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海掃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是毒？”
周慕海不敢耽誤，既然趕上了，就沒有不救的道理，從儲物戒指裡掏出幾顆潛山宗藥門小弟子們煉製的解毒丹，不知道能起多大的作用，但先給還有呼吸的幾個人灌了下去。
“喂瞭解藥，但不知道有沒有用，這是出什麼事情了，這群人怎麼會中毒？”
“大人，裡面鬧了變異蛇，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整棟樓上千個人，就跑出來二十多個，也包括這些已經中招的……”
周慕海一邊簡單摸了幾個吃下丹藥的人的脈搏，確實平穩了一些，一邊聽著鄭易帶過來的人說明情況。
“這樓裡還有那麼多人，異能小隊已經進去救人了，不知道能救出幾個來……”
說話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顯然被大樓中經歷的一切嚇得夠嗆，滿臉都是淚痕，說話的時候全身都在哆嗦。
“我們進去看看，你們回潛山宗的據點叫人過來。”
周慕海伸手拽下了鄭易系在腰間的令牌，直接扔到了人群裡面，接到的正好是個年輕人，愣了愣，趕緊攥著令牌轉頭就往潛山宗的據點方向跑。
“對了，看好這個孩子，他可能要覺醒異能了。”
說完，周慕海和鄭易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大樓的入口處。
大樓中黑漆漆一片，末世中再次建立起來的電力系統本來就脆弱，這棟樓連帶著周圍一片都癱瘓掉了，還好修士的夜視能力遠遠優於常人，對周慕海和鄭易兩人來說算不上阻礙。
大樓裡的確是鬧了變異蛇，角角落落裡都能聽到蛇吐信子嘶嘶的聲響，若是真看不清這裡面的情況，光是心理壓力就能把自己嚇夠嗆。
鄭易一邊兒跟著周慕海往大樓的深處走，一邊神識緊繃，不斷釋放出大量的風刃，角角落落裡都能聽到銳利的風刃斬斷肉身的聲音，到處都是扭曲在一起的變異蛇。
“我已經看麻了……”
鄭易一臉嫌棄，一路跟著周慕海往樓上竄。
“這麼大的數量，爆發的時候又沒有一點跡象……說不定老窩就在大樓的底下。”
“你在大樓裡接應異能小隊和弟子們，我下去看看。”
“好嘞，你放心。”
走到一半，周慕海突然察覺了什麼，囑咐了鄭易一句，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中。
出門，隨手拽了個異能小隊的成員。
這裡的大樓看樣子以前應該是商場之類的，既然是商場，應該會有地下停車位。
“您，您真確定蛇窩在底下？”
被周慕海臨時抓壯丁過來的異能者小隊成員還挺年輕，小圓臉，是個冰系異能者，聞言有點發憷。
“對，帶我到入口，變異蛇數量眾多，但我能看到的十分分散，不能確定老窩的具體位置，但確實是從地下來的。”
“……”
有神仙願意幫忙是好事，是好事。
小圓臉默默給自己打氣，看著微弱應急燈下週慕海一身乾淨的仙氣飄飄的看起來戰鬥時候十分礙事的衣袍，再看著周慕海那張過於年輕精緻的臉，努力給自己加油打氣，做心理建設。
一路小跑帶著周慕海往地下的入口走去。
“這底下一層原來也是商場，地下二三層是停車場，地下四層還有個地鐵站，這邊是換乘站，原來四通八達的。”
“但是安全區剛建立起來的時候底下的都被封鎖了，您瞧，入口已經封上……了。”
就在小圓臉給周慕海介紹情況的時候，周慕海已經一掌把堵死地下車庫入口的厚實的磚瓦石塊給轟開了。
“走吧。”
“……”
和周慕海想的差不多，也就封上了各個入口，畢竟這麼多倖存者居住在這裡，地下汙水還是個大問題，完全封死根本不可能。
四周全是蛇類噝噝的聲響，大多都是低階的變異蛇，對修士來說連身上的劇毒都沒什麼殺傷力。
周慕海一個掌風過去就能直接拍死一大片，但最麻煩的還是這玩意兒的源頭，小圓臉就這麼一路上木著臉跟在周慕海的身後深入蛇窩，現在是一點都不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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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修士強悍，但也不是誰都見過，現在他是親眼見到了，的確如此。
周慕海一路下到地下四層的地鐵站，找不到樓梯就直接一掌轟出個洞跳下去，的確如小圓臉所說地下的交通線四通八達，有兩條線路經過這裡。
目之所及，全是密密麻麻的變異蛇，周慕海的神識探到盡頭，也不知道源頭在哪裡。
而這棟大樓的蛇患就是因為從地下一層到地上一層密封不徹底造成的，暫時還影響不到其他的地方。
周慕海乾脆用靈力調動地下的土石把周圍他能夠到的通道全都填平，土石壓得極密，連帶著裡面大量的變異蛇都被壓得粉身碎骨，徹底變成了填充地下幾層建築的材料。
周慕海到樓上的時候，眉頭已經皺成了個疙瘩。
潛山宗這次調配來的弟子們已經配合總安全區的異能者們把大樓的倖存者救了出來，大量防衛部的異能者也來到出事的地方，開始在樓層中清理變異蛇。
大樓中有緊急避難的場所，樓裡面剩下的一千多人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儘快躲了進去，但也死傷慘重，一千人裡三百多人當場死亡，剩下的七百多有一半都中了或輕或重的蛇毒。
鄭易把自己存的解毒丹全都拿了出來，數量剛好能抵上，現在協助醫療隊把傷者接走，臉上滿是沉重。
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直面末世帶來的大量慘重的死亡，這些人在幾十分鍾之前還在這棟大樓裡生活，為今天拿到的福利開心，或是為明天的日子發愁……
轉眼間就不在了，生命太過脆弱。
“兩位潛山宗的大人，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多謝你們幫忙！真的，謝謝！”
“嗯，這些變異毒蛇是地下躥上來，情況可能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具體去問他。”
周慕海指了指小圓臉，囑咐了弟子們幾句，隨即拉著有點失魂落魄的鄭易往高層大院的方向離開。
事情有些棘手，地下的蛇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這件事總安全區夠嗆能夠短時間內控制住，又是在潛山宗收徒的節點上爆發的……
少不得得讓師尊撥點人過來幫忙解決。
這場蛇患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蛇患背後的深意，這場末世，說不定會迎來新的變動。
而且……
周慕海瞟了一眼鄭易。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
“……”
鄭易張了張嘴，到底也沒說出什麼來。
這些年他已經把周慕海以前經歷的一切摸了個清清楚楚。
比起一直被保護在溫室裡的、唯一一次離開總安全區也是直接到了潛山宗內門的他，周慕海才是真的跟著宗主從末世裡一個小縣城在喪屍海中一刀一劍拼出來的。
周慕海所經歷的所看過的慘烈，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血腥得多。
林玖沒有收他為徒，反而把他交給玄異師尊，現在看來也有些道理，他的身上確實沒有值得林玖收他的特質。
“沒有，只是心裡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末世裡，這些都是正常的……總有一天你會習慣，潛山宗未來的日子，說不定會比總安全區還要危機四伏。”
這一點，從師尊她決定開辦交易行開始，就已經不可逆了。
“估計鄭先生已經得到訊息了，這次的事情比較棘手，先回去再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