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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別人不清楚,但是齊景欽和秦瑞蘭卻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秦瑞蘭看著齊景欽的眼神中全都是滿滿的恨意,若不是齊景欽,梁煥卿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太醫……那……王妃她現在還有事兒嗎?”梁風眠聽到這個訊息,待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王太醫說的再難受孕,其實說的也有夠含蓄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定然就是不能夠懷孕的,但是梁風眠想過了之後,覺得還是先保住梁煥卿的性命再說。

王太醫對梁風眠拱手拘禮說道:“下官已經幫靖王妃處理好了傷口,等會兒只需要讓人替王妃擦洗一下身子便好了,待到藥煎好後,王妃也許就醒了。”

梁風眠見狀,連忙拱手對王太醫說道:“有勞太醫了。”

王太醫點了點頭,隨後對靖王爺還有望舒公主拘禮告辭了,月白跟著他一同去取藥,本來梁煥卿這次就是中了劇毒,月白萬不敢再怠慢。

等到王太醫走後,又有幾個小廝過來把申屠太醫送到另一個房間裡休息,畢竟琳琅園終歸還是靖王妃的庭院,他一個男子一直在這兒到底還是有失禮節。

申屠太醫自從暈倒之後就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但是依舊有生命跡象,所有人便也沒有去管他,再者等到梁煥卿醒過來,或許還需要申屠太醫再幫著複查一下情況,今日下午可把眾人都嚇壞了。

如今門外就只有梁風眠,梁寂,齊景欽,齊望舒,秦瑞蘭,魏深等人,月白和湯雪跟著王太醫去抓藥。

聽到方才王太醫說起梁煥卿往後再難懷孕一事,都紛紛沉默了下來,梁煥卿雖然現在只是貴為王妃,但是大家心裡都知道,這次毒是趙佩瑜所下,那麼東宮必然遭到打擊,至於會不會廢太子,這在眾人心目中早就已經是案板上訂釘的事情了,有了梁風眠的支援,還有根據現在在皇上如今對齊景欽的態度來看,齊景欽登基是遲早的事情。

那麼往後梁煥卿貴為皇后,母儀天下,就算眾人大多都沒經歷過皇宮中的生活和其中殘酷,但是總歸也聽說了不少關於後宮的事兒,儘管陸芙霜給皇上生下了太子,但最後依舊是鬱鬱而終,不得善果。0

而現在梁煥卿不能生育了,未來到底會怎麼樣,他們都不知道,場面一度陷入沉默當中。

“王爺……”梁風眠沉默許久,忽然開口喚道,聽他開口,眾人都看向他,梁風眠轉而看向齊景欽,問道,“方才您想對我們說的事,就是這個嗎?你早就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梁風眠又看向秦瑞蘭,看秦瑞蘭的眼神,梁風眠就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八九不離十了。

事到如今,齊景欽也不想再隱瞞了,他轉而看向梁風眠,說道:“大將軍,您說的沒錯,晚輩確實早就知道了。”

梁風眠不解的看向齊景欽,難道這個毒藥會讓人難以生育,這件事情齊景欽早就知道嗎?若是如此,他齊景欽是擔心梁家功高蓋主,擔心梁煥卿生下子嗣便難以控制才這麼做的嗎?

“但是原因不在毒藥,而是在申屠太醫的醫治上。”齊景欽看著梁風眠不解的神情,大概就能明白他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擔心遭到誤會,齊景欽連忙解釋起來,“煥卿不慎身中折骨劇毒,黃岐之術難以醫治,申屠太醫的方法就是以自己體內的血液去換掉煥卿體內的毒血。然而這個辦法有一個缺點,就是利用異性換血者,會造成不孕。”

“申屠太醫找你出去,實際上是說這個?”梁風眠問道。

齊景欽環顧眾人,之後點了點頭,他自己心中也是十分難過的,畢竟這次被齊景煬趙佩瑜害死的,是自己的孩子,然而梁煥卿也因為這個再也不能有身孕了。

“煥卿這孩子性子軟弱,對於今日一事頗受打擊,失去了如今這個孩子已然是心中早已承受不住這樣的傷痛,再難以接受如今的事情,惟願眾人暫時不要將此事告知煥卿……”梁風眠沉默了許久,小聲的和眾人囑咐道。

這也是沒走辦法的辦法了,如果不換血,煥卿就要因此喪命,但是換血了,往後就不會再有孩子,這二者對比之下來看,顯然還是梁煥卿的性命更為重要。

但是今日一天之內,梁煥卿就在鬼門關中走了一趟,瞬間從掉入了地獄之中,梁風眠作為父親,怎麼能夠忍心讓梁煥卿再次接受這樣的傷痛呢?

齊望舒和秦瑞蘭都掩面而泣,心中為梁煥卿感到難過。

其實就算梁風眠不說,眾人也會這麼做的,眼下梁煥卿身心俱疲,誰也不忍心讓她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再次受到傷害。

然而此時齊景欽也是受害者,更應該值得他們怨恨的,應該是東宮太子齊景煬和太子妃趙佩瑜才是,齊景欽心中的怨恨猶如大火熊熊燃燒起來,他是決計不會原諒齊景煬和趙佩瑜對梁煥卿所做的一切。

就在他們在門外竊竊私語的時候,梁煥卿卻早已經醒了過來,將他們方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雙目呆滯的看著床幔,兩行熱淚從眼角劃進發間——明明就已經奪走了自己這個孩子,為什麼連她做母親的資格都要永遠剝奪了?

梁煥卿手慢慢的附上了自己的小腹,明明幾個時辰之前,這兒還有一個令所有人都驚訝期盼的小生命,可是才轉眼間,她從陰曹地府裡走了一趟,把自己的孩子丟了,把自己未來的所有孩子都丟在了陰曹地府。

梁煥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但是聽到爹爹讓他們不要告訴自己的時候,也是能夠明白爹爹的用心良苦,她一隻手摸著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讓他們發現,會讓他們擔心。

情難自控之時,梁煥卿痛苦的將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痛苦的忍住自己內心的疼痛,身體上的區區痛苦早已經不足掛齒了,取而代之的是內心巨大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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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煥卿一閉上眼睛,就看見許多小人朝自己跑過來,自己確實妄為人母,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這幾乎會成為她一生的夢魘,聽說自己是身中劇毒才會如此,如若讓她知道自己是為誰所害,定然要讓對方承受自己千百倍的痛苦。

齊望舒和秦瑞蘭都想著要進來看一看梁煥卿,順便幫梁煥卿擦洗一下身子能方便好好休息一下,想著她這會兒也該醒了,二人便走了進來,梁煥卿停到動靜,連忙閉上了眼睛,將雙手放好,她不願意讓她們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畢來竟他們都在煞費苦心的瞞著自己,照顧著自己的情緒,梁煥卿怎麼忍心讓同樣也傷心難過的他們再來擔心自己呢。

“快把眼淚擦乾淨,別讓煥卿看到了難過。”在進門之前,秦瑞蘭替齊望舒擦了擦眼淚,隨後才一同走進去。

齊望舒點了點頭,將眼角的淚水擦乾淨,她知道,這個時候梁煥卿才應該是最最傷心難過的人。

梁煥卿聽見她們慢慢走了過來,便也佯裝剛剛才醒過來的樣子,緩緩睜開了雙眼朝她們看過來。

“煥卿!”秦瑞蘭看見梁煥卿睜開了眼睛,便小跑著來到她的床前,對她說道,“你醒過來了?”

說好了不在梁煥卿面前流淚的秦瑞蘭,見到梁煥卿的髮髻散亂,臉色蒼白,眼下微微腫了起來,嘴唇更是毫無血色的樣子,眼淚就忍不住奪眶而出。

齊望舒見到這個畫面,更就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小跑著到了梁煥卿的床邊,蹲下身子抽泣道:“煥卿……你終於醒過來了……我還以為……”

齊望舒一開始看到梁煥卿吐血吐成那樣,再聽到申屠太醫和司南屏都說折骨無藥可救,還以為梁梁煥卿再也醒不過來了,一個人在外面邊等邊哭,如果梁煥卿死了,她就再難遇到一個這樣的朋友了。

梁煥卿看著她們這個樣子,強忍著自己鼻尖的酸楚感,看著她們虛弱的問道:“哭什麼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

秦瑞蘭和齊望舒擦乾了眼淚,點了點頭,對梁煥卿說道:“你不要難過……孩子雖然沒有了……”

她們看著梁煥卿眼角也有淚水,想著梁煥卿定然會因為那個孩子難過,但是讓她們怎麼說出往後還會再有孩子這種話呢?明明就不會再有了。

梁煥卿故作堅強的笑了笑,她早已經知道了真相,隨後一手一個握住了她們的手,反倒是安慰起她們來了:“沒關係……這個孩子沒了,往後還會有的……你們不用擔心我了……”

秦瑞蘭和齊望舒泣不成聲,轉而秦瑞蘭也握住了梁煥卿的手,但是她低頭卻發現了梁煥卿手指上清晰可見得牙印,此時還流了點血……

秦瑞蘭頓時哭不出來了,她看著梁煥卿的樣子,又低頭看了看她手上的牙印,想著方才她們的對話,梁煥卿應該是聽見了,牙印像是剛咬的,還有口水沒有乾透,方才梁煥卿一定是聽見了他們的話,忍著哭聲所以才咬著手指……

可是現在卻要她來安慰自己,秦瑞蘭想到這兒,便心疼不已……

*

這個時候他們誰都不知道太子被廢,太子妃自縊身亡,這會兒齊景煬正狼狽的從東宮搬出來呢。

齊景煬他們扶著靈棺從皇城一句到了此時的淙王府,皇上待齊景煬不薄,就算這處院落不是新修繕的王府,但這兒其實是皇上親生弟弟曾經住過的宅院,就算其遭人陷害去世之後,皇上還是每年都讓人好好修繕,如今賞賜給齊景煬做府邸,想來也是特別看重他了。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乾王府。

禮事官在一旁說道:“王爺,這兒是從前的乾王府,明兒就會換下一塊兒匾額了。”

齊景煬不在意這些,跟著他們往裡面走著。

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簷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似嘆息似挽留。若是得了閒情逸致熄了燭火,推開吱呀的窗,抱著膝蓋坐在床沿,凝視窗外飄飛的雨絲,定然是另一番風味。

齊景煬跟隨禮事官走進宅院,望著這無邊夜色,若是趙佩瑜還活著,他們住在這個宅院美,讓她提著一盞幽暗的絹燈在前面引路,整個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腳下的一點光,和兩邊不時好似有水浪拍打的聲響外,什麼都看不清晰,定然也是絕美……

石壁上清泉濺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若隱若現罥煙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嬌俏玲瓏挺秀鼻,不點自紅櫻桃唇,膚若凝脂,頰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嫋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欄旁。

水光瀲灩之中,傾國傾城之貌隱約幻現。小船沿著狹長的河道緩緩前行。迎春花臨水而栽,嫋娜地垂下細長的花枝,鵝黃色的花瓣靦腆地開滿枝條,隨著微風拂過水麵,宛如少女攬鏡自照,欲語還羞。

明媚的陽光透過盛開的櫻花樹,灑下碎金般的親吻,斑駁的樹影盪漾在河面上。一縷淡淡的春風帶起似雪的櫻花,飄飛,旋轉……漫天飛舞,最後依依不捨地飄向遠方。

若有似無的香氣浮動在空氣中,引人遐思——想到婉轉清亮的鳥鳴聲掩在影影綽綽的樹叢花間,剔透歡快;想到船艄上,艄公輕搖船櫓,吱吱呀呀,輕和著鳥啼相映成趣。

突然,齊景煬眼前景色忽然一換,進入了一片寬闊的水域,周邊船隻一下多了起來。大部分是一樣的烏篷船,也有不少裝飾華麗的遊船穿插其中,堤岸兩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商鋪林立、客來商往,一派繁華熱鬧的清明上河圖在眼前舒展開來。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有琴音和著曲聲隱約傳來,門上黑色匾額上書“梨園”兩個燙金大字。

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只餘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

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雲白光潔的大殿倒映著淚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靈虛幻,美景如花隔雲端,讓人分辨不清何處是實景何處為倒影。細密如銀毫的雨絲輕紗一般籠罩天地,一彎綠水似青羅玉帶繞林而行,遠山黛隱身姿影綽。雨露拂吹著挺秀細長的鳳尾竹,匯聚成珠,順著幽雅別緻的葉尾滑落而下,水晶斷線一般,敲打在油紙傘上,時斷時續,清越如仕女輕擊編鐘。

層波曲盡時,合歡花焰騰空散開,光芒飄然轉旋如迴雪輕盈,映襯著美人們的臉龐嫣然明豔。清雅、妍麗、馥郁、柳弱、豐腴、娉婷……宛如陽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麗齊聚一亭,滿目芬芳。

水晶簾落,紗幔垂曳。

乾王府的美景,齊景煬從前未曾領略,而今身在其中,竟然讓人生出了幻覺,就算是深夜,也能看到如夢如幻的繁華景象。

乾王府中的奴才們在一旁說道:“乾王府從前最愛遊山玩水,庭院是高人設計,配合一些香料,就算是在小小一方庭院之中,也當是遊歷了天下美景了。”

當初乾王爺之所以在皇上所有的兄弟之中,唯一一個留在京中不受皇上懷疑,大概也就是因為他這般瀟灑豁達的性子。

而今齊秉煜將齊景煬安排在乾王府,想來也是想讓齊景煬學乾王爺一般,做一個瀟灑豁達的人,那樣就不至於在齊景欽往後登基之後被百般針對,這是屬於齊秉煜對齊景煬獨特的父愛。

榮富站在一旁,看著齊景煬的臉色,方才進來時,見美景如痴如醉,還以為齊景煬會喜歡,但是而今看這表情,明顯是有一絲不悅的。

“本王累了,想休息。”齊景煬此時心中充滿了仇恨,饒是滿目琳琅,他也不願意再看一眼,只想著怎麼讓齊景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