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王朝,燕京。
暴雨已經連下三天,遠遠望去,那群山也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烏紗,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燕京很大,佔地面積比得上幾百個觀海城。
是整個大燕地界最大,最繁華的城市。
在燕京內部,劃分著外城,內城。
外城是平民百姓生活的地方,而內城,則是拿來給文武百官,以及皇族眾多旁枝末節居住的。
大燕有律令,凡在京都為官者,品級五品以上,家眷都要安置在京都內城。
這讓官員們做事兒,往往要小心再三。
因為,一旦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不僅自己人頭落地,連家眷,也要跟著一起倒黴。
當然了,住在京都終究好處大於弊端。
朝廷時不時的會慰問家屬,發放生活補貼。
同時,內城之中,都是非富即貴,屬於是整個大燕最頂尖的圈子,是擴充套件優質人脈的不二之選。
許多人削尖了腦袋都想住進來,可是卻沒有資格。
比起種種好處,那一點點兒人質意味的壞處,也就根本沒有人在乎了。
內城中央,便是皇城。
皇城佔地面積不大,但也不小。
呈一個“口”字型。
方方正正,隱含著許多意義,給人以端莊正氣,威嚴肅穆的固有印象。
滿天暴雨中,一道空間裂縫驟然出現在皇城城頭之上。
手持長戟的禁軍士卒見狀,臉色微變,迅速圍攏過來,神情緊張無比。
但當他們看清楚是誰之後,面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狂熱,瞬間拜倒在地。
齊聲高呼:“恭迎趙妃娘娘回京!”
來者,正是趙可卿以及寧南等人!
等眾人站立在了城頭之上,早有禁軍士卒拿來了漆黑油紙傘,為眾人撐開,遮擋風雨。
“輪值守將何在?”
趙可卿隨意問了一句。
“回稟娘娘,剛才已用傳音符通知了石將軍,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一名禁軍士卒沉聲回答道。
“好。”
趙可卿點點頭,信步離開城頭,前往將府。
所謂將府,便是輪值守將臨時處理軍務的地方,就在皇城城牆之下。
趙可卿與寧南一
行人等了沒多久,便有一個抱著頭盔,不顧形象,一身鐵甲的胖子小跑著“滾”了進來。
他一看到趙可卿,臉上立馬掛滿了諂媚笑容:“娘娘,卑職來晚了,未能迎接娘娘,還望娘娘贖罪!”
趙可卿皺了皺眉頭:“安萬祿,怎麼是你?”
那大胖子擦了擦額頭如雨而下的汗水,不好意思的說道:“前些日子無意間睡了葉尚書的小女兒,被他參了一本,陛下就奪了卑職的官職,罰來守城了.......”
“你膽子倒是不小。”
趙可卿面無表情:“既然是陛下做的主,那必然有他的道理,你便好生守住這城頭,反思一下。”
安萬祿連連點頭,小眼睛骨碌碌的轉著。
“本宮離開皇城這些日子,可有什麼大事兒發生麼?”趙可卿話鋒一轉,淡淡問道。
安萬祿聞言,看著寧南等人,猶豫了起來。
“但說無妨,他們不是外人。”趙可卿看出了什麼,隨意說了一句。
“這......”
安萬祿諂媚笑道:“娘娘誤會了,主要是沒什麼大事兒,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畢竟,咱總不可能張口就來吧?”
“嗯?”
趙可卿微微眯眼,看向安萬祿。
安萬祿沒有直視於她,刻意低下幾分頭,諂媚笑著,單從面上看去,頗為奴顏媚骨。
但趙可卿並沒有被他刻意做出來的表象迷惑。
搖了搖頭,趙可卿美眸中露出幾分嘆然,站起身來:“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這江山,終究是陛下的江山,我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得注意一下這些。”
趙可卿這句話,讓安萬祿臉色微變,他連忙道:“娘娘言重了,我大燕皇族若沒有娘娘撐著,不用等著雲浮宗來攻,自己就已經散了。”
“娘娘講這些話,實在是折煞卑職了啊!”
趙可卿深深的看了安萬祿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她只是看向寧南等人,道:“我們去皇宮罷,早點解決完事情,你們也好離開。”
寧南一行人點點頭。
趙可卿帶著他們一路遠去。
“娘娘慢走!卑職職責所在,無法離開此地,侍衛娘娘身邊,還請娘娘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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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萬祿高聲呼喊了一句,完了,不忘安排十餘人的護衛,跟上趙可卿等人。
趙可卿對此並不太感冒,甚至,都沒有回應安萬祿。
消失在了雨幕中。
將府門口。
圓滾滾的安萬祿仰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
許久,嘆息一聲,扭頭離去。
“希望有朝一日,娘娘能夠理解我安萬祿的選擇罷.......”
“大燕,終究要走到那一步了啊.......”
路上。
寧南沉吟許久,終於忍不住看向了趙可卿,問道:“皇妃娘娘,那安萬祿,究竟是什麼人?為何他敢對皇妃娘娘你如此不敬?”
“安萬祿?”
趙可卿淡淡道:“他?大概七成惡人,三成忠犬吧。”
“啊?”
不止是寧南,便是顧惜兒,尹菱雪等人也都看向了趙可卿。
畢竟,趙可卿對安萬祿的評價,實在是太過於犀利了些。
“此人,用的好,便是一把鋒利的刀,但若是用不好,隨時隨地都會成為反咬一口的惡犬。”
趙可卿想到了什麼,搖搖頭:“可惜現在京都需要他這樣的惡人存在著,也只有他能夠震懾一些人。”
“這......”
尹菱雪聞言,皺眉:“可是,皇妃娘娘,他可是連尚書之女都敢碰的傢伙,腦子裡想的東西,恐怕根本就不正常吧?為什麼還要用他?”
趙可卿搖搖頭:“最初是我覺得可以用他,後來我不太喜歡他,但是陛下,又要堅持用他......”
“嗯?”
眾人再度疑惑起來。
而寧南,微微眯起眼。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大燕皇族在雲浮宗的壓迫之下,大部分人都變得碌碌無為。
尤其是大燕的那位陛下,更是昏庸無道。
不然,為什麼被稱為大燕最後的支柱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女人?
但此時此刻,聽著趙可卿說的話,寧南又覺得那位陛下應該是有些不簡單的。
只是,具體哪兒不簡單,他卻是說不上來。
直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