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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江山風雨搖

今天或許是傷害,但絕不是天意。

有的人忘記了,可有的人,卻還記得。

我不奢求你愛我,我只希望你還記得我。

孤獨的夜,莫名的淚,為誰而流?

滿天大雨中奔跑,亦是青春韶華,也擋不住浪漫悄然而至。

你給了我星空般的懷抱,我粉飾著你憂愁的彷徨。

風雨瀟瀟,雨花漫天,歸途遙遙無期,往昔悲傷而消逝。

這天的雨那麼大,你也不駐足嗎?

千言萬語道不完,出口嚶嚶無凝噎。

留住你的,是雨。留不住你的,是心。

曾今相約山河夢,回首如今絕無緣。

你的路,悄然出現。我的路,又將去往何方?

相信你的我,如何去面對那份執著?

忘不掉的雨,冷清中訴說著。

天青色在等雨,而我,在等你。——《百里九衡日記》

…………

四月的雨,來的十分突然。

歷經數月乾旱,終於在臨近月底之日,降下甘露。

起初僅僅是雨絲,漸漸轉化為雨滴。

大雨招搖,狂風凌亂,昏暗的天空再一次成為了點綴。

百里九衡一人漫步在煙雨如畫的景色中,心裡多了幾分惆悵。

彷徨在人際空蕩的街上,百里九衡的目光竟是痴了。

百里九衡原名百里九衡,為了某些禁忌,對外卻是宣稱“百里衡”,世家的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

天青色等煙雨,而百里九衡卻在等那首舞曲,像白馬王子一樣,牽著她的手步入舞池。

這麼美麗的金色,不照相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百里九衡從口袋裡拿出智能機,卻發現處於關機狀態。

她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靜靜的等著手機啟動。

手機還沒有啟動前,智能機的螢幕,是最好的鏡子。

鏡子中的自己,相當漂亮,但自己不是那種自戀的人。

“等待下一口路口啊。”

智能機終於啟動了,百里九衡點選了幾個圖示,找到照相功能,對著周圍的金色拍攝了一番。

結束了拍照後,她在相簿那裡看到了一張奇特的照片……那是一張魔法少女戰士,裡面的人正是她!

“昔年的黑歷史,沒想到現在還在。”

雨水在屋簷下“滴答滴答”的滴著,周圍響起了“譁啦啦”的水聲。

從這裡回家,需要走很遠的路。

百里九衡今年剛考上青峰高中,本想接著自己打工讀書的念頭在外租房子,卻沒想到父母太過擔心,愣是硬要她住在隔壁十六家。

十六多年練劍,沒時間陪百里九衡,便讓百里九衡住在家族的一處別墅裡。

為了讓百里九衡更好的讀書,十六還請了一個保姆阿姨清理別墅,順便照顧百里九衡。

保姆因為只有一個獨生女,倒是也懂得疼百里九衡,每天都用心打掃房間,準備精緻可口的晚餐。

可是,百里九衡總覺得自己不快樂,她缺少了小時候遇到的那份感情。

猶記當年,百里九衡在幼兒園迷路,幸得以小男孩幫助,才安全的回到了家。

曾今,她也有一份真摯的友誼之情……只是世事無常,那小男孩丟失了一些記憶,沒有在因此記住她。

……

中學時期,她遇到了一個普通的小男生:許哲!

許哲天生要強,雖無霸道總裁的風範,卻有陽光肌肉男的溫暖。

造化弄人,付出不一定收穫,回報也需要看緣分。

臨近畢業之際,許哲轟轟烈烈的向百里九衡告白,卻以失敗者的身份黯然退場。

高中時期,經過多方打聽,許哲知道了一個叫葉非凡的男生。

葉非凡生的平平無奇,為人低調而不張揚,一直以來都是毫無存在感的,直到今天……

許哲跨入404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教室的溫度,驟然下降!

“誰是葉非凡?”

葉非凡放下手中的筆,慢吞吞的抬起頭,看了一眼講臺上的許哲。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麼事?”

“天台決戰!”

“幼稚!”

葉非凡明擺著拒絕了許哲的提議,他自己還有大把事情沒有處理,誰跟你去浪費時間。

“抬棺而戰,不死不休!”

許哲的表情很認真,而葉非凡也想著這會不會是個圈套,旁邊的人卻叫了起來。

“大決戰?他們要打起嗎?”

“別打了,這樣是打不死人的,要打去練舞室打?”

“快去教室請葫蘆七魔!”

……

“聽說你們要決鬥?”霍七月匆匆從教室外趕來。

葉非凡拿合上書本,拎起了書包,斜眼看著霍七月:“他需要治療,你們知道醫院的電話嗎?”

“兄弟別誤會,我只是來看看情況的……抬不抬贏家說了算,價格好商量嘛。”

“抬棺人,現在也不行了啊。”

沒有理會二人,葉非凡走出教室,剛打算離開,背後就有一個聲音響起。

“葉非凡你給我站住!”

轉身望去,卻是鮮小偉來了。

“你怎麼也來湊熱鬧?”葉非凡有些無語。

“我喜歡十六,十六喜歡九衡,你不能帶走她的愛。”

“老天爺?你在說什麼?我和九衡只是普通朋友!”

葉非凡小時候失去過一些記憶,對於九衡和他的點滴記得並不是很多。

“那你離九衡遠點!”

“無緣無故,你讓我離她遠點?你是法海嗎?”

“等等……”許哲衝上來,看著葉非凡道:“和我決鬥,贏了的人才是九衡的朋友!”

“你聽見了,你找錯人了,要找也得找許哲,而不是找我。”

“非凡哥消消氣,他們什麼也不懂,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陰長生剛做完任務回到教室,便聽到有人找葉非凡麻煩,當即趕了過來。

陰長生是喜歡十六的,而葉非凡和十六有點關係,二人之間多是合作關係,大機率不會在一起……只要葉非凡在十六面前說點好話,他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鮮小偉看見陰長生,眉頭頓時豎了起來:“你小子這麼也來摻和?”

“廢話,十六和九衡是不能在一起的,長痛不如短痛,你就別插手了。”

“不行,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他葉非凡倒倒地有何等能力,讓九衡和十六都為之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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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小偉一臉冷色,態度極其堅決。

“慢著,此仗打不得……”陰長生還沒有說完,霍七月就攔住了他。

“擋人錢財,如殺父仇人,長生你可不要耽誤我生意啊!”

“滾開,你個抬棺人管的太寬了,打起來可管不了那麼多!”

“慢著,我把冷蔦介紹給你,你就別摻和這事了!”

“我……”

“別我了,你也不想想,你是真的喜歡十六嗎?”

陰長生的臉憋得通紅,遲遲無法開口。

“看吧,我就說吧。”霍七月得意的笑了笑,道:“你分明是饞人家身子,你**……那冷蔦對你似有好感,乾柴烈火似的,我看你倆個準能成。”

一旁看戲的封均,也悄悄湊了上來:“我看行!”

如果說十六是校園女霸大姐頭,那麼九衡就是校園天使小蘿莉!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兩人的支持者也是鬥的不可開交……現在,這根導火索被引爆了,各路人馬也紛紛亮出獠牙。

“告訴你,葉非凡,我鮮小偉今天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等到老師來上課,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鮮小偉怒氣衝衝的,卻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已經看了他好半天……一身巫女服的十六,揹著一根兩米長的繃帶棍,正向他走來。

“小偉,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了,快點跟我走。”

“十……十六……”鮮小偉瞬間萎了,連說話也結巴了不少。

“還愣著幹啥,趕緊走,聽說帝無淚去家訪了,你是第一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趕緊。”

十六皺著眉,一臉的嚴肅,一邊還偷偷向葉非凡眨眼間。

“你跟我等著!”

剛剛誇下海口,轉身就被打臉,鮮小偉臉色那叫一個鐵青……但事已至此,只能丟下一句狠話,跟著十六匆匆離開。

臨走之前,葉非凡看到十六對自己豎起了老拇指,好像在說“看你了”。

“時間地點,劃下道來,非凡是本地人,最喜歡對那些自以為能力出眾的人出手了!”

“今天放學,我們宿舍小樹林見,不敢來的都是懦夫!”

“滾!”

許哲等人氣氛離開,而葉非凡則在思考放學該做些什麼。

和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浪費時間,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等我找人陪你們玩玩,我就沒有必要了。”

做回自己的作為,葉非凡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喂,是牛果果嗎?”

“非凡哥,有什麼事嗎?”

“待會小樹林,有幾個不開眼要和我決鬥,我看他們年紀小,不和他們計較,麻煩你帶著曹豆豆他們一起過去小懲一下。”

“還有這事啊,成,他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你們放學後就去小樹林,聚在一起的人就是鬧事的。”

“好的,非凡哥……那我那一個班的裝備……”

“事情搞定,一箱粉筆都低價批發給你。”

“成交,非凡哥等我好消息!”

掛掉電話,葉非凡松了一口氣。

牛果果他們看中的粉筆,都是水泥無新增的石灰粉製作的,良心而不坑人,是尬舞時的神裝,所以大家都喜歡找葉非凡買。

“所以說,時代變了,同學們!”

葉非凡笑了笑,沒有在理會時候的情況。

……

放學的時間到了,葉非凡像往常一樣離開學校。

天空烏雲暗沉,幾個雷聲後,下起了大雨。

雨那麼大,天知道什麼時候停,葉非凡又不想浪費時間,只能跑進雨中。

看雨這麼大,後山小樹林的許哲,估摸著現在還在和牛果果他們舉行泥巴摔跤賽呢……估摸著都成泥猴了!

此時,小樹林裡,傳出了許哲驚天的咆哮。

“等等,我為宿舍出過力,我為宿舍流過血,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大爺!”

“張不展大爺關門了,誰也救不了你,給我打,使勁打!”

……

葉非凡奔跑中,並沒有意識到,一個妹子在街邊的屋簷下。

“非凡哥……”

百里九衡感覺眼前有一道黑影閃過,慢慢從回憶中回過神,看到了奔跑的葉非凡。

“非凡哥等等!”

“誰?”

葉非凡停下腳步,轉身望向聲源。

那是一個嬌小的身影,雖然穿著一身校服,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是誰?”

“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

百里九衡愣了一下,鼻子有些酸酸的,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令她不能自已。

並不是因為一見鍾情,而是因為時間的堆積。

簡單的愛情,源於純真,當一方心中堅守著童貞,那麼另一方亦將承受痛苦和折磨。

葉非凡忘記了百里九衡,他的記憶出了點問題,時斷時續,時靈時不靈……而九衡還在苦苦的祈禱著,希望可以看到曾今的他。

“抱歉,我有點臉盲,請問你是……”葉非凡有些疑惑,自己似乎對眼前的同學沒有什麼印象。

“上個星期,我們在公園才見過啊!”

“哦……想起來了。”葉非凡恍然大悟。

上個星期,自己在公園遺失了揹包,幸虧被百里九衡撿到,這才物歸原主。

簡單的說,百里九衡同學算是自己的恩人吧。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百里九衡淚眼婆娑,看不出是淚還是雨水。

雨水裝點著她的美,溼潤的清晰,寒冷而漫長……眉宇間的愁怨,幽深又彷徨,真實中透著虛幻的遐想。

真的,夢中飄過這女郎,記憶的震顫,亦無法磨滅那不朽的印記。

或許,以前,真的認識她!

梨花帶雨般的景色,卻是葉非凡不願看到的,可他又不能昧著良心說謊。

“你不是百里九衡同學嗎?我們都在一個學校上過課啊。”

忍受著頭部千針萬紮的刺痛,葉非凡腦海中終於互相了一道熟悉的可人!

“那你還記得它嗎?”

百里九衡抬起了手,無名指上套著一個閃閃發亮的銀戒指……那是離開之前,留下的**信物,由葉非凡親手戴上。

“一枚戒指啊,沒什麼好奇怪的啊?”

“看來你的確是忘記了……嗚嗚嗚……”

百里九衡蹲在雨裡,哭的非常傷心。

聽者無心,聞著有淚。

“雨中涼,來避雨……”

百里九衡無動於衷,“嚶嚶嚶”伴隨著雨聲如波紋般盪漾。

在這麼下去,鐵打的人都得生病!

作為一個關心同學的三好學生,葉非凡雙手往下一探,百里九衡如公主一樣被抱起,顛簸著向屋簷奔去。

百里九衡的身體很豐盈,感覺就像是抱著一個浸溼的抱枕……除了有點胖,似乎沒什麼值得挑剔的了!

顏姿折煞天命,桃櫻皆成浮雲!

感受著那不曾有過的霸道,百里九衡心慌意亂,如小鹿亂撞,甜蜜中帶著難言的羞澀。

看著葉非凡稜角分明的側臉,百里九衡不由痴了,他雖然平平無奇,可那股擔當風範的魅力,卻非常人所能擁有!

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家族亂世,面對四面八方的覬覦,恪守心中的夢想……無論是何人,都無法磨滅那刻在骨子裡的隱忍。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隱忍,只是實力弱小前的偽裝……真正的強者,也不是莽夫可以勝任……那些莽夫的結局,不過是迴歸於宿命罷了。

世人皆獨醉,唯路愛空靈。

絕滅天之愛,難捨情之關!

甜蜜是短暫的,還沒等百里九衡細細回味,葉非凡便把她輕輕的放到了屋簷下。

“我去買熱咖啡,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走出屋簷,冰涼的雨水飄落在葉非凡臉上,讓他看上去高冷了不少。

走了好一會兒,葉非凡回首眺望,百里九衡安靜的在屋簷下,他這才放心邁步前行。

“非凡哥!”

聞言,葉非凡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百里九衡從遠處飛奔而來,一頭扎進他的懷中。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懷中的嬌軀緊張的發抖著,沒有任何的掙扎和反抗。

“百里九衡同學,你這樣……”

葉非凡沒有說下去,他看到百里九衡似乎哭的很傷心,嘴裡的話也咽了下去。

今天的天,在等著煙雨。

今天我的,被人給等著。

山水輪流轉,天地在這一刻,都不一樣了。

葉非凡從未想過,原來還有人在關心著他,但是他不能接受這份感情。

學校的秘密還等著他去發現,“光暗平臺”的陰謀也無從知曉,那些有臉同學的身世也撲朔迷離……

在這混亂的世界,誰是他真正的依靠呢?

習慣了欺騙,再想相信他人,就非常困難。

如果這不是亂世,我會愛上她嗎?

短短的奢望,如魔咒般纏人蝕骨,愈發讓他的頭疼了。

“我送你回家吧。”

相逢何必曾相識,葉非凡不知道百里九衡的過往,只能做出符合人設的選擇。

“好。”百里九衡低聲道。

雨幕之下,兩個人被雨霧包圍,漸漸遠去。

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葉非凡也將和百里九衡相守一生。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夢幻空花,泡沫浮萍,終將成為回憶。

“後人”有詩云:“

煙雨風情一線牽,緣分從無需想念。

當時只道心未變,但求雲落光中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