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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鬼魅無常難斷情

“不知此處是何地界?”雲煙雨也是一頭霧水,兩人只管往北走,卻不知走了多遠,走到了何處,正好藉此機會弄個清楚。

誰知那小二卻笑著反問道:“不知二位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

雲煙雨坦然說道:“我們從傾雲府來,要往承天府去。”還未等饒夢璃發問,雲煙雨便按住了她的手腕,饒夢璃這才作罷。那茶博士思索一陣,又發笑道:“那二位姑娘是繞了遠路了。要往承天府應該往東走,你們卻走到北面來了。”

“還請明示。”雲煙雨接著問道。

小二伸出一根手指,朝著不遠處的一座山巒指去:“二位既然是自傾雲府來,已然走了二十三里路,出了傾雲府地界了。此處叫做玉山坳,正是傾雲府與麟州府的交界處。前面二里遠有個玉山村,過了村子,翻過兩座山,便是麟州府城了,約莫還有個一百二十裡遠。從麟州府走官道去承天府應該是最近的距離了,不然你們也可折返回傾雲府,從傾雲府的官道往東北走,也能到承天府。”

“多謝小二哥了。”雲煙雨頷首稱謝,拉上滿臉疑惑的饒夢璃就此離開,饒夢璃小心翼翼的問道:“前輩,你的傷......”雲煙雨聞言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乾笑兩聲,眨巴著眼睛說道:“好多了,已無大礙,不必掛心。”

“那我們為何要去承天府,我們不是要找個地方練功麼?”雲煙雨目視前方,徐徐說道:“我們不去承天府,我們要去的,正是玉山村後面的那座山上。兩山重疊必有谷地,若是在那裡支個窩棚,潛心修煉,定無人前來打擾。”

饒夢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卻也未反抗,順從的跟著雲煙雨往北走去。二人從初晨走到皓日當空,汗如雨下,卻仍未停下腳步,只在路過玉山村之時,向鄰里大媽討了一碗水喝。

不知走了多久,那日頭也向西偏去。兩人終於上山復又下山,來到那兩座山間的一片谷地之中。此處上有雲霧蓋頂,以致陽光稀少,較為陰暗潮溼,故而水草豐盛,且有沼澤泥潭,正所謂老樹枝頭停寒鴉,夕陽不落野人家,秋風難料蕭瑟地,落葉泥沼池中花。

眼看不遠處有一天然石洞,雲煙雨遂直指那石洞說道:“那裡真是上天所賜的練武聖地。”饒夢璃環顧四周環境,腳下泥濘不堪,周圍溼氣濃重,令人極為壓抑,滿地碎石陷在泥潭中,更有蛇蟲鼠蟻四下出沒,實在是令她難以接受。

忽覺腳邊一涼,低頭看去,只見一隻拳頭大小的蟾蜍正貼著饒夢璃的腳腕,驚得她花容失色,驚聲尖叫起來。雲煙雨搖頭嘆氣,飛起一腳便將那蟾蜍踢開,饒夢璃這才漸漸平息,只是還心有餘悸:“前輩,我們......真的要在此處練武麼......不能找別的地方麼......這裡極為陰沉,恐不便久留呀......”

雲煙雨卻有些不以為意,對著饒夢璃解釋道:“照常理來說北方多乾燥的開闊平原,能有這樣潮溼的丘陵與泥沼實在難得。你且細看這四周地勢,其勢皆高,夾在兩山之中,陰氣沉積。而這魅影攝魂手自是要在極陰之地修行,此處豈不是極佳之地?”

饒夢璃見雲煙雨說的頭頭是道,雖然不是很瞭解風水原理,但也只得順從,二人遂進入那較為乾燥的山洞之中,以做棲身之處。每日只由雲煙雨一人進出山谷,去附近的城鎮上採購些必須之物,而饒夢璃則是沒日沒夜的練武,希望早一天能救出刀雪客。絕大多數時間,雲煙雨都在她身旁監督和指導。

“陰縱有輪迴,陽驅如鬼魅,手若冢枯骨,魂銷魄盡碎。”

銀白的月紗沉在山谷之中,除了秋蟬還在殘喘以外,整片山谷之中再無其他雜音,一時間,心中的寂寥有如那泥沼中的泥沙,漸漸低沉。饒夢璃一襲黑紗披著月色,還在練功。白天,雲煙雨已然將心法會饒夢璃指點完畢,饒夢璃並不算笨,領會起來也很快,晚上則是結合步法心法,自己揣摩一陣。

黑紗飄動,饒夢璃俯下身去,腳尖在地上劃出一道弧線,又翻騰而起,五指合攏,一掌劈下,帶起一陣陰風,玉腕翻轉,雪白的皮膚與那縈繞著的黑色的陰氣形成鮮明的對比,掌風過處,陰寒至極,令人毛骨悚然,退避三舍。

耳畔先是傳來一聲顫弦之聲,隨後便是悽清婉轉的琵琶聲,若心上人遠在天涯,孤獨的女子抽泣哀怨一般,將滿腔委屈與心事對那一輪明月傾訴。饒夢璃不禁停下練武,回首去看坐在洞中撥彈琵琶的雲煙雨。

只見雲煙雨兩腿併攏,垂著頭,懷抱琵琶坐在一塊天然石墩上,那靈動的手指輕輕拂過銀色的弦,或按,或抹,或勾,或撥,或彈,滿面愁苦,嘴角顫動,兀自彈了一陣

,饒夢璃看在眼中,雖不知雲煙雨經歷過甚麼,確能感受到那琵琶聲中似有還無的哀怨。

雲煙雨彈至情深意濃之時,那眼淚竟簌簌的落了下來,滴落在指尖,浸潤了那乾燥的銀弦。琵琶聲愈來愈緩,迴盪在山洞之中,飄出洞外,令銀月低眉,秋風驟息。除了那滿腔的哀怨以外,竟然多了幾分思念與悵然。

山谷之中 ,承載著滿滿的幽怨與惆悵,盡皆從那指尖與銀弦之間傾瀉而出,雲煙雨雙眼微閉,柳眉倒立,紅唇顫動,忽的又開口唱到:“可憐人,鬢霜染,未將心事訴郎君,間明月,隔山海,難平心中憤與情。東風薄情惡,幾杯愁難飲,只將朱顏作花辭,淚痕終如舊,羅衫袖常溼。”

“斜倚闌,花已幹,此地空留雪滿頭,曉風殘,魂早散,何人來問強說歡。歡愉今宵晚,推盞淚斟滿,琵琶弦中訴那時,今非昨夜夢,妾曾與君遊。”

唱罷,銀弦崩斷,劃破指尖,殷紅的鮮血從細小的傷口處滲出,雲煙雨下意識的將指尖放入唇間,卻忘了那饒夢璃還在一旁看著滿是淚痕的自己。

待雲煙雨感受到了來自饒夢璃的目光之時,急忙抽出手指,轉過身去,又側臉厲聲斥責道:“你只管練你的武,管我作甚。”說罷,還偷偷失去臉上的淚痕。而云煙雨卻沒有發現,身後的饒夢璃,亦早已淚流滿面。

“前輩......可是有心事?”

“沒有!”

“前輩可是有心上之人,卻難以相見?”

“沒有!你在胡亂猜甚麼!還不練功!”雲煙雨的聲調愈來愈高,可已是色厲內荏,毫無底氣,分明是內心早已出賣了自己。饒夢璃沒有被她震懾,雲煙雨內心極為罕見的那一種柔弱深深地刺進了饒夢璃的內心,感召著她。

“前輩可是有一個默默愛慕卻又不敢明說,遠在天邊,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有一肚子的話卻無處傾訴?”饒夢璃柔聲說道,緩步向雲煙雨走來。雲煙雨聞言垂下頭去,默不作聲,那心裡的酸楚一股腦的湧了上來,晶瑩的淚珠又簌簌落下。

饒夢璃默默坐在雲煙雨身邊,良久才低下頭去細聲說道:“其實我和雪哥哥也是這樣,互相知道彼此的心意,卻又不肯明著挑破。我喜歡他,但他只當我做妹妹。他和楚姐姐才是真真正正的愛情。愛而不得,真的是很痛苦呢。前輩也是這樣的麼?”

雲煙雨還是不肯明說,只是將眼淚抹去,站起身來對饒夢璃說道:“人一旦有了情感,事事皆會受到牽絆。你要練魅影攝魂手,首先要拋棄情愛。你只管練好你自己的,休要管我。”見雲煙雨還在刻意迴避,不肯明說,只好連聲嘆息,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還請前輩點撥。”

“我來助你練功。”雲煙雨攤開那本秘笈,白天她逼著饒夢璃熟記秘笈,已見成效,“你必須在七日之內將魅影攝魂手融會貫通,否則延誤了時日,誰也救不了刀雪客!如今你已有小成,接下來的幾天你要將這七個招式融會貫通!”雲煙雨立起琵琶,將那本秘笈放在腳邊,清風捲過書頁,翻動起來。

可雲煙雨卻不曾告知那饒夢璃,七日速成的魅影攝魂手雖已有其七八成的功力,但這邪門武功畢竟是旁門左道,必回反噬修行者的心性,只怕到那時,饒夢璃丟的,可就不僅僅是自己的容貌那麼簡單了。

“魅影攝魂手第一式!魅影重重!這一招結合步法能讓敵人摸不清你的所在,迷惑對手。”雲煙雨一聲令下,饒夢璃的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下一瞬又在某處顯現處一團黑煙,黑煙散盡,黑紗飄動,眨眼間饒夢璃出現在了八個不同的方位,皆一閃而過,摸不清其走向。

“魅影攝魂手第二式!翻掌陰風!將內力凝聚在雙掌之中,不比打出,藏在一招一式之間,緩緩將陰風帶出,傷人於無形之間!”雲煙雨說罷,饒夢璃便飛身而起,翻騰落地,震起黑雲陣陣,雙臂畫圓收歸胸前,食指與拇指伸出,向前緩緩推去,兩束黑氣纏繞著,自手臂迴旋至手腕,揮動雙臂,陰風四起,遮天蔽日。

“好!”雲煙雨見饒夢璃這般進步,實屬可貴,也不禁讚歎道,“接下來我們練第三式,鬼魅神爪!”

而先前從東陵府大破應無疾,劫走刀雪客,搶走白玉佛像與白玉瓶的遊晉文,早已回到一葉劍門。一路上不用馬蹄,身懷玉瓶,雙手拎著那刀雪客,不吃不喝,亦不休息,日夜兼程趕了千里的路程,一路飛上了一葉劍門,如此輕功,堪稱當世之絕。

而此時的遊晉文已從《無上大玄神冥卷》中習得劍法神鬼天地劍二十八式,輕功無影無蹤七式,內功輪轉無極功也接近大成,唯獨這最後一層,遲遲還未突破,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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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登頂。這一點那書中也未曾提及如何解決,遊晉文亦是十分無奈。

且說遊晉文雙手提住刀雪客的背部衣衫飛身掠過演武場,徑直飛入大堂,將刀雪客丟在地上,自己則是飛上了大殿之上,由弟子們打造的黃金寶座之上,轉身坐下,翹起二郎腿,兩隻手落下寶座的兩旁,遊晉文已是赤目若火,白髮飄動,黑袍披散。

而這狠狠的一撞,讓刀雪客疼的清醒過來,口中又湧出數口鮮血,掙扎著撐著身子,抬起頭來,望向大殿之上的遊晉文。而遊晉文頭頂懸著的金字大匾早已不是楚雲山在時所寫,而是換成了“武林至尊”四字。大殿兩旁的弟子見遊晉文歸來,皆轉身面向大殿之上,一齊下跪高喊道:

“武林至尊,獨步江湖,文成武德,天下臣服!”

“武林至尊,獨步江湖,文成武德,天下臣服!”

“武林至尊,獨步江湖,文成武德,天下臣服!”

遊晉文掃視著這金碧輝煌的大堂之上,眾人朝拜,恨之入骨的刀雪客狼狽的跪在自己腳下,遊晉文早已把自己當成是武林至尊,不禁朗聲大笑起來。一拍寶座,“噌”的站起身來,將黑袍展開,振臂高呼道:“如今我習得《無上大玄神冥卷》武功,通天徹地,無人能敵,古往今來,由何人似我這般,當屬天下第一!而如今玉佛與玉瓶皆在我手,刀雪客也被我捉來,看那群老家夥還敢不敢質疑,我就是名正言順的武林至尊,天下第一!我就是武林盟主!”

“參加武林盟主!”弟子們又拱手拜道。

而趴在大殿之中嘔血的刀雪客,披頭散髮,頭髮沾著汗水與血水,亂糟糟的貼在臉上,已是狼狽不堪,見應無疾這般模樣,竟失聲笑了起來。

那猙獰的笑臉激怒了正在享受著萬人敬仰的遊晉文,快步走下臺階扯住刀雪客的頭髮將他的臉抬了起來,半怒半諷道:“刀雪客,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如今你客雪山莊的至寶皆在我手,整個一葉劍門也都是我的,天下已是我囊中之物,而你,武功盡失,已如螻蟻一般,我想甚麼時候殺你,就甚麼時候殺你,你還笑得出來麼?”

“就......就憑你這個半人半鬼......不人不鬼的怪物......憑什麼做......武林盟主,簡直是......痴心妄想......”刀雪客的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遊晉文看在眼中,分明是在嘲笑自己,從前的屈辱和自尊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他的臉頰顫動著,猛地揪住刀雪客的後背衣衫,將他向上拋去,又伸出右臂按住他的胸口,將他接住。

遊晉文看著刀雪客清澈的雙眸,愈發憤恨,不禁將五指微微彎曲,指尖陷入刀雪客胸口的皮肉之中,將要刺破皮膚,滲出鮮血來。而刀雪客的心臟忽然劇痛起來,原來是遊晉文的內力早就進入他的體內,在他的五臟六腑,心肝脾肺之間作祟。

刀雪客難忍那撕心裂肺的劇痛,恨不得將嘴唇咬破,牙齒咬碎,額冒虛汗,渾身顫抖,卻還是痛苦的嚎叫起來。聞聽那“悅耳”的哀嚎,遊晉文心情大好,冷笑著說道:“看到沒有刀雪客,我已然給你續了命,如今的你在我掌中,只得任我擺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可以折磨你,也可以隨時殺了你。只要你將玉佛的秘密告知我,讓我真正成為無人能敵的武林至尊,我便讓你走得好受一點,否則......”

“你......做......夢......”刀雪客咬著舌尖,好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氣息減弱,聞聽遊晉文方才所言,還是強提一口氣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反駁道。

“還敢嘴硬!”遊晉文又一掌將刀雪客拍到半空,刀雪客的雙臂不自覺的展開,露出那胸口的皮肉來,遊晉文飛身踢出一腳,那撼動天地的一腳正踢中刀雪客的胸膛,若非遊晉文內力灌體,為刀雪客續了命,像他這般普通人受此一腳,早已見了閻王。

雖然這一腳沒有殺死刀雪客,但卻將他踢昏過去,咱是神智,墜落在地。遊晉文也轉身落下,負手而立,吩咐道:“將刀雪客拖下去,關在地牢之中,好生看管,在此期間,供他吃喝,更要嚴加拷問,逼他說出玉佛的秘密。”

“是!”兩名弟子領命上前,扯住刀雪客的臂膀,將他拖下大殿。遊晉文雙手握拳,憤然說道:“我要刀雪客在我成為武林至尊的那天像一條狗一般跪在我的腳下,讓輕安知道,她的選擇是何等的愚蠢!”

拂袖而去,快步走出大殿,另又對周圍的弟子說道:“你們一定要好生準備,下山添置些瓜果香燭,不日本門主就要在一葉劍門召開武林大會,匯聚天下大派,在他們面前成為真真正正的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