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5 瘋
綠燈亮。
“噗！兩萬你拿的。。。哼哼，我知道，又想騙我讓拍！我不怕你！這次我不怕你！你嚇不倒我！老子出兩萬五！”
綠燈亮。
“兩萬。。六！”
綠燈亮。
“草他嗎兩萬八！”
綠燈亮。
“嘭譁啦啦”
202號房的擴音器中傳出某種玻璃制品破碎的聲音。
隨後就沒了聲音。
確切地說，應該是沒了人對擴音器說話的聲音，空氣中隱約傳來沉重的喘息聲。
“已經兩萬八千點能量了。。”
大廳裡的人由屏息凝氣轉為小聲議論。
“這麼多錢就買對姐妹花？”
“這兩人瘋了吧？”
“哎你不懂，這是已經幹紅眼了，哪還管買的是什麼，只管往上加錢，看誰先撐不住。”
“為爭口氣花那麼多錢，真瘋狂啊！”
看著大屏幕上的數字，再看看三層一如既往閃爍著的綠燈，連拍賣師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懂愣愣地報著數。
“301號神秘富豪，兩萬八千零二十點能量，第一次。”
202號房依然保持沉默。
有些大膽的人開始猜測能源大亨是不是要慫了，開始若有若無地鼓掌刺激人。
直到拍賣師即將喊出“第三次”的字眼。
艾機塞克夫斯基的聲音才重新從擴音器中傳出。
只聽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像是變了個人，低聲吐字道：
“五萬”
大廳剛剛死灰復燃的議論聲瞬間熄滅了。
熄滅了。
滅了。
沒人出聲，全都張著嘴瞪著眼。
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左顧右盼。
希望能從他人的臉上看到這一切是自己的幻聽。
但很可惜。
四周入眼的臉孔，全是和自己一樣的表情。
彷彿在照鏡子。
所有人心裡只剩唯一一個的想法。
“能源大亨，瘋了！”
五萬點能量。
不是用來形容單獨某位富豪身家的數字。
而是需要大廳接近一半人加起來的財富總和，才“有可能”湊得上。
有一段資料可以從某種角度理解這個數字的規模。
據不完全統計，
著名造水聚集地“特能輸”，向各大聚集地輸送水資源，每月產生交易額不到一萬點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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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武備聚集地“榮耀城”，底下供養五千人大軍，每月軍費不到一萬點能量。
著名科研聚集地“新東方”，研發包括【多功能能量棒】在內的多種新型科技產品，享譽造福全人類，每月的科研經費不到一萬點能量。
五萬點能量，
可以買“特能輸”至少半年的輸水量；
可以供“榮耀城”五千大軍至少半年人吃馬嚼吃喝不愁；
可以讓“新東方”至少半年無所顧忌經費充足地自主研發科技產品。
這還是那些知名的大型聚集地。
倘若換成其他不知名的小聚集地，五萬點能量能直接把整個聚集地買下來！
買十個！
拍賣臺上，拍賣師的目光緊緊凝望著三層那盞綠燈。
這一次，和之前不一樣。
綠燈，並沒有第一時間亮起。
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三層依然黯淡的燈。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著急。
神秘富豪？你怎麼了？
難道這一次的數字，終於還是超出了你的極限嗎？
拍賣師和助手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某種複雜的情緒。
那是激動中帶著點點無奈的複雜。
激動的是，兩人什麼都沒做，僅僅只是用一對便宜的落魄貴族姐妹，就從能源大亨兜裡挖出五萬點能量的鉅款，上千倍的利潤，絕對稱得上是一次豐功偉績，再加上之前神秘富豪拍下特供水的一萬零五十點能量，今天這場拍賣會結束後，拍賣行給的業績獎金能讓兩人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而無奈的，這場競爭，最終還是惡人獲了勝。
一想到自己要向那位能源大亨笑臉相對，拍賣師和美女助手兩人就覺得心裡膩歪，無比苦澀。
果然錢難掙屎難吃，小孩才分對錯，成年人只講利益，拍賣行才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誰送錢誰就是大爺。
兩人想要賺錢，該捧的臭馬屁就得捧著，該吃的屎就是得咬著牙咽下去，還得笑著咽。
人生，就叫無奈。
三層，專屬席位房。
看著底下拍賣臺大屏幕上顯示的數字，李鶴的目光有些失神。
他倒不是因為這五萬點能量失神。
儘管“愛麗絲”裡只剩不到三萬的能量，可餘額不夠有現金啊！
腰帶裡上萬顆能量結晶他會怕個雞？
隨便拿幾百顆黃品出來這座拍賣行都要塌。
更何況還有個帶著紅品去辦卡的高大強，天知道會帶回多少能量點，紅品的充能速度李鶴都不敢去算。
令他失神的原因是剛剛輪迴的一次通知。
【系統通知】
【隱藏任務：消滅“創世神”組織】
【“創世神”核心成員黑默丁格博士死亡，第二階段完成】
【階段獎勵結算】
【0點積分已到賬，請注意查收】
這什麼“創世神”組織也太弱了點吧？
我還沒出手人都快死光了啊大哥！
就這也好意思當隱藏任務boss？
李鶴內心瘋狂吐槽。
但吐槽歸吐槽。
他其實意識到不妙。
原來這種分段式的隱藏任務，並不僅僅只會由自己一個人完成。
別人原來也可以插手。
看到0點積分可以確定跟他沒有關係，卻仍然收到了系統通知。
那是不是意味著其他人也有可能收到通知？
在這種你爭我奪拼搶資源的環境下，自己不進步就等於敵人在進步。
看起來，得加快腳步才行了啊！
李鶴心裡暗暗下定決心，思考完畢，回過神來後，發現。。
外面的世界很怪異。
202號房的艾機塞克夫斯基，正透過擴音器哈哈大笑。
大廳坐席上的人不管願不願意，都在貢獻著掌聲。
而拍賣臺上的拍賣師，正滿臉笑容地說著祝賀詞。
“。。。烈的掌聲，恭喜202號富豪，也就是我們已經熟知的艾機塞克夫斯基先生，展現無上氣魄。。。”
李鶴趕緊按下綠色按鈕。
瘋了嗎？我就稍微走了個神，怎麼又直接到結局了？這個世界裡的人都這麼急性子的嗎？不讓人走神的？
他很無奈，很想搖頭，但是想到今天已經搖過很多次頭，怕被人說水字數，於是強行忍住了搖頭的慾望。
拍賣師似乎還沒注意到亮起的綠燈，聲音還在繼續：“。。。強勢力壓勁敵，以五萬點能量，競得咿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呀。。。我的天哪！！！三層301號神秘富豪！！！！大家快看！！！他！！！！又出價啦啦啦啦啦啦！！！！！”
202號艾機塞克夫斯基的笑聲斷節。
全場淅淅瀝瀝的掌聲也短暫地斷節。
整個會場的空氣流動也彷彿斷了節。
在這一刻。
時間好像停頓了兩秒。
然後才繼續向前滑溜。
大廳裡爆發出幾乎掀開天頂的尖叫聲。
不知道在剛剛李鶴失神的過程中，艾機塞克夫斯基都說了些什麼，讓如此多的人憋存了如此多的火焰。
大廳坐席像提前過年。
不管有錢沒錢，集體歡呼雀躍，瘋狂甩頭大聲尖叫，用盡全力鼓掌，有人甚至激動得抱住女伴當場。。。轉圈！
“五萬零二十點能量！神秘富豪出價五萬零二十點能量！”
“他頂住了！沒有退縮！沒有被五萬點能量擊倒！”
“就像史詩神話裡神威天降的戰神，無論前方多少困難險阻，都能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沒錯！301號神秘富豪！他就是勇敢無畏，所向披靡的戰神！”
“向我們的無敵戰神，致敬！啦啦啦啦啦。。”
拍賣師情緒爆炸，直接摔掉手中的擴音器，和一旁的美女助手在臺上跳起了雙人恰恰。
哪怕是自從站到臺上就一直表情麻木，對任何事都無動於衷的貴族姐妹倆。
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眼中，也偷偷地亮起了幾分色彩。
帶有些許微小的好奇，悄悄打量著眼前這群彷彿瘋魔了的人。
三層301號專屬席位房內。
看著底下一群“為所欲為”的人，李鶴的臉上只剩莫名其妙。
搞什麼？
還拍不拍了？
趕時間！
身後的房間門被敲響。
他以為高大強回來，愉悅地喊了聲“進”。
結果開門進來的是客戶經理以及低垂著腦袋的大客戶專員。
一見到兩人，李鶴臉上的笑意就冷了下來，只剩半隻勾著的嘴角，露出半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客戶經理原本還有點心虛，抬頭看到貴賓臉上的半笑，突然就有點上頭。
衝進來對著李鶴就嚷嚷：“貴賓啊我的祖宗啊！您就不能忍一忍嗎？都到這個數字了，人家付款，他也滿意，賣方也滿意，拍賣行也滿意，您也出氣，我們都有獎勵，天下太平多好啊！”
李鶴本來有一肚子話想牢騷，結果聽完這句話，頓時不想說了。
原來你們是這麼想的。
原來彼此的想法真的差距這麼大。
原來我看起來真的很好欺負的樣子。
原來人家付錢就是大爺而我始終是把槍。
他仰起頭，長長得深呼吸。
呼。。。
怎麼辦。
我也想當大爺。
呼。。。
怎麼辦。
有點想殺人。
呼。。。
再次長出一口氣後，李鶴緩緩開口說：“幫我開啟擴音器。”
“您看您這一按，毀。。”客戶經理還在不停地抱怨，突然聽到貴賓的話，愣了愣說：“什麼？”
“我說，開啟擴音器。”
客戶經理著急地說：“這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我的親爹啊！您還打算幹嘛？”
“打！開！擴！音！器！”李鶴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重複道。
客戶經理只覺得大腦憑空嗡了一聲，像有一根針狠狠扎進腦幹，單點劇痛到他幾乎暈厥，臉色瞬間蒼白，兩鬢不斷滾落大顆大顆汗珠。
他沒有說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木訥地走到落地窗邊摸索了一下，彷彿按開了某個機關，房間裡響過一陣電流聲，然後他拿起一個小盒子，遞給李鶴，就站到了一邊翻白眼滴汗去了。
李鶴放下報價器，握住小盒子，試了試音。
“咳咳。”
大廳裡的人全都扭過了頭看向三層301。
神秘富豪出聲了？！
“大家好，我是301金富貴，裝置剛剛調好能說話。”
大廳坐席的人紛紛高喊“戰神好！”
二層202號房的艾機塞克夫斯基見終於能對上話，聽聲音很年輕，不像是認識的人，於是問道：“301你到底是誰？為何與我作對？”
都說了是金富貴還問是誰，對於這種腦殘問題李鶴向來不屑回答。
何況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美麗，乾脆沒有搭理對方，直接開口說：“我趕時間，二樓那個雞，別嗦了，我出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