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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刀劍江湖莫孤行 第四十三章 欲尋出路有神功

“不可!”楚輕安聞言忙站起身來,看了看一臉壞笑的秦不赦,又看了看刀雪客,表情複雜,沉吟了片刻說道,“雪哥哥不可以學!秦老頭昨天不是說,這武功練了乃會反噬其主嘛,雪哥哥萬不能學!一定,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秦不赦一臉孺子不可見的表情,故作嫌棄道:“得虧先前我還誇你這丫頭機靈,會反噬其主的乃是血意失心刀,而哪怕是那血意失心刀也並不真正會反噬其主,只是危害較大罷了。真正可怕的是人的慾望,若習武之人本身清心寡慾,不為武功本身的強大而失去本心,那武功始終是武功,害人的也只是人本身。況且那十方歸心功本是內功心法,所謂武功無非外功內功,外功便是招式,內功則是氣。只有當招式與氣與人為一體之時,那武功才能發揮它的威力。若是單單練這十方歸心功的前三層,就如老和尚當年教我的一樣,並不會有害身體,反而能提升內力,守定心神,對這小子日後的武學亦有極大的輔助。除此之外,你們想要逃離此處,恐怕別無他法。”

楚輕安方才是過於擔心刀雪客才會一時沒有察覺,聞聽此言,也點了點頭。刀雪客便單膝下跪,抱拳說道:“煩請前輩教我!”

秦不赦仰天嘆道:“我終於可以報達蘇老頭當年的恩情了,蘇老頭有孫如此,也該瞑目了。”

刀雪客仍不起身,繼續說道:“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煩請前輩將血意失心刀也傳授給我!”刀雪客一臉堅定和誠懇。楚輕安聞言便慌張起來,但又深知刀雪客的用意,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為他擔心。

秦不赦也深知刀雪客心中所想:“你是想學會之後,日後尋得仇人好報仇?”刀雪客被道中心思,卻也不反駁遮掩,只是沉默。但秦不赦說道:“若是如此我便更不能教你那刀法,哪怕你學會了十方歸心功,可以減弱那血意失心刀那對自身的傷害,但一旦你與敵人鏖戰過久,恐怕它反而會害了你。我最多只是傳授你一句口訣,能領悟多少,便看你的悟性了。”

楚輕安聞言亦放心起來。“多謝前輩!”兩人不約而同的答謝道,又相視一眼,微笑起來。楚輕安又問道:“不知那秘笈現在何處?”

“當年我生怕秘笈落入他人之手,在老和尚死後,我便將原書和抄稿同那老和尚的屍體和那寺廟一齊付之一炬了。不過卻早已把那內容牢記於心,從不敢忘。小子,別高興得那麼早,能不能練成三成的十方歸心功,還要看你的造化!”秦不赦又冷冷的說道,接下來他便要嚴格要求刀雪客,否則未來很可能會害了他,“別忘了,縱然老子天賦異稟,學習那三層功力也用了九年。”

楚輕安的微笑眨眼間又褪去,擔憂和無奈湧現上來:“難道我們還要在這裡待九年?那豈不是會誤了事?”秦不赦卻不以為然,用竹竿敲了一下刀雪客的腦袋說道:“小子,還不盤腿坐到石床上去。”

刀雪客一臉懵然道:“前輩這是為何?”

秦不赦說道:“我若不將九年功力傳給你,你又怎能短時間學會這十方歸心功?難道真要陪我這個老家夥在這懸崖底下住個九年不成?”楚輕安聞言又欣喜起來,靈機一動,忙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秦老頭你將一身功力都傳給雪哥哥,這樣雪哥哥豈不是天下無敵了?況且你既然已看破塵世紛爭,待在這懸崖之下不出去,要這驚世駭俗的武功也沒用,是不是?”

“除非你想讓這小子死在這兒。”秦不赦嘴角抽搐,冷笑了一聲,“這人吶,就像一個罐子,這內力就像一杯水,你強行灌下去遠大於他所能承受的水量,他還有活路麼?這小子天資不錯,可修為尚淺,其外功要遠強於內力。我強行輸給他九年的內力已是十分冒險,若是再多一分一毫都可能會給他帶來不可估量的傷害。”

刀雪客點頭表示贊同,便坐上石床,盤起雙腿,雙眼微閉,淡淡說道:“請前輩儘管施為。”

楚輕安很知趣的說道:“我出去看看。”便走出了巖洞,脫下鞋子,坐在河岸上,將雙腳浸入水中,抬頭看著那頭頂的懸崖。

秦不赦將竹竿猛然插進腳下的土石之中,飛身落在了石床上,盤腿坐在刀雪客身後,說道:“小子,凝神靜氣,聽我的口訣而動,滿滿運轉周天,切忌不可起牴觸之心,亦切忌不可分心,否則哪怕西方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刀雪客長舒一口氣道,雙掌輪轉一週,復又掌心向上,手背靠在膝蓋上,徐徐說道:“請前輩放心。

秦不赦亦集中精神,雙眼雖然看不到眼前,但卻能準確的判斷刀雪客身上的每一處靜脈穴位。秦不赦口不張,意已動,那乾枯滄桑的聲音在刀雪客腦海之中響起:“氣者,本無形也。經絡穴位者,為其徑也。其徑雜也,如環無端,內外銜接,若樹木之根,似蟲織之網,千絲萬縷,交叉橫行。其徑異也,或寬或窄,長者貫體,短者自接。其徑眾也,周身穴道七百眾,經脈奇多不可數。氣雖無形,若似奔馬流川,往其徑本源,故而亦有形。氣過其徑,方可謂之力。氣便走周身,力亦隨氣而動,若汪洋行舟,似馳騁平原,力出其徑亦多,必過經奇正,混氣血之雜,轉周身之力,迴圈不止,生生不息,相輔相成,互補互足......”

刀雪客生長於武學世家,故而對武功心法的理解也比尋常人更為容易,他隨著那秦不赦的指示,調動周身內裡衝擊各處經脈,只覺那丹田之處如同火盆燃燒一般熾熱難耐,而那手足掌心卻寒涼如冰。雙掌或為掌或為指,或聚在胸前,或置於腰際,或舉於頭頂,變換不斷,殘影連連。

“這十方歸心功共有七層,我現將前三層傳授與你,你且聽好!這第一層,便叫做四海平心,氣自任督起,遍行陰陽衝帶!狂風自有根,萬水源其心。所謂風聚散,皆有氣而定,所謂海潮起各為風波平。世人皆迷惘,不見其本意,我自有明目,能見四海心。若霧重遮掩,內外便可平!”說罷,秦不赦雙掌猛然拍在刀雪客額頭兩側太陽穴上,又收回雙手,將刀雪客轉過身來面對於他,半蹲在石床上,一指點中刀雪客那天靈之上的神庭穴。那秦不赦的手指有些顫動,而刀雪客的身子抖動的更為劇烈。刀雪客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只覺腦中奇熱無比,又十分脹痛,宛如將要爆炸一般,有如同虎豹撕咬,蛇蟲啃食。他雙眼緊閉,緊咬牙關,那臉色忽而發紅忽而發白,外人看來定甚為恐怖,好在此處並無外人。刀雪客的呼吸愈發沉重緊促。秦不赦又在他腦中說道:“小子,調整呼吸!”刀雪客便努力平靜下來,雙掌合併又分開,分攤在身體前兩側。終於在他手上生氣一團青煙,秦不赦趕忙收了手,向後一個空翻又盤腿坐下,調整自己的真氣。

秦不赦放撤去內力,刀雪客的痛感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身體仍十分疲憊,仍在閉著雙眼喘著粗氣。

“小子,還是明天再傳你第二層吧,看來你已快到極限了。”秦不赦好言勸道。

刀雪客深知還有太多的事等待他去處理,一分一秒都可能錯失良機,錯過線索,不可耽誤。便強提一口氣道:“我...還挺得住,請前輩繼續...”雖然他的聲音已有些顫抖,可他的表情仍十分堅定。

秦不赦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多說,只是暗自思量道:“蘇老頭,你有孫如此,也算是你蘇家的福分。他將來必能成一番大事。”想到此處,便不再猶豫,又伸手猛然抓住刀雪客兩臂,將他雙臂開啟,懸在半空之中。“這第二層的心法,喚作氣海隨心。便是叫你能隨意妥善運轉真氣內力,有收有放,有來有回。亦能守住你的心神,平息你的內力。此心法一招切忌不可被人點中檀中穴,否則氣海將失,內力消散。”

秦不赦右手食指與中指並在一處,在刀雪客身前連連點出,口中亦唸唸有詞:“鳩尾!巨闕!神闕!關元!中極!氣海!”點穴完畢又飛身而起,左掌立在胸前,右掌猛然拍在刀雪客的頭頂,又在刀雪客的腦海中傳授他此層心法的口訣。刀雪客知道那是秦不赦正在擴張他的丹田氣海,又覺頭頂如同泰山壓身,萬分沉重,脖頸處的骨骼已然咯吱作響,但卻有一股極為溫暖的內力自頭頂徐徐灌入,彷彿熱湯淋頭,又流入腹中丹田處,與原先丹田中流轉的內力真氣融在一處,卻也和諧,只是腹中滾燙,並無他感。

秦不赦輕身落地,亦長舒一口氣道。刀雪客已不如先前般痛苦,雖仍有不適,但已有五分適應。便能緩緩睜開雙眼,只是視線有些迷糊。

“天賦異稟者尚需練上三四年才能突破一層,若是尋常人,沒有個十幾二十年也難有進展,而你如今要在片刻之間習得三層心法,自然是拔苗助長,對你並無好處,雖有功力但恐不能運用自如,往後還需多加調息練習,記住我教你的心法。”秦不赦微笑道,“還剩下這一層,你可需要休息一日,明日再繼續?”

“既然已習得兩層,又何須再等?請前輩繼續傳授我第三層心法”刀雪客肯定的說道。秦不赦便又坐上石床,抬起刀雪客的雙臂,四掌相對,再運功之前,秦不赦好心提醒道:“小子,在記住我交給你的這第三層萬里尋心之時,你記住此心法之餘,更要調動內力運轉我方才教你的第二層

心法,這樣有利於你平心靜氣,凝神守心,你可明白?”

“晚輩已然明白。”刀雪客又閉上雙眼。

秦不赦便開始運功,剎那間那渾厚磅礴的內力便將刀雪客周身包裹住,那若有若無的氣徘徊著徐徐流入刀雪客體內,而刀雪客的感受卻與先前截然不同,不再是熾熱難耐,卻好像置身風雪之中,彷彿能感覺到那飛雪拍打在臉上,那刺骨的寒風割裂皮膚一般。雖是寒冷,刀雪客卻是止不住的出汗,他忙運功恪守心神,才稍有緩和。秦不赦能感受到刀雪客體內的真氣已然滿滿展開,遍佈全身經脈,這才放下心來,暗自加了一把力,繼續將功力傳輸給刀雪客。

又過了一個時辰,在洞外獨自坐著的楚輕安已然是萬分無聊,見洞內又沒什麼動靜,不禁有些好奇,便悄悄回到洞口,探出一雙星眸,暗自窺視洞內的情況。只見刀雪客與秦不赦二人面對而坐,四掌相接,楚輕安這個方向見不到秦不赦的表情,卻能發覺刀雪客的身形已有些晃動,而他更是汗如雨下,衣衫不禁也被汗水溼透,可他仍雙目緊閉,緊緊咬住下唇。又過了片刻,兩人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並未改變,楚輕安越發無聊了,剛準備離開洞口,見刀雪客身子一軟倒在了石床之上,心中頓時一空,又慌張起來,忙衝進巖洞,扶起刀雪客,靠在自己懷中,略帶哭腔的質問秦不赦道:“秦老頭,你對雪哥哥做了甚麼!不是傳授武功嘛,怎麼虛弱至此!”

秦不赦從石床上跳下,拍了拍手,又抄起立在一旁已久的竹竿便要出洞,卻被楚輕安喊住:“喂,秦老頭!你倒是說啊,雪哥哥究竟怎麼了!?”

聽出楚輕安將要哭出來,秦不赦這才回答道:“你這丫頭,聰明起來古靈精怪,鬼點子比誰都多,笨起來真是無可救藥。這小子並無大礙,只是一下子接受了如此多的內力,一時難以調節,過度虛弱這才昏了過去。休息一晚,明日便無事了。我出去給你們打兩條魚來,你就在這兒照顧他吧。”說罷,便將竹竿扛在肩頭走出了洞。

只留下那楚輕安與刀雪客,還有那角落打瞌睡的陳武橋。楚輕安坐在石床一段,將刀雪客平躺在石床上,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看著刀雪客有些發白尚掛著汗珠的臉龐,楚輕安盲從懷中取出手帕輕輕擦去他額頭的汗珠,見他嘴唇乾裂,又給他喂了些清水。一切安排妥當了,見那清俊的面龐,楚輕安纖細的玉指在刀雪客銀灰的髮絲之中穿梭,又輕輕放在他的胸膛,只覺他渾身滾燙,又趕忙抽回了手,彷彿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輕輕放下刀雪客,跑出洞外給刀雪客打水去了。

一日就這樣過去了,到了黃昏十分,刀雪客便甦醒過來,並在瀑布下衝了涼,用篝火將汗溼的衣服烤乾,兩人已然吃了魚,楚輕安便將他扶出洞外,兩人並排坐在河邊,一同看著那不遠處佔據了整個視線裡海面的落日,那巨大的赤色圓盤將盤中所有的色彩撒在了那原本蔚藍的海面,那紫紅的雲纏著橙紅的海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肯分開,而那落日不解風情,仍是向下沉去,只留下那漸漸黯淡的雲和海。在那夕陽的對映下,兩人的背影一直像身後眼神,交融在一起。楚輕安輕輕靠在刀雪客的肩頭,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享受這難道的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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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良久,頭頂已然是一片星空。兩人便抬頭數著星星,還不肯回到洞中休息。楚輕安滿眼是那些閃爍著銀光的星星,輕聲說道:“明日我便求那秦老頭,讓他帶我去哪個小島上,伐些木頭來,扎一個小木筏。待到哪一日起了西風,你我便可離開此處了。”

刀雪客聞言微笑著嘆了一口氣道:“在這懸崖之下待了兩日,竟然有些不捨得離開。”楚輕安緊緊環住刀雪客的臂膀,將臉頰貼在他的手臂上回答道:“我又何嘗不是,若是能與自己愛的人永遠在這與世隔絕的懸崖底下生活一輩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刀雪客苦笑道:“我時常在想,若我不是出身客雪山莊,若我不是客雪山莊的少主,若我從小就沒有遭遇過那些苦難和仇恨,是不是現在的我們,便不必為那些虛無的東西付出一切,會不會比現在更幸福呢?”

楚輕安搖了搖頭道:“不會。”刀雪客低頭看她,正巧楚輕安也仰起了頭,四目相對,兩人的心亦溫暖起來,刀雪客笑問道:“為何如此?”

“若你不是客雪山莊的少主,若你不曾因為仇恨,追尋那玉佛,若你不曾來到一葉劍門參加玉佛大會,我們也不會相識。若我此生沒有遇見你,又怎能叫做幸福。”楚輕安的笑容在黑夜星空的照耀下,似乎更加的絢爛,恍惚之間,刀雪客只覺她宛如一顆天上的星星,乃是老天爺賜給他陪在他身邊,又會隨時離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