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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弘治四年三月 1

風雨飄搖的元月,殺戮不休的二月,待到三月春暖花開時節,料峭的春寒終於讓所謂的義士們的一腔熱血稍稍涼了下來,於是東廠手下的冤魂慘案,至少在京城一帶少了許多。

徐俌是二月初的時候從南京出發的,不為旁的,只是想親眼去京城看一看,都說徐寶如今把持朝政倒行逆施,這些訊息傳得有模有樣,證據確鑿,可徐俌還是不太相信,畢竟京城裡徐俌還沒死,懷恩也沒死,這兩個老東西都對如今的局勢不管不問,他也只能將自己的意見暫且保留。

許多事情終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到了他這個身份和地位,任何的決定都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後果,說句僭越的話大概就是天家無小事,亦無私事。

徐俌這次仍然還是輕裝簡從,除了三十個精銳護衛和四個供奉高手之外就只帶了自己多年相隨的一個老管家而已。城縣之間的管路上行人倒是不少,一個個大包小裹的行色匆匆,臉上的表情有興奮,也有迷茫,更有憧憬。年關返家,年後再出去打拼闖蕩倒是不足為其,只是這興奮地表情總讓人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尤其是那些輕壯,小的三五成群,大的甚至三四十人一隊,腰裡挎著刀,背後還揹著弓,包袱裡帶著的似乎也不只是乾糧衣物那麼簡單。

吩咐人去問過,之後聽到了一個讓他頗為意外的答案。

“關外?”

“回公爺,正是,他們這些人都是去關外淘金去的,兵器是為了防身,至於背後鼓鼓囊囊的是一些諸如棉衣之類的御寒衣物。”

“原來是這樣。”

徐俌忽然想起之前收到的關於京城鬧事槍金死傷人命的事兒。他當時一聽到訊息便知道這是徐寶搞出來的名堂,也大概猜到了其用意無外乎就是為了引大明健兒出關,變相的開疆拓土。

這個目的甚是符合徐俌的心意,甚至還遣人將府上的一支玉如意送去京城徐寶的手上作為年關禮物以表明自己支援的態度。

不過徐俌之前還覺得老百姓故土難離,真要百姓往關外去闖恐怕沒有個三年光景難有成效,誰知道這年關剛過就已是這般景象。

“二刀。”車廂裡徐俌對著眼前的管家吩咐道:“前邊兒找個地方歇一歇,喝點酒茶,直直腰。”

官道旁歇腳的地方確實不少,五里一碑,十里一亭,不過真正熱鬧的還得是那些茶攤酒肆,一個草棚子,外邊兒再擺上幾張大桌長條凳,環境十分簡陋,劣酒粗茶,要說能充飢的也就是些饅頭餅子醃菜之類的,好一些的可能會準備些醬肉燻雞,只是賣的價格倒要比城裡還要貴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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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常,畢竟物以稀為貴。

管家安排隨行的護衛親兵們在道左休憩之後便跟著徐俌向不遠處的那個酒肆走去。

高高的木杆子上懸著一個寫有“酒”字的幌子,酒肆中已然聚集了不少酒客,其中真正的行商良民沒有幾個,大多不是帶刀背弓的淘金客便是一臉冷厲的江湖人。

徐俌也不在意,和管家在那幌子底下稍站了一會兒,走了一桌客人,他們兩個便接著坐下了。

管家老練的往收拾碗筷的小二手上遞了一個銀角子:“小二哥,麻煩上四碗老酒,三疊小菜,要是有什麼肉食也一併切些上來,不用多,夠我們兩個老漢吃的就行。”

小二攥著手裡的銀子眉開眼笑:“掌櫃的中午方才從城裡捎回來四個大豬頭,二十多只肥雞,您二老來的正好,小的這就給您安排上,您二老瞧好就是。”

不一時小二端著酒菜過來擺好,老管家又遞了幾個大錢過去:“辛苦小二哥了。”

“應該的,應該的。”或許是看在銀子的份兒上,小二將銅錢塞進懷裡,彎下腰低聲道:“兩位老人家慢吃慢喝,不夠的話跟小人說一聲就是,不過卻不要招惹那桌的幾個人。”說著話向靠裡的一桌指了指。

“哦?”徐俌好奇道:“他們。。。是什麼厲害角色不成?”看衣著氣勢是典型的江湖客,而且是殺過人見過血的。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少見,只是小二單獨點出來就有些奇怪了。

小二撇了撇嘴,答道:“厲不厲害就不知道了,不過剛剛小人聽他們那桌說話的意思是要去京城做大事。”說道“大事”兩個字時小二的眼中盡是輕蔑之色:“小人估摸著他們是活不了多久了,提醒您二老一聲別過後受了牽連。”

徐俌笑著點點頭:“多謝小二哥提醒。”

待到小二拎著托盤走了,徐俌和老管家喝酒吃菜,兩人都沒說話,暗地裡卻是在聽周遭一眾酒客的交談,尤其是小二剛才特意指出的那一桌。

“四哥,那邪劍仙端的厲害,只憑咱們弟兄幾個恐怕力有不及啊。”

“你怕了?”

“不怕死也不能白白送死不是?”

“六弟你說的哪裡話,怎麼能是白白送死?這一次有少林峨眉兩派挑頭,江湖好手少說也有三十多個,他們才是主角兒,咱們就是跟著湊熱鬧的,要是能搭把手那就是揚名立萬,要是情況不對咱們全當湊個熱鬧便是了嘛。”

邪劍仙是徐寶在江湖上的綽號,這一點徐俌還是知道的。聽幾人談話似乎少林和峨眉兩派要組織人手刺殺徐寶,徐俌搖搖頭,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蚍蜉撼樹,不外如是。”

老管家說道:“公爺,要不要咱們幫他一把?”

“不用,幾個跳樑小醜,多他們四個不多,少他們四個不少。”頓了頓,徐俌又道:“只是大好男兒,何不到沙場上搏個富貴,卻要將性命平白作踐。”

“清明上錯墳了吧可能。”

徐俌哈哈大笑:“你這老東西。”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兩人循聲看去,只見一隊衣著怪異的騎士腰挎鋼刀,在酒肆前翻身下馬,領頭兒的手裡邊兒拿著幾張人物畫像,似乎是在找人的樣子,片刻後目光定格在了那桌要做“大事”的幾人身上:“張輝、李深,王旭東?”

說話語氣很不客氣,一聽就是要找茬的。

那桌站起一個來也不知是這三人中的哪一個:“你是何人?找我兄弟三人有何貴幹?”

“沒什麼大事兒,特來借你們狗頭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