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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夢轉幽回

“霸王,便讓臣妾再為您歌舞一曲罷。”

眼前是一個溫婉的女子持劍而舞,神色哀傷,如泣如訴,強作歡笑卻掩不住依依不捨的眷戀。

耳邊朦朦朧朧傳來腔調古怪的歌唱,嗚嗚咽咽如鬼狐夜哭。

這是楚地的小調兒,他也只能聽出個大概來,應該是講的征戰四方心中眷戀家鄉親人一類的意思。

霸王、美姬、劍舞、夜晚,歌聲。

一陣微風吹過,大帳的門簾被吹開了一角,外邊是手持兵戈坐在地上,一臉茫然的士兵。

烽火聯營,四方漸漸有殺戮聲起。

眼前的是虞姬?

那我是誰?霸王項羽嗎?

一個恍惚過後,他手持一把長槍成為了沙場上的一員,十面埋伏,他孤身一人,目之所及每個人手持刀槍嗷嗷怪叫著衝向自己,更遠處的一個高臺上,他隱約能看到有一個長鬚的中年人目露嘲諷之色,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被扔進鐵籠裡的病虎。

“能擒霸王者,賞萬金,封萬戶侯!”

看來這次我就是霸王了,那個說話的應該就是劉邦?

這次?

哦,對了,之前我是紂王,摘星樓裡一把大火燒得我還挺疼的。

長槍如龍,風捲殘雲,他大喝了一聲,邁開腳步向著那高臺衝了過去。攔在前方的蝦兵蟹將無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敵,但他終究只有一雙手,一杆大槍,每前進一步他的背後總會多上一兩處刀創。

看來這一次是要被萬剮凌遲的意思了。

夢?

如果這是一場夢,為什麼自己會感受到真實的疼痛?風是涼的,嘶吼聲是刺耳的,便是每一次呼吸間胸膛的起伏還有鼻子裡那股血腥和煙火的味道也那麼真實。

又或者是一個真實到無以復加的電影?

說遊戲也不對,因為自己並不能自主自己所存在的這個身體的行動。就比如眼前這終難逃一死的絕境,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轉頭就走,殺出重圍後未嘗不能東山再起。可他只能看著,並不能做出任何的選擇。

又或者這就是現實?

眼前忽然便出現了一條莽莽江河。他翻身下馬,回頭看去,視線的盡頭處煙塵四起,腳下是一塊小腿高下的青石碑。

烏江

石碑上鐵鉤銀劃的兩個古篆讓他知道,這一段旅程也即將結束了。

江面上一葉小舟,船家撐著竹篙作歌而來。

上了船便是生,不上船便是死,這道選擇題的答案似乎並不是很難。

“天之亡我,我何渡為!且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

他不由自主的開口長笑,拔出了腰間的寶劍,並劍指輕輕抹過劍脊,清亮的劍面上倒影出自己莽撞的面容,一對鳳眼,生就雙瞳。

不!

我不想死!

他拼進全力的去想,去控制,去阻止這具身體的行動。

意志是如此的堅決,而持劍的手似乎多了一絲猶豫,微微的有些顫抖,但最終仍義無反顧的架在了自己的肩頭。

“刺啦!”

冰涼的劍鋒割開了頸側的血肉,眼前漸漸出現一片黑暗。

“嘶嘶嘶嘶!!!!”

這是自己的血和氣從傷口噴射出去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自刎的感覺啊。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得霸王屍身奉於前者,封萬戶侯!”

即便此時仍只敢讓兵卒上前,真不愧是劉邦。

腦海中突如其來的一陣暈眩感,渺渺的虛空之中一個聲音清澈遠聞,聲如洪鐘大呂:“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誰!你到底是誰!你到底要如何!!!”徐寶瘋狂的大喊道,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自己與對方似乎都只是一道精神,一種意志,對方便是這黑暗和虛無,而自己是虛空中遊離的一個塵埃。

又或者連塵埃都算不上,他沒有自己的身體,只能思而想,卻不能有所為。

一陣恍惚,他猛然的睜開了眼睛,面前時一面厚實的屏風。

這一次我又是誰?

“七王起兵吳楚,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所圖者不過晁錯一人,而並非是陛下的皇位。只要陛下將晁錯一旨而誅,再派使者赦免七王之罪,恢復七王被剝削的封地,就可以消除叛亂,兵不血刃。”

“可削藩並非晁錯一人所言,滿朝文武支援他的也不在少數。朕也思量過,為社稷而計,削藩之事勢在必行!”

“臣亦知削藩若成,利在千秋,可眼下絕非時機啊!吳楚之地民風悍勇,資財豐腴,七王經營多年,實力無法估量。如今既反,朝廷可能將其鎮壓?”

“朕。。。”

“陛下!臣聽聞晁錯進言鼓動陛下御駕親征,與七王決戰於長江之畔,而他自己則坐鎮京師,可有此事?”

“這,你是如何得知?”

“此事是太后告訴微臣的。陛下,晁錯若是忠心為上,他何不與陛下一同出征,反而自請留守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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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舍一晁錯便可平息叛亂,免去一場生靈塗炭,陛下還請三思!”

“你。。。下去吧,容朕再想想。”

“陛下!”

“容朕三思。。。”

腳步聲音過後,親切而熟悉的聲音裡多了些猶豫和冷漠:“愛卿,出來吧。”

他從屏風後走出來跪在了那玄色龍袍的男人面前:“陛下。”

“袁盎來之前朕便知道他會說什麼。讓你留下就是要安你的心。

你放心,朕決不會聽他的一派胡言,你的《削藩策》也早已說過: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之,其反遲,禍大。

朕。。。”

原來這一次我是晁錯。。。

皇帝蒼白的解釋聽起來有些可笑。什麼心意已決,如果真是如此,說話的時候為什麼一直看著書案上的那方玉璽?你不需要說服我什麼,你只是在努力地說服你自己而已。

“陛下。”他磕了一個頭:“臣身體不適,請陛下容臣告退。”

呵,看來這一次自己要被腰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