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6 勝利的角度
等步兵追著騎兵往前攆了二十步，原地待命精準射擊收人頭時，何灌在靜靜地等待時機。
李鶴不緊不慢地玩著喇叭練習精神探知的能力，不時喊個戰報。
“丁九命中一人，當前貢獻共計4點，可兌換四百文。”
“龍五命中一人，當前貢獻共計7點，可兌換七百文。”
“王少根盾接一箭，當前貢獻共計5點，可兌換五百文。”
“王少根請注意，你的右肩受傷，及時和箭手溝通，回陣內治療。”
“柳小乙三箭齊發命中三人，當前貢獻共計16點，可兌換一千六百文或白銀一兩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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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乙請注意，你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引起公憤，到時一隻烤全羊不一定夠。”
“哦豁柳小乙三箭齊發貫穿六人，當前貢獻共計22點，可兌換兩千兩百文或白銀二兩二！”
瞬息間又有近百名金兵倒下。
正前方的騎兵像見了鬼一樣哇哇大叫著抱頭逃竄，導致金兵的隊伍變得非常混亂，組不起有效攻擊。
何灌收到李鶴的情報反饋，果斷下令：“全體準備，保持陣形後撤！”
“後撤？”林凱納悶地回頭，卻看到李鶴默默地點頭示意。
於是他沒再多問，蹦跳著跑到楊再興的位置，而楊再興則跑到隊伍末尾，擔任後撤時的先鋒官。
原先的隊伍前端，也就是柳小乙武六郎等人所在的位置，由於對面的敵人一片混亂沒有多少攻擊，少了“仙家”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零星幾支箭就算準頭夠準也只不過是給盾手們加一些貢獻點。
何況撤退時，柳小乙等一眾箭手也都換上了小盾，不再追求殺敵，專心加強防禦。
畢竟，接下一支箭和殺一個敵兵的貢獻點是一樣的。
這也是李鶴等人與何灌商量討論，得出的最符合眼前形勢的戰時貢獻機制。
殺敵，很重要，但防禦也不能忽視。
將帥要的是勝利，可李鶴試圖追求的是零傷亡的勝利。
據寧學仁所說，在這個時代如果能擁有一場這樣的完勝戰績，那將會從靈魂層面上擊潰對手。
李鶴覺得很棒。
靈魂什麼的，聽著就很酷炫，他很喜歡。
等全體撤回到之前前進二十步的原點，何灌舉目觀察隊內情況，確認陣形沒有過多散亂，滿意地點點頭，高聲下令：“全體準備，向後衝鋒！吃掉後面那隊騎兵！”
在野外的平原。
騎兵什麼都好。
唯獨有一點，急動急停調頭之間的過程不太靈活。
起初何灌指揮著百人隊前進一段距離，呈現出追擊之勢。
後方包夾的敵兵一看，特別開心。
迫不及待地揚鞭催馬圍上來，打算斷這批不知死活的步兵後路。
結果他們剛跑沒幾步，就發現那批不知死活的步兵竟然掉頭反衝過來。
有心算無心，騎兵們一個愣神就被臀下的馬兒帶著跑進了弓箭範圍。
還沒來得及反應，當頭一波箭雨已殺到了面前。
結局很明顯。
一個交手就被對方收掉了十分之一的人馬，這些騎兵膽都嚇裂了，習慣性地施展往日對戰宋國步兵的戰術：打贏就追，打輸就跑。
這一招在缺少戰馬的宋兵面前非常好使，不管你多麼精銳的步兵，一場戰過後多多少少都會帶傷，金人憑藉戰馬的機動性就能輕鬆地或追或跑。
追能攆著屁股殺潰兵，跑能遠遠甩開連影都看不見。
導致宋國在以往的戰鬥中，勝卻無法追擊擴大戰果，敗則一敗塗地全軍覆沒。
大宋兵將有苦也說不出，因為朝廷裡的書生可不管你們有何藉口，輸就是輸，全都該罰，正好有理由壓制彈劾武將，呵呵。
但這一次，局面卻不一樣。
金人騎兵忘記了一件事，在近距離的小範圍內，急動急停又調頭的騎兵，速度真不一定能比已經跑得嗷嗷叫的步兵快。
何況這還是一群全無帶傷行動自如，士氣高漲體力充足，兩眼發光手熱得發燙的精銳老兵！
老兵的好處太多，一時半會說不完。
他們熟地形、懂配合、知武器，以及會看局勢。
當前的局勢他們就看得很清楚。
跑得慢的沒肉吃！
於是，一群嗷嗷叫的狼，直接衝進、貫穿、包圍、分割了慌亂不堪騎著豬的羊。
在騎兵們的速度根本來不及發揮，不斷有人因戰馬被驚而落地摔斷腿，迷茫得不知該下馬還是上馬；衝鋒還是掉頭的過程裡。
狼群，囫圇吞棗般，撕碎吞沒了羊群。
留下了一地的豬。
一百對三百加。
零死一十六傷，險勝。
這是李鶴的想法。
在何灌看來這就是完勝。
這點數量的傷員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一百對三百啊！
還是步兵對騎兵啊！
能有如此戰果哪怕這98名步兵統統死光又如何？
統統死光都能稱得上大捷！
何況現在一人未死。
完勝！
無可厚非無可爭議當得大書特書的一場完勝！
“哈哈哈哈！咱們有馬了！”何灌無視那些傷員，情緒高漲，大笑著說道：“都會騎吧？不會騎馬的出列，其餘人等上馬！”
簡單快速地掃了一遍戰場，三百多騎兵，留下還能用的戰馬將近兩百。
98個兵士打了勝仗精神也是嗨得不行，包括那16名傷員，沒人出列，各自挑了兩匹，騎一匹牽一匹，全是寶貴的戰利品。
“仙家？各位仙家請上馬。”何灌輕輕抖著韁繩熟悉座下的新馬脾性，樂呵呵地對李鶴等人說道：“我們得抓緊時機拉開距離，否則等金兵反應過來真把我們包圍那就麻煩了。”
“仙家”卻暫時沒空搭理他。
一個兩個都在使勁救治受傷的人。
李鶴走到一個肩上被砍了一大口子，唰唰冒血的傷兵面前，看著寧學仁連倒兩次生命藥劑都沒能止住血，最後只能用布用力按住傷口慢慢等藥劑修復。
他緊緊皺起眉頭，掏出一瓶D級的神聖藥劑和一瓶身體健康水，遞給寧學仁。
受傷是受傷。
沒有當場死亡不代表日後不會死。
假如沒有李鶴等人，這些傷員大多數會被醫療條件低下導致的各種傷病帶走。
僥倖活下來的也多有麻煩的後遺症。
可是史書不會管這些日後死去的人。
包括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在意這些沒有當場死去的人。
“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不要拼命！”李鶴緊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