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久。
洪若含才笑了笑：“這重要嗎？”
“重要。”顏舜華看著她。
“我覺得不重要。”
像她這樣的人，沒有資格再去談真情。
顏舜華也開口：“小宇哥的這件事，何家確實無法置身事外，我不能保證整個何家會安然無損，但可以保證何睿誠的安全。”
洪若含抬眼對上她的眼睛：“如果我去，這一切會變得簡單很多。”
就像是炎煌的股權，她們用了最小的犧牲獲取了最大的利益。
季禾諷笑：“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洪若含轉頭看她：“如果我去，至多就是再騙一次何睿誠，但如果你們去，可能還要再用炎煌去交換。”
“你究竟是騙何睿誠還是騙你自己？我們用什麼去交換那都是我們的事，你再騙一次何睿誠，先不說他樂不樂意被你騙，就算你騙成功了然後呢？”
“顏舜宇就可以被釋放。”
“我問的是你們！”季禾音量提高。
洪若含抿唇。
“若含，炎煌股份的事情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小宇哥這件事，讓我們自己解決。”
“可是……”
季禾打斷她：“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你必須聽我們的，乖乖去國外拍戲，給你和何睿誠留點餘地。”
顏舜華和季禾都很清楚，洪若含如果再參與顏舜宇的事情，就等同於徹底斬斷了她跟何睿誠兩個人之間所有的可能。
洪若含看著顏舜華：“我承認，我對何睿誠是有些不同，但無論如何，我都永遠站在你們這邊的。”
與她們要做的事情相比，個人的利益根本微不足道。從她決定回東辰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我知道。”顏舜華點頭。
“你這個‘不同’可是有點貴啊。”季禾滿臉深意。
洪若含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好，我聽你們的，乖乖去國外拍戲，但是你們得答應我，如果有需要一定要跟我說。”
“沒問題。”顏舜華淡笑。
“那我今天先走了，你們早點休息。”洪若含站起來。
臨出門前，又轉頭來看顏舜華：“如果不是什麼原則性的事情，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吵架”，這很消耗感情的。”
話剛說完一個沙發枕就直接飛到了頭上。
“趕緊滾，自己都一塌糊塗還想管別人。”季禾罵罵咧咧。
“還有你也是，我看那個風家二少人挺不錯的……”
在第二個沙發枕飛過來之前，洪若含踏出了房門。
從酒店出來不久，就接到了助理王心冉的電話。
這兩個女人的速度真是……
跟王心冉通完電話，等紅綠燈的間隙，才發現這裡是禾元集團的附近。
她轉頭，看見禾元大廈仍燈火通明，於是鬼使神差地轉了向，開到大廈樓下。
想起上一次來到這裡的情景，又覺得有些諷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廈的燈漸漸都熄了，加晚班的人也陸續從大廈裡出來。
洪若含啟動車子，正要離開。
卻見大廈正門口的員工忽然自動讓出來了一條道。
裡面走出來好幾個人，其實站在最正中間的，是西裝革履的何睿誠。
洪若含嗤笑，才剛剛和女朋友約完會就到公司加班，實在不太像這個紈絝子弟的作風。
一行人陸續上了車，洪若含也正準備啟動車子。
卻見何睿誠又朝自己的車子走了過來。
洪若含下意識就要躲，結果一想到自己的車牌何睿誠是知道的，又重新坐直了身體。
何睿誠走到她的車邊，洪若含降下車窗。
“真巧啊。”洪若含訕訕。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何睿誠聲音很冷。
洪若含瞪他：“我怎麼死性不改了？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對你死纏爛打吧？”
何睿誠面色冷淡：“你的心比南極的冰川還要冷，怎麼可能會對誰死纏爛打，男人對你來說，只有可以利用和沒有利用價值。”
洪若含抓著方向盤：“何睿誠！”
“怎麼？我說得不對？洪若含，如果不是我現在對你又有了利用價值，你怎麼可能又三番兩次地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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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洪若含大吼：“男人對於我來說只分為可以利用和不能利用兩種，我之所以出現在餐廳和這裡，就是為了可以利用你，乖乖和你的名媛交往吧，我這種女人，你最好離得遠遠的，否則哪一天，你怎麼死都不知道！滿意了嗎？”
說完啟動車子，連車窗都沒關就衝了出去。
何睿誠臉色冰冷地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助理才走到他身邊：“何董，我們要走嗎？”
他們原本今天晚上要飛鄺城。
何睿誠收回視線，轉身走回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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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警務司傳來訊息，顏舜宇目前已經透過帝城總署的簽署，被秘密押送到了帝城。
顏舜華看著剛收到的訊息，是顧言玦發來的。
她看向季禾：“聯絡一下何睿誠。”
季禾搖頭：“剛問過，他昨晚去了鄺城，之前讓他拿下禾元集團董事長的大專案，恐怕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顏舜華皺眉：“他很在乎這個專案。”
“當然啊……”季禾笑得深意：“不過當時為了洪若含，三億說拿就拿，別說董事長，連總經理的位置都差點沒得做。”
“把資料發我看一下。”
“什麼資料，你想幹嘛？”
“既然他因為鄺城的專案和沒有跟我談判的時間，那就先讓它停一停吧。”
季禾嘴角一抽。
等吃過中午飯，顏舜華已經大概把禾元集團在鄺城的專案過了一遍。
而後她編輯了一條資訊傳送了出去。
“好了？”季禾問。
“嗯。”
“我呢……什麼都不用做嗎？”季禾一臉疑問，她本來都做好了大幹一場的準備呢？
顏舜華垂眸看著手機螢幕：“你還沒到時候。”
季禾“切”了一聲。
不到三刻鐘的時間，顏舜華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看著顯示屏上的陌生號碼，接起。
“顏小姐，真是好手段！”電話那頭，何睿誠怒氣幾乎都要衝出來。
“我實在不便去鄺城，就麻煩何先生再回帝城一趟了。”
“我以為多大的本事，利用女人不成，開始想別的卑鄙手段了？”
顏舜華語氣溫吞：“何先生別誤會，利用女人在我這裡不算手段。”
何睿誠冷笑：“真是夠狠毒，怪不得你們能做朋友。區區一個總設計師，你以為你能控制整個何家。”
“何家談不上，但是何先生的行程，應該是能改了。”
沉默一會兒。
“我明天回帝城。”
“好，我恭候。”
“還有，如果你把洪若含帶過來，我會立刻終止談話。”
“你放心。”
兩人結束通話電話。
季禾看著她：“搞定了？”
“嗯，何睿誠明天就會回帝城，找個地方吧。”
季禾一下坐直了：“什麼情況？怎麼做到的？”
“沒什麼，就只是剛好發現專案的總設計師是相熟的師兄而已，他因病請假導致專案進度延後一點時間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個專案此前因為資金鏈問題就差點胎死腹中，本來已經推遲了一段時間，現在要是再推遲，那何睿誠花了大力氣才重新談好的合作又要告吹。
“怎麼剛好那麼巧就是你的師兄？”
“鄺城是能源儲備大省，能吸引禾元集團投資的專案，只能是超大型能化一體化專案，我剛好有個認識的師兄是這個領域的權威，所以之前問過他的時間，他剛好結束了前一個專案在家休假……”
“不對。”季禾把他打斷：“那個時候禾元集團沒還說要投資這個專案吧，所以你把你師兄推薦過去不只是為何家，到底是什麼目的？”
顏舜華抿唇一笑：“鄺城那家企業，富可敵國。”
季禾：“就是跟禾元集團合作的那一家？”
顏舜華不語。
季禾開啟她發給顏舜華的資料，待看清那家企業的名字。
“有意思。”
西北這些大省市，還真是臥虎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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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何睿誠如約來到顏舜華說的地方。
季禾找的是隱蔽的茶館，帝城她並不太熟，所以這地方是……風非奕推薦的。
才剛坐下。
“地方不錯。”何睿誠開口。
這個地方是帝城政要商談的民間首選地，一般人都不會知道。
“何先生，我們開門見山吧，”顏舜華開口。
何睿誠挑眉：“我確實有些東西，但是你們能拿什麼來換？”
當年顏舜宇入獄，是顏如恪策劃，最終是何家實施的。
隻身遠赴煙城參加同學升學宴的顏舜宇，沒想到從此一去不回。
在煙城的原始卷宗中，顏舜宇殺人案，從矛盾的起因到作案的過程都很詳盡，並且沒有破綻。
死的人是顏舜宇同班的另外一個同學，兩人在學校時就摩擦不斷，在那場升學宴上，兩人又因為一些口角而大打出手。
於是在回去的路途中，顏舜宇酒後駕駛直接將其碾壓身亡。
因為作案動機明確，現場照片監控人證具在，且有酒駕的惡劣情節，所以被判了十年重型。
顏舜華起初在看到案件卷宗的時候，是不敢相信的，因為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直到再次見到顏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