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沉默了片刻,這才又繼續說道:“對了,你叫什麼?想來這麼多天,你竟然也未曾告訴過我。”
修靐毫不猶豫的便直接回了一句:“修靐,直接叫我修靐就可以了。”
洛炎淡淡的笑了起來,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也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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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洛炎便是,我們之間就不必客套了,想來這麼許久,我們也都瞭解彼此的為人。”
修靐點了點頭,二人便沒有再繼續說話了,外頭的黑雨一直下了好幾天。
因為這裡的環境原因,他一時之間也分不大清楚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黑夜。
他分辨白天黑夜的因素,差不多也就是根據他自己什麼時候犯困來決定的。
自然,這樣的想法的確也是有一點點離譜的。
但是他似乎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洛炎倒是曾經告訴他已經下了兩天黑雨了。
之後又過去了很長時間,他便有兩次覺得困頓,便認為也是過了兩天。
總之黑雨停了以後,魔族的上空竟出現了十分好看的極光。
他和洛炎站在洞口看著遠方有些虛幻的景象,一時之間也是感慨萬千。
二人啟程去魔都王宮的路上的時候,洛炎還曾經問過修靐:“你若是後悔了,現在返回去還有機會。
如果你現在不回去,等到了魔都,怕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說完這些話,修靐卻只是搖了搖頭,態度並未有什麼變化。
洛炎無奈的拍了拍修靐的肩膀說道:“你我二人此番怕是都吉凶未卜了。”
聽聞此話,修靐有些詫異的停下了腳步,看著走在前頭的洛炎的背影問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你為什麼會吉凶未卜?倘若你打算救我,其實大可不必……”
修靐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卻聽到洛炎轉身道:“自然不是因為你。
那是你自己的選擇,作為朋友,我自然還是會尊重你的選擇的,你到底是吉是兇,我都不會干涉的。
至於我……其實……我也說過了,當年我們幾個奉命去追公主,卻追丟了。
其他人都死了,只有我還悄悄地活著,現如今我突然出現,魔君必然不會輕饒了我的。
想來……公主的死,魔君怕是也還是會怪罪在我的頭上的。
其實這倒也沒什麼,原本就是我失職未完成任務,只是這麼多年,我一直都不甘心竟然沒能將公主帶回去罷了。
今時今日……公主已經死了,公主的孩子也回來了,我便也沒什麼執念了,若是能知道一些真像,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了。”
言罷,一旁的修靐似懂非懂的說道:“他們若是怪罪你,你便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便是。
原本此事也確實與你沒什麼關係,與我倒是有很直接的關係。”
洛炎卻十分堅決的搖了搖頭,厲聲道:“你切莫如此做。
你的事情是你的事情,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豈可混為一談?
你的生死我不摻和,我的生死我請你袖手旁觀。
說到底,這都是你我自己的選擇,我們彼此都沒有權利去干涉對方。”
修靐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說話,但是他知道,此番他們兩個人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二人行至王宮城下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從外頭回來的白拾玖。
大老遠,白拾玖就認出來了城門下的修靐,二話還沒說呢,便直接派人將修靐給抓了起來。
待走近了,白拾玖這才說道:“我辛辛苦苦找了你這麼久,沒想到你竟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原本我是不打算再管你的,但是我覺得讓你活在這裡也是一種恩賜。
你們逼死我的母親,你們就應該到時候和他一樣的痛苦。
不,你們必須到手比他更狠烈的十倍,百倍,千倍的痛苦才可以。
否則,你們永遠都不知道我母親在死的那一刻,在此之前的那一瞬間,到底是怎樣的絕望。
當日你衝進來說是要救我,所以在山洞裡的那一刻,我對你動了慈悲的心。
並沒有立刻要了你的性命,但是你要記住,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恩賜。
今日你落到了我的手裡,也是你咎由自取。
還有你那幾個好兄弟,他們一個都別想逃。”
白拾玖說完這些話以後便命人將修靐給帶進了王宮。
洛炎則忽然道:“公子……你當真是……杜若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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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拾玖聞言略微有些詫異的皺了一下眉頭,轉過身去看了一眼洛炎問道:“你是誰?”
洛炎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白拾玖,這才凝眉道:“當真有幾分公主的模樣。
想來必然不會錯了。”
洛炎正這麼自顧自的說著,白拾玖忍不住又打斷他的話問道:“你到底是誰?”
洛炎正欲說話,卻見宮門口,不知什麼時候魔君竟然到了。
此時魔君看著洛炎,臉色自然十分不好。
只見他擺了擺手便對著身後的幾個侍衛道:“將此人拿下。”
洛炎並未掙扎,他既然決定來了,那麼必然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夜裡,洛炎和修靐一起被關在了九幽的地下水牢裡。
二人之間只隔了一道牆壁,也算是鄰居了。
整個地牢裡安靜的很,安靜到甚至大老遠有人走過來,他們便可以立刻聽到對方的腳步聲。
原本以為這一夜怕是沒人會搭理他們兩個了倒是卻沒成想,下半夜二人將將放鬆警惕準備好好睡上一覺的時候。
竟反而聽到了腳步聲,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從聲音的規律來看,來人應該是只有一個。
只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來見他們兩個裡,其中的哪一個了。
只等到那個腳步,漸漸的靠近他們的勞房的時候,竟忽然停了下來。
洛炎和修靐二人此時都大氣不敢喘一下,腳步聲消失了以後,他們也不敢發出聲音,只是靜靜的盯著那個方向。
好在這個地方還是有一點點亮光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那個腳步聲再次響起來的時候便聽到了洛炎牢房門上的鎖鏈被開啟的聲音。
下一刻一個身著玄色斗篷,帶著黑色斗笠的男子就出現在了洛炎的面前。
洛炎倒是十分的鎮定,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絲的慌亂出來。
此時即便是那人把自己包裹的一絲不漏,可是他依舊還是猜出了對方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只見二人起初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彼此,誰也沒有很著急的去主動說話。
旁邊的修靐此時卻因為擔心洛炎,努力的讓自己的耳朵貼近牆壁。
想要聽清楚這邊到底有什麼動靜,雖然他知道,即便是對方有什麼危險,他恐怕也是無能為力,根本救不了對方。
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想要去這麼做,或許這就是出於他自己內心的本能。
良久,白拾玖這才摘下斗笠,走到洛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洛炎問道:“你是誰?認識我的母親?”
洛炎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白拾玖的問題,卻轉而問道:“你是如何知曉你母親是魔族公主的?
你母親告訴你的?”
顯然,白拾玖客戶並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所以當洛炎問出這個問題以後,他臉上的神色也變的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之前他低沉著嗓音說道:“我今日來找你,就是讓你為我答疑解惑的。
我問什麼,你說什麼便是了,不要妄想著去問我什麼,你想要問什麼我都不會告訴你的。”
洛炎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我是洛炎,說了你怕是也不認得。
當年你母親因為貪玩偷偷逃出了魔族,我和其他幾個人奉了魔君的命令,一路追尋你母親。
直至魔族封印之地,也沒能將你母親追回來,然而,我的其他的幾個弟兄,因為未能完成任務,皆被殺了。
我當時出於一些巧合,意外的活了下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當年你母親到底是怎麼逃出魔族的方法。
可是一直一無所獲,直到你和修靐出現在我的面前。
今日來這裡自然也並非是為了自投羅網,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想要問你,此事你母親可是有與你提及過一二?”
白拾玖見對方介紹自己介紹的如此的簡單。
顯然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洛炎竟然能夠帶來一些他想要聽到的東西。
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所以此時,白拾玖甚至有些後悔來見洛炎了。
只見他毫不猶豫直接轉身便要離開,洛炎正欲說話,他便頭也不回的警告洛炎說道:“我並不想殺了你,你最好安份一些。”
說完,洛炎牢房上的鎖鏈也重新鎖上了,接著便是修靐的牢房鎖鏈被開啟了。
修靐連忙從牆角爬了出來,身上還掛著五六根粗鎖鏈,所以行動起來確實不方便,且笨重。
白拾玖見著修靐,上前蹲在他的面前捏著修靐的下巴道:“那麼多人,只有你跑過來想要救我,倒是讓我對你起了幾分惻隱之心。
所以當時在那個山洞裡,我留了你一條命。
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得了自己的一條命,就應該乖乖的躲起來,從此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才是。
可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或者說你覺得我根本就不會要了你的命?
竟然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在外頭的時候,我就恨不得將你們碎屍萬段,更何況是在這裡。
我能問問你,當時選擇出現在我的面前是怎樣的想法嗎?”
修靐的下巴被捏的很疼,可見白拾玖確實用了大力氣了。
只見他試圖想要活動一下自己的下巴的時候,卻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最後只得認命的直接說道:“我來見你,是出於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情況下的。
且我也並沒有打算你會原諒我們,所以並不存在奢望你會不殺了我。”
白拾玖聽了修靐的話,著實還是有一些意外的,良久這才又皺著眉頭說道:“你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是為了來我面前送死?讓我殺了你?”
聽了這話,修靐卻十分真誠的點了點頭,意思似乎就是預設了白拾玖剛才說的那番話。
白拾玖似是有些不解,沉默良久這才又繼續問道:“為什麼讓我殺了你?
你求死,不惜命,難不成良心發現?”
修靐再次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卻是如此。
只是還有一層因由,我是想要求你的……”
修靐將自己的話說到此處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其實他也拿不準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白拾玖到底會是什麼反應。
只聽得一旁的白拾玖在聽了修靐的話以後,立刻便諷刺的說道:“我說嘛,良心發現?
還不是另有所圖,只不過……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可以讓你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交換?”
聽了這話,修靐則輕聲嘆了一口氣說道:“白公子,杜若前輩的死……我深知我們是罪魁禍首。
我們……沒什麼好辯解的,自然也不奢求你的原諒。
但是,我既然自願來送死了,還是希望我可以一命抵一命,我死了,希望讓你大仇得報。
從而放過我那些兄長們,他們那麼做也確實實屬無奈。
如果……如果不是因為沈姑娘,我們或許也不會在做那件事情的時候會有那種負罪感……”
修靐說到此處的時候,白拾玖忽然大笑了起來,良久這才眼睛充血一般的看著修靐說道:“這才是你的心裡話吧?
因為沈漫,所以你們覺得殺了我母親,你們對不起秦漫?
你自己來送死,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要讓我放過其他幾隻惡狼?
你自己聽聽你自己說的這些虛偽的話,有哪一句是說的你自己因為殺了我母親而倍感後悔和愧疚的?
想必即便再重新來一次,你怕是也只會再做同樣的事情吧?”
聽了這話,修靐愣了一下,他其實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被曲解成了這個意思。
他想要開口解釋一下,卻被白拾玖忽然一腳踢到了角落裡。
整個人瞬間便迷糊了起來,眼前只隱約能看到模糊的背影,漸漸離他遠去。
最終他陷入了冗長的黑暗之中,最後是被一盆冷水給潑醒的。
醒來的時候,白拾玖就坐在關他的鐵籠子的不遠處。
這裡昏暗的很,因為白拾玖離得他很遠,又並不是正對著他,所以此時他也只能隱約看到一些白拾玖臉上的輪廓罷了。
只見他艱難的從角落裡爬起來,在它的兩邊還站著幾個人。
周圍還擺放著一些刑具,他自然是知道對方肯定不可能讓他這麼輕輕鬆鬆的就去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