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當天晚上,漢奸和鬼子便來到看馬莊村裡開始堵門了。漢奸和鬼子一起來到陳二柱家門前,便將陳二柱家包圍了起來,用槍托砸開門後,衝進去後,發現陳二柱不在家。抓住陳二柱的妻子先是一陣毒打,接著又把她綁在長條凳上輪姦致死。三個孩子圍著死去的母親嚎啕大哭,村裡人見了,沒有不落淚的。
突襲陳二柱家撲空後,漢奸和鬼子又去了下一個村——上澗村。上澗村的地下交通員張浩也接到了陳二柱的通知,當天晚上便進山躲了。漢奸和鬼子包圍張浩家門後,進去後也沒見張浩,只有張浩的老母親一個人在家裡。漢奸把張浩的母親一陣毒打,審問張浩去了哪裡?張浩的母親故意裝聾作啞,所答非所謂,氣得漢奸們那她沒有辦法。最後,氣急敗壞的漢奸們用槍托一下將張浩母親打暈,然後一把火燒了張浩家的房子。接著又去了另一個村莊——石溝村。
石溝村的地下交通員石玉興也接到了陳二柱發來的情報,當天下午就轉移了。他的堂弟平時都和石玉興一起睡。漢奸和鬼子進村包圍了石玉興的房子,一邊喊叫著開門,一邊用槍托猛砸。快要進堂屋門時,石玉興的堂弟醒了,見是漢奸,便撈起門後的一根鐵棍,敞開門就衝了出去,哪成想,還沒有來得及打鬼子,就被一排罪惡的子彈射中了身體,不由得晃悠了兩下,便撲通一聲重重地倒在院子裡。
這天晚上,陳二柱也找到了夏潔和姚蘭,報告了敵情,勸她們趕緊撤退。由於陳二柱的情報報告得及時,讓夏潔和姚蘭脫離了危險。在她倆走後的兩小時後,漢奸和鬼子就進村了。
透過這次事件後,夏潔和姚蘭決定先從肅清內部叛徒純潔隊伍入手,對叛徒嚴懲不貸。上次炮樓戰鬥後,夏潔和民兵們的軍事行為一下子成熟了許多。繳獲的武器,黑姑一點都沒要,全部給了夏潔和姚蘭,要她們發展民兵隊伍。有了這些武器,夏潔把工作區內幾個重要的民兵集合起來,成立了類似武工隊的組織,由夏潔和姚蘭帶著,維護整個工作區域內的安全。
民兵隊成立後,夏潔第一個行動就是抓捕叛徒陳槐樹。
陳槐樹自從陳二柱的妻子被糟蹋後,就一直躲在鬼子的炮樓裡,沒有別的事情,一般不出來,成了名副其實的縮頭烏龜。
夏潔得知後,便與大家一起召開了個諸葛亮會,大夥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研究怎麼才能夠引蛇出洞,抓他陳槐樹個正著。有的說,等到文疃逢大集時,看見陳槐樹出來趕集時,就可以逮著了。接著有人便當場給否定了,說,陳槐樹從進了炮樓那天起,就沒出來趕過一個文疃集。他要是一個月不出來趕集,那咱們還能等一個月嗎?要是一年不出來呢?總不能讓咱們再等一年吧?那陳二柱哥的仇就不用報了嗎?豈不是黃瓜菜都涼了?
夏潔一聽說的也有道理,便同意了這個看法,於是說,再想想,還會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大家集思廣益,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
最後,陳二柱說,實在不行的話,就派人去炮樓裡報信,說他媽媽死了,讓他回家收斂出殯。儘管這個辦法有點不仁義,但現在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
陳二柱的話音一落,大夥都同意,說,對叛徒漢奸這種人還講什麼仁義道德。他要是知道仁義的話,就不會去當叛徒漢奸,做出賣祖宗的醜事。
夏潔覺得這也是討論來討論去唯一的一個辦法了,雖說有點不地道,但也是沒法子,只能這樣了。可是選誰去報這個信呢?
這個信,俺去報比較合適。民兵陳春說,俺和陳槐樹是近門,是堂兄弟,俺去的話,他會相信的。
夏潔和姚蘭都同意陳春去,大夥也覺得陳春去再合適不過了。於是,一致透過。
第二天,陳春一個人便來到了炮樓前,對守衛的偽軍說,陳槐樹在裡面嗎?
偽軍不耐煩地說,在!光吃不幹的懶漢,裡外都壞的壞樹。
陳春上前恭維地說,老總,麻煩您一下,跟陳槐樹說一聲,他媽媽嚥氣了,要他趕緊回家收斂。
偽軍一聽,高興地說,好啊,這回可把這個瘟神送走了。於是,便屁顛屁顛地跑到炮樓裡,大聲喊道,陳槐樹,吊橋旁來了個你村裡人,說你媽媽嚥氣了,讓你趕緊回家收斂!
正躺在床上迷糊的陳槐樹一聽,不禁心裡一驚,不會吧,他媽媽身體硬朗著呢,怎麼會死呢?不管是真是假,先出去看看再說。於是,一個骨碌翻身下床,披上衣服就出了炮樓。
陳槐樹一看是陳春,便說,你來忽悠俺幹啥?想活的話快閃一邊去。不然的話,讓你死得很難看。
陳春沒有被他唬住,便急牢牢地說,你家俺大娘老了,主事二叔的讓俺來叫你趕緊回去收斂出殯。
陳槐樹狡詐地一笑,說,那是你媽死了吧?俺媽身體硬朗著很,你來這裡哄誰呀?你還嫩了點,小鳥往哪裡翹尾巴,俺都早知道。
陳春不急不慢地沉著說,你愛信不信,俺大娘今早上躺在床上睡覺睡死了,要辦飯的時候,她沒起來辦飯,俺大爺從地裡幹活回來,一看就沒氣了。誰知道得了什麼病?反正這信俺是報到了,你愛咋地就咋地,回家不回家那是你的事了,不關俺的事。俺得趕緊回家幫忙去,沒有閒工夫跟你嘮叨。
陳春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槐樹看著陳春遠去的背影,看剛才陳春的樣子,不像在撒謊。別的事情可以不回去,這親孃死了,怎麼能不回去呢?不回去的話,天理難容,老少都會戳脊梁骨,還不罵到自己的十八輩祖宗裡去?男子漢大丈夫,決不能當不肖子孫。於是反覆掂量了一下,回到炮樓裡收拾了一下,又在床前站了半天,反覆將剛才見到陳春的前前後後篩了一遍。這時,就聽見旁邊的偽軍們在說,親媽死了都不著急,這樣的人還能交往嗎?
陳槐樹聽了,這次就是不走,自己在這裡也難以再呆下去了。於是,硬著頭皮讓偽軍放下吊橋,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