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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娘娘!”見著梁煥卿一副失態的樣子,白和湯雪連忙拉開梁煥卿,月白知道梁煥卿重感情,申屠塵對她是怎樣的情義,整個上京城都知道——

申屠塵以命換命救了她的性命。

梁煥卿紅著眼被拉開,但是眼睛卻還是一直盯著小貴,他一定知道一些什麼,他就是申屠塵臨死之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

是先有了楊素影,才有的梁煥卿,而後又是因為申屠塵,才有了如今的梁煥卿。

當時聽說申屠塵救自己是因為自己亡故的母親楊素影,冥冥之中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和信任。

梁煥卿覺得申屠塵是自己最可能信任的一個人,自己做什麼他都會幫助自己,即使不是家人,不是親友,僅僅只有過幾面之緣,卻是過命交情。

但是如今卻死在了自己面前,梁煥卿卻還不知道為了什麼,這段時間她沒有精力去照看任何人,她也不是什麼神仙,能夠事事做到周全,她也不能很好的照顧到所有人的情緒,申屠塵的死事發突然,她始料未及。

印象當中,申屠塵一直都算是一個翩翩公子,只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身影,臉上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儘管十分要緊的事情,在他手中便可迅速的化腐朽為神奇,他和司南屏特別像,總是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是那些舞刀弄槍的人所不能帶給梁煥卿的,或許這就是讀書人的一種莫名的力量吧。

眼前小貴被嚇傻了,只知道趴在地上哭,哽咽到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梁煥卿也跟著哭,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自己倒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到,卻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力,從見到申屠塵屍體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彷彿沒有了意義,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月白心疼的抱著梁煥卿,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想要安慰她,但是現在確實又說不出什麼安慰人的話來,申屠塵的死確實很奇怪,怎麼就有人能有這麼強烈的求死的慾望呢?更可怕的是,在太子妃娘娘說出那句“這樣高的樓,從前也是少見”的時候,申屠塵還是活著的,那聲巨大聲響之後,從此便就是天人永隔,不免有些不寒而慄。

“你都知道一些什麼?你快說!”梁煥卿眼睛依舊紅紅的,她看著小貴,惡狠狠的放話道:“你若是不說,便將你拉去慎刑司!凌遲千遍萬遍讓你痛不欲生!”

“娘娘!娘娘!”小貴聽這句威脅便被嚇怕了,連忙跪好磕頭,“我說我說,奴才說!”

“今日申屠太醫獨自來到梵宗樓,奴才以為是申屠太醫要找什麼圖書,見他腿腳不便,便趕忙迎上去,可是申屠太醫說,讓奴才想辦法將他弄到梵宗樓頂樓去……”小貴一邊哭著一邊說道。

這件事誰也想不到,小貴知道這件事兒之後也害怕的不行,只不過是收了申屠太醫兩錠金子之後,他自己從梵宗樓上摔下來,便就是和自己有關係了……換做是誰,誰願意接這麼倒黴的事兒啊?畢竟也都是不知道不是嗎?若是知道的話,給他們多少膽子都不敢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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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是就這麼做了?”梁煥卿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明明知道他腿腳不便,帶他去梵宗樓會發生什麼事,就算是出了意外,你負得了責任嗎?!”

梁煥卿現在的情緒有一些歇斯底里,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成為如今的這個樣子,申屠塵就這麼死了,她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好好的人就這麼沒了。

“申屠太醫給了奴才兩錠金子……所以……太子妃娘娘,奴才也不知道申屠太醫會是去求死,若是知道的話,奴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申屠太醫上梵宗樓u的呀娘娘!”小貴自己也是後悔不已,只是想要貪圖那兩錠金子而已,現在卻攤上了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要說一聲晦氣。

“金子呢?”梁煥卿知道申屠塵這是一心想要求死了,竟然是不動聲色的花錢讓人帶他上梵宗樓,就是為了死嗎?

申屠塵就這麼想要死嗎?

梁煥卿回過頭看著在梵宗樓下血肉模糊的申屠塵的屍體,她依舊是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場景,想到這是申屠塵一心想要尋死,心中便就是難受的不行了。

小貴連忙從懷中拿出兩錠金子,雙手呈於額前,說道:“都……都在這兒了,娘娘。”

月白接過金子,隨後遞給梁煥卿,她聽著也是沒有想到,申屠塵竟然真的是一心求死,這些真金白銀的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如今早已經是名聲在外,他救治太子妃和皇帝有功,得到的賞賜便也是不計其數的,這兩錠金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但是申屠塵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去拿錢辦事兒的主兒,若是他真的拿了錢去辦事兒,那麼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已經是走投無路,他是非要想辦成這件事,所以才極力的想辦法,1到最後,一直是仙風道骨的申屠塵,都想到了拿錢辦事兒這招了。

梁煥卿看到這兩錠金子,眼睛就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她雙手顫抖的接過這兩錠金子,對小貴說道:“申屠太醫臨死之前,都有和你說過什麼嗎?”

小貴連忙說道:“當時我陪著申屠太醫站在梵宗樓上,他只說天之遼闊,想要出宮去,回到從前的那種生活……奴才直道是申屠太醫從前跟隨他師父走南闖北,最終受困於深宮的一種感慨,便也只是安慰幾句,隨後……隨後申屠太醫說口渴,便吩咐奴才下去拿水,奴才便去了……哪曉得……哪曉得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讓申屠太醫一個人待在那裡啊!”

梁煥卿見到小貴這麼說,便看著手中那兩錠金子沉默了許久,最終她回過頭來看著申屠塵支離破碎的屍體:只想著天之遼闊,若是真的想要出宮,為什麼不和我說呢?我知這上京繁華中帶著寂寞,更知皇宮有著難以忍受的寂寥,可是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呢……

申屠塵在皇帝要駕崩的前一夜,當時和梅貴妃娘娘說這件事之後,便早就下定了決心,自己雙腿已經殘廢,他心知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站起來了,在人間二十年,唯有這幾年過的算是繁榮,但是身邊一直都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身處人聲鼎沸的鬧市,可身旁左右依舊空空無人,每逢佳節之際,上京萬千燈火,沒有一盞是為他而亮……

“將申屠太醫厚葬吧……”梁煥卿嘆了一口氣,便在軟轎子中坐好,她拿出手絹擦拭好眼淚,隨後抬抬手,示意起轎,隨後說道:“和母親的衣冠冢葬在一起。”

“娘娘!”月白有一些訝異,她不明白,申屠塵為什麼要和梁夫人的衣冠冢葬在一起呢?這真的好嗎?

“按我的吩咐做吧。”梁煥卿閉著眼睛,表示自己已經累了,“回宮去吧,派人去鳳陽閣送幾件禮物,就說本宮最近忙,沒有時間過去看她,讓清吟照顧好望舒公主。”

“是。”月白只能是這麼應著,最近那登基大典的事兒就夠太子妃娘娘忙上一陣子的了,梅貴妃娘娘自從從皇陵回來之後,就是一直將自己關在儀春殿裡不出來,說是吃齋念佛了,便將所有宮裡的爛攤子直接甩給了梁煥卿。

就是那先帝留下來的後宮妃子們,也都his是梁煥卿親自去安置的,這個事兒可不簡單,齊景欽要穩定朝政,別讓有有心之人趁著這段時間來給天朝添堵,後宮許多事自己便就顧慮不上,只能是交給梁煥卿處理。

宮中人情世故複雜,不像是在宮外,若是走錯一步,便就是要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若是不在乎那些名聲倒也罷了,1可是現在對於梁煥卿來說,這些事她不能不在乎,自己什麼都沒有了,不就是求一個好名聲,啊?

從前快意恩仇的梁家大小姐,怎麼就成了今天這個模樣,畏首畏尾的,便就是什麼事情都做不好了,梁煥卿開始有一些恨自己怎麼就沒有顧忌到申屠塵的感受,他那麼平靜的一個人,人生在世就是浪裡來浪裡去,的,他那麼平靜的一個人,只要是上心去問一問,就知道他心中該是有多苦了。

月白親自留下來處理申屠塵的後事,湯雪便陪著梁煥卿回乾寧宮去。

轎子一下一下的晃著,湯雪走在梁煥卿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見她慢慢挽起自己的手臂,手臂上依舊是包著紗布,那道傷口依舊是沒有好。

“天氣越發炎熱了,這傷怕是好不了了,沒有了申屠太醫,手臂上就得留疤了。”梁煥卿看著手上的傷口,不由得生出一聲感嘆,當初剜肉的時候,申屠塵小心翼翼的,生怕會多讓梁煥卿承受一些痛苦,再然後她暈了過去,申屠塵也是一直陪在她身邊。

在包紮的時候,申屠塵也是親力親為,她看著申屠塵低下頭的樣子,不由的問了一句——“往後是要留疤的吧?”

梁煥卿不擔心這些,傷口在手臂上,穿上衣服之後就看不見了,自己總歸也是再也不會有身孕,她也不想廢那個力氣去和齊景欽做巫山雲雨之事,只要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身上的傷疤,都是她的勳章。

但是當時申屠塵很認真的說:“只要有微臣在,娘娘手上便不會有疤。”

湯雪看了一眼太子妃娘娘手上的傷疤,包著一塊紗布,都微微滲透著藥膏的褐色,隱隱約約還能聞見一股藥味兒,夾雜著鮮血的味道,湯雪根本就不能想象,太子妃娘娘是怎麼忍痛割下那塊肉的,平時給她梳頭,掉下兩根頭髮都心疼不已……

“娘娘,您放寬心吧,除了申屠太醫,這皇宮太醫院還有許多名醫聖手呢,絕對不會讓您留疤的。”湯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太子妃娘娘,便直接順著話說下去,只以為她是因為手上要留下傷疤而感到煩惱,但是明眼人都是能夠知道的,太子妃娘娘是感嘆申屠太醫的死。

梁煥卿搖搖頭,隨後將自己的袖子放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世間再也沒有像他這樣的人了,一心鑽研醫術,除了他,別的人本宮放不下這個心。”

只可惜申屠塵死了,若是活著的話,屆時梁煥卿有權有勢,定然能夠護著他安心鑽研醫術,往後造福百姓,庇佑眾生,眼下上京城中的瘟疫一事還沒有眉目,只是靠著軍隊鎮壓,隔離百姓,暫時的緩和的一些嚴峻的情況的發生,本就想著到時候讓申屠塵也去參與救治,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梁煥卿倒也釋懷了,申屠塵拖著病體在這世間,他活得不開心,便也就隨他去吧,眾人見申屠太醫,不都是只看重他身上那些醫術嗎?

湯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不過申屠太醫醫術確實高明,這一點是眾人有目共睹的,死了,確實可惜了了。

“罷了罷了……”梁煥卿仰頭靠在軟轎子上,現在已經不像剛才那樣難過了,心中已經麻木了。

遠遠的看見勤政殿的燈火,她微微的坐起來看著,湯雪見了,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要不要去看看太子?”

梁煥卿有段日子沒有見到過齊景欽了,但是今天不是時候,她搖了搖頭,說道:“我太累了,回宮去吧。”

湯雪便也只能是點點頭,隨後吩咐轎伕讓娘娘早些回宮去。

很快,轎子便快到乾寧宮了,湯雪遠遠的便看見了一個小太監站在乾寧宮門口,便趕忙上前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那小太監手中拿著一個盒子,見到梁煥卿後便跪下,說道:“奴才是申屠太醫的藥童,受申屠太醫吩咐,來給娘娘送一些東西。”

梁煥卿趕忙下了軟轎,步伐匆匆的走到那小太監面前,見到他手中的盒子,便問道:“是……是什麼?”

“娘娘還請自己過目吧。”小太監將盒子舉過頭頂,呈在太子妃娘娘面前。

梁煥卿雙手接過盒子,開啟一看,上面是一張紙,梁煥卿以為是申屠塵給自己留下的話,想來申屠塵在這世間舉目無親,死了也該是要給人留下遺言的,但是當她開啟一看的時候,上面卻寫著怎麼治療瘟疫的藥方,想讓梁煥卿試一試。

梁煥卿看著他親手寫下的藥方,只痛心的說道:“你心中有那些災民,為何不自己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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