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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姜若清此時手執羅盤,在第二層陣法前不斷推演方位,判斷陰陽。時而伸出一隻手,以指掐算,口中唸唸有詞,想是默唸推演口訣。

只見姜若清完全沒了日常嬉笑玩鬧之氣,此時的姜若清聚精會神,心無旁騖,一臉嚴肅的推演著陰陽之位。刑嶽在陣眼處等待,看著姜若清此時專心致志的樣子,刑嶽不由道:“若清也有如此認真的時候,此時到真真是英姿颯爽,不似平日只知拌嘴。”

姜仙凝聽刑嶽如此說,笑一笑道:“這是刑岑凌是你不知曉,我仙山上誰最像他師尊?還不是縹緲門姜天雲座下大弟子——姜若清!別看他平日裡跟在我身後嘻嘻哈哈,唯唯諾諾的,若是沾上修習的邊,便是換了個人一般。在山上之時,哪個弟子沒被他罰過?大師兄不在時,若清師侄便是掌管弟子們日常參道習武的管教之師,規矩眾多甚是嚴苛。有一次,若清師侄到中山替他師尊待客,便讓掌罰師侄看著弟子讀書,自己便去中山太公廟了,此去三個時辰。按照若清師侄的吩咐,是要弟子們唸書唸到他回來為止。誰知去的如此久。中間便有些弟子懶散下來,要麼去茅廁,要麼腿麻了,要麼腰傷了。掌罰師侄覺得,確是時間甚久,便叫眾弟子休息一下,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若清師侄剛好回來了。一看小弟子們都在休息玩鬧,立時發怒,一個個點了名字,去懲戒堂領罰,領的還是重罰,直跪了一整天的香也不給水喝不給飯吃,直跪到日頭西落才叫小弟子們回去,但此時已過了餐時。便是跪了一天香,又實實在在的餓了一天。這還不算,就是掌罰師侄也被他趕到懲戒堂領了三板子跪了一炷香。若清師侄甚有說辭,道,‘古來道法求的是心靜,需得是研習,心不靜則難入其中,只習得皮毛之理,好似隔靴搔癢,學而不精,怎能通曉?’又說掌罰師侄:‘掌罰,掌的是罰,不是容。卓而不獎,過而不罰,要掌罰何用?弟子傷人,師必重罪。掌罰師兄此次應是比弟子們罰的更重。’此事之後小弟子們見到若清師侄都是誠惶誠恐,不敢懶怠。就是掌罰師侄見到他來了,也都戰戰兢兢,惶恐不安,恐怕哪裡一時紕漏便被責怪掌罰不嚴,落得個比小弟子更重的懲罰。習武堂操練功法時哪個師侄沒捱過若清的板子,論到管教弟子,只怕是比我大師兄‘老古板’卻是更勝一籌。如今山上也就是我不怕他,只因我小時候就是若清師侄照顧,我比他輩分高,也不歸他管教,如此才能聊得些閒話。”

姜仙凝心裡有些暖意,繼續道:“這十幾年在山上都是若清師侄給我送飯,陪我搗亂撒野,下山時飯食餐宿也安排的妥妥當當。雖是叫著我‘小師叔’,但更像是我兄長了。”

說到此,姜仙凝停了一停,突然笑道,“不過若清師侄,也只衣食住行當得了‘兄長’之名,其他事情,除卻功法課業,頭腦都是不甚靈光,便是你平日裡看到的拌嘴精了。”

見刑嶽聽的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姜仙凝向靜懷誠三人挑挑下巴,道:“若不信,你問他們三個,可曾被若清師侄打過,可曾被罰過香。”說著便拉過姜若懷,繼續道,“你問他,是他師尊‘老古板’管的嚴,還是若清師侄管的嚴?”

刑嶽果真用探尋的眼神看著姜若懷。

姜若懷苦笑一下,含沙射影的道:“若懷卻是不敢背後講大師兄的壞話,不然……不然……”正嘟噥著不知如何形容好,一抬眼,看到姜若清正要收好羅盤,往袖子裡放,姜若懷話鋒一轉,“小師叔,山上戒訓你可是忘了?不可背後妄議他人,不可背後與人是非。”說完便溜回姜若誠身後,佯裝觀察陣法去了。

姜仙凝看姜若懷畫風突轉,便轉頭,果真看見姜若清收了羅盤,走了過來,便悄悄用唇語對刑嶽道:“看見沒有?”

刑嶽尷尬的笑笑,沒想到姜若清還有如此倔強的一面,想到在魅仙陣法中,姜若清在幻境裡追求的就是不斷升階,便也是必然的了。

姜若清面帶微笑,稍稍有些得意,走到眾人面前,道:“若清找到陣門了,需得一人配合。”

姜仙凝一推刑嶽,道:“就他吧。”

刑嶽才剛聽完姜仙凝講的典故,此時看姜若清,心中好像對著自家兄長,訕訕的笑著,到有些放不開。

姜若清不知幾人聊了什麼,奇怪的看著刑嶽,道:“岑凌,你這是如何?莫不是信不過我?怕你踩中墨汁?”不待刑嶽回答,便繼續道,“無礙,讓你踩過渡門,我踩生門。若是噴墨也是噴我,不要如此許多顧慮,若清陰陽陣法學得最好,你放心便好。”

刑嶽緩緩心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覺得自己想太多了,道:“若清,我不是不信你,只是適才聊天,沒回神而已。如何破陣,講來大家聽聽吧,我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姜若清最愛八卦,先不講陣法,道:“你們聊些什麼?都聊得失了神?也給若清講一講。”

姜仙凝在一旁,假笑了一下,道:“若清師侄,先破陣吧,回去給你講。”

姜若清一點頭,便又正經起來,自袖中重又摸出羅盤,對準陣中陣門,道:“此陣陰陽中又配六合天澤。按照陰陽所分,佔著陽位的是:乾,震,艮,坎,屬陰位的是:坤,巽,兌,離。原本陣門位置應在震位,以陰陽六十四卦所推演來看,此時震位卻被巽位覆蓋,震屬雷電,巽屬風,此時震位卻不是陽位,而是風吹雷聲遠,震位之中陰風陣陣,如此,此時震位是陰位,假的陣門。再以推演法,可知此時坎,兌二位,略現陽氣。坎為水屬陽,兌為澤屬陰,此二處陣位推演可知,陣門之中陰陽之氣相互交錯,此為陰陽交合,相輔相成。澤以潭中死水,應入萬物之廣袤水源,便是以陽正陰,開得生門。所以此陣生門為‘以兌升坎’。先踏兌門,以兌門之氣升坎門,則可破陣。”

姜仙凝連連點頭,心中讚歎,若清師侄確是學藝精湛,分析的真是入木三分。刑嶽卻聽的雲裡霧裡,仿若在聽天書,待姜若清講完,刑嶽甩甩頭道:“休要講這許多,只說怎麼踩吧。”

姜若清道:“你先踏中兌門,我去踏坎門,無論出現何種異樣,都要踩定。若有怪相,機關,小師叔和諸位師姐,師弟,便有勞了。”

眾人相互抱拳,刑嶽便去踩兌位陣門。刑嶽腳尖才一觸及兌位,立時坎門位置陰風大作,機括交錯之聲,轟隆響起。眾人心中大驚,若是踩錯陣位,必定又要啟動陣中機制,若是再來一次鋪天墨雨,難保不會滿身狼狽。

姜若清卻不著急,不顧坎位此時怪相頻出,胸有成竹的飛身而起。姜若清頂著陰風,飛落在陣門之上,誰知腳尖落地卻站不穩當,仿若一腳踩進稀爛的泥潭之中,軟乎乎的便要陷入地面之下。姜若清低頭看看,自己腳確是踩在地面之上,並未陷入土中。如此,便只是陣中術法而已。但此時感覺真實,好似爛泥已沒過腳踝,想要動彈,卻似被穩穩吸住,無論如何用力也不能拔出,反倒好似陷的更快了。此時爛泥緩緩向上攀爬,姜若清彷彿真的落入泥潭,不斷下沉,越是掙扎的緊,便越是陷的深。

姜若清穩穩心神,不再掙扎,提真氣匯入胸腔,使一招蓮葉輕搖,穩住身形,浮在泥塘之上,隨陰風緩緩搖擺,卻不再下沉。

針眼處眾人看兩人各自站在對應陣門之上,姜若清雖被坎位機制所困,但此時看他靜氣凝神,泰然自若,想是也算站的安穩。

眾人想著,若是站對了位置,此一層陣法也算是破了,想是不該出什麼籤兵水墨之類,該是撤下結界,入下一層了吧。

正想著,只見若清站的坎位,陰風減小,地面也漸漸平實。陣法機制慢慢收起。幾人剛要放下心來,陣眼處一層陣法的結界卻突然出現,自地面突兀的升起,初時淡薄不清,漸漸的就殷實起來。陣中幾人不敢怠慢,都翻身跳出陣眼,落在二層結界處。再回首,陣眼處已變為一片毫無異樣的平地,陣法圖形均消失不見。

此時二層結界驀的消失,露出了前方更大一個陣圈。

刑嶽叫道:“若清厲害呀,這二層陣算是過了嗎?”

話音未落,只見自前方陣圈裡跳出若干籤兵,各個提著兵器,速度極快,抬手便打。眾人毫無準備,似一盤散沙,除刑嶽還能撐得平手,其餘眾人均被打的節節敗退,往陣眼處靠去。

幾人快要退到陣眼外結界之處時,只聽青檀大喊:“都撐住些,千萬勿要碰了身後結界,若再觸結界,一層陣法便要重新啟動了。”

但籤兵太多,眼看眾人就被逼得撞上結界,觸發機關了。青檀又喊三個師妹:“師妹們,佈陣,佈陣。”

只見青綠藍橙迅速踏位,四條劍風匯成一股銀白劍氣,仿若一股旋風掃過,面前籤兵均被捲起丟出陣外。清靜懷成四人也湊到一起,聯合禦敵。刑嶽擋在姜仙凝身前使出虎嘯龍吟劍法,此法一出,勢不可擋。

眾人漸漸穩住局面,籤兵也被各個擊破,數量迅速減少。待到最後一個籤兵也被打出陣外之時,眾人才發現身上全都佈滿墨汁。原來這籤兵並非只為把眾人逼到陣眼,觸發機關。這些籤兵的武器之上,各個浸滿墨汁,交戰之時墨汁隨劍氣四散飄飛。眾人只顧禦敵,卻沒注意空中瀰漫的微薄墨氣。此時雖是打敗了籤兵,卻都被墨汁染了個黑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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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互相看看,均是黑頭土臉,如同無常現世。

刑嶽走到三層陣法之前檢視了一會,轉身又看看烏黑的眾人,道:“若是生死陣時,吾等便都已死了吧。剛才打的太過暢快,竟沒留意空中墨氣。真是大意了。少頃,出得陣時,想是又要被我家兄長嘮叨。”

清靜懷成也相互看看,深有同感。只怕姜天雲還不僅是嘮叨那麼簡單。

刑嶽看眾人皆有些喪氣,便呵呵笑了幾聲,道:“無礙,不就是黑了一些。也不知這陣還要不要繼續破。汝等可知這第三層陣是何陣?”

姜若清道:“你可看破是何陣法了?看破又如何,已經黑了。”

刑嶽笑道:“黑了又如何,反正也不過如此,不會再黑一些了。就當長些見識,隨便在走一走吧。”

姜仙凝也笑笑道:“若清師侄,你就不要喪氣了,你看幾位小仙姑都沒哭喪著臉,你一個男弟子倒如此計較。”

姜若清瞥一瞥姜仙凝道:“小師叔就愛說風涼話,她們可有個拎著判辭的師尊?濟雲仙姑最多也就罰她們抄抄經書吧。”

姜仙凝一聽,便笑了起來:“若清師侄,你快收聲吧,我們在陣裡有結界擋著,聽不到外界聲響,你師尊可是就在陣外。聽你這話可是聽的真真切切吧。”

經姜仙凝一提醒,姜若清也頓時幡然醒悟,適才破陣太過入神,倒是忘了這一層。想想剛剛講的話,此時心中更是緊張,便又結巴起來:“我……這……我確是什麼都沒說的……”

刑嶽拍拍姜若清肩膀,搖搖頭道:“自求多福。來,諸位還是來看看這第三陣,就知道為何全被噴個黑透了。多參透一陣,許是能少挨些罵!”

眾人隨刑嶽到第三陣結界處,刑嶽指著結界外一些符號,道:“諸位看看,都識得這符是何作用吧。”

橙竹站在刑嶽身旁,嘆了口氣:“唉,不過就是個‘四象無形’而已,隨便捻章符就能破了眼障,看見墨霧了。”

青檀瞪了橙竹一眼,示意她退下,道:“此時馬後炮有何用處?打鬥之時又沒識破迷障,只你懂這‘四象無形’嗎?如今一身墨漬,有何話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