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鋒，還有那些邶氏族人，一定也和我們一樣有天道眷顧。”程昭昭拍了拍邶婕的肩膀。
安慰的話她不會說，可是她卻知道若是當年他們能從那些人手中逃脫，一定也會拼命活著。
無論是在哪裡。
邶婕臉上浮現抱歉的笑容，消瘦的手在身前緊握，目光落在坊市某處，道：“最初我留在這裡只是為了活下去。再是尋找族人，可是過了這麼久，一點訊息都沒有。
不過我看開了，我想就算他們還活著也一定會來找我的。
現在，我想找到當年那個救了我的修士，或許只有他知道當時雪域裡是否還有倖存的族人。”
“你說的沒錯。只是在那之前我們都得有實力保護自己。”程昭昭道。
這話不僅是對邶婕說的，也是對她自己。
她來東嶺也是為了尋找程正的下落，可是東嶺那麼大，大海撈針的事不是她著急就能辦到的。
邶婕點頭：“程姐姐，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程昭昭坦白道：“我來此是因為沐生門。”
“程姐姐可是選好了靈寵？”邶婕想了想，又回首看了一眼洞府道：“你是打算讓千里和你去參加試煉？”
“難不成加入沐生門的試煉要倚靠靈寵？”程昭昭疑惑抬頭，關於這點倒是從來都沒人和她提起過。
“自然，沐生門以豢養靈獸在東嶺佔有一席之地，門下弟子都以契約靈獸為戰力，兩者的關係密不可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是程姐姐想加入沐生門，現在去坊市尋一隻有戰鬥力的靈寵，趕在沐生門執事來之前與之契約，或許還來得及。
不然憑著千里……恐怕到時它的傷都沒好全呢。”
邶婕乾笑了一聲，她實在是不看好千里。
程昭昭扶額，不說邶婕，就是她自己也不看好，千里此番生死，想要在十天內傷勢大好就已是不大可能，還要讓它一同試煉？
這樣沒把握的事，程昭昭可不會做：“看來還需從長計議。”
邶婕松了一口氣，看了程昭昭之前對待千里的態度，她就怕程昭昭對千里抱有太過於不實際的希望，到那時一旦進入試煉之地，恐怕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既來之則安之，程姐姐先在這城中住下，等到有了決策再行事也不遲。”
……
清木突破了練氣七層的修為，見程昭昭找到了少時好友，也著實替她開心。
而後他正式提出了辭行，打算遵從黃老道的遺願去尋找他的那位洪河師祖。
清木是程昭昭在修仙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程昭昭珍而視之，親自送他出城。
邶婕正要去採摘靈植，便和她一道。
昊山城外是被一片密林包圍，出了這密林，就出了昊山城的地界。
“就到這吧。再送就該我送你們回去了。難不成你們這麼捨不得我？”清木阻止了她們繼續前行。
“清木道友，你可千萬別誤會，我是因為這附近有高階靈植。”邶婕笑著擺手。
“一路順風，後會有期。”程昭昭對著清木躬身行了一禮。
這一禮是對清木，也是對黃老道的。
“山一重，水一重，山水有相逢。”清木說完，程昭昭和邶婕都笑了。
“清木道友，你是哪裡學來這麼老派的說辭？”邶婕調笑道。
“我，我師傅都是這麼說的。”清木臉一紅，轉身離去。
“哈哈……咱們山水有相逢！”程昭昭笑聲隨風遠去。
清木孑然一身，衣袂在清風裡翻飛，帶著這段時日的歷練成長，踏上了屬於他的修仙路途。
只是留了傳音符就消失在茫茫的山海里。
送別清木，邶婕就迫不及待的拉著程昭昭穿過密林，行了大半日才到一處環境清幽的地方。
那裡有一片小湖，湖水碧藍，平靜無波。
“怎麼樣，這裡美吧？”邶婕一臉獻寶的道。
這樣優美的風景是程昭昭在大平村附近的見慣了的，卻是贊同的點點頭。
“此處偏僻，很少有修士來。”
邶婕湊近湖邊，施展靈力從湖底扯出一條藤曼狀的植物。
水波盪漾，遠遠暈開。
“這是靈蔓。修士拿來做靈鞭極好，上次我來的時候已經拔過許多，沒想到這麼快就又長這麼長了。”邶婕手下不停，用一柄小刃快速的從靈蔓根部切斷。
程昭昭拿過一條，扯了扯，這靈蔓很有韌性，她用了靈力也沒能將其扯斷。
用來捆東西倒是不錯。
如此想著，程昭昭也動手拔了一些。
邶婕將一大捆靈蔓處理乾淨收在儲物袋裡，道：“可惜這靈蔓沒什麼大用處，這麼多也只能賣十來塊靈石。”
“所以這些年，你是以採摘靈植為生？”
邶婕微頓，而後道：“不瞞你說，那位教我的女修，她就是一位靈植師，我跟她學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辨認靈植和如何處理它們。
對於這些，我也很感興趣，以前只要她能帶我外出，我就能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統統忘卻。
她是一個很好的靈植師，所以我想好了，將來我要去做一個……煉丹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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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昭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說也要做一個靈植師。”
“靈植師雖好，可我千辛萬苦採一株靈植得到的靈石，遠遠不及那些煉丹師的一瓶養元丹。
若是我自己就能將這些靈植統統都煉製成丹藥，那豈不是能賺很多很多的靈石。”
程昭昭點頭，這個主意很好。
“好的煉丹師一定對靈植很熟悉，可好的靈植師不一定能成為煉丹師。”
邶婕微嘆道：“你說的沒錯，我不光要對這些靈植瞭如指掌，我還要去學習如何煉丹。只是東嶺尚武，昊山城的煉丹師又大多半吊子，我到現在也沒能尋到一個合適的師傅。”
“去南境。”
“你也這麼覺得！”邶婕有些欣喜，這個想法不過是她在腦海裡想想的罷了。
“你可聽說過遂陽派？”
程昭昭點頭。
“我吧，就是有些異想天開，我居然想著去遂陽派。”邶婕有些不好意思道。
程昭昭想了想，道：“遂陽派是南境的頂級修仙大派，那裡有高階靈植師、煉丹師，你若真心想要在這條道路上走得更遠，這個門派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去處。”
邶婕被程昭昭一臉認真的樣子給逗笑了：“程姐姐，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的。遂陽派，那樣的門派怎麼是我能夠入的了的？哈哈……”
在昊山城越久，這樣的想法就越來越變得可笑。
遂陽派啊！
可不是隨便阿貓阿狗的門派。
程昭昭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去試過怎麼知道。若是真的不行，那就想再別的辦法，總之你要有信心才是。”
“程姐姐，你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邶婕面上的笑容逐漸收斂，無比認真的看著程昭昭。
“程姐姐，你真的覺得我可以？”
“不是我覺得，而是你自己！”