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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想給你所有的安寧

“小淺,在麼?我是亦夏。”半天沒有回應。

他背靠著門框,手中依舊捧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像是在和淺汐溝通,也像是在自說自話。

“我知道你很難過,一個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一定很害怕,可是你不要把自己一個人關起來啊,白天你也聽到二哥說的話了,他為了救你,胳膊上的傷口很深,醫生說就是癒合之後也會留疤的,他兇你,是想你振作起來,大家都很擔心你。大哥為了追查兇手,睡了兩個小時就又出門了。王媽都哭了一天了,她都這個歲數了,你怎麼忍心她這麼難過?曉冉也打了好幾次電話要來看你,我都幫你拒絕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面對不是嗎?以後的路還很長,我們還有親人,朋友,難道摔了一跤,就不在爬起來了嗎?我很擔心你,擔心你會不會餓,傷口會不會痛,壓抑的難受不難受,你打開門,打我罵我都好,只要能讓我陪著你就好,小淺,好不好?不要什麼都一個人憋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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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靠著門,仰望著天花板,所有的擔心,都寫在了他的臉上。

淺汐抱著枕頭,咬緊了嘴唇,早已泣不成聲。亦夏說的對,還有那麼多人擔心她,她怎麼能讓大家這麼辛苦?他們沒有錯,自己為什麼要傷害親近的人呢?

她慢慢的下了床,一步一步挪向了門口,她開啟了房門,廊道上的燈光讓她不適應,一瞬間的暈眩,亦夏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

臥室裡一片漆黑,亦夏開啟了燈,將牛奶放到了一邊,直接將淺汐抱起,放在了床上。地上的玻璃碎渣,早上的牛奶混合著血液的凝固,一片狼藉。

“嗚嗚嗚……”淺汐哭出了聲響,亦夏把她抱在了懷裡,她緊緊的抱住了亦夏,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恐懼。

“嗚嗚嗚……亦夏……”亦夏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我在呢,哭出來就好了,都過去了,沒關係的。”

許久過後,淺汐像是發洩完了,停止了哭泣,她從亦夏懷裡探出了腦袋,她面容憔悴,散亂的頭髮,腫的不像樣的雙眼,她這是哭了多少次……亦夏心疼的難受。

“哭好了,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亦夏的聲音很輕,生怕又引起淺汐的情緒波動。

淺汐看著他的眼睛,滿滿的疼惜,他又有多擔心,她點了點頭,亦夏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喜悅,他將淺汐的枕頭擺好,讓她靠在了床頭,才轉身去端那杯牛奶。

淺汐一口一口的喝著亦夏給她的牛奶,這味道,她知道是亦夏親手煮的,亦夏就看著她喝牛奶的模樣,直到見底,他才心滿意足的接過玻璃杯。

“我讓廚房再送點吃的過來,再把房間打掃一下。”他輕撫了淺汐的髮絲,準備離開。

“別走。”淺汐拉住了他的衣角。看著她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樣,亦夏又坐在了她的身邊。

“我哪也不去,就這麼陪著你。”說完,他伸手按了床邊的應急鈴。

樓下的王媽,聽到了鈴聲,迅速的跑到了臥室來,她看到了淺汐的模樣,差點又哭了出來,還好她忍住了。

“王媽,讓廚房送點吃的上來,再讓幾個人把這裡收拾一下。”

“好好好,我這就去,小少爺你就好好陪著小姐,有什麼事都吩咐我來。”看見淺汐開啟了房門,又願意吃飯了,王媽比誰都激動,趕忙奔向了廚房。

幾個傭人上來清掃房間,淺汐有點驚恐的朝亦夏身邊靠靠,又將臉埋了起來,她還是不願意太接觸人,不過一切都慢慢來吧。

王媽將早就煮好的粥送了上來,看著亦夏一勺一勺的喂她吃下去,才安心。

“小少爺,你也一天沒吃了,你也吃點吧。”王媽又將餐盤裡的另一碗粥,遞了過來。

“沒事,我一會再吃。”亦夏拿著紙巾替淺汐擦了擦嘴角,淺汐眉頭微皺,將手伸向了王媽,示意王媽把另一碗粥給她。

“小少爺,你看小姐都讓你吃東西了,你好歹也吃點,不然怎麼照顧小姐。”

看著淺汐對王媽不排斥,亦夏試探性的問道,“小淺,一會讓王媽陪你洗個澡好嗎?”她這一身又是眼淚又是血跡的,加上這床上的被單也該換了。

見蘇亦夏這麼說,王媽趕緊接上了話,“小姐,我陪你泡個澡,你也解解乏,人也舒服些,正好讓小少爺也吃點東西。”

淺汐看看亦夏,又看看王媽,王媽那迫切的眼神,她輕聲道,“好。”

見淺汐答應了,王媽立刻去了浴室放好了洗澡水,亦夏將她抱進了浴室,又交代了王媽幾句,才轉身出去。

直到王媽喊他,他又將清洗完畢的淺汐抱了回來。床單被套已經被換掉了,淺汐看了一眼那碗粥,已經被吃完了,她才安心了下來。

“小淺,我幫你上藥,會有點痛,你忍著點。”他開啟提過來的醫藥箱,拿出了棉籤,酒精,藥膏,紗布,動作很輕很輕,一邊幫淺汐塗抹,一邊在傷口上吹著氣。

淺汐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少年,他的表情那麼認真,那麼專注,小心翼翼的清理著她的傷口,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但她很快用衣袖抹去了。

一晚上淺汐都沒有再說話,而亦夏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替她吹乾頭髮,掖好被子,他坐在她的床邊。

“小淺,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你安心的睡吧。”他令人暖心的笑容,拉著淺汐的手,那打動心底的溫暖,淺汐踏實的閉上了雙眼。

夜半。

“啊!不要!走開……走開……救命啊……”床上的淺汐突然叫喊起來,雙手不停的撲騰,額間滲出了汗水。

“怎麼了?小淺,小淺,做噩夢了嗎?”一邊的亦夏緊張的叫醒了噩夢中淺汐,她早已滿臉淚水,受驚的表情,對外界充滿了恐懼。

“沒事,沒事,做夢而已,我在這裡。”他輕拍淺汐的背,淺汐依舊平靜不下來,抗拒著周邊的一切。

“我不要睡了,太可怕了,不要睡了……”

“乖,小淺,只是做夢而已,你別去想它了。”

淺汐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聞聲而來的蘇笙非,站在門外,他躊躇的腳步,並未踏足進入。他看著蘇亦夏怎麼都安撫不好的淺汐,不由的捏緊了拳頭,那群畜生!

這時候,三樓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淺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慢慢的安靜下來。

見狀。亦夏趕緊扶著她躺下,讓人平靜的琴聲,並未停止,花房內的少年,伴著月光,為她敲響了琴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