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軍心虛地看了看萌萌，還好，雖然不彈鋼琴了，但離得比較遠，新任的行長助理妍小柒又正在向她匯報工作，應該是沒注意到這裡。
這位新助理馬上就要去巴黎主持巴黎改造工程，和萌萌這個行長彙報完畢後就要出發了。
這個工程始於夢囍美女，不過夢囍跟著東岸的昔日大佬跑了，妍助理是摘果子的，等工程有了成果，沒準兒能被國王陛下封爵。
正在和趙媽、楚媽聊得高興的瑪農夫人見丈夫喝多了撒酒瘋，拉了女兒來把老瑪農扶走了，艾莉婕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四爺一眼。
趙紅軍做了個標準西方人的動作，聳聳肩，攤開雙手，一臉的無奈。真是無妄之災，好吧，所有的錯兒都是我的。
老瑪農剛才嚷嚷造反當國王什麼的，並沒有任何人在意。
打壓大貴族是國王的任務，要是國王打壓失敗，大貴族當了新國王，和大家什麼關係也沒有。
大家向新王宣誓效忠，象徵性送點兒貢品就得了。新王為了穩固統治，一般還要大加賞賜，漫長的中世紀貴族們就是這麼過來的。
路易十三陛下正在加強中央集權，立志由封建制度向帝國時代過渡，實現君主獨裁。貴族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要是四爺真的造反當國王，貴族們其實都是暗爽的。
趙紅軍是法蘭西銀行最大的股東，和貴族們的利益是綁在一起的。他要造反，貴族們沒準兒多半還會擁護。
鬱金香伯爵財雄勢大，剛剛大肆擴軍，聽說龍騎兵就招了將近九千人，西歐的戰馬都被他搞得漲價了。梅多克工地上一萬多準武裝力量，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貴族到了一定級別，還是實力為尊。這位伯爵大人的勢力法蘭西首屈一指，那些國王的親戚，姓波旁的空殼子公爵，其實都是比不上的。
在座的貴族包括貝爾特伯爵，和四爺的關係都不錯。伯爵府這麼強的軍事實力，其實大家都暗中期待他能有什麼動作，要是他造反成功，大家做為老鄉，從龍之臣，肯定都是大有好處的。
四爺對瑪農騎士嚷嚷的造反當國王沒什麼反應，大家其實都是有點兒失望。你要是大聲呵斥，反而像個奸臣的樣子。這沒有反應說明沒有想法兒，真是沒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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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鬱金香伯爵的勢力擺在那裡，就算想當忠臣，那也是個權臣。大家團結在他的周圍，總是沒虧吃的，因此宴會上一片團結友好的氣氛。
等到宴會結束，每個貴族都得到了用精美的玻璃瓶包裝的新酒，這是明顯的交好，更是心情不錯。
這種酒聽鬱金香伯爵說，要賣到十個金幣一瓶，這都相當於一個普通莊園管家一年的工資了，對貴族來說都是一份重禮。
大洋彼岸的兩個新興華人國家真是有錢，李晴和龍三每人都預定了五百瓶，據說還是第一步，每個元老不過一瓶而已，以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需求。
據派到圖盧茲的僕人說，瘋神勳爵接到訂單，二話不說，親自領人晝夜加班，把酒瓶趕工了出來。
不提同在歐聯的香火之情，單是見到作為樣品的路易十三的瓶子，瘋神大人就知道來大買賣了，以後瘋神大人可就有了一個高額利潤的長期固定收入。
貴族們滿意而去，趙紅軍張羅著拉烏爾陪同斯蒂芬大師去巴黎進貢的事情，趙媽和楚媽則開始考慮趙紅軍和萌萌的婚禮，新興的大貴族府邸一片興旺喜慶的氣象。
…………
趙紅軍結束了一週的充實的十七世紀生活，回到現代世界去了，十七世紀的時間繼續流逝。
兩週後，阿蒙歷1624年5月6號，巴黎，楓丹白露。
路易十三陛下打了一場獵，正在舉行宴會。手裡端著一杯瑪克白蘭地，笑吟吟地聽著黎塞留大人手下的細作講述鬱金香伯爵的故事。
待聽到土倫閱兵，幾千龍騎兵齊呼萬歲的時候，國王陛下臉色大變，舉起酒杯……又放了下來。
四處尋找了一下，拿起一個玻璃杯，摔得粉碎，兀自氣呼呼地不肯干休。
剛才端在手裡的是海商進貢的遠東前宋瓷杯，據說是什麼哥窯的精品，貴重無比，作為明君的國王大人是捨不得摔的。最近玻璃價格大降，這圖盧茲產的瘋神牌玻璃杯就成了撒氣的玩意。
伴駕的黎塞留大人事先已經聽過了彙報，倒是從容不迫，待國王氣憤稍平，勸諫了一下。
“士兵們吃的鬱金香家的俸祿，家主閱兵，一時激動，喊萬歲未必就是要造反。鬱金香伯爵一直恭順，三週前還獻上了帶陛下頭像的金幣，應該是沒有反心的。”
“這個姓趙的沒有反心我知道，可是他有這個力量，就是大罪啊。”
這倒是正理，治國之道向來講究強幹弱枝，手下出現大軍閥，哪個君主都是睡不安穩的。
黎塞留博覽群書，東方宋國的故事也是知道的。趙紅軍的老祖宗黃袍加身，當了皇帝，最初自己也未必有這個心思。但手下的勢力到了一定規模，有時候首領也是身不由己。
黎塞留說了陳橋兵變的故事，路易十三更是心中惴惴，似乎九千龍騎兵轉眼就要打到巴黎來了。
“當初我封他當海軍第二艦隊司令，本以為他要打造戰艦，向外進攻，這戰艦上不了岸，有多少也是無妨的。誰知他陸軍就搞了這麼多，派他打奧地利人他會去麼？”
這個，派海軍司令去打陸戰，似乎不妥。
黎塞留大人頗擅觀人之術，仔細回憶了一下，這位伯爵怎麼看也不像包藏禍心的小人。
“陛下啊，我看還是應該再觀察觀察。聽說土倫港大興土木，僱了葡萄牙人修造戰艦，鬱金香伯爵確實在造大艦隊。這海軍成軍慢，陸軍成軍快，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有錢，多招部隊，但大都派到了土倫去。聽說還僱了東方的老鄉在訓練部隊的海上作戰。我看他的意圖多半是將來要打回遠東去復辟大宋，未必會對法蘭西的王位有興趣。”
這黎塞留大人果然是睿智超凡，在不知道八國伐明計劃的情況下，直接就猜到了四爺的目標。雖然趙紅軍不是要當什麼大宋皇帝，但這些部隊確實是為伐明準備的。
君臣正商議間，有下人來報，“鬱金香伯爵派來進貢的使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