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廣茶被拉回自己的思緒,然後想也沒想到便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點完頭之後,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可是他是堂堂的尚辰君啊,既然點了頭了,都不能再反悔啊!
所以你只能勉為其難的勉強帶著這個小丫頭下了水雲天。
小丫頭一路跟在他的身後倒是十分安靜,也沒有往日那麼話癆和嘰嘰喳喳了。
這反而讓他有一點點的不適應了起來。
直到二人經過一家成衣鋪的時候,青黛忽然再次拉住了蘇廣茶的衣袖。
繼而指著那個成衣鋪說道:“能不能等我一下?”
蘇廣茶抬起頭來也看了一眼那個成衣鋪的牌子。
然後又看了一眼青黛,最低這才又詢問道:“你想買新衣裳?”
青黛倒是十分實誠的點了點頭,然後卻又忽然搖了搖頭。
緊接著這才解釋道:“我想換新衣服是真的。
只不過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說過了我跟你出來絕對不能給你添麻煩的。
所以我想要換一套男士的衣裝,然後這樣的話跟走在你的身邊應該也就不顯眼了吧。
否則你長得這麼俊俏,身邊又跟了一個丫頭,反而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吧!”
說完這些話他還不忘了,又憨笑了兩聲。
彷彿他說的這些話的確都是有一些道理的,良久這才聽到一旁的蘇廣茶微微點了點頭。
倒是沒有說話,青黛見狀,再次笑了起來:“那我進去了?”
蘇廣茶再次點了點頭,隨後便見到青黛蹦蹦跳跳的進了那個成衣鋪。
蘇廣茶則一臉寵溺的搖了搖頭,提步也跟著進了那個成衣鋪。
只是他自己臉上的那種寵溺的神情,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出來。
是以他此刻將將隨著青黛進了成衣鋪的時候,恰好趕上那個成衣鋪的夥計迎面走過來。
然後有點那個夥計一臉笑意的他們兩個人,然後十分熱情地說道:“二位客官裡邊請,小店衣裳樣式是這條街上最多的。
你們可以隨便看看,不知是公子穿還是夫人穿呢?”
“公子,夫人?”
青黛本來還待考究的看著那些衣服,但是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轉身看了那個人一眼。
這才又看著蘇廣茶有些尷尬的說道:“不是了,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而已。
對我們兩個人只是朋友而已,老闆,你……你這眼力勁兒不行啊!
我想挑一套男裝。”
那老闆聽了這話,立刻耐著性子說了一句:“是是是……是我看走眼了,請二位莫要見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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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原來是給這位公子挑的衣服啊!
要不然您看看這套淺灰色的如何?”
說著他就從架子上拿出來一套淺灰色的輕紗長衫。
青黛結果那套衣服上下左右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然後這才有轉身看著身後的蘇廣茶,歪了歪頭然後問道:“你覺得如何?”
蘇廣茶也跟著看了幾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你可以試一下。”
青黛聽了這話立刻就轉身看著那個老闆說道:“試衣服的地方在哪裡?”
老闆立刻屁顛屁顛的領著他去了後房,還真別說這套衣服,她穿上去還真的挺合身的。
當他走出來的時候,蘇廣茶還正在看著其他的衣服。
而此時,當這個女孩兒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看走了神。
直到青黛走到他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青黛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便默默地掏出了銀子,那老闆見對方如此爽快,到也是樂不迭的,直接把錢接了過去。
直到他們和好的把兩個人送走以後,這才高興地將錢才放進袖袋。
青黛跟著蘇廣茶的身後,一直在內心默默的感嘆自己親自挑選的這套衣服果然十分的合她的心意。
直到她不小心撞到了蘇廣茶的後背以後,這才把自己從那個思緒里拉了回來。
然後這才又看著蘇廣茶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呀?”
蘇廣茶卻忽然轉身然後盯著她的頭髮說道:“你不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看你嗎?”
青黛愣了愣,他還當真沒有感覺到。
可能還是因為他一直沉迷於自己的美色之中不可自拔的原因吧。
如今聽對方這麼一提醒,他這才意識到真的有人在看。
可是為什麼呢?他穿男裝真的有這麼驚豔嗎?男的女的都對他傾慕了?
到這裡他又忍不住懷疑的上下審視的一番自己。
這個時候,蘇廣茶則無奈的耐的搖了搖頭,然後看著他說道:“你的頭髮。
你頂著一副女孩子家的髮型,卻穿了一套男裝……”
蘇廣茶話沒有說完,一旁的青黛則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拉著垂於兩邊的頭發絲兒說道:“對呀!
我說我總覺得我身上有哪裡不對勁兒似的,原來真的是這裡。
可是這大庭廣眾的,我總不好直接站在這裡給自己梳頭髮吧。
而且我也沒有梳子呀!”
他有些難為情地低下了頭,心想真是失策。
早知道是這個問題,他剛才在成衣鋪裡就先把頭髮梳起來了。
現在才注意這件事情,真真是……無奈極了。
蘇廣茶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默默無聞的轉身鞭往一旁的茶館裡走去。
青黛本以為他不在意這件事情,所以想要繼續出發呢。
可是卻不想對方一個轉身就進了茶館,於是他也一臉茫然的樣子跟在他的身後。
二人一前一後一道進了那個茶館,之後蘇廣茶則隨便選了幾個位置,然後坐了下來。
然後又隨便點了一壺茶水,之後就見蘇廣茶忽然起身看著他說道:“你在這裡等著哪裡都不要去,我很快就回來。”
青黛對於他這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舉動也是一時摸不清頭腦。
可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出口。只能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做在這裡了。
蘇廣茶見對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點了點頭之後便轉身直接出了那個茶館。
蘇廣茶離開以後,青黛自己坐在那裡就覺得有些無聊了。
左顧右盼之際,恰好趕上這個茶館裡的說書先生開始講書。
講的那些段子還是他一向平時還算是喜歡聽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蘇廣茶拿著一把木梳趕回來的時候,青黛正聽的上頭還在一邊不停地鼓掌。
蘇廣茶微微笑了一下,然後看著他說道:“這是梳子,是要我幫你梳,還是你自己動手?”
青黛聽著這話立刻詫異的起身看著他。
然後又看了一下他手裡的那把木梳子,也沒有伸手去接,只是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所以你剛才出去是為了去買這個梳子嗎?”
蘇廣茶但也是不置可否的,直接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下來。
青黛愣了一瞬間,然後就表情頗為好笑的接過了那個木梳子,然後便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蘇廣茶剛才為什麼會忽然進這個茶館兒了。
原來就是為了讓她方便給自己梳頭髮的。
如此一想,對方倒也是算是用心良苦了。
思及此,她竟然忍不住低著頭自己笑了起來。
而坐在對面的蘇廣茶則也是滿臉疑惑的看著她問了一句:“笑什麼?”
聽了這話,青黛這才從傻笑中清醒過來,然後自己也是一臉的疑惑。
是啊,他剛才你都在傻笑些什麼呀?然後就見他猛地都灌了一口涼茶。
這才拿起梳子來將自己的髮鬢全部放下來之後開始梳高馬尾。
可是她向來不怎麼會束這樣的頭髮,一時之間也有一些手忙腳亂。
而且就在她梳頭髮的時候,四周圍其他的看客皆把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對於此番情形,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的。
畢竟嗯,沒有什麼女子會像他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束髮吧。
可是他越是想要快點兒弄好,就越是手忙腳亂,那些頭髮的就好像是自己長的手腳一樣,愣是不聽他的擺佈。
不知道她自己鼓搗了多久,直到她被四周圍的人看的著實有些不好意思了,臉紅耳朵也跟著紅了以後。
蘇廣茶這才忽然起身,走到她的身後,拿過她手裡的梳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是我來幫你吧。”
青黛有些木訥的將自己的手從頭頂上緩緩的放了下來。
然後目光有些呆滯的盯著前方,身子有些僵硬的如同木頭一樣立在那裡。
然後就看到蘇廣茶手法十分熟練的開始替她束頭髮,倒不是他有什麼經驗。
這也算是無師自通吧,畢竟蘇廣茶平日裡只會給自己弄頭髮。
如今給別人弄頭髮還是跟一個女孩子弄頭髮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好的,他的手法還算嫻熟,很快就全部弄好了。
然後就見他把梳子往桌子邊上一放又重新坐到了青黛的對面。
然後就聽到了周圍的那些人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裡是天塢城,本地的人大多數都是認識蘇廣茶的。
水雲天的尚辰君和碧瀾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如今他們卻親眼看到了一絲不苟,嚴於律己的尚辰君如今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親自給一個女子束起了頭髮。
睡覺他們如何不驚訝,如何不覺得奇怪呢?
說話前就已經聽到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年輕男子說道:“這位當真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尚辰君?
怎的如今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舉止如此輕浮了。”
坐在那個年輕男子對面的一個中年男子則忽然用筷子敲了敲那年輕男子的頭說道:“閉嘴吧你。
少說話就是忍不住是不是?我們就在這裡喝喝茶聽聽書,其餘的閒話少說聽到沒有?”
那人聞言,立刻小心翼翼地轉身去偷偷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青黛和蘇廣茶,然後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四周圍其餘的人也立刻都停了嘴,又重新不再關注他們了。
青黛低著頭,頗為內疚的看著桌面上的那個木梳子說道:“我好了,不給你添麻煩的,可是這一下山便給你添了麻煩。
對……對不起啊……”
青黛醞釀了一肚子準備跟他道歉的話,還沒來得及完全說完,只是說了一個開始。
去見對方忽然起身,然後就頭也不回的直接出了茶館。
他愣了愣,然後立刻也跟著跑了出去,到大街上以後這才意識到那個木梳子忘了拿。
然後又立刻轉身往茶館裡奔了回去,匆匆忙忙的把木梳的拿出來以後,這才用急急火火的追上了蘇廣茶。
當他單獨重新返回那個茶館的時候,他恰好聽到了那些茶客們,因為他們離開正肆無忌憚的討論這這些事情。
但是由於聲音太雜了,具體他們在說些什麼,他也沒有完全聽得明白。
加上的那些人發現他有去而復返以後便立刻又禁了聲。
所以說了些什麼,他的確也是沒有聽到。
只見他默默地跟在蘇廣茶的身後,一路上也沒有說幾句話。
蘇廣茶卻忽然又放慢了腳步,然後跟他一起並肩走在一起。
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他卻忽然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語氣說道:“為什麼不說話?
我發現你平日裡話不是很多嗎?為什麼現在卻不說話了?
你很介意那些茶館裡的人議論你?”
聽了他這麼一問,原本氣氛就有些尷尬的兩個人。
青黛立刻下意識地搖著頭說道:“不是的呀!
我向來都不在意旁人怎麼說我的,那幾年我偷偷跑出來玩兒的時候,經常能聽到他們罵我或者是罵我沈姐姐。
他們罵我的時候我都忍下來了,聽得多了也自然就不在意了。
只不過我還是聽不懂他們罵我沈姐姐,但是如果只是說一些無關痛癢的那種話,我也是不會在意。
如果說的難聽了,我便會小小的懲戒他們一下,讓他們長長記性。
畢竟我們兩個人也確實沒有幹過什麼壞事。
他們臆想出來的那些壞事……既然已經認定了是我們幹的,那麼我們無論如何解釋什麼他們都不會聽的。”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聽呢?”
蘇廣茶忽然停下腳步,然後一個轉身就停在了青黛的面前。
很顯然,青黛的最後一句話,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青黛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因為我解釋過的。
曾經我聽到有人罵我神經裡的時候,我就極力的與他辯解過。
但是無論如何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們就是聽不進去,只一味的罵人。
所以我就後來再也不會解釋這些事情了。
而且我沈姐姐也是一樣的,他從來不會對無關緊要的人去解釋自己有什麼委屈。
她曾經告訴過我,相信一個人和不相信一個人並不是取決於那個人到底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