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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湯藥

翌日,朝輝閣外。

王皇後端著一盞湯藥從鳳霞宮的方向而來。

她身穿素色福紋廣陵長尾鸞袍,外罩一件羅綢夾襖大氅,髮髻底梳,算是個中規中矩的打扮。

如今還在太后喪期,宮中所有后妃只准著素衣,梳簡發,那些金玉首飾更戴不得。

王皇後在鳳霞宮裡可打扮的悄豔些,若是出了鳳霞宮,這該收斂的還是要收斂些。

她這幾日隱隱覺得宮中有些不對勁兒,雖說掌宮之權已經被自己捏在手裡,可不知為何仍是心裡惶惶不安。

興許是那老皇帝只是病了,還未死...

王皇後走到朝暉閣門外,門口正有一個模樣悄嫩的小太監值守。

“奴才給娘娘請安。”

“陛下可是在朝暉閣歇息?”王皇後睨了眼小太監,神色不怒自威。

小太監跪在地上,頷首稱是。

王皇後淡淡嗯了一聲,她邁步繞開小太監要朝著閣內走去。

“皇后娘娘且慢。陛下有令,說今日不讓任何人進了朝暉——”

小太監話未說完,面上便挨了一記耳光。

王皇後勾唇笑哂。

她揚了揚手中的湯藥,冷聲怒道,“本宮是特意來給陛下送藥的,膽敢誤了龍體安危,便是打上百棍也不足為惜。”

小太監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他是今日剛調來朝暉閣當差的,壓根兒不通曉其中門路。

什麼是該做,什麼是不該做也無人跟他吱一聲,可怎麼頭一日當差就把皇后娘娘給得罪了!

倏然,朝暉閣的摺子門被人給從裡開啟了。

姜賢捧著拂塵笑眯眯從裡頭出來。

“呦,何事能把咱們皇后娘娘給驚動了?”他俯眼瞅見王皇後手中端著碗黑漆漆藥湯,趕緊出聲忙問,“娘娘來給陛下送補藥了?”

“正是!還望姜總管通傳一聲。”

姜賢賠著笑,輕輕抬手朝著自己嘴旁裝模作樣抽了一下子,“皇后娘娘這不是折煞老奴。您來瞧陛下,用得著通傳麼?”

說罷,他朝裡比劃了個請的動作。

王皇後讓梅英等候在外,自己則邁步進了朝暉閣內。

姜賢沒急著跟進去,反倒抬腳在那小太監屁股上踢了一下,“你這賤骨頭,攔人也不先瞧瞧是誰?衝撞了貴人,活該打的你臉上有巴掌印。”他繃著嗓子低聲訓斥道,“還跪在這兒作何?趕緊滾!”

小太監滿面委屈,可又不敢頂嘴,只好忍著屁股蛋兒上的疼趕緊跑遠了。

早上明明是這位姜總管讓他不放任何人進來的,怎麼這會兒還反倒怪了他...

等人一溜煙跑了沒影,姜賢才撣了撣衣袍邁步走進了朝暉閣裡頭。

屋內,昭帝並未坐在桌案旁批改奏摺,反倒是背身躺在榻上休憩。

王皇後將手中的湯藥擱在榻下的雞翅矮桌上,她笑意盈盈,抬手輕拍著昭帝的後背,“陛下,臣妾給您送了碗補身的湯藥來,還是趁熱喝了再休息為好。”

昭帝扶額坐起身子來,他不悅睨了眼王皇後,“你怎麼來了,朕不是下令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攪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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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後滿面擔心,急聲忙道,“陛下近日龍體有恙,臣妾雖協理六宮,可更應該多關心些陛下才是。”

這話情真意切,可那綿綿柔情之下卻藏著一把利刃。

昭帝鼻息沉沉,面透無奈之色,看樣子是不打算將人給趕走了。

王皇後笑著將榻下的湯藥給端了起來,“這是用上好的補藥吊出來的藥湯,喝了能補血提神,陛下還是趁熱飲了吧,趕緊將龍體調養好才是關鍵。”

昭帝擺手讓人把藥給拿開,“如今朕都成了藥罐子了,就算吃再多奇珍異草也滋補不了。”

他憤懣抬手成拳朝著被褥上用力捶了一下,“也不知朕的身子到底怎麼了,補了那麼多東西進去,竟然不見絲毫起色。”

王皇後薄唇微微勾起,只此一瞬便趕緊恢復如常。

她一手執勺輕舀湯藥,“陛下也別太過心急了,調養身體最是急不得。喏,這碗湯藥最是補氣,陛下喝過後定是對恢復龍體有所幫助。”

昭帝倏然看向王皇後,“皇后怎麼今日突然對朕勸藥?”

王皇後趕緊將湯藥擱在矮桌上,後又急急撩袍跪在榻下,“臣妾一心盼著陛下康健,但求陛下明察!”

姜賢走過來也是勸聲,“前些日皇后娘娘為了太后喪禮操碎了心,如今也是對陛下龍體擔憂的很。”

昭帝聽得這些話頭疼不已,他嘆氣擺手,“罷了罷了,朕聽你們的把這藥給喝了!”

姜賢把藥湯端起,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昭帝捏起碗邊兒,抬手將碗中湯藥一飲而盡。

暗處,王皇後似同姜賢相視一笑。

昭帝撂下湯碗交給姜賢,蹙眉又朝著王皇後問道,“聽說煙兒在宗人府自戕了?”

“是啊!這孩子估計是清醒過來,覺得心頭對陛下、太后愧疚難安,便要了一抹白綾自戕了...”王皇後惋惜搖了搖頭,掏出帕子替昭帝將他嘴邊的藥汁給擦乾淨。

“厚葬吧,也算是給了太后一個交代。”

“是,臣妾知曉了。”

“在過幾個月便是要到了年關,今年太后仙去,讓一切事宜都從簡吧。百官不必入宮賀歲,自己在家裡小擺宴席就行。”昭帝飲下湯藥不久,便是覺得睏意陣陣,“你且退去吧,朕再休憩一小會兒。”

“臣妾這就告退,陛下好生歇息。”王皇後叩首跪安,從姜賢手中接過藥碗便是退了出去。

她俯眼看著手中空蕩蕩的瓷碗,嫣唇勾挑而起,隱摻雜了一絲快意...

京郊,十三渡河口。

一艘簡樸的烏篷船緩緩靠向岸邊。

長相老實的船伕將船給停好,黝黑的面上透著一抹紅。

他傻氣笑著朝篷子裡吆喝,“姑娘,京城到了。”

話聲落下,一道纖細窈窕的倩影從篷中翩翩而出。

來人一身胭脂色的廣袖窄腰雲水裙,髮髻梳成盤螺,髻間簪了幾支素雅的髮釵。

白嫩細粉的鵝蛋臉上,兩道柳眉彎彎,鼻挺唇薄,一雙杏眼總是含情脈脈,春水盪漾。

“多謝大哥將我從蘇州送到京城。”女子聲細嬌甜,說著一口地道的蘇南話。

老實的船伕臉更紅了,趕緊低下腦袋不停擺手,“不...不用客氣...”

“牡丹娘,咱們走吧!”篷中又出來一個小丫鬟,伸手攙扶著女子上了岸。

兩道人影已愈行愈遠,船伕仍是不停痴迷喃喃,“牡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