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珩替沈漫檢查了一番,卻發現她似乎只是睡著了,身體並沒有出現任何的不妥。
燭光搖曳間,楚玉珩的房門也被人從外邊敲了幾下。
他正欲起身,卻見房門已經被推開了,來人正是青黛。
她原本是在房間裡等不到沈漫,有些急了,這才尋了出來。
可出了門,便見到楚玉珩的房間裡燃了燈,起初她並未看到沈漫。
隔著簾子語氣頗為不善的問了一句:“沈姐姐呢?
你不是和她在一處的嗎?怎的你回來了,卻不見她人?”
楚玉珩起身,從簾子裡走了出來,然後讓開身子道:“她在我這裡睡下了。”
聽了這話,青黛二話沒說,直接衝進了簾子裡邊去了。
待穿了三道簾子,這才看到此時安安靜靜躺在榻子上的沈漫。
待確定了她的確就是和衣而睡的以後,她這才暗戳戳的松了一口氣。
繼而轉身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玉珩道:“蘇公子這是何意?
我沈姐姐既然要睡了,為何不讓她回自己的房間睡?
把她留在你這處,難不成是有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楚玉珩嘆了一口氣,然後上前兩步,坐在了榻子的邊緣處,低聲呢喃道:“她睡得很是不自然。
許是與這珠子有些牽連,但我檢查過,她並無大礙,看樣子就是睡著了。
待明日……我尋個醫術精湛的人再給她瞧上一瞧。
今晚,就讓她暫且留在我這邊吧!”
聽了這話,青黛也是一愣,什麼叫睡得不自然?
怎麼就得尋個醫術精湛的人給她沈姐姐瞧病了?
還有那珠子,不是說了是被人壓制了東西的嗎?既然被壓制了,又怎麼會影響她沈姐姐呢?
青黛的心裡幾乎是只一瞬間就生出了一萬個為什麼。
但是見此刻蘇牧雲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彷彿又讓她看到了當年那個無情寡義的楚玉珩似的。
她雖然對楚玉珩恨之入骨,可是……這個蘇牧雲也是曾經手刃摯愛的人渣。
如今她沈姐姐神志不清,如果真的起了什麼衝突,屆時蘇牧雲一怒之下再連她們兩個也不放過,那她豈不是坑姐了嗎?
只見她坐到一旁,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
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只要你別傷害我沈姐姐便可。”
楚玉珩聞言,手上的摺扇忽然停了下來,隨即見他忽然轉身看著青黛:“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護著她,照顧她。”
青黛著實沒想到這個蘇牧雲竟然毫無防備的開始走溫情路線了。
只見她詫異的盯著面前這個面具男很長時間,然後倒也沒有搭他的話。
她原本以為,可能還有後續,卻不料對方說完了這幾句以後,就再也沒再張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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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也是再次有些摸不清這男人的行事路子了。
可是就這一條,他竟然冷血無情的把自己心中最愛的女子都殺了,這一條就足夠她反對沈漫和這個蘇牧雲在一起了。
青黛擺了擺手,低著頭看了一眼已經涼透了的茶水道:“那倒也不必,你原本認識沈姐姐日子也不長。
這聲謝謝委實說不著。”
楚玉珩低著頭倒也沒有再回話,二人就這麼安靜的枯坐在那裡,隔著幾道簾子,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的。
第二日一清早,雨水將將停了,那雨來的著實應景,整個院子裡的青石板都被沖刷了一遍。
許是雨水太大,那魚池子裡的排水道出了什麼問題,裡邊的水竟全部流到了外頭來了。
連帶著還衝出來幾條頂好看的魚出來。
楚玉珩顧不上這些,跟那林老爺借了一把帶著些許靈力的劍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楚玉珩離開以後,青黛便一直守在了沈漫的榻子邊上。
這一夜下來,沈漫除了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這樣安靜的情形,反倒讓青黛和楚玉珩越發覺得不妥了起來。
直到下午楚玉珩御著劍,身後還馱了一個吱哇亂叫的老頭子落到了院子裡的時候。
青黛這才從房間裡跑了出來,但見到來人的時候,登時愣在了那裡。
“兔子?”
“怪……怪老頭兒?”
二人同時張口結舌的說了這麼一句,可是下一刻就見到青黛頗為謹慎的後退了幾步,盯著楚玉珩道:“你到底是誰?
竟然能把這怪老頭兒給弄到這裡來,以他的性子,除非你把人送到他的面前,他怎麼可能這麼任你擺佈,跟你來這裡?”
楚玉珩正欲反駁,站在一旁的施孟卻不樂意了,一把將楚玉珩拉到了一旁。
然後跑兩步就跑上了青石階上的寬廊下,然後瞪著青黛道:“兔子,你說這話,我可不願意聽。
老夫豈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當年你那兔子腿還是老夫妙手回春給治好的呢!”
青黛抿了抿唇,頗為心虛的看了一眼施孟,她倒是不是怕這個人,她怕的著實是這個人身上的隨時有可能跑出來的金針銀針,七日悶啊!
只見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隨即瞪著他,卻是極為小聲的嘟囔道:“那……那也是我沈姐姐抱著我,將我送到你面前的。”
施孟看了她一眼,隨即擺著手說道:“往事不堪回首啊。
沈漫呢?那丫頭又生出什麼事端來了?我就知道,她那惹是生非的性子,永遠都改不了了。”
說著,施孟便要往屋子裡進,卻不料青黛忽然攔在了門外道:“等一下,你怎麼知道讓你治的是沈姐姐的?”
施孟換了一種看待傻子的表情,看著青黛道:“廢話,當然是我自己發現的了。
你當真以為老夫兩耳不聞窗外事?你和那丫頭被關在水雲天那兩日,若不是廣茶那小子不讓我……
罷了罷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些,你就當真不擔心那丫頭會出什麼事情?”
聽了這話,青黛這才又反應了過來,這老頭兒可是來治病的。
只見她連忙讓開了身子,隨即忙不迭的就將施孟拉進了房間裡,然後又將他拉到了沈漫的榻子邊上。
施孟好不容易站定了身子,這才說道:“你就不能讓老夫自己穩穩當當的走進來?”
青黛訕訕的笑了一聲,便很是自覺的退到了一旁去了。
楚玉珩也跟了進來,然後走到施孟的身後道:“昨夜,她就是拿了這珠子以後,便暈了過去。
我仔細的檢查過這個珠子,發現它此刻已經是一個普通的珠子了。
以前這裡邊曾經被壓制了什麼東西,可是被漫兒碰過以後,便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