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巴”差點讓白小升給嚇死，他就去了個廁所的功夫，也就時間長了點，沒想到白小升在這邊給他捅出這麼大婁子！
自己不在，棄權都行，白小升卻居然是一路硬搶，還不惜降價了九個點！
這是寧肯不賺錢，也要搶到標書的節奏啊！
這得多大的商業“仇恨”！
關鍵是，白小升難道不清楚，今天這場面根本就是人家自編自導的一齣戲嗎。
他們中標才是天大的麻煩！
“鍋巴”有種眩暈感，他雖然愚鈍，卻也知厲害。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一回來，滿場的人都暗暗對他指指點點，不是因為他屎尿屁惹了笑料，而是“他帶來的人”，砸了人家的場子！
“鍋巴”頓時一臉生無可戀，想問問白小升究竟跟自己有什麼仇什麼恨，為什麼要害他。
可惜，眼前不是說話的時候，經由他方才那一嗓子，四周的人又探頭探腦瞄了過來。
“別那麼衝動，‘鍋巴’。”白小升側了側頭，主動低聲道，“這邊的事，我已經跟奧斯頓先生打過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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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當時奧斯頓聽聞之後，那也是震驚不已。
不過，白小升許以厚利，保證如果奧斯頓家族斷了這邊財路，自己會給他更大商機，這才得到他全面支援。
“我叔叔……他他怎麼說？”“鍋巴”顫聲道。
白小升繼續在手機上發著自己的資訊，隨口道，“放心吧，他不會生氣的，更不會責備你。”
說著，白小升抬頭衝他一笑，“說不定還會誇你呢。”
“真的假的？”“鍋巴”將信將疑，往白小升手機上瞄了瞄。
白小升一躲，“現在與我聊的，可不是你叔叔。你想驗證，自己去問。”
“鍋巴”咽了咽口水，拿過自己手機試探著發出資訊。
時候不大，果然有回覆。
“鍋巴”如同看恐怖片一樣，把手機拿的遠遠的，半眯著眼瞥著看。
白小升瞧見他那副神情，真是好氣又好笑，索性不再理他。
“鍋巴”瞄到了全部資訊，頓時如釋重負。
其實回覆的就五個字，異常的簡單——“我都知道了”。
沒有任何責備。
也就意味著這個事，真沒事了？
“鍋巴”忽然想起，自己拉肚子本身影響了競標，本身就是一件禍事，也一併被掩蓋過去了。
這麼一想，他又開心起來。
四周的人眼見“鍋巴”方才大叫，滿面驚懼不已，這眨眼間又變得眉開眼笑，頓時都面面相覷。
這個死胖子什麼毛病？
難道說受了極大刺激，精神還出問題了……
……
嵐GO公司一處貴賓休息室，那位年邁的總經理滿面笑容從裡面退出來。
關上門，他的表情秒垮。
大喜便大愁。
早就候在外面的艾布特，頓時上前，低聲道，“扎特先生！”
嵐GO公司總經理，名叫扎特的老頭，跟艾布特使了個眼色。
意思是，這裡不便談話。
艾布特見狀，頓時點頭。
倆人一前一後匆匆忙忙走遠一些，拐入一個小房間。
等關上門，扎特率先道，“情況怎麼樣？！”
艾布特忙道，“已經跟那群媒體妥善打好招呼，新聞暫不外發。”
老扎特點點頭，稍稍安心。
“您那邊？”艾布特試探道。
老扎特頓時眉頭緊鎖，嘆道，“不好辦啊！那位商業部的高層，就是衝著咱們招標成功來的，今天必須見到成果，還得是籤成的好結果。你看方才那價格，正常來講的話，咱們能拒絕嗎。這生意，今天就得籤！”
“可咱們能跟奧斯頓家族籤這筆生意嗎？這次對卡羅琳家族而言，亦是無比重要的佈局！”
老扎特忍不住抬手按自己太陽穴，“可是要是讓卡羅琳家族那邊再降價，這生意根本就只賠沒賺，他們必然不會答應！咱們也交代不了！”
總之，這件事陷入了絕對危局之中。
“那該死的奧斯頓家族，這是要做什麼？！”艾布特眼神微眯，狠狠道。
“回頭再跟他們算賬，有的是時間。還是先顧著解決眼下吧！”老扎特擺擺手，嘆息道。
艾布特想了想，湊近一些，道，“艾布特先生，我倒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
老扎特頓時放下手，眉梢一挑，看向艾布特，“哦？那你說說看！”
艾布特整理一下思路，方才道，“這件事，您也說了，咱們今天必須要簽約，不能得罪政壇那邊，他們是要成果的。並且這件事還不能拒絕最低價，去跟高價簽約，沒這個道理。若是讓那幫政.客抓住咱們不正當競爭的把柄，也後患無窮。”
“所以，你要說的，就是咱們跟奧斯頓家族那家奧克拉克公司簽約？”老扎克皺眉。
麻煩還有卡羅琳家族那邊，還有自己的頂頭上司，這要如何交代！
艾布特忙道，“您先別急，我還沒有說完！咱們可以暫緩上報，晚個一日兩日都沒問題，也把那些空.殼公司的人給先‘穩住’。這時候，咱們就能騰出手來去跟奧斯頓那邊去談！”
老扎特靈光一動，頓時凝神，“你繼續！”
艾布特道，“咱們明確告訴奧斯頓，他們接了這單生意百害而無一利，要是答應配合，那咱們卻可以許他以重利，我相信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這樣一來，明著拿單的是奧斯頓家族，而實際上是卡羅琳家族公司在做這生意。”
“後續，咱們可以讓奧斯頓家族放出風聲，就說預估不足，資金鏈斷裂，畢竟他們剛遭受了颱風、海嘯，就說市場材料大漲，運輸成本提高，要重新談條件。畢竟咱們的招標是分段進行，完成一階段，這樣情況也常見。到時候，是換掉他們讓空.殼公司進入還是怎的，也就容易了。甚至可以藉口奧斯頓這種大家族都要價格大漲，把價錢定的極高，挽回一階段損失！”
這麼一說，老扎特眼眸亮起，微微點頭。
“對上頭，對卡羅琳家族，您可以宣稱，是為了穩妥起見，聯合奧斯頓家族探索出一個新的安全方式。畢竟，一直用空.殼公司，風險太大！他們若是不滿意，下次咱們就不用了！”
艾布特獰笑道，“至於那個奧斯頓家族，等這樁生意了了，咱們要整死他們還是什麼難事嗎！”
如此一說，老扎特連連點頭，“好，好，你說的不錯！”
“我也是一時急火攻心，怎麼都理不順暢，多虧有你啊！”老扎特拍拍艾布特肩膀，一臉欣慰，“等以後，我退下去，這總經理的位子非你莫屬！”
“您言重了！”艾布特頓時惶然賠笑，“我若上位，也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您會高升！”
這話說的，讓老扎特心花怒放，哈哈大笑。
打定好了主意，這倆人從小房間出來，一路直奔會議室。
既然政.界來人要的只是一個結果，那也不用非得移步現場觀看簽約，他們現在就要去處理這樁麻煩。
……
會議室裡，“鍋巴”湊近白小升，用蚊子聲跟他嘀咕道，“白，依我看，就算你方才成功當眾截了胡，這單咱們也還是籤不了。你想，人家根本就是一臺戲。現在連看戲的都被他們給請離了，這回頭他們再來就不會給咱們好臉色，而且合同還是會跟那些人去籤。”
說這番話的時候，“鍋巴”對自己的分析頗為自信。
白小升收了手機，笑了笑道，“要不要跟我打一個賭？”
“什麼賭？”“鍋巴”聞言一愣。
“你賭你說的，我賭今天我會拿到標書。”白小升笑道，“你贏了，我請奧斯頓先生給你家大公司打理，而且我們在墨格蘭的一天，每天三頓飯我請，天天吃大師料理。你輸了的話，我們在墨格蘭一日，你要對我的話言聽計從，我說向東你就得向東，我說向西你就得向西，不得半分含糊，怎麼樣？”
“鍋巴”一聽，眨眨眼。
這事似乎對自己有利，反正奧斯頓叔叔也說了，讓自己全力招呼好這些人，本來就是得順從他們。
“鍋巴”頓時一點頭，“我賭了！”
這話剛說完，會議室門口就傳來動靜。
白小升看過去，“鍋巴”也扭頭瞧過去。
他們剛好看到，扎特與艾布特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謎底這就要揭曉了！”“鍋巴”頓時振奮。
不過隨後，他瞧了眼這屋裡的人，又擔心起來。
這屋裡現在已經沒有“外人”，說不定一會兒得面對嵐GO公司兩位負責人的雷霆怒火。
一想到這兒，“鍋巴”忍不住一縮脖子，有點怯了。
白小升倒是似笑非笑，看著那倆人。
在場其他競標人，包括那三家“特殊”公司的代表，也都目視扎特、艾布特走上主席臺。
老扎特目光一掃，眼神落到了“鍋巴”與白小升臉上。
相較於“鍋巴”的目光躲閃，那個亞裔面孔的男人倒是鎮定的很。
老扎特暗暗深吸一口氣，把心裡的情緒往深裡藏了藏，臉上一點點綻放笑容。
不過看到他在笑，全場眾人鴉雀無聲。
他們都覺得這笑簡直可怕。
“各位，感謝來參加我們嵐GO公司的競標會，眼下結果已出。”老扎特凝視白小升與“鍋巴”，笑著一字一句道，“那我們是來，跟奧克拉克公司簽約的！”
在場眾人聽到這句話，都忍不住有些吃驚，忍不住看向白小升二人。
“鍋巴”也驚愕不已。
沒想到自己居然輸的這般沒有懸念。
這屋裡沒了“外人”，嵐GO公司還是答應跟自家簽約？
是因為媒體緣故，還是有政界的人出席？
“鍋巴”頓時懊惱，自己居然忽略了這些。
看來這場賭注，自己是真輸了！
只不過，似乎輸了自己也沒太大損失……
“鍋巴”這麼一想，又感覺無所謂了。
接下來，老扎特邀請白小升與“鍋巴”登臺簽約。
白小升拍了拍“鍋巴”後背，讓他前往。
“鍋巴”倒也願賭服輸，無比順從，起身到了臺上，籤了約。
臺下眾人倒也象徵性鼓了鼓掌。
不過掌聲當中，充滿了遲疑。
“感謝大家的到來，接下來艾布特先生有些話要與你們說，至於這兩位奧克拉克的先生，請隨我來。”老扎特揚聲道。
這邊艾布特會給大家講一講“保密”要求，並且把三位“特殊”公司的負責人再單獨留下來，交代一番。
老扎特就不多理會了。
他要跟兩個奧斯頓家族的人聊一聊，順便給奧斯頓打一個電話，溝通一下接下來的事！
白小升、“鍋巴”起身，隨老扎特往外走。
白小升依舊神情如常，“鍋巴”卻有幾分難安，忍不住總看白小升。
老扎特氣場強勢，他有點扛不住，自然要找“依靠”。
他發現白小升似乎全無影響，也頓時欽佩起來。
一路無話，老扎特帶著白小升兩人去到了另一個房間，請倆人坐下來。
“今天兩位勢必要拿下這個大單，可是奧斯頓先生提前交代好的嗎？”
老扎特似笑非笑，目光平和之中透著幾分隱隱的凌厲。
“鍋巴”頓時感到壓力山大，想笑卻笑容艱難。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扎特先生。”白小升倒是非常自然笑道，“你見我在會上報出的底價，就知道那是深思熟慮過的，臨時起意，肯定難以那般精準，是吧。”
確實，降低了百分之九，少一分，還有轉圜餘地，多一分，就顯得太過了。
“你們倒真是拿捏的很準！”老扎特眼神微眯，沉聲道。
一旁，“鍋巴”眼神微微古怪。
他確信，白小升就是第一次摸到那份投標書，至於怎麼把資料算的那般準確，他也不知道。
眼下白小升煞有介事地說話，他又有兩分不確定，難道說白小升真的是提前看過……
“說吧，奧斯頓先生，想要什麼？”
老扎特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桌上，凝視白小升問道。
白小升頓時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奧斯頓先生認為，往常咱們的合作實在是有些小打小鬧了。”白小升同樣姿勢，面帶微笑不急不緩道，“奧斯頓先生認為，我們可以扮演更為重要的角色！”
“比如，這一次，接單的是我們，但是誰去做事，你們說了算。”
“後期要追加資金，重新簽訂條款什麼的，也都由你們這邊。”
老扎特聞言，眼眸驟然一縮。
這不就是他與艾布特商量出來對策的一部分嗎。
對方早就這麼打算的？
低價壓榨，無非是迫使自己這邊同意的一個手段？
老扎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自問也是跟奧斯頓先生打過不少交道，卻今天才發現——”
“我看人一點都不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