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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刀劍江湖莫孤行 第九章 皆為名利往死生

“安兒,還在爹爹生氣?”楚雲山坐在堂上滿眼笑意,試探道。楚輕安仍是賭氣不說話,那一雙藕臂環抱,腕上一雙翠玉鐲襯的皮膚愈發白皙。那白嫩的臉頰扭在一旁,雪白中透著些許粉紅,精巧的小嘴往那天上撅著,眼睛緊閉,小小的瓊鼻也顯示出主人的心境。“罷,也罷。下一場,爹爹便叫你出場,如何?”楚雲山擰她不過,只得讓步。

楚輕安聞言,睜開星眸,咧開小嘴,露出那雪白的貝齒,將小臉湊了過來,滿臉寫著笑意:“這可是爹爹自願說的,絕不是女兒逼迫。”楚雲山指著楚輕安無奈的笑道“你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啊!”父女嬉笑一陣好不親密。楚雲山平日裡嚴肅刻板,可唯獨與女兒在一起時方如此和藹可親。

門外守衛弟子稟報道:“稟報師父,十鬼堂蕭無痕蕭堂主求見。”楚雲山聞言蕭無痕前來探訪卻也意外,向來前日去給那文南枝送藥,蕭無痕必是前來感謝,便叫弟子引他前來。“你且先回後堂休息吧。”楚雲山轉頭對楚輕安說道,楚輕安卻又任性起來:“不嘛爹爹,我就要在這兒呆著,你們聊天便是,我絕不摻和。”楚雲山實在拗她不過,只得作罷。

蕭無痕三人走進殿門來,拱手道:“深夜前來探訪楚門主,多有失禮,還望門主見諒。”楚雲山起身行禮道:“蕭堂主過謙,蕭堂主如此這般人物肯來探訪老夫,老夫自是深感榮幸。來人,給蕭堂主看座。”殿外下人忙抬進一把椅子,蕭無痕入座,刀雪客,洛白衣站立於他身旁。“想必身旁二位就是名震江湖的刀雪客和雲中豹洛白衣了罷。”楚雲山目光掃過,二人忙抱拳行禮:“見過楚門主。”楚雲山面帶微笑,點了點頭,轉身又對坐在一旁的楚輕安道:“安兒,還不見過蕭堂主。”楚輕安前日裡與蕭無痕動過手,自知理虧,面色早已暈紅,帶出些許羞愧,聞言隨即起身行禮:“見過蕭堂主。”

“楚姑娘多禮。”蕭無痕道:‘’今日得見楚門主座下大弟子飛花殘葉劍爐火純青,技驚四座,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造詣,真可謂後生可畏,想必令愛也深得楚門主真傳。”楚雲山面帶慚愧,擺手道:“說來讓蕭堂主見笑了,因拙荊早逝,此女自小便深受寵愛,無人管教,故而性情任性頑劣。這飛花殘葉劍練了許久,可仍然只學得這第一劍。”

蕭無痕道:“楚門主過謙了。一劍女俠楚輕安的名號,江湖上盛傳已久,老夫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有女俠風範。”楚輕安聽聞蕭無痕稱讚她女俠風範,心裡那點驕傲便顯露出來,便扯住楚雲山衣袖搖晃道:“爹爹你可聽到,蕭堂主稱讚我是女俠風範哎。”楚雲山眼神略帶責怪之意:“休得無禮。若不是江湖豪傑們念及你是女兒身又年少好心讓你,你怎能闖出個名號。”楚輕安見楚雲山有意拆穿她,便不說話,噘著嘴坐在一旁。洛白衣聞言站在一旁小聲嘟囔道:“男扮女裝,暗中偷襲,專攻命脈。還女俠呢,就一女瞎。”

楚輕安聞言洛白衣輕視於她,便顧不得有理無理,理虧與否,站起身跑到洛白衣跟前爭辯道:“你說誰是女瞎?誰暗中偷襲,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洛白衣仰著頭故意看向別處,不回答她的話。楚輕安俏臉捎帶怒色,蔥蔥玉指扭住洛白衣耳朵,那動作神態與饒夢璃如出一轍。洛白衣疼的叫了起來:“哎哎哎,你這女瞎,快放手!如此行事,還好意思自稱女俠!哎呦哎!”楚輕安臉頰羞紅,手上愈發用力,貝齒緊縮,蹦出幾個字來:“你——說——誰——是——女——瞎!”兩人便不顧眾人在場,你一言我一語,寸言不讓,爭鬥起來。

“輕安,休得無禮!還不快放手。”楚雲山拍了拍桌子。蕭無痕也斥責道:“白衣,休得無禮,快與楚姑娘道歉!”楚輕安這才鬆手,卻仍然怒氣不消,轉頭對楚雲山哀聲說道:“爹!別人辱罵你女兒,你卻幫著外人說話!”說罷,賭氣地跑回內堂去了。只留洛白衣捂著發紅的耳朵,疼的咿咿呀呀,只得咬牙跺腳。楚雲山顧不得跑回後堂的女兒,只得派兩個女弟子前去照看,搖頭嘆氣,拱手朝蕭無痕致歉道:“老夫教女無方,讓蕭堂主見笑了。老夫代小女向蕭堂主,洛少俠致歉。”蕭無痕亦道歉道:“此時皆錯在白衣,老朽也代白衣向門主和令愛致歉。”

“此言差矣,若不是小女男扮女裝擅自打探,暗中偷襲洛少俠,也不至於今日的爭鬥糾紛了。”二人寒暄一番,楚雲山這才反應過來:“不知蕭堂主夜訪老夫,有何貴幹?”

蕭無痕聞言起身拱手道:“老夫先代南枝多謝楚門主仗義出手,贈予靈藥,如今調養得當,已然恢復。老夫在此多謝了。”楚雲山連忙攔住蕭無痕行禮:“蕭堂主客氣了,救助文少俠乃是欣賞他年少有為,頗有俠者風

範,蕭堂主何必如此多禮。只是想必來找老朽,並不只是為了謝贈藥之事罷?”

“不錯。”蕭無痕已然再入座,“夜訪楚門主,老朽尚有一事相求。”“有何所求,蕭堂主請說。”

蕭無痕停頓片刻緩緩說道:“老朽想冒昧,借玉佛一觀。”楚雲山正將一盞茶水湊到嘴邊,聞言嘴角略微顫抖了一下,又將茶水放下。猶豫片刻,楚雲山略露微笑道:“蕭堂主既想借玉佛一觀,此有何難?堂主稍待。來人,去內堂抬玉佛來。”門外兩弟子領命,片刻功夫,便將那佛龕從內堂抬出。

楚雲山做個請的手勢,那弟子便將紅布撤去。遮蓋頓失,那玉佛又泛著光,閃動起來。刀雪客雙目瞪圓,不覺手中已是愈發的握緊。十年前黑衣人闖入山門,手起刀落,屠戮滿門。老樵夫被殺,青狻猊奪玉佛等等諸事一一在腦海浮現,雖過去十年卻還歷歷在目。牙齒已將蒼白的嘴唇咬出血來。

“請。”楚雲山捧起玉佛,遞到蕭無痕眼前。蕭無痕亦起身行禮:“多謝門主。”遂雙手接過玉佛,在那一瞬之間,便覺一股寒意流入雙手,不一會兒又化作一股暖流,好不奇特。再看那玉佛像,約一尺三寸高,雕工極為精美,神態栩栩如生,不似凡間工匠可以為之。那佛像通體翠綠通透,雖稱玉佛,卻有不像普通的玉石所造。對著燈光便可清晰看見體內暗紋密佈,其色深青,若人體經脈走向分佈。不碎不破,無論刀劈火燒皆不能損其一絲一毫。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便是那佛像雙目緊閉,不知為何。

“菩薩閉目不救世。”蕭無痕眯起雙眼一番觀看,只覺其中玄妙不可窺測,確實不知其中奧妙所在為何,“不知楚門主得到此玉佛後,可曾窺得天機,探得這佛像奧秘?”楚雲山答道:“說來慚愧,老夫才疏學淺。實不知其中奧妙。更無德覬覦那一統江湖之力,稱霸武林之能,故而召開這玉佛大會,邀天下英雄共同解此謎題。更為這些年江湖的紛紛擾擾尋一個結果,若有人早日一統江湖,我等亦可隱退。向來蕭堂主座下高手如雲,想來此玉佛不久之後,定為蕭堂主所得。”

蕭無痕將玉佛遞給刀雪客,刀雪客亦雙手接過。蕭無痕答道:“一葉劍門年輕俊才輩出,想來這武林盟主,號令天下之人,該是楚門主才是。刀雪客手中緊緊攥著那玉佛,恨不得將它摧毀。這十年來的噩夢皆因此而起。手心已滿是汗水,刀雪客雙目漸紅,身形微微顫抖。正在此時,洛白衣卻一把將玉佛像從刀雪客手中搶去,來回把玩。楚雲山也不介意。

“還有一事,老朽冒昧請教。”“蕭堂主如此多禮,儘管說來,凡我所知,老夫無所不言。”楚雲山倒也大方。

蕭無痕便接著問道:“據老朽所知,這玉佛乃百年前產自天山風雪之中,實屬天降奇物。後為劍山關客雪山莊開派莊主所得。老朽素與那上一代莊主有舊。十年之前,客雪山莊慘遭滅門,這玉佛亦下落不明。輾轉之間竟重現江湖,不知楚門主是如何得之?”刀雪客猛然抬起頭,那斗笠之下一雙星目閃動,竟有些淚光。

楚雲山起身,揹負雙手在大殿上踱步,緩緩答道:“說來話長啊。半年前,我自和小女下山往那遙葉府內尋訪一位故友。於遙葉府外見一夥江湖人和官兵正在械鬥,似在爭搶著些什麼,老朽便出手將官兵擊退。只是為時已晚,官兵人數眾多,那群江湖人已然奄奄一息。待老夫擊退官兵方欲救治他們時才發現他們皆已氣絕身亡。老夫亦深感遺憾吶。後來老夫命人好生安葬他們,收拾遺物時在一人隨身包裹之中發現了這尊玉佛。老夫也覺眼熟啊,便找了些許江湖上頗有名望的好友一同研究。果真與那傳言中客雪山莊所藏的玉佛一模一樣。這才確定正是那尊號稱可以通天徹地,一統江湖的玉佛。故而將它帶上山來,可惜至今未能參透其中奧妙。看來此物與老夫無緣啊。”說罷,滿臉惋惜。

“想來此玉佛真是不祥之物。亦有如此多這人為它喪命,真不知是否值得。”蕭無痕嘆息道。

楚雲山道:“人之慾望如同萬丈溝壑,任它吞下許多卻遠不能將其填埋。權利燻心,天下有誰人不覬覦這通天徹地之能,一統江湖之力。即使朝廷也要插手,可想而知,其中奧秘是何等誘人。那些人武功不精,卻妄圖一統江湖,實屬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為其喪命,化作白骨,財富名利皆與之再無瓜葛。終其一生所追求之物,未曾得到或是剛剛得到便為之喪命,不能隨身帶走。雖是可憐亦是死有餘辜。即便時至昨日,還有人暗自闖入我山門意圖盜走佛像。”

蕭無痕雖同意楚雲山所說,卻也意外是誰竟敢闖入守衛森嚴的一葉劍門盜取佛像:“不知

是何人,竟敢闖門盜寶。”楚雲山笑道:“說來不提也罷,不過一宵小之徒耳。武功不精,狡猾有餘。不過被老夫一劍刺中,負傷逃下山去了。”

“哦?是何等人物,能負傷從楚門主手下逃脫?”

楚雲山答道:“老夫也實不知那人究竟是誰,不過他身形矮小,頭戴一隻青銅狻猊面具,甚為狡猾,老夫未有防備,被他逃下山去。”

刀雪客聞言一驚猛然抬頭,忙問道:“敢問楚門主,那人確是昨日深夜前來偷取玉佛不成,逃下山去?!”楚雲山被這突然一問喊的愣住片刻,這才答道:“確實如此。”話音剛落,刀雪客將斗笠往下一壓,三步並作兩步,飛身奪門而出,竟往山下跑去。蕭無痕既知當年來龍去脈,必知刀雪客為何做出如此反應,理解之餘又擔心他的安慰,便叫洛白衣立刻追下山尋找刀雪客。洛白衣雖然不知道刀雪客為何如此,滿頭霧水之際,聞聽蕭無痕之言便立即動身,施展輕功亦追下山去。

洛白衣撩起衣袍下襬,腳尖輕點,若踏清雲,連踏數步便身在半空,好似生了雙翼,來去自如,趕忙往山下趕去。非他自誇,這般絕世輕功,在這江湖之上無有幾人可與之媲美,刀雪客的輕功自是不凡,可在洛白衣的雲豹長風步面前也不值一提。不消片刻,洛白衣已然到山腳之下。氣息不亂,白衣不染,臉色也未有變化。剛一到山腳便立刻著手尋找刀雪客。山腳下林木眾多,加之已然深夜,唯有月色可助照明。洛白衣深知刀雪客內力偏寒,凡動用輕功必然使周圍溫度驟降,周遭空氣便會凝結成水珠,附在草木之上,便四下搜尋,仔細檢視葉片和樹木上是否有露珠,以此來尋找刀雪客的蹤跡。

不知不覺,竟尋了一夜。洛白衣深感疲憊卻不肯停下腳步,忽見前方一人身影與刀雪客頗為相像,那人正施展身法,腳踏落葉草木,乘風而行。洛白衣一撩下襬,遂藉助那樹木枝幹,一腳踏出飛身而上。連踏數步,身法變換,內力運轉,破風而前。不消片刻便快趕上那身影,洛白衣忙作空翻,在半空長踏一步,落在刀雪客身前,轉身將他攔下。

“為何攔我去路?”刀雪客對洛白衣的到來似乎並不吃驚,如同早有預料一般。洛白衣按住肩膀道:“老刀,你我兄弟一場,相識相知已然十年。你雖不肯對我言明,我亦知你有苦衷。我雖不知你為何要找那青狻猊,但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你又何苦獨自匆匆下山,莫不是不拿我當兄弟麼。”刀雪客原本以為是蕭無痕教洛白衣下山尋他將他帶回,卻未曾料想洛白衣竟是前來助他。由此一想,倒是自己確有些不顧兄弟之情。刀雪客欣然笑道:“確是我的過錯,白衣,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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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衣聞言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撓頭道:“你我既是兄弟,說這話豈不見外。只是楚雲山只道昨夜他刺中那青狻猊之後,青狻猊便逃竄下山不知去向,我等昨日在山下又不曾聽得什麼風聲。如今雖知他不在一葉劍門,確如何尋他?莫不是要大海撈針麼?”

刀雪客道:“那人身負劍傷,所行必有血跡。逃竄之中,更未免催動能力,血液流動更快,流血便越多。雖已過去一整日,血跡早已乾涸。若仔細觀察,必能尋覓那人往何處而逃。”洛白衣亦深感贊同:“只是夜色漸深,林中草木茂盛,想要找那乾涸的血跡卻非易事。此處已離遙葉府不遠。我等宜先去遙葉府外,尋得一棲身之所,暫作歇息。等待明日天亮,再回來尋找不遲。”

刀雪客有些猶豫,洛白衣接著說道:“你莫不是擔心那人走遠。兄弟,你且聽我說罷。你若此時尋找,自是浪費時間。及時尋得,你追尋一夜,便是找到那人也早已筋疲力盡,又能做甚麼?不如養精蓄銳一夜,待明日天亮,再來尋他不遲。”刀雪客見洛白衣所說確有其理,便不再猶豫,二人加緊時間趕路到那遙葉府外。可已是深夜,城門已然緊閉,城外又鮮有住戶。兩人便在林木邊緣劃出一塊地面,撿些木柴,搭個營火,席地而睡將就一夜。

只是那刀雪客心有所想,雖緊閉雙眼,卻輾轉難眠。

此時蕭無痕已然回到自己房中,未曾想到燈火未滅。推門一看,饒夢璃竟還在他房中,撐著下巴也還未入睡休息。“為何還不回房休息?”饒夢璃撐著滿臉倦容,甚是憔悴,卻還關切的問道:“父親去找楚雲山這麼久,女兒實在擔心,所以在這裡守候。”饒夢璃自小被蕭無痕帶大,當然視若生父。她生怕蕭無痕會與楚雲山起甚麼衝突,故而難以入睡。蕭無痕摸了摸她的頭道:“只是去辦些事情,並無大礙。”饒夢璃探頭向門外望去,卻不見刀雪客與洛白衣,更是擔心起來:“為何不見雪哥哥和洛哥哥,難道他們出了甚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