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南方的叛軍許了你什麼好處？”
聽到這話，大臣心靈巨顫，但是他神色如常，表情依舊。
“太師說笑了，南方的革命軍對我恨之入骨，對我的行刺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我怎麼可能和叛軍合作呢。”
習通笑了，哈哈大笑。
“大臣！我說的是‘叛軍’，不是‘革命軍’！還有，我說的是‘許了你什麼好處’，沒有說‘合作’！你這是不打自招呢！”
大臣終於色變。
他生性謹慎，為了防止夜間說夢話，講出什麼不合適的內容，即便與妻子同房後也絕不同房睡。
見鬼，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多不該說的東西？
還有，太師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這些？
餓了，一定是餓暈頭了，我吃，我吃，我吃！
看著大臣化悲憤為食量，習通娓娓道來。
“我一直很好奇，千年以來，帝國為什麼會接連丟失帝具，時至今日，丟失的帝具達到了一半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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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身為內政官，必然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吧。這世上，也唯有大臣將帝具丟失這件事做得密不透風。”
大臣緘默不言，只是吃吃吃。
“第二，帝國民眾畏懼帝具使的鎮壓，根本不敢參與叛亂，南方叛軍起初只是寥寥數人，他們是如何發展壯大的呢？”
帝國擁有帝具使這種以一敵千的超級武器，強大的帝具使甚至可以以一敵萬，艾斯德斯那種級別的，甚至可以屠滅北方異族四十萬大軍。
被帝具使鎮壓的叛亂並不多，但每一次都影響巨大，除非腦子抽了，否則誰會想不開造反？
然而，南方的叛軍不但造了，還成功了！
每次有人諫言出兵平叛的時候，大臣總是以邊遠之地為由搪塞，轉而將主要精力放在剿滅帝都活動的夜襲暗殺團上。
南方叛軍就這樣一步步發展、壯大，從星星之火轉為燎原之勢。
槍打出頭鳥，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南方這只小鳥呢。
現在，出頭鳥非但沒死，反而還一步步成長為巨鷹，甚至成長為火鳳凰。
叛軍在獲得龐大聲望的同時，也獲得了越來越多的投奔者、支持者。
以往不是沒人懷疑，但所有懷疑的人都被他秘密處理了，再加上叛軍處心積慮刺殺大臣，漸漸地也就沒人懷疑了。
大臣依舊吃吃吃，用鮮肉堵住嘴巴。
習通上上下下打量著大臣臃腫走形的身軀。
“你壽元枯竭，即便使用了秘法，身體依舊會以十倍的速度衰老、壞死！所以，你不得不吞食大量鮮肉，汲取生機，延續壽命。”
“只是，大臣啊……”
“你活著的只是軀殼，你的心靈早已腐爛殆盡，現在的你究竟是人，還是魔鬼呢？”
習通摩挲著魔劍的劍柄，一條條因果線梳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臣的一切隱私也都像掌上觀紋。
也正是看到這些“有趣的內容”，習通才留了大臣一命，否則，早就把這個傢伙勒死了。
大臣眼角抽搐，看向習通的目光滿是驚恐。
他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但是在他看來，面前的太師絕對是魔鬼。
“汙衊，一派胡言！太師你這是血口噴人！”
習通冷哼，“大臣，你這是給臉不要臉了？”
大臣瞬間慫了下去。
太師能說出這種隱秘，必然是掌握到了實質性的證據。
對方沒有將這一切捅出去，而是找自己私下裡商談，說明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
如果自己現在還矢口否認，那就意味沒得談了。
“好吧，太師，你想要什麼？”
習通點頭，“剛才已經說過了，我想知道叛軍許了你什麼好處！”
大臣摸兜，卻空無一物，身上帶的鮮肉吃的一乾二淨。
習通立刻遞過去一塊還滴著血的生肉。
大臣原本是拒絕的，他寧可餓死，死外面，也不會吃一口太師的東西。可是，這塊肉太香了，勾得大臣肚子裡饞蟲造反。
一口咬下去，大臣激動得渾身顫抖。
香，真是太香了！
而且，這肉裡蘊藏著龐大的生機，一塊頂過去一百塊，如果每天都能吃到這種肉，他就再也不用拼命暴食了。
習通笑著點了點頭，“這就是我的禮物，不知大臣是否滿意？”
滿意，實在太滿意了！
收到習通的誠意，大臣立刻也拿出自己的誠意。
“帝國實在太腐敗了，我們要推翻它，重新建立一個公正、廉潔的國家！”
帝國腐敗的根源，卻說出要推翻帝國，建立公正廉潔國家的話。
這根本就是笑話！
然而，大臣神色嚴肅，甚至有些神聖的意味。
“我知道這很可笑！但是，我可以用家族的名譽起誓！”
隨著大臣的講述，習通終於明白。
帝國千年穩固，但那指的是皇權。
皇帝之下的臣子們卻時時刻刻都在明爭暗鬥，踩著敵人的屍體向上爬。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很是風光，但是風光的背後，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即便佈德大將軍的家族，在始皇帝時代，也不過是一個小貴族，一步步向上爬，也就最近一兩百年才走上巔峰。
而在這七八百年間，大將軍的位置幾經易手，不知換了多少個姓氏。
也就是說，即便帝國最頂尖的權貴，也不過一兩百年，甚至幾十年的風光。
大臣的家族已經鼎盛到極致，幾乎挾天子以令諸侯。
大臣死後，他的家族必然盛極而衰，到那時，不知有多少人會落井下石。
縱觀之前那些從鼎盛走向衰落的家族，哪一個不是被豺狼們吞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是一個吃人的帝國，尋常草民的肉哪有頂級權貴的肉好吃？
沒有人會放過大臣的家族，男奴女娼幾乎是命中註定的下場！
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又哪裡及得上大臣家的女眷甜美？
所以，大臣早就在謀劃後路。
但是，所有的後路都被前人走過了，而且無一例外都失敗了，沒有任何家族可以全身而退。
所以，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家族，大臣想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路，匪夷所思的路。
只要帝國覆滅了，所有的權貴世家都會陷入瘋狂的爭奪中，如此一來，就不會聯合一致的對大臣落井下石。
憑著手中的資源和家族四世三公的人脈，大臣甚至可以割據一方，逐鹿天下。
再不濟也能將手中的資源押寶，搏一個開國功臣的殊榮。
於是，南方出現了叛軍，並且在大臣的暗中幫助下一步步成長、壯大。
大臣將肉塊填入口中，吮了吮指頭上的血跡，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得。
“這個回答，太師是否滿意？”
習通冷笑，“我滿意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群臣和陛下是否滿意。”
大臣如夢初醒，他猛然記起這裡是皇宮，大殿中還有百餘位參加朝會的官員。
抬頭看去，小皇帝不知何時騎著獨角獸飛了回來，正一臉怒氣的看著自己。
大臣雙膝一軟，“陛下，臣是冤枉的啊，臣被太師的妖法矇蔽了！請陛下明察啊！”
（第一斬，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