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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縱情星河處十八

廣場上溫暖如春, 無數對稱的堡壘與高樓大廈圍繞著這裡,這些高聳的華美建築擁有著相似的風格,驕傲的身姿不掩古老的歲月, 它們是這樣龐大, 即便是它們簇擁著的這片廣場, 在層層疊疊的宮闕間也不過只是片角。

而就是這樣的建築物, 也只有這樣的克里姆林宮才能與它唯一的主人相得益彰。

女皇拖曳著長長的裙襬,那是烏薩斯皇室標誌性的藍與白, 她目不斜視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身姿挺拔彷彿雄鷹一般驕傲高貴,肩頸像是天鵝一樣雪白優美,沉重的金冠壓在一絲不苟的金色髮髻上,堆砌著寶石, 厚重的披風與裙襬一起垂墜, 其上裝飾著持手半劍與圓盾的獅鷲紋飾。

女皇的身後是莫斯科親王,剛成年的青年並沒有太強壯的身材,他高挑瘦削, 身上也是藍白相間的禮服, 同樣穿著著皇室披風,只是這青年沉靜的面龐難免青澀,他雖然在微笑,可是溫柔有餘, 威嚴不足。

人群在歡呼,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的君王, 在這樣的皇帝面前,剛成年的莫斯科親王顯得黯淡無光,人們還是習慣性地把他看作是女皇的孩子與附庸。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皇儲, 但還沒有人在潛意識裡把他當做是未來的皇帝。

繆宣沉默地看著走在鮮花海洋當中的女皇和弗拉基米爾,心中湧起一陣近乎荒謬的無奈來。

目標一果然是奧莉嘉一世。

在這個世界裡,三個目標分別是宣信的母親、同母異父的弟弟,以及母親的情人兼弟弟的父親選帝侯。

多麼複雜又簡單的關係,光是看到這些就能夠聯想出一折曲折複雜的大戲。

這個世界的脈絡是【鵬程萬里】,這確實能夠指代奧莉嘉一世,這位女皇如今已經有了千古功績;這個脈絡也許還能指弗拉基米爾,假如他有一日登上了皇位,大概能夠延續母親的輝煌。

繆宣有些琢磨明白了,他想到了英雄的要求【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大器晚成】,這似乎在指向一條路線,比如在追殺下掩性埋命,最後重回巔峰,透過政變等手段取得皇位,最後殺死女皇,或者再加一個弟弟。

會有這樣的要求,那麼那位刺客英雄韓信,在他倜儻恣意的風流外表下,擁有著一個怎樣堅韌又決絕的內心呢?

《群星閃耀》的背景資料十不存一,繆宣只知道這位英雄背負著恥辱數年,終成大業,令人讚歎。

但是……忍辱負重數十年,在這個星際王朝的世界中建立基業,值得嗎?

勾心鬥角殫精竭慮,再登上皇位把烏薩斯當做責任揹負在身上,成為一個皇帝……這是他想要的經歷嗎?

繆宣看著面前這些嬌豔盛放的花卉,他聽到了人們浪潮般層層疊疊的歡呼,女皇已經和她的兒子走到了廣場的盡頭,聖母大教堂為他們敞開大門,大門內是輝煌的燈火。

而就在這一刻,女皇回過了頭,她幾乎是本能地望向了繆宣的方向,短短一瞬後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於是她索性大大方方轉過身,環顧所有人,微笑頷首,似在感謝他們的到來。

人群的歡呼幾乎要堆成海嘯,所有人都以為女皇在看他們。

繆宣在人群的歡呼中抬起頭,他看到了遙遠的天際連線著綿延雪山,剔透澄澈的藍與白鋪陳延伸,望不到頭,分不出界。

—————

弗拉基米爾登上了高高的臺階,神龕後的金光直射在他的臉上與身上,照得他的視野一片白亮,幾乎看不清那些跪在臺階下的人群。

“沃瓦,垂下眼,忽略它,習慣它,它們只是你的陪襯。”母親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皇帝與光輝是不可分離的,誰都能嫌棄它刺眼,只有你不行。”

“是的,母親。”

於是弗拉基米爾學著母親的樣子,他轉過身,看著身著紅衣的大主教賣力地頌揚著神和皇帝。

在一段漫長的頌詩後,大主教捧著小皇冠的墊子走上高臺,女皇笑了,溫柔地道:“沃瓦,跪下。”

弗拉基米爾在軟墊上跪下,女皇拿起那枚小皇冠,她將它牢牢地放在沃瓦的頭頂,朗聲宣佈:“我的臣民們,我在主和先祖的榮光下宣佈,我面前的烏薩斯親王,弗拉基米爾-伊萬諾維奇-羅曼諾夫,他將是烏薩斯未來的皇帝。”

跪在臺階下的人群在大主教的帶領下站起來,他們高呼著女皇和親王的名字,共舉酒杯,祝福他們的健康與榮耀。

兩位女官上前,為皇室母子呈上酒水,奧莉嘉一世先拿起一支酒杯,弗拉基米爾緊跟著拿起另一杯。

女皇舉起酒杯:“為了烏薩斯。”

“為了烏薩斯!!!”

所有人都在響應她,他們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共同聚攏成山呼海嘯,千百支盛滿金色液體的玻璃杯在璀璨的燈火下折射出夢幻般的光芒,它們被一同舉起,像是無數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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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基米爾目眩神迷,他想要垂下眼簾,但這一刻他已經被光芒包圍,他無處可逃。

無數人的視線比酒杯與燈火的光芒還刺目,這樣的榮耀是世界上最尖銳的刀鋒,弗拉基米爾想要去看身邊的母親,但他知道母親絕不會多分給他一分視線;他求救般地看向老師,他的老師眼中似有淚光,但那是一種驕傲的、不容推拒的視線,這位公爵閣下正志得意滿。

聖母大教堂中的人們一批批上前,他們對皇室母子鞠躬,迫不及待地報上自己的名字,這個儀式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所有人都覲見完畢。

但這還不是結束,在達官貴人的覲見後,女皇又帶著弗拉基米爾去見媒體,他們揹著早已撰寫好的稿件,在無數的鏡頭下保持完美的儀態。

等到所有公開的環節結束,弗拉基米爾已經汗溼了貼身的衣物,只能勉強遮掩著自己的疲憊。

然而公開的環節後還有晚宴,在這兩個緊緊連線在一起的環節中,弗拉基米爾只有四十分鍾的休息時間,而且這個時間段內還要兼顧補妝等繁瑣的事情。

休息室內,女皇正在悠閒地喝茶,她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被這些事務困擾的模樣,恰恰相反,她非常剋制而平靜。

弗拉基米爾垂眸看著擺在他面前的甜點,再一次對這些冰冷的糕點失去了任何興趣,這一段時間內他無數次地回憶起他那短暫的、逃亡的快樂記憶,也許那就是他此生唯一一段自由的時光了。

他不明白,他的老師為什麼要通緝阿列克謝呢?這一點連母親都預設了……

“沃瓦,在想什麼呢?”

親切的聲音在弗拉基米爾的耳邊響起,弗拉基米爾下意識抬起頭:“母親。”

女皇含笑看著他,笑容是恰到好處的溫柔:“我的孩子,累了嗎?”

弗拉基米爾也笑起來:“是有些……但母親要應付的場合比這多多了,平時一定會很辛苦吧。”

“這都是一位皇帝應當有的工作,我不覺得疲憊,但今天可是個特殊的日子……”女皇放下茶杯,“安娜,我想要歇一歇,緊急事項的通知就交給你了。”

女官躬身,迅速地帶著休息室內的侍女們退下,弗拉基米爾一驚,他突然意識到——他高貴的母親有話要和他單獨說。

當這個休息室裡只剩下母子二人後,女皇又拿起一碟漿果,動作優雅地挑揀著,她並沒有品嚐的意思,只是隨意地捏碎這些色彩鮮豔的小東西。

“沃瓦,你長大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真正的王儲,我的法定繼承者,烏薩斯的親王,這片星系的太子。”

弗拉基米爾不由自主地挺起背:“是的,母親。”

女皇點點頭:“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將將你當成一位親王來對待,而不是一位小王子,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對麼?”

弗拉基米爾下意識感覺到不祥,他乾癟地道:“……我的榮幸。”

“好極了,那麼你聽好了——你是烏薩斯的繼承者,所以你必須要擁有一個君王所必備的品質,與此同時,我在你面前也不再是母親,從今往後,我只是你的皇帝。”

奧莉嘉一世抽出手帕擦拭手指:“你的老師,不,你的恩師薩爾蒂科夫公爵正在暗中決策暗殺我,他要將你推上皇位來取代我,他想的很巧妙,你成年了,你在烏薩斯人的面前出現了,你的合法性被肯定了,而且他現在還保留著那麼一點可憐的兵權,我的大軍正在鎮壓反叛軍,皇室衛隊留下的人數不多,這可真是最好的時機。”

“什麼?……您在說什麼?”弗拉基米爾在這一刻幾乎沒能聽懂母親的話語,他反問,“您是在開玩笑嗎?老師他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女皇並沒有因為他的反駁而憤怒,她還是這樣,平靜又溫和:“是嗎?沃瓦,不可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信任他,信任極了,他輕而易舉就能夠操縱你,比起我這個一直以來都在剝奪選帝侯權利的君主,你這個軟弱的、由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少君難道不是最好的替代品嗎?”

弗拉基米爾下意識低下頭,他不敢去看母親的眼睛,只死死盯著母親手上的手帕,漿果汁液把它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猩紅色。

女皇說的是真的嗎?應該是真的,從小到大這位母親沒有過任何一句假話,儘可能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保持真實,這就是她所有的、稀薄的母愛。

“薩爾蒂科夫會想盡辦法除掉所有對你造成影響的人,他一定要保證讓你登上皇位。”女皇慢條斯理地疊手帕,就這麼平靜地吐露出了第二個驚天秘聞,“那位送你回來的星際獵人,那個優秀又俊美小夥子……嗯,阿列克謝-宣,是不是?你知道你的老師為什麼要殺死他嗎?”

弗拉基米爾猛地抬起頭:“為什麼。”

“因為他是你的哥哥,失散多年,在他三歲時我以為他和柳德米拉二世一起死在空難中,但誰能想到這孩子倖存了,主保佑。”

女皇纖長的手指按壓在疊成菱形的手帕上,細白的蕾絲襯得她的手指美如藝術品:“薩爾蒂科夫不會願意這樣變數出現,他的通緝我是贊同的,因為我也要把這個孩子找出來,我的人混在追捕的隊伍中,我告訴薩爾蒂科夫我贊成暗殺那個孩子,唉……”

弗拉基米爾已經被這兩個今天秘聞震住了,他只能下意識重複:“阿列克謝……是我的哥哥?”

“唉,我可憐的孩子。”女皇站起身,慈愛地摸了摸弗拉基米爾的臉,“瞧瞧你現在的樣子,這就是對一位臣子過於信任的壞處。”

弗拉基米爾愣愣地看著女皇,他直覺有什麼東西是不對的,但現在的他無法思考。

“不會讓你為難的,可憐的沃瓦。”女皇笑起來,“接下來,你也隨軍出征,代我去前線,我的軍權交給你,鎮壓反叛軍的榮譽屬於你,而在這段時間裡,我會殺死薩爾蒂科夫及其黨羽,一切選擇權我都交給你了。”

“是選擇和你的老師統一戰線,殺死我立刻登基,然後成為無法離開依仗的傀儡皇帝;還是等待唾手可得的榮譽、未來平穩的過渡和無人干涉的權柄——一切都取決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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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在休息室的門外等待了二十分鍾,隨後女皇就優雅地走出了房間,她把一方染了漿果汁水的手帕遞給安娜,同時也接過了一條嶄新的天藍色手帕。

“走吧,安娜,我要換一身衣服,晚宴不用太正式。”

安娜微微躬身:“是,陛下,那麼親王殿下呢?”

奧莉嘉一世側身看了看休息室的大門:“沃瓦嗎?他的侍女會為他打算的……算了,你去和她們說一聲。”

“是。”安娜再次應道,她保持著躬身的姿勢,等待著女皇先行。

然而奧莉嘉女皇並沒有在短暫的時間內啟程,她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門上精美的浮雕。

這位皇帝少見地出了會兒神,她微微垂下眼眸,良久後又笑起來:“唉,沃瓦和我真是相似啊……他繼承了我的性格,看來他未來也會是個不錯的接班人。”

“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和他一樣,天真,幼稚,可愛,真誠。”

“哈……那麼就讓我給他上一堂永生難忘的,屬於繼承人的課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