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聖見杜荷的樣子，知道自己誤會了什麼。
他趕緊說道：“縣子你不要誤會，其實，正聖我也是正經人。”
杜荷搖搖頭：“正經人你跟我說這個？”
王正聖一時間百口莫辯。
苦口婆心解釋了半天，杜荷才算放下心來，重新坐下來和王正聖商談。
不是杜荷太敏感，實在是這個時代風氣使然，就連朝中不少官員，私底下都養了幾個小白臉玩耍。
王正聖坐直了身體，生怕杜荷再生誤會，急忙解釋道：“先前是我小瞧了縣子你，我在此向你賠罪，不過我卻是真的喜歡那《隋唐演義》的本子，還請縣子成全，縣子要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正聖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杜荷擺擺手：“都是小事，你要說《隋唐演義》，也不是不可以，也可以留在翠微樓，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必須為我做事，本少爺最近打算成立大唐書齋，開始售賣這《隋唐演義》，要保持書的銷量，必須有很好的熱度才行，是以，本少爺才不惜降低身份去拋頭露面說書，但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有意聘請你到大唐書齋工作，你意下如何？”
王正聖想了想，突然問道：“若是我進了大唐書齋，豈不是要離開翠微樓？”
杜荷點點頭。
王正聖便猶豫了起來：“我與楊昊乃是多年的好友，若是我離開，那翠微樓的生意肯定會受到影響，我豈能做出這等傷害朋友之事。”
杜荷站起身來：“我從不強人所難，竹你回去仔細考慮，考慮好了，便來答覆我。買賣不成仁義在，哪怕你拒絕了我的好意，咱們還是朋友。”
說完，杜荷轉身離開。
王正聖離開萊國公府，心事重重地回了翠微樓。
彷彿來到了一條岔路，無論走哪一條，都不好做出選擇。
一時間，王正聖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比他當年進京趕考被人騙光了錢財還要難受。
最後，王正聖吞吞吐吐將這件事告知了楊昊。
楊昊一聽，一拍桌子：“你傻啊，杜荷是誰，那是國公之子，駙馬爺，還是縣子，你跟著他，以後不說飛黃騰達，肯定不會落魄的，但你要留在這翠微樓，那以後可就不好說了，你想想，總不能一輩子當博君人吧，再說，現在長安城說話已經不流行了，現在最受歡迎的便是杜荷發明的說書！”
王正聖一愣，他沒想到楊昊會全力支持自己：“可是，我一走，這翠微樓的生意？”
“唉，正聖啊，你這人，性格太直率了，我這翠微樓的生意，能和你的前途相比嗎？聽我的，追隨杜荷，絕對不會錯！”楊昊肯定地說道，恨不得馬上替王正聖做出選擇。
“我還是，再仔細想想吧……”
王正聖並未立即做出決定。
……
家具廠。
老傅好奇地問道：“少爺，這長安城說話人多了去了，咱們為何要單獨找王正聖呢？那家夥脾氣很臭，並不討人喜歡。”
杜荷坐在旋轉木椅上，翹起了二郎腿，桌子上放著剛從南方運過來的鮮紅的桃。
他笑著問道：“你跟著本少爺跑了幾天，有沒有發現，長安城的這些博君人，都有一個特點？”
老傅認真地想了想，“是不是年紀都比較大，長相很平庸？”
“對了，”杜荷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但凡去當這博君人的，大多是落魄之人，許多人只是為了生存下去才去幹這行的，再說，這些人長得也不行，甚至可以用歪瓜裂棗來形容。
“但王正聖不同，看得出來，這傢伙是真的喜歡說書這個職業，最大的好處便是年輕，英俊，這一條就足夠了，無論哪個時代，顏值都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在娛樂圈。到時候，只要稍微包裝一下，絕對能把這傢伙打造成大唐第一明星，而本少爺，便可以坐在屋子裡數錢了。”杜荷又補充了一句。
老傅一臉茫然地問道：“少爺，這娛樂圈是什麼圈？”
“什麼圈？”
“娛樂圈？”
“娛什麼圈？”
“少爺，娛樂圈啊！”
“什麼樂圈？”
老傅一下就崩潰了。
只見他哭喪著問道：“少爺，是不是我哪兒做得不對，惹你不高興了？”
杜荷站起身來，無奈地搖搖頭：“唉，一點都不幽默。”
次日一大早，杜荷剛走出萊國公府大門，便迎面撞見了匆匆趕來的王正聖。
杜荷見到對方，第一句話便是：“想通了？”
王正聖點點頭：“縣子，我已經做出了決定，我願意加入大唐書齋。”
杜荷一點也不奇怪，反而是早就預料到王正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突然微微一笑，問道：“竹，你知道世界上最會認識食物的是誰嗎？”
王正聖愣了半晌。
搖搖頭。
“請縣子賜教！”
杜荷笑著說道：“答案是：俊傑。”
王正聖愣住。
呂布愣住。
老傅也愣住。
杜荷解釋道：“常言道，識時務（食物）者為俊傑。”
杜荷本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哪知道，王正聖等人都是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杜荷心道，太失敗了！
這不是對牛彈琴嘛。
上馬車前，他無奈地搖搖頭：“真是一點都不幽默！”
他高估了這個時代人們的古板。
哪像後世，人手一個手機，天天接受的都是新訊息。
就是王正聖與杜荷相熟，說話時也是一板一眼的。
上了馬車，杜荷閉目沉思。
昨晚他翻閱了《隋唐演義》第17回好幾遍，故事情節，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此時再回想起來，卻是彷彿身臨其境一般。
說書人，要的便是這種效果。
連自己都不能代入那個場景，如何能說服觀眾聽進去呢。
這是最後一次說書，杜荷心中卻是有一個想法，哪怕不是這本小說的終章，也要說的儘量完美一些。
明天開售《隋唐演義》，能不能一炮打響，就看今天的表現了。
小說這種東西，原本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貿然出場，並不一定能讓人接受，而杜荷透過說書的方式，帶起了節奏，能不能成，那就看明日的售賣情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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