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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九章 構陷李林甫

楊慎矜眼神微眯,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副李林甫構陷李享的路線圖,大體是太子岳父與武將見面,被李林甫構陷,畢竟皇帝最忌諱的就是朝中大員勾結邊將。

如果真出了這種事,怕是很難洗清,而自己司職御史,在審案時,按李林甫的意思構陷攀咬,不利於道心,反之,則會被李林甫針對,以自己是楊廣玄孫為由構陷。

楊慎矜立時出了一身冷汗,忙施禮:“多謝陳狀元告之!”

陳萼笑道:“東方兄不必客氣,幫太子就是在幫我,不妨再告訴你個秘密,李林甫乃是託塔天王李靖轉世,此地我不能多留,再請東方兄注意華山,華山山腹有金礦,卻事關李家龍脈,若欲開採的話,還須小心為上。”

說著,拱了拱手,收了結界,轉身離去。

‘華山金礦?’

楊慎矜喃喃著,這是構陷誰呢?

不覺中,已是一個月過去,朝廷風平浪靜,李隆基似乎並未把陳萼的諫詩放心裡,該玩樂還是玩樂,甚至因楊玉奴解了他的困境,更加寵愛了。

“哈哈,合該老夫立此大功啊!”

這日,楊慎矜剛從牙門裡出來,就看到李適之哈哈笑著,快步掠過。

“李相,何來之喜?”

楊慎矜忙喚道。

“嗯?”

李適之立時現出了警惕之色。

楊慎矜心中一動,這一個月以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李林甫動手,可是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再看李適之的神色,莫非第一刀是從李適之開斬?

“李相,我楊某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有何喜事說來聽聽,幫你參詳一下。”

楊慎矜臉一沉道。

也是噢!

楊慎矜素來以貞堅聞名,怎可能貪圖自己的功勞?

李適之立刻換了臉,帶著歉意笑道:“賢弟莫要介意啊,愚兄是得意望形了,剛剛右相透露消息給我,說華山有金礦,開採可以富國? 聖上還不知有此事? 如今的朝廷,困難的很哪,聖上若是得知? 必龍顏大悅,想老夫屢屢在右相手上吃蹩? 今次這訊息,可要先他一步告之聖上!”

楊慎矜頓時目現古怪之色? 這簡直是蠢不可及,陳萼曾向他提過金礦,居然應在了李適之頭上? 但是想想也不奇怪? 李適之是李林甫的政敵,要想對付李林甫,就得保李適之? 雖然李適之此人確實不怎麼樣。

“哈哈? 楊御史,老夫不和你扯了,先走一步!”

李適之哈的一笑,就要跑開。

“且慢!”

楊慎矜拉住李適之。

“嗯?”

到底是個宰相,又長年和李林甫作對,李適之兩眼一瞪,官威不是蓋的。

楊慎矜忙道:“李相,那李林甫是什麼人,有好處怎會帶你分潤?下官曾聽說,華山乃大唐龍脈所在,倘若在華山地底掘金,壞了龍脈,誰能擔當?”

頓時,李適之臉沉了下來,目中有精芒閃爍,怒道:“好賊子,竟敢陷害老夫,老夫要當著同僚的面,揭穿他!”

說著,袖子一摞,就要往回走。

“李相,李相!”

楊慎矜又拉住李適之。

“難道你和那李賊是一夥的?”

李適之的眼裡,閃出危險之色。

楊慎矜真想扒開他的腦殼子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漿糊,這樣的人,也能當副相?難道大唐一日不如一日!

不過此時,他只能解釋道:“李相勿急,你現在跑回去,他一句推說不知,你能奈他何?甚至還會因魯莽衝動,為聖上所不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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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倒也有幾分道理!”

李適之沉吟道:“可那賊子如此陷害我,難道此事就這樣算了?”

“右相可來個將計就計!”

楊慎矜不急不忙,附耳過去,小聲說了幾句。

“哦?”

李適之現出喜色,連忙拱手道:“多謝楊兄告之,今日若能讓那老賊吃個悶虧,他日必有後報!”

隨即匆匆而去,拜見李隆基。

“什麼?華山底下有金礦?”

果然,李隆基一聽到這個好消息,驚喜的站了起來。

他家大業大,奢侈無度,缺的就是金銀啊!

雖然有李林甫為他斂財,但凡事都有個度,羊毛薅的太狠,羊也會拿角頂人,李林甫從不結黨,事情只能靠他自己去做,犯了眾怒,他也撐不住。

至於楊慎矜善理財,擱現代根本不值一提,也就是把一分錢掰兩瓣,當兩分錢用,又能省出多少錢來?

“此事可屬實?”

李隆基追問。

“回聖上,千真萬確!”

李適之磕首道。

“好,金礦就由愛卿組織人手去開採,屆時記你一大功!”

李隆基大聲叫好。

“聖上且慢!”

李林甫邁入殿中,躬身施禮。

“嗯?”

李隆基現出不悅之色。

李林甫道:““臣早已知曉華山上有金礦,但華山是我大唐龍脈所在,不宜開鑿,臣故而沒有提及。”

李隆基轉頭看向李適之,問道:“愛卿可知此事?”

“臣知曉!”

李適之毫不猶豫。

李林甫那鬍子遮掩下的嘴辱,略微翹了翹,此人本性粗鄙,輕輕鬆鬆就踏入坑中。

果然,李隆基面色一寒,冷聲道:“知曉還敢開掘華山?念你勤於職事,朕不罪你,自今奏事,宜先與林甫議之,無得輕脫。”

李適之卻又道:“聖上,臣也考慮過此間厲害,不過臣以為,大唐的江山是太宗皇帝傳下,偏偏華山腳下又有金礦,想必是太宗皇帝留給後世子孫使用,否則金礦為何藏於華山腳下,而不是終南山?”

“這……”

李隆基遲疑起來。

想想也有道理啊,他太想得到金子了,只是又怕真的洩了龍氣,江山不保。

“聖上,華山開掘不得啊,一旦出了差池,誰能承擔?”

李林甫一看皇帝遲疑,頓時急了。

李適之則是底氣大足,哼道:“自右相執政以來,朝廷用度日益艱難,各牙門每到歲末,都入不敷出,天子乃是君父,用度不能少,只能從兒女手裡擠一點出來,可有些人不明事理,暗生埋怨,令天子無妄受牽連,這難道不是右相的責任麼?

現在李某為聖上開源,你還出來阻擋,說,莫不是你一手操縱,讓人在背後詆譭聖上,你是何居心?”

這頂帽子,比泰山還重,比青天還高啊!

李林甫承受不起,也不敢瞎辯,萬一犯了皇帝的忌諱那還得了?

當即砰的跪下,連連磕著頭道:“聖上明鑑,臣對聖上忠心耿耿,請聖上明鑑啊!”

李林甫是真磕,地板都咚咚響,頭皮青了一塊。

李適之看著,被這老賊欺負了好幾年,如今落到這般地步,心裡別提多爽了,尤為可貴的事,李林甫一輩子構陷別人,今日也構陷了他一回,這不僅僅是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還來自於智商上的碾壓。

能構陷到李林甫,誰還敢再說自己粗鄙?

“罷了,罷了!”

李隆基卻是擺了擺手,讓李林甫起來,他覺得事關重大,萬一龍脈受了驚動,那可是百死不足以辭其疚,於是道:“來人,宣陳狀元進宮!”

“諾!”

門外,高力士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