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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月夜奪船

汪長風和玉真兒匆匆趕回寢舍,幸好此處不是敵船攻擊目標,受炮火損毀不重。此時眾弟子已聞訊從海邊趕回極星殿,正在緊張地組織運水救火,一片嘈雜。

兩人各自悄悄換了乾淨衣服,向著天樞島的另一邊奔去。

過不多時,兩人已來到海邊,只見此時初月新升,海面上波光琳琳,風浪不驚。

剛才兩人一路疾行,都有些累了。玉真兒停下來道:“先歇歇吧,想想怎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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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長風似是早有盤算,剛要說話,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示意玉真兒趕緊蹲下。

兩人隱在樹叢之中,悄悄探出頭觀望,只見遠處三四裡外的海面上,赫然停著一條船。只見那船上燈火全無,像是一隻野獸橫在那邊,隨時準備從黑暗中撲上來。

汪長風低聲道:“看來那條大船是追大師兄去了,這條船是在監視島上動靜。如此看來,恐怕島周不止這一條船。”

玉真兒點了點頭:“對方這次投入巨大,必然不會輕易收手。只是就憑咱們兩個,又沒有船隻,怎麼跟他們鬥。”

汪長風沉思了一下,竊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本來我打算偷偷溜出去,這下看來得弄條船出去才好。”

玉真兒大驚道:“難道你想去奪船?即便要去,咱們難道游過去不成?”

汪長風狡黠地眨了下眼睛,說道:“山人自有妙計,隨我來。”

只見汪長風對著海面,運氣喊了幾聲:“咕——咕——”像是某種海鳥的叫聲。

玉真兒恍然大悟,原來還有一個神秘的幫手沒有用上。

只過了不足一刻鍾,只見前方海面上好像探起了兩個圓圓的小腦袋,如若不是用心去看,萬難發現。原來正是大白和小白兩條白豚。

汪長風低聲道:“跟我走。”一邊貓著腰,迅速向海邊衝去。後面玉真兒也彎著腰,緊隨其後。

只見汪長風身形未停,悄悄一躍已撲進海中不見。那兩隻小腦袋一見汪長風二人前來,迅速向岸邊遊來。

此時玉真兒也已撲進水中,跟著汪長風向前遊去。

汪長風在水中看得真切,見白豚已來到身邊,自己輕輕翻出水面,竟是伏在了白豚背上。玉真兒明白了汪長風的用意,也依樣伏在另一只白豚背上。

只見汪長風低下頭,伏在白豚耳邊唸叨了幾句什麼,說來也怪,那白豚像是能聽懂他的指令一般,竟是身體一轉,調頭向著遠處的船隻而去。另一只白豚也轉過身體,跟在後面遊著。

夜色中,只見海面上似乎有兩條細線滑過,在波浪中忽隱忽現。船上之人只是注意島上動靜,竟無人在意海面上有何異樣。

只不過片刻,兩隻白豚已駝著二人來到船隻下方幾尺之處。此時連船上人的說話聲都已清晰可聞。

汪長風心想,果然是倭寇的船,上面的人都操著扶桑語言。本來自己還擔心如果對方是大明水師,動起手來還有些顧忌,如今發現是倭寇,那下手自然不留餘地了。

想到此處,汪長風掏出匕首,對準船身刺入,然後以匕首為支點,慢慢往上爬去。

爬到一半,汪長風運氣真氣,感受著船上的動靜。甲板上有兩人瞭望,艙中還有七八個人,總共應該不到十個人,但這些人身上的氣息表明都是悍匪,一群亡命之徒。

此時玉真兒也跟著爬了上來。汪長風用手指了指上面,伸出兩個手指,示意上面有兩個人。又指指船艙,做出八的手勢。

玉真兒悄悄爬到汪長風身邊,只見汪長風又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兩人一人負責一個。

玉真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此時兩人離船舷已不足三尺,汪長風運氣一蹬船身,如展翅大鵬一般,飛過船舷直撲甲板。

只見那兩名倭寇正在有說有笑,顯然沒有料到有人竟能摸上船來。

正在兩人大驚之時,汪長風的匕首已朝著其中一人而去。還沒等那名倭寇反應過來,那匕首已從他的咽喉中穿過,汪長風身子一轉,匕首隨之拔出,只見一股血箭從倭寇的頸部噴出,竟是連聲音都未發出,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不再動彈。

另外一名倭寇似乎剛反應過來,正要抽出***,冷不防又一人從天而降,一把匕首直刺自己的面門。

那名倭寇趕緊側身躲閃,沒想到正好躲向了汪長風的匕首。只見又一道血箭射出,那名倭寇倒地而亡。

只不過瞬息之間,兩名倭寇已被刺死。

經過了池底的一番惡戰,汪長風和玉真兒的配合愈發默契,下手也愈發果斷無情。

此時船艙中的倭寇似乎正在喝酒,對外面的動靜一無所知。

汪長風二人悄悄摸到船艙門口,隱在黑暗之中。

過不多時,一名倭寇噴著酒氣,趔趄著走出艙來,徑直走向船邊,似是要小解。

正在他解衣之時,只覺一股冰涼從咽喉處滑過,似有液體噴出,再想叫喊卻已經無能為力。汪長風從背後輕輕一推,那名倭寇翻出船舷,撲通一聲落入海中,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艙中有人似乎發覺有異,罵罵咧咧出來找人。只見一名倭寇鑽出船艙,站在甲板上四處張望,還沒反應過來,汪長風的匕首已至,直刺入那人的後背。

那名倭寇大喊一聲,卻被汪長風拿腳一踹,又跌落海中。

此時艙中倭寇已聽到喊聲,發覺外邊不對,一齊叫喊著衝出艙來。

汪長風和玉真兒守住艙門,一邊一個,只要看見倭寇衝出,就匕首和天罡指一通招呼。

那些倭寇雖然兇悍,只是前面喝了太多酒,連走路都已困難,陡然間遇到這樣兩位高手的偷襲,竟是沒有什麼像樣的反抗之力,就被截殺在甲板上。

只見甲板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具倭寇的屍體,艙中卻不再有人衝出。

汪長風示意玉真兒跟在後面,自己一閃身,貓腰進了船艙。

只見艙中擺著一張小桌,桌上杯盤狼籍,瀰漫著一股燻人的酒氣,卻是不見人影。忽然間,汪長風發現角落裡放著一個不起眼的竹筐,似乎動了一下。

汪長風示意玉真兒做好準備,隨時發起攻擊。自己悄悄走上前去,一手平端著匕首準備隨時刺出,一手猛地掀開竹筐的蓋子。

只聽啊的一聲大喊,只見筐內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體,雙手抱頭,正在瑟瑟發抖之中。

汪長風以為是個小倭寇,正準備下手,旁邊玉真兒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先看看。

汪長風怒喝道:“抬起頭來!你的,倭寇的幹活?”

沒成想那人竟然聽得懂漢話,抱在頭上的手放下了,慢慢抬起頭來。

汪長風二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個十歲左右的黃毛丫頭。只見那小姑娘瘦得顴骨突出,一頭有些稀疏的亂發散著,顯然是營養不良所致。小姑娘正瞪著大眼睛,驚恐地望著站在筐外的兩人。

汪長風喝道:“出來說話!”

玉真兒卻動了惻隱之心,拉了汪長風一把,說道:“小姑娘,別害怕,我們不會害你,先出來再說。”

那個小姑娘見玉真兒面容和善,知道不是惡人,點了點頭,慢慢站起身來,從筐中爬出。

此時二人才發現這小姑娘不但長得瘦,個子也是不高,只不過比竹筐高出一些而已。只是眉眼倒是清秀,看著讓人生憐。

既然這小姑娘聽得懂漢話,必然不是倭人。玉真兒卻不讓汪長風再問,自己拉著小姑娘的手問道:“你叫什麼,多大了,家住哪裡?”

小姑娘怯生生地答道:“我叫月珠,十二歲了,家在漳州。”

汪長風二人聽了大驚,漳州此去千里,這小姑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在倭寇的船上。

玉真兒又問道:“那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小姑娘此時心神略定,說話也多了起來:“我家裡是漁民,三年前倭寇來到村子裡,殺人搶東西,我爹孃都被殺了,倭寇見我年紀小,把我抓到船上,給他們幹活服侍他們。”

汪長風與玉真兒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小姑娘甚是可憐,這三年少不了被倭寇打罵折磨,幸好今天遇到二人劫船,否則這暗無天日的生活還不知何時才能解脫。

玉真兒心頭一動,蹲下身來,撫摸著小姑娘的頭說道:“月珠,你以後跟著姐姐好不好?”

汪長風急道:“別胡鬧,咱們前面多少兇險,怎麼能帶上她?”

玉真兒道:“為何不能帶上她,她自己有手有腳,又不用你揹著抱著。”

汪長風一時噎住,只好嘆了口氣。

小姑娘一聽玉真兒要帶上自己,趕緊跪下道:“謝謝兩位救命之恩,我能幹活,吃得少,求求你們就帶上我吧。”

玉真兒趕緊把她扶起來,道:“聽姐姐的話,以後就跟著我,要是有誰還敢欺負你,姐姐一定饒不了他。”

月珠一聽,眼淚已流了出來,竟一下撲倒玉真兒的懷裡,哭了起來。

汪長風知道此時也沒辦法,總不能把她趕下船去,只好從長計議。

汪長風道:“你們兩個把船艙裡面收拾一下,臭氣熏天。我去外面處理一下甲板。”說完便走出艙外,把那些倭寇的屍體搬起來,一具具拋入海中。

等到汪長風再次回到船艙中,只見桌上的杯盤已消失不見,地板也掃得一乾二淨,只是還殘留著一些酒氣。

玉真兒得意道:“都是小月珠打掃的,我都沒動手,麻利吧?”

汪長風道:“有啥好得意的,你一個大人袖手旁觀,卻讓一個孩子自己幹活。”

玉真兒氣道:“月珠手腳太快,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她就收拾好了,不信你問問她嘛。”

月珠在一旁偷笑道:“我平時收拾這些都習慣了,一旦幹得慢了就會被打罵,所以一定得快。”

汪長風不好再說什麼,問道:“月珠,你知道這次有幾條船來這邊,有多少人嗎?”

月珠想了一下,說道:“應該還有一條大船和幾條小船,都在島的另外一邊,這邊就只這一條船。多少人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大船上人很多,小船上就這麼十來個人。”

汪長風一聽知道自己判斷基本無誤,天樞島另一邊還有倭寇的船隻,而那艘大船應該是追大師兄去了。

汪長風知道兩邊倭寇必有聯絡之法,只是月珠太小,又不懂扶桑語言,估計也不會知道。為今之計,只能儘快脫離此地,否則單憑自己二人之力,一旦被倭寇大部隊發覺,恐怕凶多吉少。

主意已定,汪長風只覺有些飢餓,想來連番惡鬥,連水都沒喝上一口,此刻腹中已在抗議。於是對月珠說道:“船上有沒有吃的,現成的拿來一些,注意不要動火。”

月珠趕緊應道:“後艙有食物和清水,我這就去取。”

玉真兒嗔道:“別光顧著吃,想好怎麼走了?”

汪長風好整以暇道:“吃飽了才有力氣想這些事情。我剛才去外面檢視了一下,這艘船是改制過的,熟練的話一人負責操舵,一人負責動力,兩人就可以划走。一會兒吃飽了你來操船,我負責划船。”

玉真兒知道他已有計議,便不再多言。

少頃月珠端來了一個大盤子,上面有一盤滷牛肉,一碟花生米,一條滷海魚,難得的是,還有一盤翠綠的青菜,邊上配著兩大碗米飯。

月珠放下食物,道:“兩位恩人,先吃著這些,不夠我再去準備。”

汪長風已是食指大動,說道:“倭寇的伙食不錯啊,比我在島上吃得都好,小師姐我先開動了。”說罷便端起米飯,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玉真兒笑道:“慢點吃,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一邊端起另一碗米飯,細細吃了起來。

玉真兒見月珠站在邊上,突然想起她可能還餓著肚子,趕緊說道:“你快去盛碗飯來,一起坐下來吃。”

月珠趕緊擺手道:“不不,我習慣了自己在後艙吃,恩人你們不必管我。”

玉真兒正色道:“以後跟著我,就要聽我的話,記住沒有?現在就去盛飯,馬上!另外,以後叫我真兒姐姐就行了,至於他麼,就叫他大壞蛋吧哈哈哈。”

汪長風正在嚼著兩大塊牛肉,聞聽此言,艱難地咽下去,說道:“別教壞小孩子,我叫汪長風,她叫玉真兒。你以後叫我長風哥就好,不必見外。”

月珠聽了低聲道:“是,長風哥。”,便顛顛地跑去後艙盛飯去了。

三人各自端著飯,在船艙中盡情享用了一頓晚餐,雖然外面仍然危機四伏,前途未卜,但能享受片刻的安寧,也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酒足飯飽,汪長風滿意地伸了個懶腰,今天一直在搏命拼殺,精神和肉體高度緊張,此刻只覺渾身痠疼,真想找張床躺下好好休息一下。

可惜現在他們仍未脫離危險,倭寇那邊和張千戶那邊的人仍在暗處等待攻擊,汪長風需要好好想想下一步的脫身之計。

玉真兒見他眉頭緊鎖,知道他正在深入思考,沒有去打擾他,便幫著月珠收拾收拾桌子,再順便去看看船上還有何可用之物。

汪長風輕輕彈著手指,這是他思考時的慣常動作。離九月一日約定的碰面時間還有二十天左右,時間倒是比較充裕,如果沿途沒有麻煩,不出十日內就可沿江直上京師。可是如果將各路截殺力量考慮在內,恐怕一個月也不一定到得了。自己這邊只有兩個人一條小船,月珠根本不能算作戰鬥力量,恐怕必要時還得分神保護她。而對方僅倭寇就有一條大船數條小船,人員估計至少上百,張千戶那邊的力量更難猜測,以他們派出的幾個殺手來看,必然也不可小覷。算來算去,似乎只有死路一條。

正在汪長風苦苦思索之時,玉真兒從艙外走了進來,說道:“好像要起風了,外面有點涼。”

汪長風眼睛一亮,說道:“起風了?隨我出去看看。”

說完幾步走出艙外,站到船頭觀看。

只見天上此時似乎蒙上了一層薄紗,星星忽暗忽明,月亮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放眼遠處,海面上像是慢慢沸騰的水鍋,隱隱似乎有霧氣蒸出。

汪長風閉上眼睛,對著周圍四處嗅了幾下,又探出身去,用手指點了幾滴海水,放到口中慢慢咂摸。

玉真兒奇道:“起風了站在這裡就感受得到,還要用鼻子聞舌頭舔?”

汪長風喜道:“天助我也,有辦法了。小師姐,這不是要起風了,而是要起霧了。”

海霧濃烈,變化無常,海上行船時如果突遇大霧,需要立即就地停船或附近找地方躲避。如果沒有十分把握,貿然前行,輕則迷失方向,重則或觸礁或撞船,十分兇險。

汪長風又繼續說道:“《海天異域志》下冊天道篇裡面提到過海霧,海上行船,需上觀星相,中觀雲相,下觀海相。其中這海相便包括察風、察氣、察水、察浪、察魚等諸多方面,而觀察手段不僅包括目視,更要用到聽、嗅、嘗、觸等諸般手段,方可見微知著,預知先機。即便這樣,成功之數也最高不過七八成之間,主要是海況瞬息萬變,實在非人力所能全部洞察。剛才我遠見海上有氣蒸出,嗅到海風中有微溼濃郁之意,又品嚐海水,較往常略苦略鹹,乃是水汽蒸出加快,鹽分沉留之故。這幾方面結合來看,不出兩個時辰,此處海上必起大霧,可能方圓百里都會被籠罩,天亮之前都不會散去。”

玉真兒此時已聽得懵了,她素來只看到汪長風遊手好閒,便是會一些風雲龍虎手的道法,還能驅使白豚暢遊海中,畢竟看起來都是玩鬧的成份多一些,哪裡想到他私下裡竟默默學了如此多的東西。怪不得師父雖然總罵他胡鬧,但似乎又很寵著他,想來必然是師父知道他真正的本事,對這個關門弟子很是滿意吧。

玉真兒喃喃道:“難道是我一直小瞧你了?不對啊,快說,你是什麼時候偷師學藝的?”

汪長風苦笑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這些,女人真是搞不懂。我自小便被師父逼著學這些了啊,只不過都是在功課之餘自學的,那時你跟著一幫師兄們下海捉魚,上樹捉鳥,玩得不亦樂乎,怎麼不見帶著我玩?”

玉真兒道:“你那時小屁孩一個,鼻涕都沒抹乾淨,要不是師姐我看你可憐見的,一次都別想跟著。”

汪長風搖了搖頭:“這還不是主要原因,關鍵是師父從一開始似乎就認為我跟別的弟子們不太一樣,學習的重點也不同,別人都學些拳腳刀劍,內功真氣,只有我盡學這些看起來一輩子也不會用上的屠龍之術,連運氣的法門也跟大家的不同,別人是由內而外,走的是內功修煉的路子,而我卻是由外而內,走的是自然感應的路子。只能說師父目光長遠,可能早就洞察先機,已預見到你我今天會困到海上,所以提前讓我修習那些技藝吧。”

玉真兒笑道:“如果師父知道咱們會困在海上,幹嘛還讓我們出島,在上面呆著不是挺好的麼。”

汪長風沒再接話,只是扭頭看了一眼玉真兒,道:“霧氣溼冷,你穿得單薄,小心著涼了,快回艙休息去吧。霧氣上來還得一陣子,正好睡上一兩個時辰,養精蓄銳,接下來可能沒機會好好睡覺了。”

玉真兒此時對他已另眼相看,聽汪長風一說,便乖乖回艙去了。

一陣海風吹來,汪長風緊了緊衣衫,眯著眼自言自語道:“向北還是向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