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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話 暗道與放人

圓海這才將目光轉到進門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黑衣少年身上。

因為此人先前一直站在年長些的男子身後,所以圓海並沒有留意到這少年,不過此時一說話,少年人便顯了出來。

“若是方才那人當真從窗戶走了,我們二人如今也不會出現在大師面前了。”

說這話的時候,天歌在屋內踱步緩行,上下打量著禪房內的佈置。

在那男子進入禪房之後,天歌便安排了人在外頭圍了一圈,如果真的有人從窗戶逃遁,哪裡會沒有一個人發現?

所以,不出意外,人定然還在禪房之中。

“聽說雲山先生精通工造機關之術,大師既然是雲山先生的摯友,那這禪房,想來也不是尋常的禪房了。”

聽著少年人所說的話,圓海垂下雙目:“雲山先生一圖千金,寒山寺悽貧潦倒,何德何能可得先生之圖?況寒山寺建寺多年,迄今除卻修補未曾大興土木,施主說這話,實在是有些不明不白。”

“哦?那大師如何解釋這人進了禪房,就突然消失了呢?”

少年人走過來,眨了眨眼,“莫非那不是什麼人,而是山野精怪?不過也不對呀,寺中佛陀方正羅剎兇蠻,應當沒有什麼精怪敢吃了豹子膽來寺裡撒野吧?”

圓海終於抬眼,這次卻是重新合掌念了聲佛號:

“兩位施主既然不信,那便請自行尋找吧。”

說著,再不發一言。

攬金似是也被這和尚的油鹽不進氣到,當即恨恨鬆開圓海的領子,自顧地在屋內開始搜騰翻找起來。

倒是那和尚心如止水,一被鬆開之後,便重新回到了先前誦經的地方,重新兀自唸唸有詞,好似屋內發生的一切與己無關。

天歌看著攬金發瘋似的在屋內翻騰,甚至連老和尚床鋪上的被褥也一併揭開,不由將目光重新落回圓海身上。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敲門之聲,緊跟著響起一聲帶著幾分怯意的問詢:

“師……師父,可要添些燈油?”

聽著小沙彌的聲音,圓海未曾抬眼,只波瀾不驚道:

“燈油還有,你們且先睡去。明日早課誦經若有疏錯,便罰掃院三日。”

許是圓海的聲音太過沉穩,許是定下的懲罰頗重,隨著幾聲遠去的腳步,屋外重新恢復了安靜。

而就在這功夫裡,攬金已經將能找的地方全部找了個遍。

莫說是一個人了,就連一個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有。

天歌斂了衣服蹲在圓海和尚面前,看著經書上的文字,忽然笑了一聲。

許是這笑聲太過突兀,一直入定的和尚竟是難得抬頭:

“施主緣何發笑?”

“我笑大師慈悲為懷,渡人卻還要挑挑揀揀。”

“施主此話何意?”

天歌伸出手在和尚座下的蒲團下摸了摸,“暗道渡得旁人,卻渡不得我等,大師說是什麼意思呢?”

圓海瞳孔猛地一縮,想要說什麼卻已經來不及。

天歌伸手在几案下方輕輕一扣,霎時圓海所坐的地方傳來一陣聲響,緊跟著坐在蒲團之上的圓海竟是不由自主地朝著另一個方向移動幾許,空出下方一個赫然洞口來。

拍了拍手掌,天歌滿意的站起身來:

“看吧,我就說大師偏心吧。”

到了這個時候,圓海哪裡還能在說什麼?

尤其是當攬金聞聲而來,一見到那依稀可見的階梯,想也不想便直接向下行去,圓海便是想攔都攔不住。

看著老和尚認命似的合掌稱佛,天歌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几案之上。

“今夜叨擾貴寺,實非我我等所願,這些銀子便權做香火,還望大師莫怪。大師與雲山先生知交甚厚,有迴護之心,我等亦非尋仇之輩。還請大師放心,今夜之事,我等不會妄言。”

說完這話,天歌對著圓海恭敬地行了一禮,這才跟著攬金的步伐,同樣邁入暗道之中。

看著天歌的背影消失,禪房內頓時只剩一聲嘆息。

……

寒山寺下的通道並不長。

誠如圓海所言,寒山寺建成之後並未再大興土木,想要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暗道修築,可謂是難上加難。

但這並不代表無法修築。

當天歌彎著身子從暗道出來,看見站在寒山寺大殿內站著的攬金,便明白了一切。

“看來人已經走了。”

“嗯。”

一聲輕應,方才在禪房內暴躁動手的攬金好似又回到了一閣之主常有的冷淡。

“走吧。”

不等天歌開口安慰,攬金已經率先抬腳往外走去。

夜色裡,月光灑在前面之人消瘦直挺的脊背上,顯得越發孤孑。

禪房門口,圓海和尚看著那道孑然離去的背影,摸了摸幾個瑟瑟發抖的小沙彌的腦袋。

“今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也沒有任何人來過寺裡,明白嗎?”

眾沙彌愣了愣,最終點了點頭。

“去睡吧,明日不查誦經,但早課可不能耽擱了,遲到還是得罰。”說完這話,圓海揮了揮手,轉身回了禪房。

眾沙彌對視一眼,也忙不迭四散離去。

屋門重新闔上,山寺之內再次恢復了寧靜。

老和尚默默的收拾著散落在地的經卷,重新將一切擺放回原處,忽然一雙手伸過來,幫他撿起地上的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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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些年過去,那小子脾氣還是沒有變化,讓大師受委屈了。”

粗嘎的聲音在禪房內響起,不知何時消失的人影重新出現在屋內。

“氣急之舉罷了。”圓海接過經卷,小心的用素巾擦去上面的浮灰,“況且也是老和尚先騙了那位施主。”

重新將屋內收拾乾淨,老和尚盤腿在蒲團坐下。

“這一別,已有十六年了吧?”

男子同樣盤腿而坐,點了點頭:“算上上都三年,確然已經十六年。”

“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去找他?”

“我此行回來,不過是為了彌補當初不能替爹孃收屍祭拜的遺憾,並未想過讓更多的人知道。說來這些年蔣家諸位先祖,多仰仗大師代為照看祭掃了。”

老和尚搖了搖頭:“蔣家多添香火,蔣老先生又桃李詩書耕讀傳世,老和尚隨手之舉,當不得提說。”

“但這一拜,還是少不得。”

說著,面前的男子轉坐為跪,對著圓海大師伏跪行禮。

老和尚偏了身子,念了聲佛號。

重新坐好之後,男子終是沒有忍住,還是開口問道:“探出方才密道的,可是攬金?”

老和尚搖了搖頭:“是一位年輕的小施主。”

“小施主?”

男子微微蹙了眉,不過很快瞭然。

“看來他信守諾言,並沒有範看出我留給他的東西……不過,那位小施主……”

男子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昨天晚上出手救下攬金的瘦小身影。

“他如今身邊能有這樣的人幫襯,倒也不錯。”說著伸手去拿旁邊的茶壺,這才發現壺裡已經空了。

“今夜叨擾大師了,來日若有機會,再來與老友相會。”

男子從蒲團上起身,對老和尚行了一禮。

老和尚雙手合掌:“施主且行。”

夜風吹進禪房,又很快被窗戶格擋在外,除卻對面蒲團上的幾分溫熱,證明方才曾經有人來過。

只是苦心追尋許久的兩人,卻再也不知道了。

……

月光在暗色裡逐漸推移。

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色,大宅裡一夜未睡的攬金終於走出了屋子。

清晨的新露還在葉間流淌,鶯鳴如碧色青翠欲滴,攬金的面上卻是洩盡力氣的疲倦。

“昨晚捉到的那兩個人,都放了吧。”

聽到這句吩咐,侍候在側的未央一陣愣怔,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是公子,咱們好不容易才捉到那二人,如今還未審問,怎能就這麼放了?”

別的人或許不知,可她卻十分清楚,這些年來公子為搜尋雲山先生的蹤跡,到底耗費了多少心血和人力。

如今終於有了進展,卻忽然就這麼將人放了,不管攬金如何作想,至少在未央看來,她無法接受。

然而對於未央的不解和不願,攬金並沒有聽勸的念頭,而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重申著自己的吩咐:

“我說放了,便放了。讓他們走,所有人都不許追蹤。”

聽到這樣決絕的話,未央便明白自己再勸也沒有用處了。

但真的照辦,又害怕自家主子衝動之後後悔。

是以出了院子之後,她咬了咬牙,一轉角拐進了旁邊的院子。

熬了半宿的天歌正在酣眠,誰曾想外面卻傳來敲門之聲。

收拾好蹬著迷糊開門的時候,正瞧見未央在外等候。

“怎麼了這是?”

望著青麻色的天幕,天歌忽然有些無奈,“可是你家主子又有什麼吩咐?”

昨夜回來的時候,攬金就有些不對勁兒,她跟攬金說了一路的話,卻都沒見人家回半個字。

自打那會兒起,天歌就知道後面指不定又要發生什麼,是以睡前早就做好了聽候攬金閣主差遣的心理準備。

做苦力的準備穩穩當當,但天歌卻沒有想到攬金那個喪心病狂的居然會這麼早就讓她起來幹活。

“這次又是跑什麼腿兒?”天歌打了個哈欠。

誰曾想未央猶豫幾許之後,卻開口道:“閣主說要放了昨兒個晚上的那兩個人,未央覺得茲事體大,生怕主子做錯了決定,因此特來與林公子說,好教您幫著拿個主意。”

聽到這話,天歌打到一半的哈欠就此停住,整個人也渾一機靈,驅散睡意清醒了過來。

“你說攬金要放人?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一見天歌如此反應,未央這才放下心來,看來不止自己覺得不正常。

“昨兒個晚上閣主與公子回來之後,便一直在屋裡枯坐直至天亮,今晨一出門,便有了這樣的吩咐。”未央將攬金昨夜的反常道出,不由嘆了口氣。

“閣主平素最喜養生,若非萬急之事,大都早早安睡養顏,但自打來了姑蘇之後,前一日熬到了半宿,昨兒個晚上更是不眠不休,著實反常至極。”

聽著這話,天歌不由按了按腦袋往外走去:“罷了,你不必為難,我去問問他,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

天歌到了攬金院裡的時候,正瞧見某人手中拎著花壺,頗有閒情逸致的為院中花草澆水。

“起了個大早在這裡蒔花弄草,這還是你麼?”

天歌從攬金手中拿過花壺,放在旁邊的石桌上開門見山:

“為什麼要放人?”

攬金沒有看天歌,而是望了那花壺一眼,轉身往屋裡走去:“看來未央也不拿我當主子了。”

“別給未央身上推賴。正是因為拿你當主子,她才會去找我。況且你可別忘了,你先前說過,在姑蘇這件事情上,一切聽我的吩咐。”天歌跟了上去,再次提出自己的問題,“為什麼要放人?”

“想放便放了,沒什麼為什麼。至於你說的聽你的吩咐,從現在開始便不用了。”

天歌冷笑一聲:“想放就放?說不用便不用?所以讓我幫你尋人,也就是一句玩笑話?將手底下眾人折騰這麼久,就這麼說算就算了?任性也不是這般胡鬧著來的!”

“我沒有胡鬧,也不算任性。”

被天歌呵斥的攬金忽然笑了出來,“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真正任性的,是以前的我,自作多情自以為是。不過往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看到這樣的攬金,天歌忽然有些失語。

腦袋一懵之後,她忽然想到什麼,聲音也有些微苦澀:

“因為昨晚……他不願露面嗎?”

如果說有什麼事情讓攬金發生變化,天歌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出了暗道之後。

進暗道之前大的攬金雖然憤怒,但那是因為他迫切希望找到人。

而出了暗道之後的攬金雖然平靜,可卻顯然已經喪失了繼續尋找的衝勁兒。

“昨晚在暗道之中……可是發生了什麼?”

想到比自己先進一步的攬金,天歌唯有這一個猜測。

“沒有發生什麼,也不需要發生什麼。”攬金搖了搖頭,“或許是寒山寺的佛陀顯靈,終於讓我靈臺通透,知道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話天歌自然不信,但不等她再說什麼,攬金已經帶著幾分無力再次開口:

“去讓未央將人放了,便說是我認錯了故人,往後攬金閣再沒有等候歸返之人的陳釀。”

說完這話,他兀自向裡屋走去:

“放了人之後,你便去忙你的事情,後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回返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