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了沈漫,他這才放心的來到施孟的面前坐了下來。
良久這才聽到施孟說道:“別問我,這情況我自己也是沒想到的。”
楚玉珩看了看他的手臂,默默地問了一句:“疼嗎?”
施孟不語,隨即起身道:“這事兒……當真也是頗為奇怪了。
我自認用藥並無任何錯處,可是奇怪的是竟然會出現後遺症?”
楚玉珩放下茶杯,語氣平和的說道:“現在說這個也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你就請先告訴我,這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你有沒有什麼應對的法子?”
施孟搖著頭說道:“我都說了這個事出我意料之外的。
目前而言,我必須還要再觀察他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對症下藥。
只是……這段時間你可得看緊了她才是。
切莫讓他到處亂跑的時候暴露了行蹤,若是在引起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得不償失了。”
楚玉珩愣了愣,心裡也是極為詫異,他貌似也是完全沒有想到施孟竟然對這樣的情況沒有任何的計策。
但是聽了施孟的話以後,他這便也勉強的應承了下來。
好歹現在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沈漫這個後遺症罷了。
再怎麼說,我這條命也算是保下來了。
只要他能活著這就是他最大的心願了。
這時候,房間裡沈漫忽然探出來一個小腦袋,隨即看著楚玉珩一臉疑惑的問道:“我有點兒餓了,你們這裡有吃的嗎?”
楚玉珩寵溺的笑了起來,然後點著頭說道:“有,你在房間裡乖乖的,等著一會兒我就把東西送到你的面前。
記得不許亂跑,聽見了沒有?”
沈漫到時破天荒的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施孟瞪著眼睛,似乎對於這樣的沈漫頗為不適。
畢竟這要是放在以前,他可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任人擺佈的。
聽了沈漫這麼說,楚玉珩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裡的食材倒是頗為齊全,各種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這時候小藥童走進來說道:“師父讓我轉告你,不要讓他吃蔥姜蒜,桂圓紅棗八角等。
別問我為什麼,我也不曉得。”
說完,那小藥童便自行退出了廚房。
楚玉珩看著自己手裡的小母雞愣了愣,煲雞湯……不用這些調料恐怕也沒什麼味道吧。
也不知道這樣子煮出來的雞肉湯,沈漫會不會不喜歡吃?
正在猶豫要不要再繼續煲雞湯的時候。
沈漫忽然就跳了出來,然後一臉笑意的看著楚玉珩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雞肉呀?
我孃親給我煲的雞湯特別好喝。
你是要給我煲雞湯嗎?只是我不知道我孃親是怎麼做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小表情看上去似乎頗為遺憾似的。
良久,忽然抬起頭來,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大哥哥,我爹孃他們真的已經不在世了嗎?
可是你說的那些事情我還是到現在都沒有記起來。
我總覺得你在騙我爹孃是不是還活著呀?
可是……我去可以感受到我的心裡,在想到我爹孃的時候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
那種感覺就是從內心深處真情實感的讓我感受到的。
所以……我爹孃他們真的出了事情了嗎?”
楚玉珩看著他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將手裡的母雞放到一旁,轉而將沈漫攬進了懷裡說道:“是的。
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乖,我知道你現在可能還對現在我們所說的話存在一定的意義。
但是你真的要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楚玉珩對沈漫的這個狀態也是有些無奈,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去說服她,讓她毫無條件的相信她。
畢竟……九歲的沈漫和他還沒有相識。
也就是說,他於現在的沈漫來說其實就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沈漫愣了愣,良久這才又說道:“我並不是說不相信你們,而是真的沒有辦法去相信。
大哥哥,我爹孃是怎麼死的?”
楚玉珩怔愣了片刻,這個問題他又該如何作答呢?
就在他不知如何作答的時候,施孟及時的出現了。
只見施孟捂著眼睛說道:“小子,人家現在只有九歲。
你抱著他合適嗎?”
楚玉珩抿了抿唇,沈漫從楚玉珩的懷裡鑽了出來,看向施孟,頗為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退。
然後這才聽到施孟道:“剛才我讓藥童囑咐你的事情,你可都記清楚了?
我也是怕你會不聽她的話,特地過來辦警告你一次。
我新研製了一個方子,但是那個方子裡的藥材,與這些東西相剋。
我怕你會覺得我說這些是小題大做。
所以我這才特地過來再親自提醒你一下。”
楚玉珩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漫,然後又對著施孟說道:“你多慮了。
要是為了他好,我都會照做的。”
施孟親耳聽到他的回答,這才可以放心地轉身離開了廚房。
隨即就見到楚玉珩拿起菜刀,十分熟練的開始弄那只雞。
全程沈漫都坐在一旁看著他,不得不說,這個大哥哥雖然戴著面具,可是光是看他這種忙碌的身影他都覺得非常好看了。
而且看他做飯的嫻熟程度,做出來的飯菜的味道應當也差不了哪裡去的吧?
正這麼想著,就聞到了味道,沈漫起身走到楚玉珩的身邊,然後看著鍋裡的雞湯,吞了吞口水說道:“好香呀!”
…………
沈漫固在了自己的懷裡,然後看著施孟。
後者則一拍雙腿,便退了出去,沈漫鬧騰的果然越來越厲害。
期間因為不能用靈力,禁錮不住沈漫,而差點讓她碰著磕著。
直到後半夜,施孟這才又熬好了一碗湯藥。
楚玉珩這次十分的小心,沒有自己端著碗,而是拿著勺子,一點點的喂進去的。
喝了藥以後,沈漫雖然還是鬧騰,但是顯然在慢慢的好轉。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沈漫這才再次安靜的昏睡了過去。
施孟捶著老腰立在門檻上,頂著黑眼圈說道:“行了熬過今天晚上,他這條小命算是保下來了。
只是至於這毒到底什麼時候能聽完我還沒有保證。
接下來還會有幾副方子得讓他繼續喝藥。
現在我先去補一覺,有什麼事情你叫我便是。
當真是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
不玩就見她垂著老妖,然後一點一點的挪到了另外一間房子裡去了。
楚玉珩一直守在沈漫的身邊,期間藥童來送過兩三次藥。
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沈漫身體裡的毒這才算是清除的的差不多了。
施孟又給她施了針,她脖子上的傷口也沒再繼續惡化,也沒有再流血。
直到第三日晌午,楚玉珩和施孟正坐在院子裡吃飯的時候。
便見沈漫跑了出來,由於楚玉珩是背對著她坐著的,所以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沈漫出來了。
而坐在楚玉珩對面的施孟卻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沈漫蓬頭垢面,赤著雙腳,衣衫不整的立在楚玉珩的身後。
這副模樣,施孟當真是第一次見,當即一口米飯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見到他忽然噴了出來。
隨即便聽到一旁的楚玉珩詫異的看著施孟問道:“怎麼了?”
施孟憋著笑意,指了指楚玉珩的身後,後者出與好奇轉身看了一眼。
然後也看到了現在的沈漫,最近二話不說便起身詢問道:“漫兒,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餓不餓?想要吃什麼?”
然而面對楚玉珩無比關切的目光和柔聲詢問,沈漫卻依舊一副木頭表情。
絲毫不受干擾,楚玉珩見她如此模樣,心下一驚,轉身看了一眼施孟。
啊,對方也覺得這樣的景象有點奇怪。
就在二人疑惑不解的時候,卻忽然看到沈漫推開楚玉珩跑到了飯桌前坐了下來,隨即說道:“老爺爺,我什麼時候來你家做客的呀?
我爹孃呢?他們都吃過了是嗎?”
“爹……娘?”
施孟詫異的瞪著眼珠子緊緊的盯著沈漫。
沈漫則一臉天真的模樣,看著桌子上的飯菜直吞口水。
這個時候施孟忽然站起來詢問道:“你認識你身後的這個人嗎?”
沈漫詫異的轉身看了一眼楚玉珩,隨即一臉茫然的說道:“這位大哥哥不是爹孃的朋友嗎?
那爺爺你不是爹孃的朋友嗎?
如果你們不是爹孃的朋友的話,我爹孃又怎麼會把我帶來這裡呢?
不過我當時沒有見過老爺爺,你和這位哥哥呢?
所以我不認識你們……我爹孃去了哪裡?”
“你爹孃早就死了……丫頭,你……你是中了毒,還是換了腦子?”
沈漫愣了愣,但是在聽到她爹孃已經死了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哭了起來。
聲音不大,但是她說的話倒是能讓人聽見:“你們又騙我了。
爹孃說了,她們會永遠陪著漫兒的。
你們都是壞人,是不是?你們是把我抓到這裡,然後想要用我來要挾我爹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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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沈漫這一副無辜害怕的樣子,當真不像是裝出來的。
可是以前施孟也沒少被她戲耍過,如今沈漫的這個樣子,她倒是瞬間有些懷疑。
只見他忽然起身,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說道:“沒錯。
所以,我們圖的就是你娘的那個內丹。
用你換他肯定極為樂意。”
原本施孟也是打算逗她一下的,卻不料沈漫聽到他說這話,竟瞬間哭了起來,此次聲音當真是放開了哭了。
楚玉珩走到施孟的身邊道:“這是什麼情況呀?
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而且竟然絲毫記不得我們了。”
施孟縷著鬍鬚沉思了良久,這才說道:“難不成這是後遺症?
兩種毒素在他的身體裡相互碰撞相互抵抗,最後消融。
對他人的身體產生了一定的傷害,所以雖然現在毒素已經清除完了,但是也留下了後遺症。
所以他現在是神經錯亂還是怎樣?”
施孟略微考究的看了一眼沈漫,隨即便追問道:“漫丫頭啊,你還記得你現在多大嗎?”
沈漫想也不想的收了哭聲道:“九歲啊!你以為我是傻的嗎?連自己幾歲都不知道?
你們這幫壞人,我才不會讓你們傷害我孃親呢!”
說完,竟然就見沈漫忽然起身,握著施孟的胳膊,猝不及防之間,就已經咬了上去。
然後就見施孟慘叫一聲,情急之下,將沈漫給推了出去,他自己也跌倒在了地上。
良久這才聽到沈曼笑著說道:“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想抓我呢。
要我孃親的內丹又有什麼用,你這副殘敗身軀恐怕也承載不了我娘的內丹。”
施孟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楚玉珩拉住沈漫,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強行抱進了屋子裡。
她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以免驚動了水雲天裡的其她劍修,屆時她的身份若是暴露了,那可就難辦了。
施孟還欲說些什麼,卻不料,房間已經關上了。
房間裡,沈漫還在不停地掙扎著。
楚玉珩他強行給他換上了衣服,然後又給她換上了鞋子,之後又給他重新梳妝打扮了一下。
沈漫後來也發現這個人似乎對他也沒有什麼惡意。
便也任由著她去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個大哥哥沒有來的就是很信任。
直到一切都梳妝完畢以後,楚玉珩這才坐在他的對面說道:“漫兒,你生病了。
現在不是你九歲的時候,你現在已經二十多歲了。
之前你中了毒,然後現在毒雖然輕了,但是現在留下了後遺症。
那個老頭也不是什麼壞人,他是這裡最好的醫仙,是他救了你。”
沈漫瞪著懵懂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楚玉珩,雖然因為他所說的話他有一點聽不太明白。
可是他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他說他病了,那麼或許真的有可能他真的就是病了吧。
之前他吞了吞口水,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病好了呢?
可是你說的這些事情我都記不得了。
而且我的記憶裡真的沒有見過你和那個老頭呀!”
楚玉珩你的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拉著他的小手說道:“等你病好了你就會記起來的。
這一段時間我會陪你在這裡養病,但是你要記得千萬不要出去。
除了這個小院子,你任何地方都不能去知道嗎?
因為很多事情的原因,但是還不能讓別人發現你的存在。
所以要委屈一下漫兒了,等你病好了及其一切以後,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了。”
沈漫半信半疑,似懂非懂的勉強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
楚玉珩這才滿意的起身開啟了房門,施孟正在給自己處理傷口。
楚玉珩看了一眼安靜的躺在榻子上的沈漫。
又看了一眼施孟,語氣頗為無奈的詢問道:“當真……只能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