失敗。”

“……”

“是我低估了夏小姐對你的感情,才採用了這個錯誤的方法。”

“……”

心理醫生不知道。

這番話對厲封爵來說,並非安慰開導,而是重創。

不只是心理醫生低估了嵐歌對他的感情。

就連厲封爵自己也是。

因為他不喜歡現在的嵐歌,總覺得對方太過於哭鬧,惹人煩躁。

所以覺得嵐歌對他的感情應該也不過如此。

但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為什麼沒有想過,若是嵐歌恢復了記憶,會多痛苦。

一想到自己之前還希望嵐歌能恢復記憶,再讓對方成全他跟阮小冉,厲封爵就感覺自己有點殘忍得可怕。

他怎麼就覺得嵐歌會成全?

因為她不會像現在這般哭鬧,會將一切都忍在心裡面。

就覺得嵐歌是成全他了?

他到底還要怎麼傷害這個女人才甘心?

厲封爵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心理醫生見厲封爵的反應,不禁蹙了蹙眉。

其實之前他就發現了。

厲封爵自身的問題也不少,這個男人有輕微的偏執症,一旦自己認定了什麼事,幾乎都難以再被說動。

這樣好。

也不好。

好是他的行動力會非常強,這也是他在商界殺伐果斷叱吒風雲的一個原因。

因為上位者。

就應該有這般的抉擇力,不能被人輕易動搖。

可不好就在於面對這些感情問題,人也容易鑽牛角尖。

對於厲封爵的事。

心理醫生也知道一二。

當初為了嵐歌不再娶妻,近五年時間過著苦行僧一般的日子,這就是偏執的表現。

偏執也是種心理疾病。

如果沒人開解,這個病症會越來越嚴重。

心理醫生不禁蹙了蹙眉,出聲道:“厲先生,請不要將責任過於攬在自己身上,你要記住,你所做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夏小姐好……”

“出去。”

不等心理醫生把話說完,男人便冷聲道。

“……”

心理醫生一怔。

他沒有出去,似乎還在思考該如何勸導厲封爵。

可惜男人現在沒工夫讓他思考這些。

他見心理醫生不動,眼神倏地一下又變得冷厲起來,看著他,寒聲道:“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出去。”

“……”

心理醫生見男人如此排斥。

就知道自己的話對這個人沒什麼作用。

心理治療。

若是物件不配合,甚至還牴觸,那麼治療毫無意義。

他輕嘆了一聲。

然後搖搖頭,便離開了。

厲封爵待在屋子裡。

他走到窗前,看著遠方的景色,思緒卻飄向了別處。

這一次。

必須得好好思考未來的打算了。

關於他的。

關於嵐歌的。

以及關於阮小冉的。

……

天漸漸下起了大雨。

黑壓壓的烏雲籠罩著整個城市。

嵐歌一直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道自己能去什麼地方,只能不停地走。

厲封爵派過去的人緊緊跟著她。

以防嵐歌做傻事。

雨下得很大。

街上的行人都紛紛開始躲雨,早有準備的就快速拿出雨傘。

只有嵐歌。

在這些人當中顯然特立獨行。

她任由著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卻毫無所覺,衣服緊貼在身上,將她的身子襯得越發的單薄。

繼續淋下去,可能會生病。

厲封爵的下屬便走上前,給嵐歌撐起一把傘。

感覺雨水沒有再澆在自己身上,嵐歌愣了愣,隨後回頭,就看到有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替自己撐著傘。

她盯著男人看了好幾秒。

隨後出聲問道:“你是厲封爵的人,對吧?”

“……”

對方停頓了一秒,隨後承認道:“是的,夏小姐,我們是……”

不等對方把話說完。

嵐歌忽然奪過對方手裡的傘。

然後狠狠地砸在地上。

這還不夠。

她又衝上去狠狠地將那把傘踩得稀巴爛,隨後狠狠瞪向那名下屬,恨聲道:“回去告訴厲封爵,不要再來管我的事,我不用他對我負什麼責了,但也請他不要管我的死活!”

說完。

她便又朝前跑去。

可下屬們怎麼敢真的不管?

他們也趕緊追了上去,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著。

不過雨越下雨大。

大地上的溫度正在迅速被這些雨水剝離。

冷空氣降下。

嵐歌穿得很少,在寒風中顯得越發蕭瑟。

下屬們不敢靠得太近,怕刺激到嵐歌,但是就這樣任由著嵐歌走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們只能先通知厲封爵,讓人給出指使後再行動。

室內。

男人坐在椅子上,扶著額,手上落下的陰影遮擋住他大半張臉。

一動不動。

叫人看不出他此刻是睡著還是醒著。

就在這時。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大概響了十來秒。

男人才緩緩抬眼,朝手機的方向看了眼。

停滯了半秒。

然後拿起電話,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是派去盯著男人的下屬打來的。

他接通電話,淡聲道:“現在人怎麼樣?”

對方說:“厲總,現在夏小姐還在街上走著,雨下得很大,我們送傘過去,對方也沒要,還說讓我們不要在管她。”

“……”

男人沉默了下,說:“她不要你們就讓她這樣淋雨?”

“……”

下屬一噎。

然後他又低聲說道:“夏小姐表現得很決絕,剛才給她遮雨的傘都被她踩爛了。”

“那就換新的繼續給她撐著。”

“可她……”

“她愛踩就隨她踩,我還不缺那點雨傘錢。”

“是。”

得到了厲封爵的指示。

下屬們就好動手了。

嵐歌走了一會兒。

感覺頭上的雨又停了,她回頭一看,果然又來了個人給她撐傘。

她臉色一沉,冷聲道:“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們滾!我不要你們管!”

說著。

她便再次奪過傘,將其踩得稀爛。

“……”

那名下屬見狀,沉默了下。

但很快。

同伴就走上前,又給他遞了一把新傘。

那人撐開傘,繼續給嵐歌擋雨。

“你!”

嵐歌眼睛頓時瞪圓,像是氣到了極點,然後再次奪過傘,狠狠丟在地上踩爛。

但是她剛費力地把傘踩壞。

下一秒。

頭頂上的雨又停了。

只見下屬的手上又多了一把新傘。

“……”

嵐歌臉色頓時黑了大半。

她快速朝那人身後看去,只見他身後還跟著三個同伴,每個人手裡都還有五六把傘。

這時。

撐傘的下屬說:“夏小姐,不要白費力氣了,厲總剛才吩咐過了,你踩多少都無所謂,他一定會比你踩的傘多準備一把,雨傘錢,我們還是出得起的。”

“……”

這話把嵐歌氣得不輕。

她胸口一起一伏,像是氣到了極點似的,嘴唇都在顫抖。

“混蛋!”

半晌。

她才大聲吼了出來,道:“他到底什麼意思?明明都這麼討厭我了,為什麼還要來管我?既然都要拋棄我,還管什麼愧疚心?他這是偽善!”

“……”

“你們回去告訴他,我不要他管!聽見了嗎?我不要他管!!”

“……”

下屬對此無動於衷。

他等嵐歌把話說完後,才慢慢道:“這些話,還是請您到時候親自對厲總說吧。”

“……”

“我們的任務只是看好你。”

“你!”

嵐歌氣急。

她跺了跺腳,然後就快速轉身,拔腿就跑。

保鏢們見狀,立刻緊跟上去。

嵐歌怎麼可能跑得過這些人?

沒幾下就被追上了。

嵐歌猛地又轉身,推了那人一把,道:“滾開,不要靠近我!”

那名下屬明顯沒想到嵐歌竟然會突然轉身。

他猝不及防,被嵐歌推了個踉蹌。

嵐歌臉上被雨水打溼。

她充滿敵意地看著那幾個保護她的人。

下屬見狀也是沒轍。

他呼了口氣,隨後道:“夏小姐,你不想讓我們靠近也可以,但請你撐著傘,這樣我們會跟你拉開距離,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野裡。”

“……”

嵐歌還是死死瞪著那人。

兩人對峙著。

雨還在下,對方見嵐歌沒有反應,只能繼續靠近,準備給人撐傘。

而就在他靠近時。

嵐歌卻突然從他手裡將傘奪了過去。

“……”

就在下屬以為嵐歌又要將傘踩壞時,誰料對方卻好好地撐著傘,道:“我會好好撐著傘,但你們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煩你們!”

下屬一聽,總算松了口氣。

他對嵐歌頷首,隨後對其他幾個同伴使了個眼色。

幾人紛紛退了下去。

嵐歌冷冷看了那幾個人一眼,隨後又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這一走。

就是大半天。

因為下雨天。

街上都沒什麼人了。

嵐歌一如既往往前走著,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走到什麼地方去。

下屬們覺得這樣一直走也不是辦法。

他們天天訓練著倒是沒什麼。

可嵐歌身體虛。

才從醫院出來沒多久,傷都還痊癒,現在又這樣冒著大雨走個大半天,很容易出事。

於是下屬又給厲封爵打電話請示。

這次沒過幾秒。

男人就接電話了。

“說。”

對方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

下屬下意識地哆嗦了下。

他快速斂住心神,匯報情況道:“夏小姐還在街上走動,現在降溫厲害,剛才她身子又被淋溼了,我擔心繼續下去,她會吃不消。”

“……”

男人聞言,沉默了片刻。

接著。

他便開口道:“將她……”

剛出聲,男人似乎又在猶豫什麼,隔了半晌,才淡淡道:“繼續跟著她,我現在過來。”

“是。”

下屬應道。

掛了電話大概40分鐘的樣子。

厲封爵就趕了過來。

下車後。

遠遠的,就看到了嵐歌單薄的身影在幾乎沒有行人的街上走著。

“……”

男人見狀,眸光微斂。

他邁開腳快步走過去,一下將嵐歌給拽住。

!!

嵐歌此刻已經有些發燒。

她愣了兩下,才緩緩回頭看去,本以為又是那幾個煩人的下屬,結果卻看到了厲封爵。

“嵐歌。”

厲封爵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靜靜看著她,聲音帶著絲疲倦,道:“跟我回去。”

“……”

嵐歌聞言。

似乎腦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停頓了更長時間,隨後猛地甩開厲封爵的手,因為發燒而迷離的雙眼,此刻帶上了一抹敵意,咬牙道:“跟你回去?做夢!”

“……”

“又想找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對我下手,是吧?”

“……”

“我不告訴你,我不會再傻傻任由著你擺佈了!你也別想再找人對我下手!”

“……”

“你不是對我很愧疚嗎?對,你本來就該愧疚!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結果你轉眼就有了新歡!”

“……”

“我本來都準備放棄,想好好跟阿爸待在一起,結果又是因為你,我阿爸命喪大海,你說,你是不是虧欠我很多?”

“……”

“我告訴你,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了!”

“……”

“你別想甩開我!”

“……”

“厲封爵,你就等著愧疚一輩子吧!”

嵐歌充滿報復性地說著這些話,看到男人那面無表情的臉,真是讓她氣憤又痛恨。

為什麼說了這麼多,他那張臉還是沒有表情?

該死!

真該死!

嵐歌猛地丟掉雨傘,狠狠地抓住厲封爵的衣領。

她雙眼死死瞪著他,恨聲道:“厲封爵,我不會再輕易尋死了,我要死死纏著你,讓你時時刻刻記著你虧欠了我多少,你別想再甩開我,只要我不死,我就要纏你一輩子!”

……

T臺秀會場。

大家都忙著準備服裝,道具之類的。

阮小冉招待了一輪記者後。

就去了後臺休息。

她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看了眼,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簡訊。

看到這兒。

阮小冉不禁嘆了口氣,眼底也閃過一抹失望。

這幾天。

嵐歌沒有來公司。

而厲封爵也跟她斷了聯絡。

起初。

因為她忙著T臺秀的事,所以沒時間管那麼多。

結果。

等她翻手機通訊錄時,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跟厲封爵好幾天都沒聯絡過了。

是阿爵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阮小冉不由得擔憂起來。

不知怎麼的。

阮小冉有些心緒不寧,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怎麼又在嘆� �?”

這時。

鬱歡走進來,正好就看到阮小冉長吁短嘆的。

阮小冉趕緊放下手機,笑著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累而已。”

“累?”

鬱歡挑眉,調侃道:“一直是工作狂的你也會有累的時候?”

“……”

阮小冉一聽,不禁苦笑道:“我哪是什麼工作狂啊?要是工作沒那麼多,我也想敞開了玩好不好?”

“……”

鬱歡看了阮小冉的手機一眼,一語中的道:“剛才是在等厲總的電話吧?”

“……”

阮小冉身子僵了下。

鬱歡靠在她的旁邊,抱著手臂說:“既然這麼想著厲總,何不自己打過去問問情況,幹嘛一定要對方先打過來不可?”

“……”

阮小冉噤聲。

鬱歡說的她怎麼會沒想過?

只是。

總覺得心裡很慌,這一次就格外不想打電話過去。

因為擔心打過去後,會聽到些不好的事。

現在馬上就要T臺秀展示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所以阮小冉一直忍著,忍著T臺秀順利結束。

“鬱姐,這事我有分寸,你就別管了。”

阮小冉悶聲道。

“……”

鬱歡見阮小冉這麼說,眸光閃爍了下。

隨後她便呼了口氣,輕拍了下阮小冉的肩,說:“既然你有分寸,那現在就別長吁短嘆,T臺秀馬上要開始了,你這個負責人,應該出去坐著了。”

“說得也是。”

阮小冉抿了抿唇,然後再次恢復笑容。

她深吸口氣,讓自己振作起來,然後就跟鬱歡走出休息室。

T臺秀展示開始了。

一輪輪的模特走上臺,記者們不斷地按下手上的快門,對著模特拍照。

一些業內的設計師們過來觀禮,也均是讚美之詞。

毫無疑問。

這次的T臺秀很成功。

不過這些都在阮小冉的預料之中。

畢竟她為這次的T臺秀做了充足的準備,成功是必然的。

在T臺秀結束後。

阮小冉再次被包圍。

她露出了十分專業的微笑,完美的應答著記者提出的問題,並對本次服裝的設計理念做簡單闡述。

一言一行。

她都早已經早腦海中練習過無數遍。

所以在面對記者的問題時,才能從善如流。

而就在這時。

一個記者突然發聲問道:“阮設計師,我們得到訊息,聽說你們戈蘭內部的職權發生變動,你已經不是戈蘭負責人了,這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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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

眾人視線立刻又齊刷刷集中在阮小冉身上。

阮小冉臉色微變。

雖然負責人交接已經在公司通報過了,但厲封爵的意思是先不要對外聲張,所以他們也沒有對外放出訊息。

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

見阮小冉臉色都變了。

其他人都立刻嗅到了大新聞,一個個都趕緊追問道:“阮設計師,戈蘭負責人變動是真的嗎?”

“既然有了新任負責人,為何遲遲沒有在公眾露面?”

“請問新任負責人是誰?”

“為什麼這次T臺秀的主持不是負責人?”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

阮小冉只能狠狠掐住手心,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對記者微笑道:“謝謝大家關心,戈蘭的負責人的確發生變動,但新任負責人因為身體抱恙,所以本次T臺秀展示便繼續由我代為主持……”

“誰說我身體抱恙了?”

忽然。

一個女人的聲音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

眾人立刻循聲看了過去。

阮小冉聽到這個聲音,心不由得緊了緊。

接著。

就看到嵐歌穿著禮服,腳上踩著高跟鞋,在眾人的注視下,高調地走了過來。

她直直地看著阮小冉,嘴角挑起一抹挑釁的冷笑,對諸多記者道:“諸位,我就是戈蘭的現任負責人夏嵐歌,同時也是戈蘭服飾品牌的真正擁有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