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已成。”
一柱香的時間之後，黑獄魔龍那有些疲倦的聲音響了起來。
寧南睜開眼。
之前所受的痛苦就像是南柯一夢般，什麼都沒有留存下來。
他站起身，扭了扭腰，各處關節一陣咔咔的爆豆聲響起，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我要沉睡了。”
黑獄魔龍最後說了一句，那在寧南心海之上凝實的軀體也緩緩消散開來。
就像是煙火墜落，所有的絢爛都埋藏在了塵埃裡。
黑獄魔龍說完後，便再也沒了聲息，寧南試著想跟它溝通一下，它也沒有搭理。
像個大爺一樣。
寧南心道，看來這傢伙受傷真的不輕，畢竟在簽訂了契約，以他寧南為主之後，態度應該要放得更低才是。
這樣的作態，明顯就是那家夥確實快撐不住了，已經沒有精力再搭理寧南。
念及如此，寧南倒也懶得折騰那黑獄魔龍了。
畢竟，那黑獄魔龍現在也算是自己人。
它的傷勢早些養好，對他寧南來說，情況只好無壞。
“締約結束了麼？”
忽的，顧惜兒的聲音響了起來。
與她平日裡清脆中帶點軟糯的嗓音不同，這時候的顧惜兒，聲音很是清冷。
甚至，冷比清多很多，多到了冷淡的地步。
寧南聽出了這一絲差別，但沒有多想，只是揚起笑臉，道：“完成了，只不過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兒，可能.......”
“噗！”
突然，寧南話都還沒有說完，便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一涼，無法言說的劇痛襲來。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瞬息之間便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一掌拍在他胸口的顧惜兒，神情之間有茫然，有憤怒，也有些許明悟。
但他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黑獄魔龍，不是你能得到的東西，即便是你得到了，也不會有好下場，仙門之人，最是忌憚這些，你已經犯了戒，我是在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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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兒的聲音清淡無比，神色更是漠然。
寧南忽然覺得這個時候的她好陌生。
但，
她沒有給他更多弄清楚眼前狀況的時間。
玉手驟然發力。
於是，寧南便被方寸之力轟飛數十米，七竅流血，生死不知。
“我說過，即便是你以締約之力躲過了一時，我也會將你剝離出來，抽魂煉骨。”
顧惜兒緩緩走向已然昏死過去的寧南，美眸中，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
她，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一般。
彷彿來自地獄，眼中，是漫天神佛的屍體，讓人只看上一眼，便心生戰慄。
“喔喔喔喔喔？”
一旁，大黑見到顧惜兒要對寧南動手的樣子，連忙出聲詢問了一句。
畢竟，那個傢伙給了咱好多丹藥哩，就這麼沒了的話，好像心裡也不太過得去呢。
顧惜兒聽到大黑的話，眼底才有了一絲波動。
她回頭，看向大黑，很耐心的解釋道：“放心，我不會殺他。”
“喔喔喔喔喔？”大黑撓撓頭，不明所以。
它明明在顧惜兒身上感受到了宛如實質般的殺意啊！
顧惜兒輕笑一聲，道：“你還太小，區分不明白殺意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很正常的事兒。”
說著，顧惜兒玉手輕輕抬起。
一種無形氣勢緩緩盪開，慢慢的，她的手掌中，出現了一條條血紅色的絲線。
大黑臉色微變，人立而起，看著那些血紅色絲線，眼神極為警惕。
“你看，這些便是殺意，其實我並不想殺你，但你還是能感受到它。”
顧惜兒輕笑著，皓手微翻，所有的氣息都消散不見。
於是大黑也放鬆下來。
“殺意凝實，這是一種很重要的手段，能提升不少的戰力，若不是掌握了這種手段，以這具軀體的實力，我並不能碾壓那黑獄魔龍，頂多只是平手而已。”
顧惜兒認真的給大黑解釋著。
其實她說的這些，更像是在教導大黑。
大黑聽的很認真，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接觸的，是什麼級別的技巧。
它只是覺得這種顛覆認知的東西，很有趣罷了。
“寧南，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我都沒有想到，他能與我這分身產生這麼大的因果糾纏，甚至，這些
因果日後可能還會影響到我。按理說，我的確是要殺了他永絕後患的。”
顧惜兒已經走到寧南身前，俯視著昏死過去的寧南，忽的笑了起來。
千嬌百媚，動人心魄。
“喔喔喔喔喔？”
大黑疑惑的看向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顧惜兒搖搖頭，對大黑依然很耐心。
“我說過，不會殺他，你放心便是。”
“留著他，對我而言，用處自然是更大的，他也會是我未來破局的關鍵......”
“喔喔喔喔？”
“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當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便能通曉古今，預知未來。”
“這其實也是仙門所言的卜算之術。”
“只不過，他們那卜算是要付出代價的，強者的感應，卻不會。”
“喔喔喔喔喔？”
“別問了，問那麼多，你也明白不了。”
最後，顧惜兒搖搖頭，止住了大黑的十萬個為什麼。
大黑倒也乖巧，果然就沒再繼續問了。
顧惜兒再度看向寧南，美眸投射出的神光，已然冷漠。
她手上驟然出現大量黑霧，然後，抬手，點向寧南的眉心。
“破除靈寵契約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除非你敢締結生死之契，與這寧南一體同生，否則，我總歸是有辦法將你剝離出來的。”
顧惜兒淡淡開口，語氣冷漠。
只是，沒有人回應。
她也不需要回應。
“黑獄魔龍，雖然你對我而言可有可無，但我想了想，有，總比沒有強，你不喜歡被人強迫，那正好，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強迫你這樣性子的存在。”
“我喜歡看著你們這樣的傢伙一臉孤傲，最後卻被現實逼得不得不在我面前跪下，低垂著你們那自命高貴的頭顱，承認你們的低賤。”
“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覺得心情很舒暢。”
“所以啊，你可不要現在就出來了啊，那樣，我真的會很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