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拾玖還沒有返回來之前,沈漫先是檢視了一下杜若身上的其它傷。
她身前的那些傷,應該都是被一些類似於尖銳的招子之類的東西給勾傷的。
但是她後背的傷,卻像是一些棍棒造成的,加上她脖子上的一些嘞痕,這些傷口,即便是就只是看看,也會讓人覺得不寒而慄的。
沈漫微微蹙眉,到底是誰竟然會如此慘無人道,竟如此折磨一個女子。
她又看了一下杜若的雙腿,發現她雙腿上的筋脈竟然全部都被挑斷了,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在她還活著的時候。
對方為了防止她逃跑,竟然不惜廢了她的雙腿,能夠做這件事情的人,沈漫覺得修葑他們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結合之前修冥那樣的落魄樣子,沈漫又覺得或許也不一定就是修葑他們幹的。
說不準,他們遇到了什麼人,然後發生了什麼變故,杜若被旁人從他們的手上搶了過去,也不是不一定的。
就在她正準備將杜若的褲腿放下去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了在她大腿的某處傷口裡,血肉模糊的地方,漏出來一角布料。
她瞬間皺起了眉頭,這裡邊的東西是杜若自己塞進去的?如果是這樣,那得多疼?
那也就說明,被她強行塞進去的布料,此時有多麼的重要了。
她小心翼翼的掰開她大腿內側的那個傷口,血液已經凝固了,傷口粘稠的很。
沈漫皺著眉頭,想了很長的一段期間,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手上一用力,就將那個深深嵌在肉裡的布條給扯了出來。
那布條已經被血肉侵蝕的難以入眼了,布條上還伴隨著陣陣的血腥氣,還有腐臭氣。
她小心翼翼的將那塊布條放到了一邊,然後這才又仔細的檢視了杜若雙腿上的每一處傷痕,確定再也沒有東西以後,她這才將她的褲腿放了下去。
鞋子套好,重新將她的衣服恢復了原樣,這才又繼續檢視她胳膊上的那些傷口,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了。
此時沈漫剛剛將杜若的另一只胳膊抬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在杜若的腋窩的地方,竟然還有一道極深的傷口。
傷口因為長時間沒有清理,此時血肉模糊,黑乎乎的,她用手小心翼翼的掰開一些。
因為杜若的身體此時已經僵硬了,所以那道傷口,在被掰開的時候,也沒有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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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有她活著的時候,那麼好弄了而已,傷口裡猛然看到似乎是沒什麼東西的。
但是使勁掰開的時候,卻發現,在最裡頭,竟然還藏著一塊碎布。
她皺著眉頭將那塊碎布扯了出來,這塊碎布與之前她找到的那塊碎布還是有一些區別吧!
至少這塊碎布比先前那塊碎布更加惡臭。
當沈漫將杜若所有的傷口都檢查的差不多以後,此時恰好白拾玖趕了回來。
他又尋了一根繡花針,同樣將針和紙交給了沈漫。
沈漫如同剛開始那個樣子,將杜若另一只手裡的指甲縫裡的泥土弄了出來。
之後,她們三人又合力將杜若的遺體重新整理了一遍。
之後,沈漫才拿著那兩塊被血汙過的碎布,還有那個紙包,三人來到了院子裡。
沈漫先是將那兩塊被血浸染過的兩塊碎布拿到了白拾玖和楚玉珩的面前。
三人環著圓桌而坐,沈漫看著一邊的楚玉珩說道:“這兩塊碎波是從杜若前輩身上的那些傷口裡扯出來的。
我懷疑這是他自己故意將這兩塊布躺在自己的傷口裡的。
這兩塊布分別藏在她的大腿內側的一個傷口裡,還有腋下的一個傷口裡。
而且這兩道傷口都十分的深,大有已經傷到骨頭的樣子。
而且在我檢查這些傷口的同時,我發現了一些事情。
她的雙腿被人挑斷了筋脈,我懷疑是對方,生怕他會逃走,所以便直接廢了他的雙腿。
畢竟之前白拾玖被我們救回來以後,養了養傷便已經復原了。
我懷疑對方不管是什麼原因,最終的目的應該都是沒有打算讓杜若前輩活著。
所以才會對他那麼殘忍,他生前一定是受到了很多非人的酷刑,以至於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一處乾淨的肌膚。”
沈漫但形容這一段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自己都快窒息了。
他實在是難以想象杜若在遭受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內心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煎熬。
楚玉珩默默的拿起那兩塊碎布看了幾眼,但是因為上頭的血汙實在是太重了,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一些什麼東西。
白拾玖默默的抬起手來接過了楚玉珩手裡的那兩塊碎布。
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才看著一邊的沈漫無奈的說道:“可以看出來什麼嗎?”
沈漫搖了搖頭說道:“臨時如果只是這麼看的話,我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但是,如果將他們全部都清洗一遍的話,我猜應該還是能夠有所發現的。
畢竟如果他們當真沒有太大的價值或者是意義的話。
杜若前輩應該也不會想方設法的將他們藏在自己的血肉裡吧。
當時我發現這些退步的時候,他們全部都藏在傷口的最深處。
可以感受的到杜若前輩彈彈他們的時候是當真存了,不想讓那些折磨他們的人發現這兩塊碎布的。
所以在我看來,任何線索可能都沒有這兩塊碎布來的重要。
只要我們能夠發現這上邊的線索,可能這就是找到最後兇手的最關鍵的一步。
所以……在清洗他們之前,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給你看一下的。
這就是為什麼剛才我發現他們的時候並沒有著急拿著他們出去清洗的原因了。
不過這說到底也是你母親留下來的東西,最後該怎麼處置,還是得由你說了算才行。
清洗或者是不清醒都可以,你自己做決定吧。”
沈漫說完這些話以後,便沒有再繼續說話了,楚玉珩也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都在安靜的等待著白拾玖最後的決定,當然,沈漫不覺得白拾玖會拒絕清洗那兩塊碎布。
良久,白拾玖果然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母親留下來的,那麼就一定有留下來的理由。
如果我把他們珍藏起來,那麼他們就失去了原本被留下來的價值。
所以……你們拿去清洗也好,怎樣也好都可以。
我只想知道母親留下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就可以了。”
沈漫抿了抿唇,竟開始有些心疼這個看上去很是堅強的男孩子了。
畢竟他年紀也並不算很大,卻屢次三番的經歷家族變故。
那時候她還很小的時候,甚至於連生死是什麼都還不懂的年紀。
就懵懵懂懂的失去了父母,那後來意識到自己失去了父母的時候,一切卻為時已晚了。
即便是他最後為自己的父母報了仇,可是誰又能夠補償她那段彷徨無助,缺少父母疼愛的時光呢?
她默默的起身,然後將那兩塊碎布拿了起來,又將那個紙包交給了楚玉珩說道:“這個紙包先暫且留著。
等我把這兩塊碎布全部都清洗乾淨以後再分析這個紙包裡的東西。”
楚玉珩點了點頭,沈漫便拿著水盆往有水的地方去了。
楚玉珩和白拾玖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不得不說,那兩塊碎布真的是臭氣熏天。
剛剛放在太陽底下的石臺上,沈漫只是去打了一盆水地功夫,就已經看到那兩塊碎布上飛滿了蒼蠅。
她略微皺著眉頭,慌亂地將那些蒼蠅全部都打亂了之後。
將那兩塊碎布立刻就投進了水裡,原本清澈的水此時已經變得渾濁不堪,沈漫只是輕輕的用手攪了攪那兩塊碎布。
原本清澈的水立刻變得血紅了起來,他又將那兩塊布從水盆裡拿了出來。
這才又將那盆水扔了之後換了一半乾淨的,沈漫看著一邊的楚玉珩,良久這才笑著說道:“不大好洗……”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感覺到氣氛有一些尷尬了。
說起來倒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這塊最不還不知道被放在那個傷口裡放了多長時間了。
沈漫左右不知道洗了多少遍,好在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最後那兩塊碎布雖然沒有完全被清洗乾淨,但是也差不多是能夠辨別他們原本是什麼顏色的了。
那兩塊碎部分別一塊是白色的和一塊是淺藍色的。
白色的,因為被沾染的血汙實在是太嚴重了,最後變成了比米白色還要更深一點的顏色。
淺藍色的則是從一些清洗乾淨的一些小圓圈裡,偶然間辨別出來的。
而且這兩塊碎布上沒有任何的花紋,就只是單純的兩塊碎布。
他們將這兩塊是最不全部都曬乾以後,這才又重新坐了下來。
楚玉珩將那個草紙包拿了出來,沈漫將那個草紙包開啟以後,裡面的一些黑色的泥土就露了出來。
指甲裡混雜著這些東西,有一些是汙垢有一些是泥土。
沈漫微微看了一眼白拾玖,看到他此時的臉色並沒有任何的變化,而且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平靜。
她這才又說道:“這是我從他的指甲縫裡發現的一些泥土。
當然這樣的泥土根本就不足以作為什麼證據。
但是奇怪的是我發現這些泥土都有一種奇怪的香氣。
不信你們可以聞一下,也就是說普通的泥土可能根本就沒有辦法作為證據,但是這種帶有香味的泥土就不一定了。”
沈漫在說完這些話以後,一旁的楚玉珩和白拾玖當真就先後將那個草紙包舉到了鼻子邊上聞了聞。
然後就看到他們兩個人默默的都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有一種奇怪的香味。”
沈漫這才又繼續說道:“所以接下來我們只要找到帶有香味的泥土的地方就可以了。
至少可以發現杜若前輩這些日子都被關在哪裡,或許我們找到現場以後會找到更多有價值的證據。
還有這兩塊碎布,我們需要妥善的保管,或許在將來的確是可以派上用場的。
我總覺得這兩塊碎布是不容忽視的,一定是什麼關鍵性的東西。”
沈漫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兩塊碎布工工整整的疊好放在了自己的袖袋裡。
然後又叫那個草紙包重新疊好,也保管了起來。
他們談到這裡的時候,恰好那個房間裡的大火也全部都被撲滅了。
一具完全燒焦了的屍體被抬了出來,那個屍體被燒的黑糊黑糊的,還保持著他死前的那個狀態。
身體半仰著,一隻腳還在往前踏著,另一只腿昨晚去著整個人呈現一種往前跑的姿態。
應該是當時他急於去拉住沈漫和蘇廣茶,所以他導致,這個動作的。
想來還是要多虧了白拾玖,如果沒有他的話,他們兩個人可能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白拾玖冷眼蘇廣茶看著那句已經燒焦了的屍體。
忽然說道:“挫骨揚灰!”
他這話一說出口的時候,顯然震驚了四周圍所有的人。
許是看到四周圍護然安靜了下來,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有繼續說道:“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還是要讓我再重複一遍?”
然後,周圍的人這才說道:“可是……他已經這樣了,還需要再挫骨揚灰嗎?
我們修仙之人,向來不都是……”
說這個話的是一個女弟子,當然,柴桑谷也沒有男弟子。
那女弟子話未說盡,白拾玖卻怒瞪了她一眼說道:“這裡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廢話怎麼那麼多,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他居心叵測,差點將我母親遺體燒燬,挫骨揚灰都是便宜了他了。”
一旁的沈漫看了一眼楚玉珩,這樣的白拾玖讓他們一瞬間覺得有些陌生了起來。
良久,那女弟子這才點了點頭,招呼其他人將那具燒焦了的屍體抬了出去。
沈漫看了一眼身邊的楚玉珩,良久這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時候,白拾玖忽然轉身看著他們兩個人說道:“別管這邊了,繼續研究我們要找的線索吧!”
沈漫沒有再說話,楚玉珩則輕輕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一個女弟子恰好引著蘇廣茶和青黛走了過來。
隔得老遠的時候,青黛就已經對著沈漫十分激動的高呼了起來。
二人一見面就抱在了一起,蘇廣茶和楚玉珩二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倒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幾個人寒暄了一陣子,蘇廣茶這才問道:“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說著,他便指了指白拾玖身後的那座已經燒燬了的房子。
楚玉珩則簡單的將事情來的來龍去脈講了一下,倒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蘇廣茶在聽了事情的經過以後,略微有些詫異的看了幾眼白拾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