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戈來到小鎮附近的那一刻，遠離小鎮的眾人，頓時看到了一群活屍骸骨從那小鎮之中奔襲而出。
而亞戈自己的臉色也不由得一沉。
果不其然。
在跑動的過程中，他已經開始運用入殮師的手段，把自己身上的生命力剝離了，但是，這些死靈卻還是很快就發覺到了他。
即使再弱的生命力，也會引起這些死靈的注意力嗎？
到底這些死靈行動的機制是什麼？
他本身？或者說是“被覆蓋”在他身上的存在外衣？
不應該啊，他在之前的村莊以入殮師能力由生轉死之後，那些死靈就對他視而不見了。
應該還是生命力的緣故.......
又或者說......
是以他們這些被覆蓋了存在外衣的人為目標，但把生命力存續作為判斷依據？
如果目標失去了生命力，就代表對方“被殺”，然後就不再被視為目標？
這些死靈的目的，就是殺死他們？
從邏輯上來說，無論是以生命力為目標還是以他們的死亡為目標，都是符合邏輯的。
但是，這兩種可能的背後，就是不同的意圖了。
前者，只是死者對生者本能的攻擊慾望，或者說對生命力的“渴望”？
亞戈也不能確定，畢竟，他作為“無頭騎士”時，就算展現舊日姿態，並沒有對生命力有什麼渴望的感覺，他對於生者的感覺，就是攻擊，讓一切生命都陷入沉寂。
而後者，那就代表著這些死靈是有針對性地攻擊他們。
為什麼呢？
是因為這個故事，這個“泡影”背後的邏輯嗎？
泡影地帶，和那位遠古死神的記憶迷霧、和祂的靈霧脫不了干係。
泡影地帶的發展，應該是遵循故事情節，或者說遵循那位遠古死神的記憶而發展。
死靈們會針對主角團攻擊，也就是說，這些死靈在這位遠古死神的記憶中，就是這麼做的。
雖然這位遠古死神不知道這些死靈為什麼那麼做......
等一等？
亞戈思緒一頓。
如果那位“盛宴女皇”的說法沒錯，那麼泡影地帶的正身就是死神的遺骸或者死神殘留的、包含了記憶的靈霧。
而這位遠古死神的記憶，同樣包含了他人的記憶。
這點，對於死靈途徑的非凡者來說，是很常見的。
畢竟，死靈途徑的守墓人，能夠閱讀他人靈霧中的記憶。
序列底端的非凡者都能做到，被稱之為神明的遠古死神怎麼可能做不到。
泡影地帶形成的各種中，也有很多事情是這位遠古死神從死者的記憶中窺探而來的。
這些記憶本身，雖然屬於遠古死神，但終究只是看來的，並不是他真正經歷的。
就像看電視看電影，電視電影裡的情節並不是觀眾真正經歷過的，只是觀看得來的外物。
這些情節，這些故事，這些記憶......並不一定符合這位遠古死神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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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這些記憶的主人，或者說這些記憶中出現的一部分人物，很有可能是這位遠古死神的敵人。
那麼，問題來了，在這位遠古死神還活著的時候，祂有自我，有理智，可以根據情況作出判斷。
但是，這位遠古死神“死去”之後，祂剩下的靈霧，還會留下多少來自於這位遠古死神的本能？或者說敵意？
也就是說，在泡影地帶中出現的一些角色，本來是應該按照記憶發展的，但是，這位死神殘留的敵意又或者善意之類的殘留思想，則會對故事的發展，或者說記憶的發展造成影響。
一些本來應該活到故事結束的人，因為死神殘留在靈霧，殘留在記憶迷霧中的敵意，而被攻擊，而相反的，遠古死神中意或者想要保護的人，因為這些殘存的、甚至都不清晰的潛意識，本來會死，但因為遠古死神的緣故而活了下來？
想到這裡，亞戈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那就是泡影地帶的準入條件。
“真正的藍血者”。
或者說四大氏族的藍血者們，只有他們才能進入泡影地帶，那是不是說，四大氏族的人，是被遠古死神接納的？
就算不是被友善對待的程度，但至少說明，這位遠古死神殘存的、情況不明的意志，是不排斥四大氏族的人。
那麼，為什麼？
亞戈加快步伐，雖然在分心思考，但他的動作完全不慢，直接向著能夠脫離考爾德等人視線的方向，向著他命令那具異獸靈骸藏身的位置跑去。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思緒在繼續翻湧著。
而且，他有一個更加詭異的猜測。
那就是......這些泡影，這些故事裡的“人”，這些由遠古死神的記憶而形成的角色，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們會不會產生敵意？
對死神產生敵意......甚至，想要脫離泡影地帶，從由記憶形成的“虛假”的身份變成真正的“生者”？
這個想法，讓亞戈自己都不由得一驚。
或許是因為這個可能太過於驚悚？
一位遠古死神的記憶靈霧形成了一個泡影，泡影之中有很多人物，這些人物都有“自我”，他們就像正常人一樣，都認為自己就是自己，意識不到自己的來歷。
但是，如果有人意識到了呢？
那麼，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接受，妥協，還是......反抗？
換做是亞戈，亞戈自己都不可能妥協。
一陣不安的感覺浮上了亞戈的心頭。
那麼，這些死者會攻擊主角團，到底是遠古死神對主角團這些殘存的敵意，還是這個泡影地帶中，某個“人物”對死神有了想法？
又或者.......這個“人物”已經做出了行動，然後，受到了那位遠古死神殘存意志的攻擊？
可能性太多，亞戈也無法辨明。
但無論如何，無論是符合他猜想的哪一個，他現在的處境都很危險。
雖然亞戈自己不知道是三種可能中的哪一種，但是亞戈心中，隱隱地偏向最後一種或者第一種。
因為......
“被覆蓋”。
儘管亞戈不知道看門人面具是什麼層次的物品，但肯定是高序列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