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受人敬仰的天災獵人大人一起，拯救了在營地中苦苦堅守的兩萬士兵，擊破了高達十萬名超凡魔族組成的魔族大軍，穩固了我軍在前線的邊防。”
凱恩摸了摸鼻子，好嘛，剛才把自己一挑二的小事說的天花亂墜，到了自己和夜刀神拉菲並肩作戰的時候卻又不多說幾句，真不知道這司儀的吹噓標準究竟是什麼。
不過禮廳中的氣氛卻比剛才還要熱烈，對這些前來觀禮的人來說，凱恩幹了什麼並不重要——之前有過太多的添油加醋，不會有人相信那些充滿水分的話語——重要的是他和誰一起幹了什麼。
天災獵人在瑞帕布裡克就是一段傳奇，他本人的歷史比瑞帕布裡克的歷史還要長，凡是瑞帕布裡克人就沒有不知道天災獵人的——凱恩這個奇葩是其他世界來的，不能算數。
而一名傳奇的經歷顯然要比一個伯爵的經歷有意思多了，哪怕這名伯爵是靠自己的軍功才在今天成為伯爵。
好在今天的典禮終究不是“天災獵人粉絲聚會”而是授爵儀式，主角並不是天災獵人，司儀不會犯喧賓奪主的錯誤，讓用作襯托的天災獵人成為本次典禮的主要角色，沒有多管禮廳中人們的喧鬧，接著宣讀凱恩的其他功績。
司儀的講述採用時間順序，凱恩和天災獵人分開之後就去幫助皮亞潘建設營地，雖說功勳卓著，但確實沒有戰鬥驚險刺激，說起來也有些乏味。
禮廳裡的氣氛稍稍平靜了些，再次聽到司儀敘述的他們總算想了起來這場典禮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按照規矩安安靜靜地坐回了位置。
站在禮廳中央的侯爵也靜靜地聽著司儀的講述，凱恩的故事就是他想要的身姿，能夠和傳奇並肩作戰更是他曾經的夢想。
或者說，這個夢想到現在依舊存在於他的心中，只是長久的時間和家族的重託讓他將這個夢想埋在了心裡，化作了一顆可能再也不會發芽的種子。
或許以後只有夢裡才能夢見今天在禮廳聽見的事情了。侯爵聽著司儀的聲音，臉上毫無表情。
凱恩在門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自己有那麼多可以說的事情嗎？
一樁樁一件件全都翻出來告訴別人，讓自己這個當事人聽著好生尷尬。
……司儀的聲音平和中正，將凱恩的功績講了個透徹，最後稍稍帶著一點昂揚的語氣：“讓我們歡迎凱恩·斯科特，斯科特伯爵大人！”
通往禮廳的大門緩緩開啟，凱恩身後的宮廷侍衛挪了挪步子，讓凱恩明白他該動身了。
凱恩的目光平視前方，一條長約五十米的紅毯大道從正在敞開的大門後浮現，它的中點是一片圓形高臺。說是高臺，其實只是有著七層臺階的平臺。先前在休息室裡見過的侯爵正站在那座高臺上，引他進來的宮廷侍從則是站在了高臺兩邊。
凱恩邁步向前，眼角餘光看到了大道兩側坐著的觀禮者。
因為是餘光，看不出他們的表情如何，但從整體來看，應該全都看向了自己這邊。
噫，萬眾矚目的感覺可真可怕啊。
凱恩將腦中的想法丟到了一邊，專心致志地看向眼前的事物。
禮廳有整整三層，與其說像是音樂廳的佈置方式，倒不如說是鬥獸場那樣的佈置方式，而這場典禮的另一名主角——帝王——正在第三層的高臺上靜靜等待受爵者的入場。
……
這場典禮雖說半年一度，但也不必讓全城的貴族全都集中。
尤其是一些本就不在帝都中居住的貴族，他們只需要讓他們安排在帝都中的傳話筒出席這場典禮，就沒有人能挑得出他們的毛病。
比如負責鎮守四疆的四位大公。
帝都正在進行的授爵儀式不過是每年都有的東西，伯爵的更迭對他們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大事，而正常進行的侯爵傳承不過是走走形式，還是與他們的大計無關。
比起授爵儀式，他們現在更關心從帝王那兒突然冒出來的讓他們看了心驚膽戰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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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緹科·杜萊特坐在自己的那張書桌後頭，手裡拿著一份“閱後即焚”的檔案。
檔案上的暗記標明這是不具備可信度——指檔案上所含內容尚未查證——的訊息，似乎這樣標記就能讓看到這份情報的人放鬆警惕。
情報人員很稱職，很嚴謹，更能說明這份情報如果為真會有多恐怖。
奧緹科明白帝王手裡掌控著怎樣的智慧和力量，不過現在真的是可以發動計劃的時候嗎？
“請查爾福來一趟我的書房。”奧緹科將有字的一面朝向桌面，自己往椅背上靠了過去。
查爾福作為杜萊特家未來的繼承人，確立了繼承人身份之後便很少會走出自家的莊園，今天也在家中讀書鍛鍊，聽聞父親召喚，便匆匆地趕往書房。
“您找我？”查爾福走進書房，僕從帶著門輕輕關上。
奧緹科揮了揮手，讓僕從也去外面等著。
房門合上，書房裡就剩父子兩人。
“過來，看看這份情報。”奧緹科朝查爾福招了招手，站起了身。
查爾福順從地走了過來，從父親手中接過了那份情報。
“這是要拿走我們擁有軍隊的權力？”查爾福掃了眼檔案，短短幾行，寫著彷彿天方夜譚一般的言語。
“準確地說，是讓士兵明白他們是向帝王效忠而不是向我們效忠，不過帝王也會負擔起相應的費用，從此之後，要是在我們的地盤上培養士兵，我們不僅連一枚銅幣都不用出，帝王還得給我們付錢。”奧緹科點了點情報上的有利資訊。
“可是這也太不可能了吧，通行了遠超千年的規則，怎麼會……”查爾福的聲音中滿是不敢置信，帝王怎麼會想到發動這樣瘋狂的計劃？
這個計劃難道不會招致所有貴族的反撲嗎？
“你是想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吧，短視的貴族在這件事上肯定會成為其他人手中的兵器。”奧緹科在書房中踱步，目光在書架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