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那人逃離了他們的視線,當時倒是也沒急著追上去。
因為來人的意圖已經是非常的明顯了。
他竟然敢這麼出現,那就證明他竟然是給自己留了非常容易脫身的逃命的路線。
所以即便現在他們追上去,恐怕結果也不會如他們所願的。
化常澤看了他們四個一眼,隨即低沉著嗓音道:“你們怎麼看這件事情?”
那幾個人沉默了片刻,將手裡的彎刀收起來以後。
那紫衣男子這才說道:“試探。”
化常澤薄唇緊抿,繼而抓緊了拳頭,目視著那人離開的方向。
良久這才默默不語的繼續往前走去。
沒人看的出他的心思,另外幾個人又默默地隱到了周圍。
沈漫也看著那個黑影離開的方向,然後看著楚玉珩問道:“你覺得那個人是誰?
有沒有可能就是逃走的……”
沒有直接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楚玉珩卻並不怎麼認同的說道:“未必是他。
當時她身上的傷應該不輕不可能只過了這麼幾天就全好了。
那個人的身形雖然與他十分的相近,但是絕對不是他。
你仔細的回想一下他的腰身。”
聽了這話,沈漫愣了愣,楚玉珩這話裡暗示的意思……
他順著他的思維去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那個人逃跑時給他們留下的最後的一個印象。
最後竟驚訝地說道:“她像一個女人。”
楚玉珩點了點頭說道:“正常人來說,一個男人的腰身不可能如此曼妙。
雖然他已經很極力的在偽裝自己了,但是在行動上若是很仔細的去觀察的話,也就不難發現了。”
可是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沈漫的神情也越發凝重了起來。
這件事情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
他們跟著化常澤回了化府,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化常澤在回到化府以後,竟然才發現,一直別在他腰間的那個裝著鮫人的鎖妖袋竟不見了蹤影。
一下子整個府裡的人全部都炸了。
所有的人全部都開始手忙腳亂地開始尋找那個袋子。
可是很顯然,化常澤他自己其實也意識到了。
在這個府裡肯定是找不到了,也是時到現在他這才意識到那個人出現的意義是為了什麼了。
所以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被那個人算計了。
那個人的出現或許並不只是為了試探他。
更多的竟然是惦記他腰間的那個鮫人。
但是最令他惱火的神秘的人到底是誰?他竟然一時之間也想不到。
整個府邸都被翻了個底朝天,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這件事情也算是高了一個段落。
他雖然也派人出去繼續搜尋那個人,但是人海茫茫他又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等同於大海撈針。
所以,即便是他對於這件事情有多少的不甘心,但也最終也只能認命。
或許他並沒有意識到他自己,是動中的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來,又是殺人又是放火的。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最終竟然是給了別人做了嫁衣。
這件事情以後,那幾個獵妖師則一直都沒有再出現過。
直到又過去了四年多,化常澤私底下豢養的另一批魔屍竟然也成功了。
沈漫和楚玉珩深更半夜的隨著化常澤來到了那個關押百里家少年的枯井附近。
沈漫皺著眉頭,心知……那少年的命,怕是要絕於今夜了。
果然,就見化常澤帶著那些魔屍下了井。
沈漫和楚玉珩不敢跟的太近,畢竟是在井裡,稍微不留心,就會被人發現。
二人只是遠遠地跟著那群隊伍,然後緩緩地進到了裡邊。
到那些人全部都湧入到那個密室裡之後他們這才敢靠近密室的牆壁。
那些魔屍的數量大概有十幾個,全都是高階魔屍。
他們一進去,整個密室大概就被他們給佔據了。
那少年已經邋遢的不成了樣子,身上的鐵鏈子也生了鏽,可見被關在這裡常年到底有多麼的潮溼了。
這時候一個老婆婆佝僂著身子手裡還提著一個飯盒子。
看著粗氣緩緩地往下邊走來,他們兩個人見狀,急忙又躲到了一旁牆壁的陰影處。
好的那個角落不怎麼顯眼,那個老婆婆到時也沒有發現他們。
之間的老婆婆走進密室,見到這個情形,當即嚇得驚叫一聲。
手裡的飯盒子也下意識的扔了出去。
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大概是嚇得狠了,張著嘴,指著那些魔屍,愣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化常澤陰冷的笑了笑說道:“婆婆是來給他送飯的吧?
這麼些年拜託婆婆照顧她真是辛苦婆婆你了。
只是從今以後不必再給他送飯了,他不需要了。
當然……婆婆……”
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那老婆婆就慌亂的起身,然後撲通一聲跪下來說道:“大人你放心。
老太婆我一定不會把這裡的一切說出去的,這麼許多年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衝外人說起過。
當時您給了我銀子就已經算是封口費了。
老太婆我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活也活不了幾年了。
只是我那家裡還有一個傻兒子沒人照看。
還請大人網開一面,放過老太婆我一命。”
化常澤微微扯了扯唇角,然後彎身將她扶起來說道:“婆婆你真的是很膽大心細。
當時我派出去的人想要去尋一個像您這樣的人真是不容易。
他們怕是早就想到一旦有一天我不需要他們送飯了,他們只有一死。
我以為婆婆你當時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急於用錢才會答應下來的。
難不成當時不過沒有意識到這個結果嗎?
不妨告訴婆婆你,當時我派出去找的那些人,他們雖然拒絕了我。
但是他們估摸著現在都已經變成一堆白骨了吧。
所以婆婆你應該感謝我的呀!
當年你幸虧沒有拒絕我,否則你也和他們一樣了。
多活了這麼許多年,婆婆你還不知足嗎?”
聽了這話,那老婆婆臉色瞬間蒼白,沒了血色。
雙手顫抖著慌亂間,抓住了化常澤的金絲刺繡的衣裳說道:“大人。
你看我老太婆會真的是一大把年紀了,要不然……你要實在是怕我把這件事情給說出去,你把我毒啞巴了。
反正我老太婆也不會寫字,也不識字,你把我毒啞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辦法去說話,去傳是非了。
這樣可以嗎?老太婆我真的是別無太遠,只希望大人您高抬貴手,留下我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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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兒子我照顧了他四十幾年。
如今我落實真的撒手人寰,留他一個痴傻之人,又如何能夠自力更生?”
說著,老婆婆再次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連著磕了幾個響頭。
直到額頭上都出了血,卻依舊不肯停下來。
化常澤卻全程面不改色的看著她,只忽然間,抬起手來,抓住了她的脖子。
然後不費吹灰之力,便扭斷了。
那老婆婆最後甚至連聲音都沒來的及發出一點。
滿目的驚疑和恐懼,最終竟是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那個少年躲在角落裡,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化常澤。
後者則轉身緩緩的朝他逼近,他知道,解決了這個老太太,接下來定然就是他了。
只見他忽然痴笑了兩聲,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忽然站了起來,發了瘋一樣的朝著化常澤撲了過去。
化常澤卻早有準備一個閃身便多了過去。
那少年撲了空,卻結結實實的撞進了化常澤身後立著的那個魔屍的懷裡去了。
那魔屍雖然未動,可是那個少年依舊被嚇得魂不附體。
只見她登時便從那個魔屍的身上跳了出去。
但是因為腳上有鐵鎖鏈,所以動作有了一些限制,因為跳的太倉促,最後重心不穩,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化常澤微微蹲下身子看著他說道:“你本來就不是百里家的人。
當初你肯自告奮勇站出來替我們做這件事情,我倒是非常欣賞你。
只是之所以不放你自由也是怕之後,你如果頻繁的出現在大眾的面前,一被某些人順藤摸瓜查到不該查的東西,豈不是麻煩?
好的,這幾年你安安分分的被關在這裡,也沒有惹出什麼事端。
只是現如今我心情相當的不好。
你也看到了這些寶貝們,從今以後可能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需要住在這裡。
而你的存在無疑就是礙了他們的事。
所以……你應該也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吧?
我猜那個老太婆都能意識到我想要做什麼,你應該也不會太過愚蠢吧。
是我動手還是你自行了斷呢?”
那個少年或許是因為長期被關押在這裡的原因。
精神上已經出現了一些變化,之間他此刻瞪著眼珠子,然後低著頭冷笑著說道:“你儘管要了我的命。
別忘了當年我跟你說過什麼,我活著你們才能安全。”
化常澤聽了這話以後,就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只見她起身長笑一聲道:“這麼幾年過去了,你竟然還拿這個謊話來敷衍我。
當年我估計你說的這些話並不代表我現在還顧忌。
你以為我這麼多年真的就只是閒著吃吃飯喝喝酒嗎?
你所有的人際關係我全部都清查了一遍,然而……你在騙我。
你應該慶幸我沒有在得知真相的第一時間就趕過來殺了你。
是讓你苟延殘喘,在這裡多活了那麼久。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那少年抿唇道:“大可不必。
我便隨了你的心願,自行了斷便是。”
化常澤似乎對對方的回答十分的滿意。
然後只見他,男生背對著那個少年,似乎真的就是在等著那個少年自行了斷一般。
然後那個少年卻忽然起身,卻在剛剛站起身子的時候,被化常澤一掌拍了出去。
這一掌他用的力道倒是不輕,那人直接吐了血。
化常澤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良久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陰冷異常。
只見他緩緩朝著那個少年逼近,隨即忽然道:“倒也罷了,你既然這麼不想死,留下你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就見他忽然拉著對方的雙腿,直接將他強行塞到了床底下。
然後又將他腳上的鐵鎖鏈釘在了牆壁上。
一切全部弄好了以後,他這才十分滿意的,自己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然後蹲在地上,看著床底下苦苦掙扎著的那個少年。
神情十分興奮地擺了擺手說道:“從今以後你就留在這底下吧。
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因為這些東西呀!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失控,如果因為你的觸碰或者是某些不當的動作,一不小心驚擾到他們的話,只會讓你死的更加難看罷了。
所以與其那麼慘死死無全屍,你不妨就留在這底下自生自滅吧。”
說完就見化常澤一派心情大好的樣子,便要退出這個密室。
躲在密室牆外邊的沈漫和楚玉珩兩個人也已經早就退出了井裡。
到了一旁的草堆裡去了,直到化常澤離開,沈漫和楚玉珩這才悄悄地又潛回到了那個井裡。
進到密室的時候就聽到那個少年鬼哭狼嚎一般的求救聲。
還有躺在地上已經死透了的那個老婆婆。
沈漫還不及管著其他之間他急忙跑到那個書桌前。
上面果然鋪了一層紙,也果然寫了字。
他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字,當時就一臉的驚訝。
楚玉珩也走了過去,被鎖在床底下的那個少年聽到密室裡有聲音。
還以為是化常澤然而復返,慌亂的哭嚎道:“化常澤你不得好死!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你們竟然卸磨殺驢!
當初若不是我,你們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搬倒那個妖女。
若不是我,你們又怎麼可能藉助妖女,打擊水雲天的楚玉珩?
如今他已經頹廢的不肯出山。
你們的目的達成了。現如今卻想要了我的命。
你們這些小人忘恩負義的小人……”
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後者二話不說,直接拉著沈漫往外走去。
二人重新回到地面以後,沈漫最後還是沒能從剛才在紙上看到的那些字眼裡緩過神來。
或許他從來都沒有去真正的接受他從那個紙上所猜出來的那些內容。
可是現如今卻親眼被他看到了,正如他自己先前猜測的那般。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些自詡是名門正派的大世家,在背地裡做的卻並不是明慢之人所做的事情。
甚至就連那些妖族都不屑於去做的事情。
沈漫第一次覺得作妖竟然比做人要好許多。
至少真情實感,壞就壞的光明正大,好也好的磊落光明。
楚玉珩忽然一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下巴抵著她的頭髮自說道:“有我在,一切都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